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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城在醉仙楼与苏青抢鸡的事已经过去好些日子,南荣子允每次见到苏青都拿这事儿取笑她,这让苏青有些悔不当初。一只鸡而已,让给孤城便是了,也不懂自己当时是怎么一回事,就是控制不住想跟孤城一争高低。如今有何办法?怪只怪自己太冲动,给人落下笑柄。只给南荣子允一个人笑话乃是不幸中的万幸,在醉仙楼闹出那么大动静,消息没传开苏青已经谢天谢地了。
孤城那时与南荣子允商议元武之事,南荣子允不小心说漏嘴,孤城则坚决不许苏青去,说是为了苏青的安全着想,这次宴会决然没她想象中那么简单。苏青难得一次明事理,没有和孤城杠上,而是满口答应,保证自己不会去……
……
“师傅,我来取剑。”这会儿苏青在一铁匠铺前,拿到属于自己的一把剑后,满意地离开了铺子。
这便是苏青当着孤城的面儿一本正经说胡话的本事。那日孤城前脚一走,苏青后脚便上街寻了家铁匠铺,请师傅给自己铸一把剑。苏青不是把孤城的告诫当耳边风,反而觉着特别在理。结合自己这段日子与人交手失利的教训,苏青以为为自己寻一样武器是十分有必要的。
毕竟活了二十年,生平第一次实实在在握着这玩意儿,心里免不了有些新鲜与雀跃,巴不得赶紧有机会试试,虽然这个想法有那么一点变态,苏青不禁偷笑。
一会儿没看路,肩膀就被人撞了一下,苏青心想说机会,机会就来了,一个预备动作准备拔剑,又感觉不对——这范儿有点像惹不起的地痞流氓啊!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可以产生一连串的心理活动,苏青自己都佩服自己。
撞她那人也停下转身——是个戴白色面纱的女子。
苏青看到了一双极其特别的眼睛。那是一双如湖水般明澈的眼睛,双瞳透着一点天空的颜色,浅浅淡蓝,给人一种超脱凡世的神圣之感,神秘而令人生畏。
那双眼睛微微低下,对苏青道了句“姑娘,失礼了”。
苏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跟中了邪似的,凝视着那双眼睛只会摇头,嘴唇一张一合像在说“没事,没事”。直到女子的身影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苏青才一下子晃过神来,甩了甩脑袋。
……
苏青不记得是何时回的醉仙楼,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坐在房间里,还是听到南荣子允的声音,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双眼睛,才终于不见。
“乐心姑娘,你不走么?”以为苏青忘了正事睡过头,南荣子允本想来房间叫她,谁知她房门大开,进来便见她坐在床边,抱着一把剑发呆。
“啊?走?去哪儿?”
“元府啊,你不是吵着嚷着非去不可么?”看苏青痴痴的样子,南荣子允心里一紧,怀疑她是不是又失忆了。
“哦!对!今天要去元府。”苏青给了自己脑门儿一下,自语道。
南荣子允担忧地看着苏青,觉着她有些反常,试探性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想美女呢!”
“美女?”
“哎呀真没什么。”见南荣子允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苏青连忙起身大步走到南荣子允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肩把人给转了过去,推着他往外走,“走吧走吧,我们去元府了。”
……
南荣子允一路上都悬着心,无时无刻不在求老天保佑千万别让他们与孤城碰上。若不是受不了苏青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他是不会冒着被孤城恨死的风险,带苏青来元府的。
苏青倒是在旁边很开心的样子,不时傻笑两声……南荣子允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正想抱怨两句,谁知一开口——
“你这个……”
“磨人的小妖精,是吧?”苏青冲南荣子允眨巴两下眼睛。
这人今日果真不正常——南荣子允悄悄地挪了挪位置,使自己离苏青远点儿。
“妖精?也不至于……乐心姑娘,你怎能如此诋毁自己呢?”南荣子允以为苏青这样说未免太狠了点,这等骂人的话岂能随便说?
苏青习惯了,一时忘记古代忌讳这些东西,这解释起来也是一团乱,干脆“呵呵”两声,尴尬笑而过之。
马车还未行至大门口,苏青便下了车。南荣子允始终放心不下,千叮呤万嘱咐,一再告诫苏青小心谨慎,勿生事端。苏青耳朵都听起茧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应付两句“知道了,知道了”,一溜烟儿便没了人影。
南荣子允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一气,放下帘子坐回马车里去了。
苏青沿着元府围墙绕,企图寻找一个最佳位置。感觉绕了大半圈,苏青看准了地方,跳上围墙奋力一跃,跃上房顶,发现这个地方视野不错,府内的情况一览无余。下面看着像个大院子,多半是宴席的场地,布置得红红火火的。苏青刚好看到南荣子允进来,一路被迎进自己脚下这间屋子。
小心翼翼踩着瓦片猫腰缓步移动,到最顶端便背靠瓦砾斜躺下。苏青十分肯定从正门进来的宾客是看不到她的,并且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着张罗宴席,谁有那闲工夫没事儿往房顶上望?
悠哉悠哉地晃着小腿儿,苏青望着逐渐被落日染红的天,静静等待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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