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吧。”陈佳叹口气，招呼阿九等人回安阳。她还是不放心程虎，万一程虎有什么不测，只怕自己也忍不住要崩溃了。
陈佳等人路过战场，见两军正在厮杀，在陈佳眼里，局面是一边倒的架势，圣和已经占了绝对的优势，除了江又淳的士兵，江文翰的五万将士和杨明源的五万将士也已经到位。晋安的士兵正边打边撤退，看样子是想逃回缘城关上城门。陈佳随手弄断吊桥的铁索，让他们去拼杀个痛快，再别想着关城门守城之类的了。
陈佳若是知道，武鲲鹏没有被老怪物带走又留下来继续在与圣和拼杀，不知会不会后悔没有多看几眼战场。
继续前行，陈佳找到了在圣和战士后方战车上的孙傲亭。
“陈佳。”孙傲亭远远瞧见陈佳就打了招呼。
“孙大哥，我大哥呢？”陈佳连顺手杀几个敌军都怕耽误时间，就是担心程虎的状况。
“已经送到安阳了，你先去看看吧。”孙傲亭瞧见陈佳的担心，也不多说。
“孙大哥在这安稳军心吗？”
“差不多，打仗我虽然帮不上忙，但我希望我的将士一回头就看到我还在这里，没有丢下他们不管。”孙傲亭虽然不会功夫，可说这话时脸上表露出的坚毅果敢却让陈佳不由得暗自点头。
“孙大哥果然是好侯爷！相信你的将士们见了一定会士气高涨，一路凯歌！我先走了……”
“好，我派个人给你指路。”
“不用，说送在哪儿，我自己去找就行。”
“在城主府。”
“好的。孙大哥保重。”
……
城主府中的一间卧室中，郎中已经给程虎处理好了外伤，清洗伤口用到的纱布堆了一整个木盆，程虎依然在沉睡，血水也一盆一盆由下人们往外端。陈佳见状，急忙上前摸了摸程虎的脉搏，发现程虎的脉搏跳动的刚劲有力。不像是生命枯竭之象。
“奇了怪了。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脉象丝毫没事。我行医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那老郎中
摇摇头，一边叨叨着一边收拾药箱。
陈佳看着程虎沉睡中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知他起来后又会是什么景象。她转身走出门问了问史海灵尸体如何安置。又同阿九帮着张罗史海灵的丧事，在这里，人死亡后都会在三日内下葬，希望程虎能赶得及醒来见海灵最后一面吧。
……
晋安王宫中。耶律安荣继续当着自己的逍遥皇帝，新宠玲儿加上柔妃。让他每天沉醉在美人怀里，好不潇洒。
“皇上，臣妾父亲的官职定下来了吗？”
吴雅丽娇柔的撒着娇，一边给皇上喂下一颗剥好了皮的葡萄。见皇上微微蹙眉却不答话，她转头警告似的瞪了玲儿一眼，玲儿见状赶紧过来给耶律安荣轻轻锤揉着肩膀。
“柔妃姐姐不用担心。皇上只是在想要给吴太保什么官职才能不委屈了柔妃姐姐罢了。”
“是啊，朕该给什么官职呢？”耶律安荣顺着话茬道。
“皇上。臣妾的父亲在圣和也是官至一品，到晋安怎么也该高于圣和才是啊。(s.)”吴雅丽拉着耶律安荣的手，那粉嫩的出能掐出水的漂亮脸庞，让耶律安荣看着就心软。
“在一品之上，只有相国了啊，可晋安已经有一个相国，这可怎么是好？”
“皇上，相国也可以有两个啊，称为左相和右相就是了。”
“好，好，就依爱妃。哈哈”耶律安荣倒是爽快，反正只要不是要皇上的位子，其他大小官职对他来说还不就是毛毛雨吗？
“皇上你真好。”柔妃一边说一边依偎过去，耶律安荣果然又开怀大笑起来。
若是武鲲鹏知道自己还在前线带兵痛苦的拼杀，这边宫里却又上任了一个新的相国不知他会作何感想，而且这个相国还是陷害他的罪魁祸首。
……
武鲲鹏让人修复了铁索，重新拉起吊桥，终于关上了城门，留在城外的几万将士断了后路只能被江又淳和赵子霖带人斩杀殆尽。怪就怪陈佳早前提出的全民皆兵，武鲲鹏的后援队比想象的多的多，到底是让他封锁了缘城。
江又淳和赵子霖没能立刻攻破缘城，只能在离缘城不远处安营扎寨，重新安排作战方针。
武鲲鹏修书一封，让人送去给皇上，就说是圣和大军已到，暂时无法攻破繁城，只得再寻机会等。
一想到才不到三岁的孙子尊豪，武鲲鹏就心急如焚，可他现在再急也没用，他没有老怪物那逆天的功夫，也不知道那老怪物会在哪里，除了拿下晋安的政权与之交换，看看能否换回尊豪，他想不出其他办法解救自己的孙子。
可晋安的政权毕竟在耶律家族手中，自己还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夺了权才行啊。
……
陈佳有时候在想，在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什么自己全然不知道的流派或奇门技艺，老怪物不知从哪儿得来的药丸，每一颗都珍贵无比，上一颗药丸让自己活了命还功力大增，这颗小还丹也是轻松的将程虎从鬼门关里带了回来。
陈佳除了帮着张罗丧事，其他时间都在程虎身边守着，程虎是个不折不扣的情种，为了海灵，他能舍得抛弃侯爷的位子，现在海灵死去，陈佳最担心的就是他会想不开，看着程虎缓缓张开的眼睛，陈佳连忙问程虎。“大哥，你怎么样？”
“海灵呢？我记得我听到她说话了啊？”程虎果然一清醒就找海灵。
“她……在外面。”今日正是海灵出殡的日子，程虎能醒来也是好事，可陈佳实在不敢开口说出海灵已死的事。“大哥，你觉得身体如何？”
“好多了，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好了。”程虎一边说一边试着要起身。可伤口长好不如内脏修复的快，他的动作影响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陈佳怕他挣开伤口，赶紧去扶住他慢慢起身，
“大哥，你那么急着起来干嘛？你身上很多鞭伤，哪有那么容易好啊。”陈佳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却亲自给他穿上鞋子。
“我想起来去看看海灵。她一定担心坏了，怕是哭惨了吧？”程虎艰难的站起来，慢慢挪动着步伐。陈佳的泪水模糊了眼帘。却不敢再去碰他。
因为是海灵出殡，江又淳和孙傲亭安顿好一切也赶了过来，见到程虎一步一步往客厅挪动，两人又惊喜又惊讶。
“程虎。你好了吗？”江又淳和孙傲亭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程虎，满脸惊喜。
“是啊。只可惜缘城没能守住。”面对江又淳，程虎感到很惭愧。
“没事，缘城本就不属于圣和，没了就没了。繁城保住就行。至于缘城，回头看皇上怎么说，若是要我们攻打。那就接着打下来就是了。‘江又淳宽慰程虎。“今天我们一起送海灵最后一程，其他的都不要想。”
“什么送海灵最后一程？海灵怎么了？”程虎听到江又淳的话。忽然停住脚步，一脸震惊的拉着江又淳问道。
江又淳诧异的看着不远处愣神的陈佳，不知要如何回答程虎。
程虎见江又淳不回答，转头看向孙傲亭，孙傲亭也低下了头。程虎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整个庭院到处挂着白帆，不远处的厅堂上一朵白色的大花挂在牌匾上，里面分明是一口肃穆的楠木棺材。
原来刚才程虎忙于对抗自己身体上的疼痛什么也没注意到。
程虎甩开江又淳和孙傲亭，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顾不上裂开了的伤口，大步走到了客厅之中。
“海灵……”
春天，尸体容易腐坏，陈佳也担心会有眼前这一幕，还让人找了冰块进行冰镇，海灵犹如睡着了的仙女一样，即便僵硬，即便有些难以遮掩的尸斑，却还是以最美好的一幕呈现在程虎眼前。
“不，海灵她怎么死的，我分明听到她在我耳边说话来着。”程虎疯了似得大吼。
“程虎……”江又淳有些哽咽。“你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程虎，海灵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再说今天是她下葬的日子，你这样让她如何能安心的走呢？”孙傲亭也顾左右而言他。
若是让程虎知道海灵是为了救他而死，可怎么是好？
“她是为了救我死的是不是，是不是？”程虎见他们一个个不敢回答问题，一下子就猜中了海灵的死因，让众人相瞒也不知道如何瞒。
“大哥，海灵她临死前最后一句话是大哥你还活着，让我救你。现在你能活着来看她，相信她也能安心离开了。”陈佳不敢看程虎，希望这句话至少让他不要做傻事。
“不，海灵，你为什么救我，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程虎的男儿泪流了满脸。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程虎的哭嚎让闻者心酸。陈佳默默抹泪，孙傲亭也哽咽起来。江又淳梗着脖子咽了几口口水，强忍着泪水落下。
不想程虎哭了一会儿，忽然就举起手准备拍自己的太阳穴自残。好在江又淳一直盯着他，连忙抓住了程虎的手掌。
“程虎你在做什么？”江又淳一边大声质问一边拼命拦着还在挣扎的程虎。
陈佳闻言看过来，程虎经过刚才的大步走动和刚才的挣扎，身上的鞭伤裂开了几处，血水也渗了出来。
“大哥，你干嘛？”陈佳也慌得走近几步。
“陈佳，爹娘就交给你了，让我去死吧，我这里，我这里好痛，我活不了了。”程虎一手紧紧攥着拳头，拼命捶着胸膛，一边流泪一边摇着头咆哮，眼泪和鼻涕都流了下来，哪里还像之前那个年轻有为的侯爷呢？
陈佳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顾不上许多，陈佳上前抱着程虎的另一只胳膊。怕他继续伤害自己。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啊，海灵她也不想死啊……，她就是太想活着才把活着的希望留给了她最爱的你啊……你不但要照顾自己的父母，还有海灵的娘亲啊。”陈佳一边哭一边苦劝程虎。
“是啊，表妹她也不想死，你该替她好好活着，把这人世间的冷暖喜悲都替她尝一尝才是，还要替她照顾她的母亲，替她尽孝才行。”孙傲亭在一边也苦劝起来。
“海灵！！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怎么可以自己走了，却让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忍受孤独呢？”
“若当时是你去了，海灵活着也是像你一样痛不欲生，你是男人应该坚强才是。”江又淳始终抓着程虎的一直手，不敢轻易松开手。
“你们告诉我，到底海灵是被谁杀的，我去杀了他。”
“大哥……”陈佳不知如何说，海灵是被武鲲鹏杀的，可武鲲鹏已经被老怪物带走了啊，关键是，武鲲鹏是海灵的爷爷，他要如何报仇呢？
“海灵是被武鲲鹏亲手射杀的。”江又淳说道，他用眼神示意陈佳不要说漏。目光交汇，陈佳默默的垂下了眼眸。
“武鲲鹏就在缘城，他的二十万大军还在缘城，你不是要报仇吗？那就去把缘城夺回来吧。”
“武鲲鹏……”程虎咬牙切齿的吼起来。
陈佳叹口气，好吧，总算他有个活着的由头，暂时应该不会去寻死了，只是，他若哪天知道武鲲鹏早就失踪了，根本找不到怎么办？关键是，就算找到，那武鲲鹏是海灵的亲爷爷，他要如何面对呢？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大哥，我们还是好好的安葬海灵吧，至于报仇，我们来日方长。”陈佳擦去眼泪，也掏出手绢替程虎擦去脸上的眼泪鼻涕。
程虎点点头，虽然满脸痛楚，抑制不住的流泪，还是乖乖的同众人一起替海灵盖好了棺材盖，帮海灵举行葬礼。
……
陈佳也不知道这一天流了多少次眼泪，替海灵哭，也替程虎与她那本该幸福却被武鲲鹏毁掉的爱情哭，更替史尊宝哭，可怜的史尊宝，自己被人弄残就算了，自己的爷爷还杀了自己的亲姐姐，他若知道，让他情何以堪呢？
海灵被葬在安阳一处山青水秀之地，葬下海灵后，程虎抚着墓碑又哭了好一会儿，直到体力不支，哭晕在坟前，才被江又淳和孙傲亭抬下了山。陈佳的眼哭的肿得像两只红红的桃子。孙傲亭的两只眼睛也红的像个兔子，只有江又淳，他虽然表情凝重，到底没流下一滴男儿泪来。
“安定侯，武鲲鹏已经被老怪物带走了，你为何说他在缘城呢？”自那日后，陈佳每次见到江又淳都是称呼其爵位，江又淳听了难过又无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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