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激动和悲伤混杂的心情,秦昊明终于在这天傍晚,带着秦昊天和徐咏晴,来到洛阳城郊外。洛阳城离秀清门所在的云岭山脉也就几十里的路程了。
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想起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家人、朋友,还有那个与自己两小无猜、两琴和鸣的小女孩;想起这些年来漂泊的寻弟之旅,受尽旁人异样的眼光;想起与徐咏晴那点点滴滴的美好和幻想;想起梦碎那一刻的绝望,而后竟然又圆了几十年的愿望,寻到了失散的弟弟……
他那极端的心境有所平复,此刻望着灯火通明的洛阳城,秦昊明思绪万千,有些踌躇不前。
他先将徐咏晴放下,然后将秦昊天放在另一边。他细细地打量了会秦昊天,然后解开了他的穴道,望着灯火通明的洛阳城,怅然道:“昊天,我寻了你三十年,想不到我们兄弟竟然在这种境况下相逢,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一路上,秦昊天也想了很多,他心境复杂无比,欣喜、激动、失望、愤恨、担心、害怕……听了秦昊明的话,他也是一阵怅然,但秀清门就在眼前,他的担心更加重,有些无助地道:“大哥,你收手吧……”
秦昊明望了望徐咏晴的尸体,沉默片刻,才道:“你放心,我不大闹秀清门便是!”
“真的?”秦昊天以为他幡然醒悟了,内心一阵惊喜。
“嗯……你告诉我起死回生的方法好吗?”秦昊明期待地看着他。
“……”秦昊天张口结舌,忍不住也望向徐咏晴。
世间之情,无理可言,情深而爱切。
他想起了紫月,叹气道:“大哥,起死回生,不过妄想而已,你还是让她安息吧!”
秦昊明眼中又染上了悲绝之色,颤声道:“真的没有?”
秦昊天一阵不忍,但还是实话实说道:“我派倒是有那生命泉水,但从没听说过可以起死回生,只能让活人延命罢了!”
“生命泉水?”秦昊明似乎找到了一颗救命稻草,眼中不禁又泛起了一丝精光。
听他激动的语气,秦昊天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心中一阵懊悔,急道:“大哥,你醒醒吧,没用的……”
秦昊明岂会轻言放弃,他眼中精光大盛,燃起无限的希望,坚定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
……
重燃希望的秦昊明没有任何犹豫,又封住了秦昊天的穴道,背着徐咏晴,快步向洛阳城奔去。
洛阳城中,车水马龙,万家灯火通明,一派繁华祥和的景象。
秦昊明寻了一家客栈,带着两人往店里走去。
“客官,您们是要住店吗?”店家马上就迎了上来,见秦昊明拉着脸色复杂的秦昊天,身上背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女子,披头散发的脸上带着个青铜面具,显得阴恐异常,一副劫持犯的样子,便战战兢兢地问道。
“给我来一个房间!”秦昊明冷哼道。
“是……”店家打量着秦昊明等人,不确定地问道:“您们三人,就要一个间房吗?”
“嗯!”
“这……”店家嘟哝着,心下已经有些鄙视,但瞟见秦昊明的面相,又不敢表现出来,继续小心问道:“来间上房?”
“嗯……别废话,快点开房!”秦昊明有些不耐烦,威压之势隐隐散发开来。
“是,开间上房,一共是两钱银子……”
……
秦昊明带着两人进了房间,安顿好两人,便开始运功调息,时至半夜,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眸犀利而坚定。
他起身走到秦昊天的跟前,歉然道:“昊天,我一定要救活她,但我也答应过你,绝不大闹秀清门,你就先在这等我吧!”说完便打开房门,飘身而去,瞬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秦昊天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内心非常焦急,连忙运功,试图打开被封的穴道。
……
秀灵峰上,阳光和煦,碧空如洗,鹰隼旋飞,啸叫和鸣;晨风吹动着草木,枝叶交缠,响起“沙沙”的响声。焦促的节奏撩拨着人们的心弦,似乎预示着这天的不平凡。
紫霄殿中,玄清真人盘腿静坐,浑然忘我,一身清灵,飘渺如仙。在他的身侧,弟子容生静静地站着。
片刻之后,玄清真人缓缓睁开双眼,他神目空灵,仿若水润万物。
容生拱手作揖道:“掌门师伯,莫师弟的病情又开始恶化了,此刻师尊正在压制,师尊说,现在也许只有那‘生命泉水’,或可救得莫师弟一命,请掌门定夺。”
听了容生的禀报,玄清真人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道:“延平受苦了……不想那噬魂之术竟然如此歹毒!”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嘱咐道:“这是我早前为他准备好的‘生命泉水’,你且拿去,让你师尊帮延平好好炼化!”
“是!”容生接过瓶子,就往外走去。
容生刚走出门口,却忽然听到玄清真人哼道:“哼!阁下终于忍不住了吗?原来你是为了‘生命泉水’而来!”他大喝一声:“‘风卷残云’,起!”只见玄清真人双手间迅速结成一股旋风,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往梁上卷去,要把那有所异动的身影席卷下来。
梁上那人正是秦昊明,他半夜潜入秀清门,希望能够探出生命泉水的下落,因为答应过秦昊天不大闹秀清门,他只能潜入各个房间,偷偷地寻找着,但却一无所获,后来来到紫霄殿蛰伏,希望能从这仙风道骨的人身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当听到“生命泉水”四个字,他眼睛一亮,终于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隐藏气息的功夫很好,但来到紫霄殿附近后,却被玄清真人的神识捕捉到了。玄清真人想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也就不急于出手,一切如常。
因为急着要出去抢夺容生手中的“生命泉水”,所以他对玄清真人的突然发难有些应对不及,此刻便被旋风卷住,拉扯下来。
但他反应非常机敏,被旋风卷住后,他马上使出“傲龙掌”,拍向旋风的四周,使掌风和旋风相抗,稳住了身型,待落地后又马上使出“凌霄返步”,急速向后弹去,落到了容生身侧,伸手使出“傲龙神爪”,抓向容生。
按说容生修为也不弱,但一切来得太突然,而且秦昊明的修为又高出他太多,所以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就被秦昊明抓了个正着,手中的“生命泉水”也到了对方的手中。
玄清真人本来只是想把他拉下来而已,使出“风卷残云”后就没有再出手,那料到他落地后突然向容生发难,速度极快,再想救援已经晚了一步。
见这人如此不知好歹,玄清真人心下暗气,但容生在他手中,也不好马上出手。见他带着一副青铜面具,面目可憎,料想定然是做贼心虚,心中对他的恶感又加了几分。
秦昊明的目标只是“生命泉水”,此刻生命泉水到手,而且对方又都是弟弟秦昊天的同门,所以也没有做的太过。他放开容生,歉然道:“得罪了,拿这‘生命泉水’,我只为救一个人,希望仙长成全!”
见秦昊明说的客气,玄清真人有些意外,不快道:“若为救人,为何不光明正大前来拜山,而且这泉水十分稀罕,普通病症无需用它,你快些还过来吧!”
秦昊明紧了紧手中的小瓶,恳切道:“若仙长有起死回生之法,并帮我救活心上人,在下甘愿做牛做马,报答仙长大恩,此泉水自当奉还!”说完热切的望着玄清真人。
“你拿此圣水,是要救活一个死人?”他心中愕然,皱眉道:“生离死别,各安天命,世上并无起死回生之法,这圣水于你无用,还是还回来吧!”
“我不信!”秦昊明心中凉了一大截,悲凉绝望,“你们寻仙慕道之人,怎么会没有起死回生之法?求仙长成全!”他激动起来。
“我等寻仙慕道之人,只为追寻真理,修得大道,或可长生,但起死回生之术,又从何说起!况且逆天改命,实乃修道者之大忌,你不必多言,快些还回圣水,这还等着救人!”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只要有一线希望,我绝不放弃!”秦昊明咬牙切齿,绝然道。
玄清真人见他执迷不悟,心中已经非常不耐,他沉声道:“痴人说梦!快些还回圣水,便恕你擅闯本门之罪,若继续执迷不悟,休怪我手下无情!”
秦昊明悲凉道:“哈哈,何人曾对我手下留情!今日我却不欲与你为敌,抱歉……”话未说完,他脚下已施展“神行百步”,瞬间便已在数十丈之外。
那知他速度快,玄清真人的速度也不慢,见他欲走,便马上使出“风翔术”,紧跟其后,大喝道:“哪里走!你当我秀清门是要来便来,要走便走吗!”
只见他乘风疾飞,飘逸如仙,双手齐扬之中,又大喝一声:“‘风雷引动’,滞!”瞬息之间,天地间风起云涌,雷电轰击,瞬间便将秦昊明包围在风雷场中。
秦昊明感觉身形一滞,速度便慢了下来。此时他只想快速离开这里,无心恋战,但眼看高空之中,数道雷电轰击下来,若是不防,即使自己铜墙铁壁,也必将晕头转向不可。他急忙止住身型,双脚跨立,真气全身灌涌,若万斤磐石般稳若泰山,然后双手顶天,一股磅礴之力汹涌而出,抗住了击闪的雷电,紧接着又双手舞动,全身快速旋转,不断席卷那“风雷引动”的力量,拧成一股风雷漩涡之后,猛烈向那玄清真人轰去,带起的天地轰隆之声颤人心魄。
这正是“逆转乾坤”绝学,此绝学的真谛便是将敌人打过来的力量尽数聚拢逆击回去,而且因为力量被浓缩,逆击回去的力量反而更具威力。这绝学需以浑厚内力为支撑,若内力不支而勉强施展,则有可能导致自己力量耗尽而遭到更加强烈的轰击,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玄清真人的“风雷引动”也只是用出了五分灵力,所以秦昊明为接这一式而耗损的真气也不是很多,但是反打回去的力量却比之前更强了一分,迫使玄清真人使出了六成的“坤载万物”才化解了这一猛击。
秦昊明抓住机会,即刻向外飞去。
突然,空中金光闪烁,一排排光芒四射的佛手印连续拍向秦昊明,封住了他的去路。
逢此突变,秦昊明有些手忙脚乱,急忙使出“傲龙八方步”,瞬间移形换位,才躲过了这一突袭,只是再想脱身而去,已经非常困难了。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佛号,紫霄广场上已多出了一个老和尚的身影。
“道猷禅师!”玄清真人落在地上,作揖行礼。
道猷禅师也向玄清真人行了一礼,转身对秦昊明道:“施主,老衲有一事相询,望施主如实相告。”
秦昊明被他封住去路,心下已经非常不快,但想两人都是修为极高之人,于是强忍怒气道:“请讲!”
“施主近日可曾去过烟霞山庄?那烟霞山庄灭门惨案,可是施主所为?”他目光炯炯,慧眼精明,仿若普照众生的金光,让人无所遁形。
“烟霞山庄灭门?”玄清真人心下一惊,目光紧紧盯着秦昊明。
秦昊明也是一惊,目光锐利,是他做的事情,他不屑于否认,但此刻的境况,若承认的话,或许今天将难以罢休。
见他沉默不语,目光犀利,道猷禅师继续道:“阿弥陀佛,前日有人见到你与徐女侠前往烟霞山庄,昨日便传出烟霞山庄灭门之事,以老衲看来,定然是施主所为了!”
“哼!是我又如何!萧逸辰负我妹子,若重来一次,我仍然不能容他!”想起悲剧皆因萧逸辰而起,他心中悲恨难平。
“你真屠灭了烟霞山庄?那小徒呢,也已遭你毒手?”玄清真人悲痛焦急。
“阿弥陀佛,施主你杀孽太重,已深陷魔道,若不悔改,必将万劫不复!”道猷禅师劝诫道。
“哈哈哈哈,”他笑得悲凉激愤,“万劫不复!哼!难道我放下屠刀,还能荣登极乐不成!哈哈哈哈!”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勤修善业,荣登极乐或未可知,望施主三思!”
“人无执念,为何存世?”他看着纷纷赶来的秀清门弟子,傲然悲壮:“天若弃我,我与天斗,纵是万劫不复,唯死而已!今日我不欲与你们为敌,若你们执意要留我,那便休怪我手下无情!”
“阿弥陀佛,施主若是执迷不悟,老衲唯有替天行道,强行度化了!”话刚说完,他身上已是金光闪烁了。
“道猷禅师,此徒残杀我烟霞山庄仙友,今日还敢擅闯我秀清重地,简直目中无人,且容我先会会他!”眼看两人就要动手,玄清真人急忙道。
道猷禅师看了看玄清真人,颔首道:“阿弥陀佛,那便劳烦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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