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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穿街过巷,东突西窜,好一阵功夫二人才止住了脚步,萧扬向后张望发现府兵早已是不见了踪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正暗自庆幸,却听那小乞丐说道:“看什么看,早就将那帮狗腿子甩在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萧扬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小乞丐呢,他看了看小乞丐,只见他一脸的笑意,似是在笑自己木讷的厉害,萧扬咧嘴一笑道:“那倒是,那倒是早就被落到九霄云外了。”
那小乞丐眼睛往下瞟了瞟,用手指了指萧扬的手,萧扬顺着小乞丐手指方向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原先小乞丐握住自己的手此时竟是被自己反握在手心,萧扬只觉得手心的小手柔若无骨,不由哈哈一笑道:“你看你看,原来是你拽着我跑,跑着跑着,却成了我拽着你跑了,不过小兄弟,你的手怎么和女孩子一般纤细柔软,倒让我有些不适应了。”
萧扬本是一句玩笑,不料小乞丐却仿佛触电一般缩回了手,一张脸红的连秋天的柿子都颇有不如,一时间竟是局促的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了,一下子揉揉衣角,一下子又搔搔鬓角,萧扬不由莞尔,说道:“怎么了?看你紧张的样子,你不会真是个女孩子吧?”
小乞丐眼睛圆睁,直视萧扬,仿佛见鬼一般,嘴角几次张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萧扬看着小乞丐一张脸上写满的不可思议的表情,终于哈哈笑出声来,眼泪都流出来了,就差鼻涕也喷涌而出了。他一边笑一边说:“好了,好了,我不拿你开玩笑了,我知道你是个男孩儿,可是就算是男孩儿,也不必要我一说你是女孩儿你就急啊!再说了,我说你是女孩儿,你就真变成女孩儿了吗?”
小乞丐一双乌黑的眼珠转了几转,似是在思量萧扬的话,又似是在思考该如何作答,只一刹那,只见小乞丐脸上神情一缓,说道:“话虽如此,可是我终究是男孩子啊,你知道从小因为长相我受了多少冷嘲热讽吗?你要是一直被别人当成女孩子你愿意啊?”
萧扬一听面露愧色,心想这小乞丐一定是受够了别人以貌取人,此刻对于别人对自己性别的判定肯定十分看重,自己却恰好说到了人家的伤心处,虽是无心之失,毕竟是让人家难堪了,实在是大大的不该啊,想到此处,萧扬拍了拍小乞丐的肩膀,说道:“对不起了,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了好不好?”
萧扬原想小乞丐就算是再大度,也怕要和自己懊恼冷战一会儿,不曾想那小乞丐竟然不恼不怒不记仇,一脸笑容的说道:“没关系,反正我习惯了,再说你还是第一个围着给我道歉的人呢?而且刚才那帮臭府兵追我的时候你仗义出手要替我交付那城建费,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人追啊,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萧扬连连摆手,示意小乞丐不要太过在意,随即一抱拳,说道:“在下萧扬,还未请教兄弟大名。”
那小乞丐突然间笑的前仰后合,一个劲的跺脚转圈儿,萧扬不明所以,问道:“你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
那小乞丐不理会萧扬只是笑个不停,萧扬无奈,只是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着,好半晌那小乞丐才止住了笑声,道:“看你的年纪也就和我差不多光景,怎么说起话来总是故作老成,江湖味儿十足?一点都不好玩。”
萧扬恍然大悟,原来小兄弟是为此发笑,细细想来,自己今年才十三岁,刚才那句话确实是与自己的年龄极不相符,萧扬局促一笑,说道:“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小乞丐狡黠一笑,甚是古灵精怪,故意装出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粗着嗓子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既如此我也就不在为难你了,我叫初辰,初春的初,辰时的辰。”
萧扬口中默念了几遍小乞丐的名字,“初辰,初辰···”几番咀嚼之下,总觉得这个名字更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不由又是忍俊不禁,但是马上想到初辰从小的窘境,不由愧意顿生,心道:“萧扬啊萧扬,人家初辰兄弟一颗心早已是千疮百孔,你却依然在这里讥讽嘲笑,何其残忍,何其残酷啊!”
初辰见萧扬神色怪异,歪着脑袋瞧着他,半晌才问道:“萧扬,你怎么了?”
萧扬连忙应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在城门口看你躲避府兵追捕时,脚下步伐杂乱不堪,毫无章法,本以为你丝毫不通武学,只是天生身手矫健,但是你不动一指,不出一拳一脚便从府兵的包围中脱困而出,再加上后来你拉着我奔跑时速度竟是丝毫不逊色于我,这又让我觉得你是身怀绝技,故意藏拙。”
初辰狡黠一笑,说道:“你真是不知羞,你说我能跟得上你的速度就是身怀绝技,还不如你直接说自己身怀绝技呢,那样倒显得没这么虚伪。”
萧扬着实未料到初辰竟是如此回答,一下子倒把他给绕进去了,不过初辰所言并不全是胡搅蛮缠,萧扬所言潜台词可不就是把自己当成了身怀绝技的高人了吗?虽然萧扬知道自己一身技艺确实已是当世少有,但是当众被人家揪出总是不大好看。他眼见初辰能言善辩,善于诡辩,比之于自己岂止是略胜一筹,当下下定决心千万不能随着他的步调,否则自己定然是说他不过的。萧扬于是也不做回应,又问道:“你的身手到底是天生的,还是故意扮猪吃老虎?”
初辰见萧扬竟然不理会自己的讥讽,倒是有几分诧异,他本也是和萧扬一般年纪,见萧扬对自己不理不睬,小孩儿心性显现,暗忖:“你不理我?我就不信你不理我。”故意也是不回答萧扬的问话,接着自己先前的话头道:“你这人不仅虚伪,而且无理,王婆卖瓜倒也罢了,现在还装聋作哑,假装没听见本少爷的问话,太气人了。”
萧扬一听,不由心头生怒,自己好心好意伸出援手,不曾想井变成了虚伪无理的浪荡子,不正应了一句老话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想到自己放着师祖和两位师伯的安危不顾,却来操别人的瞎心,心道:“话虽糙理却不糙。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还是不和他纠缠了,赶紧想办法打听是组合师伯们的下落才是正事。”萧扬一抱拳,说道:“如此在下也就不在此叨扰了,告辞。”说完萧扬不再理会初辰,转身而去。
初辰对萧扬的反应始料未及,眼见萧扬转身离去,不再理会自己,愣了一下之后马上回过神来,快步追了上去跟在萧扬的身后,见萧扬仍是不理不睬,不知为何心中竟然甚是着急,他语调一变,说道:“怎么?生气了?我是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小肚鸡肠啊?”
萧扬在前头行走,听见初辰尾随自己紧跟在自己身后,本来打算对他置若罔闻,等他自己觉得无趣自会离去,不曾想他竟然倒打一耙,说自己小气没气量,萧扬忍无可忍,反唇相讥道:“没有,你都说我是虚伪无理的浪荡子了,既然是虚伪无理的浪荡子,又哪里会有什么大度气量?”
初辰紧走几步,赶到萧扬身前,面对着萧扬背着行走,他见萧扬脸上已有不悦之色,知道自己玩的有点过分了,连连道歉,说道:“好了,好了,扬大哥,是我的不对,我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的,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说着竟是给萧扬深深地鞠了一躬,又接着道:“你大仁大义,仗义好爽,是初辰不识好歹,惹你生气了。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计较了,好不好?”
萧扬不由一阵无语,这初辰怎么和一个姑娘似的,如此善变,前一阵儿自己还是虚伪无理的浪荡子,这会儿又成了扬大哥,真搞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萧扬对眼前的初辰视而不见,只是一个劲儿的自顾自大步向前,对初辰的话听而不闻。只听初辰起先还是扬大哥扬大哥的叫,到后来竟是一口一个扬哥哥,直叫的萧扬鸡皮疙瘩起了一声。
萧扬无语更兼无奈,训斥道:“你是个男孩子,这样称呼就不觉得膈应的慌吗?”谁知初辰竟是面不改色,说道:“只要你不生我气,我就不叫了。”
萧扬正欲训斥,突然看见混元五杰里的老大和老四迎面走来,萧扬识得他们,老大名为金元子,以此推测老四为火元子,他们和萧扬擦肩而过之时,萧扬担心被他们认出,假装用手搔了一下鬓角,故意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
其实此时萧扬脸上涂满了黑煤灰,就算是站在让混元五杰的面前让他们辨认都不一定能认得出他来,但是萧扬与他们五人有过交手,就算现在面目全非,心中依然还是拿不准。
不曾想他这一小动作却被初辰看在眼里,料想萧扬定然与刚才路过的两人有些过节,故意问道:“你认识那两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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