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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早已演过大半,心涟等待得心急如焚,正在这时,却见卿云翳突然起身,意味深长的朝心涟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转身离开,不知走向何处。
心涟明白他的意思,便也站起来,从反方向退场,绕过一圈去寻他的踪迹。
她找寻许久,终于转过一处偏僻的矮墙,看到不远处那张明媚的笑脸,正是卿云翳。
心涟一笑走过去,在他的面前站定。
他以故作轻佻的姿态伸出手指勾着心涟的下巴凑近了低声说:“你这么默契的与我穿同一个颜色的衣服,难不成是爱上本公子了?”
心涟不为所动,只是轻轻推开他的手正色道:“你高兴怎么想就随你吧。”
卿云翳一回味,感觉出心涟是无心与他开玩笑,便自讨没趣的尴尬一笑,然后收敛了些问道:“你找我有事?”
心涟颔首如是答道:“有些事情无论如何都想问清楚,便找你出来了。”
听到心涟的话,卿云翳却神色一沉。其实他心中对心涟还没有底,并不想过早的向她透露更为机密的事情。
心涟看破他的疑虑,淡淡地提醒道:“疑人勿用,用人勿疑。”
卿云翳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瞒不过她,便索性爽快地说:“只是谨慎些罢了,希望你不要在意。”
心涟摆摆手,然后寻思了片刻才开口,神情中略有凝滞,让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我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想提醒你一下,勿忘大局!”
她言辞恳切,卿云翳一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心涟指的正是卿云翳方才冲动摔碎观音像的事情。
他见心涟如此为他着想,便真诚的感激道:“我表姐生性善良,却有些软弱,不懂得自我保护,我方才气不过才会冲动行事,以后不会了。”
心涟神色一缓,自嘲地淡笑道:“其实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虽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可是看到自己的亲人被欺凌,还是会忍不住。”她对他的行为表示理解,但是并不希望他因为这些繁杂琐事自毁长城。
“其实流云并非是深谋远虑之人,所作所为皆是随心随性所至,也许我这样的人并不适合谋大业,可情势所迫,我不得不为。卿家权倾朝野,早已成为景帝的肉中刺,情况危如累卵,等景帝有了能力就会毫不犹豫将卿家铲除,到那时卿家百年基业一朝散尽,这叫我如何甘心?卿家几代辅佐皇帝,为郢朝南征北战,开辟疆土,劳苦功高,这才得来今日的荣耀,可是古往今来为臣者都逃不过那样的命运……”卿云翳说完,面色徒然变得十分沉重,透过他眉宇间不曾开解的愁思,心涟能够看出他内心深处的忧虑。
印象中这个男子总是用一副风轻云淡却狡猾多变的笑面来伪装自己,可是那层面具一旦摘下,露出的真面目却会让人十分心疼。
其实,如他这般的天之骄子——家世显赫,满腹才情。也会患得患失,也会忧思难解。
心涟明白他的苦处。箭在弦上,大势所趋,不得不发。可是这其中虽然有外力的压迫,但又何尝不是出自他本身的意愿呢?
出于安慰,心涟张开双臂抱住了他,她的手贴在他的脊背上,却感到他有一丝轻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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