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那穿红衣服的老太太,走到桌子旁边,拉过一只凳子垫到自个屁股下面,拿起桌子上的馍和筷子,夹着菜吃起来。父亲挣扎着爬起来,被摔得满脸是血,便去床头上拿卫生纸擦去了。我以为这个穿红衣服的老太太是抚养二炳子那个,还真变成厉鬼来找我父亲算账了,毕竟我父亲对人家二炳子确实有点儿不地道。吓得我腿上一抖,给尿了一裤子,瞪着眼瞅,大气不敢出。
这老太太吃得狼吞虎咽的,好像是太久没吃过东西一样。我父亲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走过来,喝问道:“你他妈的是谁啊?”那老太太嘴里塞满东西,含糊不清地说:“我是来收蛆的!”父亲哦了一声,又问:“收蛆的不是郭大哥么,咋换成你了?”那老太太吃得差不多了,将嘴巴抹了抹,又喝了一口面汤,说俺家老头子身体出毛病啦,连床都没法下,所以就让我过来啦。
“郭大哥咋啦?”父亲从桌子下面又拉出一只板凳坐下来,面上带着关切地问道。
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老太婆脸上带着一片潸然之情,揩了揩眼角,又猛吸了一下鼻子,往地上吐出一口浓痰,用脚蹉了蹉,这才声音悲戚戚地向我们讲述了起来。
原来收蛆的老头子叫郭铁英。老太太叫张碧芝。两口子原先有一个儿子,却是在屋顶上晒红薯干子的时候,不慎失足,掉下来摔死了。因为实在舍不得埋掉儿子,他们就向街坊邻居还有亲戚们借了很多钱。买来大量的白蜡烛。放在锅里熬化蜡泥了。将他们儿子的尸体给用蜡泥给密封起来,放在他生前居住的屋子里,搁在床上用厚厚一层棉被子盖着。
冬天温度低还好,将蜡尸冻得**的,再好不过了。但到了夏天,这温度升高,容易将蜡尸给晒得融化,黏糊糊的,粘在被子上,洗也不好洗。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这老两口子就在院子里挖了一口深窖,一见天气变得炎热了,就把蜡尸放进去储藏,效果还挺好的。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一直没出现过啥异样的状况,也算是平安了。可谁知道,这郭铁英最近不是招惹上了狗伯嘛。这狗伯需要一个洞穴。也给郭铁英老同志说过。这郭铁英又不是没答应它,打算在院子里其它地方另起一灶,在灶旁边再给它挖一个洞。这样让它有地方住了,又方便喂它饭了。端的两全其美。
可这狗伯嫌他动作墨迹。可倒好,把那个用来储藏人家儿子尸体的窖子给霸占了。你说这霸占就霸占了吧,人老两口选择忍气吞声了,但有一个条件,就是让他们把窖子里面的蜡尸给取出来啊。按道理说,这没啥错啊,也并不过分,着实应该的。可这狗伯却不跟人家搞理了,说蜡尸我不给了,我放着有用。
管它有啥用了。这老两口一听狗伯拒还蜡尸,无疑是大晴天里遭到了一个雷劈。这老太婆性子比较烈,就忍不住跟狗伯犟了一句。你猜这狗伯咋做的。好家伙,一下子将脸上的笑容给收去了,立马变得狰狞起来,龇牙咧嘴的,还发吩吩的声音,像打喷嚏一样的吐气,显得十分暴躁和狂怒。那前爪子在地上挠着,看样子是想往前扑了。
老太婆觉得既然撕破脸皮了,不就是打斗么,也不能坐以待毙啊,就操了一只粪叉子,跟狗伯对持起来。见状,这狗伯更加愤怒了,眼珠子变得血红血红的,通身的毛炸了个浑圆。本来它的个头矮小,长得体积比一只成年的猫大不了多少。这也是老太婆敢跟它顶嘴的最重要原因。瞅你才这么大一丁点儿,难不成还能反了天。
可这狗伯发起脾气来,那瘦小的身躯竟然蹭蹭嚯嚯地,迅速增高加宽了,变得跟个小牛犊子似的。可把这老两口子给吓毁了。郭铁英赶紧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倒是这张碧芝确实够硬气,还是不愿意屈服,乃比较凶悍的一泼妇,并且还来了个下手为强,举个粪叉子猛地往前一戳,朝它的眼睛上扎去了。
不得不说,这张碧芝浑身是胆。别说是个人头狗身了。就是一平常的狗,若是长得跟牛犊子那般大的块头,恐怕也是比较令人感到害怕的吧。前面不是说过,我大娘乃本乡四大恶妇之首。那这张碧芝就是四大恶妇中的老二。其实战斗力比我大娘也差不了多少,就是年纪大了些,为人处事比较低调,平时只要不惹着她,她是不会轻易发急的,也不爱惹别人。
她还想着这狗伯或许是徒有虚表呢,弄不好一叉就将它给扎死了。但侥幸心理终究是侥幸心理,大部分情况下,也就想想得了,根本不顶啥用。但见这狗伯连躲都不躲,而是迎着明晃晃的粪叉子上去了,张开嘴巴往那粪叉的齿子上咬了上去。
听得一阵喀吧喀吧响。好一个狗伯,不愧是长了个妖怪模样,竟然将精钢铸成的粪叉子给嚼着吃了,光剩了一个光秃秃的木头把子。可把这张碧芝给吓坏了,老骚尿冲了一裤裆,腿软得走不成,干脆就学郭铁英,扑通一下子给跪了,头如捣蒜般的往地上磕头不止,连呼饶命。
但这狗伯不愿意啊,龇着牙瞪着眼,嘴里发出呜呜之声,暴躁无比,一副想把他俩给吃了的劲头子。也不晓得这郭铁英家到底走了啥大运了,院子里藏的竟然不止这一个狗伯。突然地面上颤动起来,愈来愈剧烈,到最后竟是轰然一家伙,跟爆炸了似的,地面上的老大一堆土被拱开了。
竟然从地下冒出来一头大猪来。
要说这头猪有多大呢!那庞然之躯比郭铁英家的墙头还要高出很多,约有个四五米;长度至少有七八米,还不算那条尾巴。那尾巴粗长得宛如一颗直径三十公分的树,上面长满了许多看起来给人感觉很硬的毛刺。脊背宽厚广阔,却是显得凸凹不平,上面跟鼓着几座小山丘似的。
总之,这头大猪的体积都撵上大象了,而且还得是非洲的大象。两颗獠牙堪比象牙,就是比象牙要弯曲,差不多快打了一个卷,异常的锋利,挨上了院子中的一棵树,就那么看似轻轻地一刮,竟然把一人抱的树给割断了。歪倒的树干少说千斤之沉,哗啦一家伙,将郭铁英家的厨房给砸塌了。
只见那大猪冲过去,一下子将狗伯给撞翻在地。吓得它趴在地上哆嗦不止,惨烈地嗷嗷叫唤着,大小便全失禁。这大猪看起来并没有要伤害它性命的意思,对着它一番哼哼唧唧的,好像是在用某种语言交代着什么。那狗伯频繁地点首,嘴里不住地说着我知道了,是,遵命等之类的话语,显得恭从之极。
应该是把任务给交代完了。这大猪就返身回去,钻进原来那个自己给拱出来大深坑里,发出急促又刺耳的哼唧声。地面又起了一阵颤晃。那些碎土渣子突然无风自动,纷纷翻滚起来,朝坑里汇集而去。不一会儿就将大坑给填住了。颤晃也随之消失了。
如果院子里不是一片狼藉不堪,那只大猪仿佛不曾来过一样。
接下来,这狗伯的身躯又缩回了狸猫那般大,面上的怒气消失得一干二净,又开始呲个牙嘿嘿地笑个不停了,说你们二老不就是太思念亡子了嘛,这有何难,你们再重新生一个不得了。郭铁英颤颤抖抖地说,狗伯呀,我俩都这般年纪了,还咋生啊。张碧芝在一旁赶紧随和着是呀是呀,我们巴不得再生一个呢。
这狗伯嘿嘿笑得更厉害了,说既然我这么提醒你们,就说明我当然有法子让你们再生一个孩子。然后就扭过身子,才往前猛蹿两三下,就已消失不见了。
到半夜里,两口子正睡着觉的时候。老太婆觉轻,被一阵悉悉萃萃的声音给惊醒了。睁开眼,循着声音过去一看,只见在窗外月光的照映下,窗台上出现了一个大概两寸来高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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