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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温暖气氛只是持续了五天,第六天的时候,墨良笙带着新找的大夫来给黎落看病,一进院子就看见了跪在院子里,痛苦的挠着自己脖子的黎落。
她一个人在院子里,跪在地上秀眉紧蹙着,眼里隐约有泪水闪烁,那白皙的五指不断的挠着脖子,她脖子那里已经满是红痕!
“夫人,怎么了?”墨良笙一个箭步到了黎落身边关切问,蹲下身子一把就捉住了黎落那近乎‘自虐’的行为。他这才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她这是怎么了?
“大夫,快点来看看!”他又连忙对着背后的大夫大声吼着。
大夫连忙来到了黎落身边,就着墨良笙抓住了黎落的手,就开始了把脉,一边细看着黎落的脖子。
黎落的手受到了限制,可是喉咙里还是奇痒无比,像是有极其细小的虫子在喉间乱爬然后啃噬着一般。喉间并不感觉恶心,所以痒的难受的她只有用手去挠着,不知不觉挠破了颈上的皮肤她也感觉不到。
双脚在地上乱蹬着,她张着嘴想要诉说着自己现在的痛苦,可是还是一点声音都没办法发出来。就算是她打个哈欠,竟也是没有声音的,就像是嗓子被谁夺走了一般。
如果不是她还能听到自己的喉咙发出的。以外的其他声音,那么就一定是她聋了。就算是她成了哑巴,可是连啊啊乱语的那种声音都没办法发出来?
她厌恶现在这样,连一句话都说不明白,连自己心里的想法都没办法表达的自己,这样无用的自己!
喉咙继续痒着,她也不知道她张开嘴是因为痒还是因为想要说话,不过却有清泪从她眼角滑落,滑入鬓角。
墨良笙看着那颗清泪滑落,心中一窒,而更多是愧疚。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黎落流泪?上一次黎落哭了,是在马车里一个人安静啜泣,他并没有亲眼看见。可是现在,黎落就这么在他眼前落泪了,因为她痛苦,所以才落泪。
心里不好受,可是墨良笙还是忍了下来,放轻了声音问:“黎落,你是脖子痒吗?”
他知道,她的痛苦都是他的原因,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可是现在,还是问清楚病情,让大夫尽早治疗才好。原本之前黎落说她的失声只是暂时的,过几日就会好,可是这都这么些天了她的嗓子还是一点都不能发声,所以他专门派人去找了好些个大夫。可是,这刚带着新大夫过来,黎落却痛苦的落泪了!
不是脖子痒,是喉咙。
黎落摇了摇头,又不自觉从眼角滑落了泪水,她的喉咙的那种痒,真的有些生不如死的感觉。去挠?且不说她现在的手被墨良笙抓住了,根本没办法去挠,可是就算她的手可以自由了,她能挠到自己的喉咙吗?
那种在喉咙里的‘虫子’,它们在肆意的啃噬着,又痒又痛,她却无能为力。
挠脖子,不是脖子痒,那就是喉咙了。
“是喉咙里痒吗?”墨良笙又问。
这次,黎落点了点头。
旁边的大夫已经把脉完毕,看见了墨良笙和黎落之间的摇头点头,自言自语一般道:“感染风寒,气管发炎,吸入过敏物等,这些都有可能会引起咽喉发痒。可是,像夫人这种痒的这么厉害的,难受这些原因都不符合……”
自言自语完毕,他又对着墨良笙道:“将军,还请允许小人冒犯,我需要瞧一瞧夫人这喉咙。”
墨良笙点头,应允了下来,他自己行动,把黎落的两只手用他一只手就擒住了,然后腾出来的一只手就捏着她的双颊,让她固定了张着嘴的姿势让大夫细看。
因为是在院子里,并且黎落此时全是半躺在墨良笙腿上,所以光线充足,大夫可以轻而易举的就观察到了黎落的咽喉。
一边看,他一边皱起了眉头:“这和将军说的不对啊!一般来说,风寒引起喉咙发炎,这才可能会导致失声,可是夫人的咽喉好好的,根本没有发炎的迹象。”
“不是发炎,那是因为什么没办法说话?还有现在她的咽喉奇痒无比,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墨良笙冷冷的说着,可是心里却隐约有了一个答案,看着黎落痛苦的落泪,可是就连喊痛都没办法做到,他的心里只有心疼。
“夫人喉咙发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只是今天一下子就痒起来的吗?”大夫一边问着,一边拿手去探了探黎落的脖子。
墨良笙每日帮黎落穿衣,就算是今早,她的脖子上也没有什么抓痕的,可是墨良笙还是不确定,又问了一次:“黎落,嗓子发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黎落的右手放在他的手心,示意黎落可以在他手心写字。
一个‘六’字,她颤颤巍巍的写完之后就忍不住又去挠脖子了,还好墨良笙动作迅速,抓住了她的手。
他脸色阴沉,紧绷着下巴,看着黎落恨不得把她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忍不住出声道:“陈黎落,你到底在想什么?六天前你身体不舒服,大可以直接告诉我,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这么痛苦,你是耽搁的谁!”
她六天前就不舒服了,可是没有说出来,他天天待在她旁边,居然一点也没发觉到,现在喉咙痒的让她挠破了自己的脖子上的皮肤,耽搁的可是她自己的病情!
黎落什么都说不出……
喉咙有些发痒确实是六天前就开始了的,可是那个时候,只是一点点的感觉,她以为这是因为风寒的小毛病而已。这点小事,需要告诉别人吗?她不是在他人的柔情温乡里长大的,她痛了病了,从来都只是自己一个人咬咬牙就过来了,没有人可以任她倾诉撒娇,她也没有这个意识。
所以,喉咙不舒服,她不会给墨良笙说,只是想着自己忍忍就过去了,然后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痒的想要咳嗽,她也是一个人无声的难过。
她从小就明白了,太依赖一个人,等那个人突然离开之后,留下的痛楚是有多么的深刻。比如她的娘亲,比如那个皇都的太子殿下,比如她的那个师兄……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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