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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休息吗？”Tuss当然感觉到她的存在，药效未发，寂静的夜里声音格外清晰，“放心吧，明天早上醒来，你见到的只会是他。”
说得这么暖心，姜伊伊招架不住了，笑道，“他正倒霉呢，你现在出来，不是自找苦吃么？”
黑暗中一丝喘息，“我也不想的，相信我，只被疼醒的。”
姜伊伊听得出他那“咝”的一声明显是忍熬疼痛，“吃了药也很疼么？”
“嗯。”
姜伊伊忽然想起来，唐宿夜从未说过疼，也许一直隐忍的那一个并不是眼前的男，而是以笑遮掩疼痛的那一个。
“这说明你短时间内都不会出现了，对么？”
“你希望呢？”
“呃……”姜伊伊一时语塞，“只是问问，我没多想这个。”
Tuss转过头，半睁着眼，似笑非笑，“你很讨厌我，不想见到我吧？”
姜伊伊闻言噗嗤一笑，翻了个白眼，“见不见到有什么区别，反正同一张脸。”
“那你是不介意我替他承担一部分疼痛喽？说实话他一定忍了好久了，换我试试看？”
姜伊伊再次无言，皱眉望着Tuss，瞬间感到自己的许多知识并不能帮助自己此刻恰好的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因为从一个心理医生的角度，她该希望多了解Tuss的心路历程。然而，听到提议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感到失去的恐惧，仿佛她失去了唐宿夜。
她已习惯了他的存在，尽管，她很想有人能替唐宿夜分担疼痛，她宁可那个人是自己，也不希望Tuss因此而抢夺走他的身体。
只不过，这一切的假设都是不存在的。忽然，她感到无助，彷徨，仿佛自己所学的任何知识，和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此刻都给自己提供不了任何帮助了。
“别怕。”映着月光，Tuss表情一瞬间温柔起来，他打断姜伊伊的胡思乱想，嘴角一丝嘲讽的笑，“即便我想，至少不是现在，我没有愚蠢到替别人承担痛苦。更何况，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甚至有点讨厌，与其在这里生活，不如多睡一会儿。”
姜伊伊挑眉，感到自己像被耍了一般，“Tuss，你——是不是也挺讨厌我的？”
“……并没有。”Tuss迟疑了一下，才回答，“虽然不是很喜欢你，但也不讨厌你。”
他的声音是令人信服的，但姜伊伊还是冷笑了一下。“那你喜欢Lily吗？”
Tuss闻言，表情明显一僵。
你喜欢Lily吗？
姜伊伊是这样问的，而Tuss的表情，令她满意。
“是查理告诉你的？”
“是唐。”
Tuss倏地板起脸，目光隐在窗影里，“想不到他会对你说这个，女人，我有点好奇了，你对他来说真有这么重要？
姜伊伊挑眉，刻意压下心中的一丝窃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Tuss冷笑，“Lily？迷恋那女人的是他，不是我。”
“这样吗？”姜伊伊开始对这“两个人”有了新的判断，“难得有一个不喜欢女神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木桦？”
“我？”
Tuss换了个姿势，俊朗带着阴郁苍白的面孔再次呈现在姜伊伊的视线里，她看到了一丝暧昧和挑-逗。原来，这个男人并非想象中的刻板和内敛？
“看什么？”她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企图带着几分威慑力。
Tuss轻笑，“别怕，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姜伊伊也笑了，“你们说了相同的话。”
“我可以想象他为什么会说，但是我说的和他不一样。”
“你一定要强调和他的不同么？”
“是因为你不同。”
“我？”
“是的。”
“拜托——”姜伊伊忽然一阵烦燥，Tuss那双仿佛藏着一切洞察力的令她很想逃走，“如果你喜欢这样说话的话，那我就去休息了，如果你想说的话，请现在、立刻、马上说清楚！”
Tuss在这高了八度的声音里，仍然淡定地看着她，“做件事好吗？”
“什么？！”姜伊伊也不看他，没好气地回答。
“去钢琴那弹首曲子，就——这个吧！”Tuss边说边拣了床上散落的其中一个未完成乐谱。
姜伊伊无力地吐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天花板，活动了一下脖子，“先生，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Tuss仍一副理所当然的举着乐谱伸向他，轻道，“我没有关系。”
“可是朱儿和邻居都在睡……”姜伊伊说了一半，还是在他平淡到无神的目光中妥协了，接过乐谱，道了声“OK。”
她自然知道，Tuss和唐宿夜可不一样，不会平白无故让别人做一些无厘头的事。弹奏的过程中，她几乎感到自己的心跳声和钢琴声是糅合在一起冲进她耳朵里的。她甚至夸张地怀疑，连Tuss而都听得到这心跳声。
五分钟后，她知道自己面色一点比月光苍白。
“对不起。”她说，“唐做的曲子非常好听，但是对我来说太难了。”
“太难了，真的是这样吗？”Tuss并没有接过她递回的乐谱，双臂互抱，审视地表情看着她，“作为一个编曲助理说这种话太可笑了吧？”
“我是第一次干这个，经验不够而已。”姜伊伊吊儿郎当地回答，以掩饰心虚
“你是根本做不了这个吧？你自己最楚。”Tuss的声音还是平平淡淡的，但语出惊人，“你究竟来干什么的？”
姜伊伊目光一炬，声音却是幽幽的，“你是想说什么呢？直接说出来多好。”
“聪明！”Tuss呼吸间有几不可闻的笑声，“知道吗？他创办的艾柯唱片我也有出力，你是打听到了他的身份，故意花了心思，用了手段接近他的吧？”
姜伊伊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把她当成拜金女了，将错就错是最好的应对办法。
“那通常你遇到我这种女人，都怎么做？”
“不是我，是他。”Tuss继续那副懒散的腔调，说着隐喻的话，“解决问题的都是他，当然每次他都没有令我失望过，所以并不需要我做什么。”
“那么现在这一次需要你出马喽？”
Tuss目光冷似寒潭，意味深长，“也许我在等你自觉打退堂鼓，也有可能我在等他重新认识你。”
“等我，或者等他？”姜伊伊目光刹时变得凌厉，“和你说话真累，人也累，心也累，耳朵也累！干脆承认吧，你一直在暗中操控他。”
“他就是我，可我不是他。”
“可是Tuss先生，严格来讲，雇佣我的是唐宿夜，或者查理先生，并不是你。而且其实在我看来，你——”姜伊伊故意停顿了一下，挥挥手不屑地说，“只不过像影子一样罢了。”
姜伊伊是故意的，从刚刚开始，Tuss那副阴郁淡漠的样子就令她一阵阵烦燥，让她突然很想刺激刺激他。
“别玩火，女人。”Tuss声音依然淡淡的，“与我为敌可不会有你的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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