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在某个茂密的树林中,白流云面无血色,嘴唇惨白,他的双眼里没有丝毫的光彩,整个人如同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尸体,浑浑噩噩的。他的右手死死捂在胸口处的伤口上,那里正在不断的流出着鲜血,顺着他那暗黑色的皮甲“嘀嗒嘀嗒”的落在了地上,在一路上留下了斑斑的血迹。
此时距离白流云和谢文豪的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了有一年的时间了。在这一年中,白流云不断的通过接受任务而让自己经历生死的考验,并从生死之间寻求突破。
正是这一次次在生死之间的考验,以及那第三只眼对白流云的帮助,只用了一年的时间,白流云竟然连跨两级,成功迈入了地灵境后期。
一个星期前,白流云为了测试自己的极限,在秘银所接了他的第一个黑级的追杀任务,任务目标是一个地灵境巅峰的火属性修士。
虽然经历了一番苦斗后,白流云成功的将任务目标杀死,可是白流云也在他的临死反击中受了重伤。
这种程度的外伤,要是没有一些药物进行辅助治疗的话,即使是第三只眼也无法将他治愈,顶多只能是阻止伤口进一步的恶化罢了。
失去了太多的鲜血,白流云只感到奇渴无比,喉咙中好像有一团火焰正在灼烧,他的脑袋疼得仿佛快要裂开了。他现在完全是在死撑,争取能在倒下之前找到个城镇或村庄。
突然,白流云的耳边响起了涓涓的流水声,寻着那声音的源头,白流云一步一摇晃的走了过去。在走出了数百米后,他终于发现了一条清澈的河流。
天空晴朗,阳光明媚,蓝天与白云倒映在水面上,水中的鱼不时跳出水面,带起了无数的水花,水花折射着太阳的光,晶莹剔透。这一切的一切,都彰显着一种平静与祥和的美,很容易令人放松心神。
可是白流云却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他只想去喝点水,缓解一下身体的不适,好让自己能够清醒些。
挣扎着来到水边,白流云伸出左手,捧起了一些清水,正要送入口中。可是,水还没喝到,白流云只感到眼中一花,映入他双眼中的景物好像是出现了重影,令他的意识有着模糊。
好累,好想能够睡一觉。最终,白流云的意识终于开始向身体妥协,一阵倦意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那原本捧着清水的左手垂了下来。白流云双眼缓缓的闭上,他只感到身体一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扑!”
白流云的身体掉入了河流中。刹那间,河流就被染成了一片殷红。他就这么,如同一根浮木,顺着河流的流向,向着下游飘去。
陈曦是落日森林旁边的一个小村庄的村民,今年刚好十岁。这个村庄不大不小,村民都是一些普通人,靠着耕作自给自足。
村子的西侧有一条河流,陈曦经常会坐在河边发呆,这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虽然寂寞,却也清静。他不喜欢在村子和家中待着,因为那里他找不到丝毫的归属感。他的父亲是一个每天早出晚归的酒鬼,欠下了好多酒钱。,而且他的父亲还是一个残疾,右手和左腿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无法使用。于是,他的父亲便每天拄着一根拐杖,穿梭在酒馆和家之间。自从陈曦记事以来,那个残疾的酒鬼根本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一个父亲,村子中的一些同龄的孩子都十分排斥陈曦,久而久之,他便养成了喜欢孤独的性情。
望着那缓缓流动的河水,陈曦感到一阵轻松。这里,不会有人对他冷嘲热讽,这里,只有那叮咚的流水声,无时无刻的在抚平着他内心的创伤。
“那是…什么东西啊?”原本正在发呆的陈曦突然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河流的上游。
陈曦赶忙站起身子,极力向着那个黑影望去。
“那好像是个人。”待看清了那黑影的真正面目后,陈曦立刻顺着河岸向着上游跑去。在和那个人快要相遇时,陈曦脱下鞋子,跳入了河中,向着漂浮在河流中的那个人走去。
河流的水并不深,只是刚刚没过陈曦的腰部。来到了那个人的跟前,陈曦将手放到了他的鼻腔下,探了下他的气息。陈曦发现,虽然这个人的气息十分微弱可是他却还活着,于是他开始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人开始向着岸边拖去。虽然陈曦经常受到人们的冷眼,但不得不说,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十分善良的,毕竟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好不容易将将那个人拖到岸上,虽然令陈曦消耗了不少体力,但他却没有丝毫停顿,立刻背起那个人向着村子中走去。
……
沉睡中的白流云突然感觉到,原本冰冷的身体开始有了一丝温暖,那胸口处的伤口也不再那么疼了。
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白流云眼中的是一个破旧的屋顶。稍微抬起上身,环顾了下四周,白流云发现,这是一个极小的房间,除了白流云躺着的这张木板床,房间里只有着一个破旧的火炉和一堆被摆的整整齐齐的空酒瓶。
白流云情不自禁的摸向了胸口处的伤口,只见那里已经被缠上了绷带。
“你醒来了!”一个男孩进去了这个房间,手里端着一个盛有褐色药汤的瓷碗,来到了床边。“把药喝了吧!医生说你的伤很重,尽量不要活动。”
伸出手接过了那个瓷碗,白流云并没有急着喝完,而是向小男孩反问道:“是你救的我么?你叫什么啊?”
小男孩笑了一声,道:“叫我陈曦好了,昨天下午我在河流里发现了你,看你还有气息就把你带回家了。话说你怎么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啊,医生来看过你的伤势后都不相信你能活下来。”
白流云看了下那药汤,端起碗放到嘴边,将那药汤一饮而尽。顿时,一种苦涩的味道在他的口中扩散开来。
“怎么样,好喝么?这可是我亲自熬的。”还没等白流云喝完,陈曦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白流云装成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用手摸了摸陈曦伸过来的脑袋,看着他那期待的眼神说到:“哎呦,不错哦!”
听到这里,陈曦笑得更加灿烂了,毕竟好久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夸赞过他了。
“对了,哥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么?”白流云犹豫了一下,说到:“你就叫凌风吧。”并不是白流云刻意去欺骗陈曦,而是因为他自己毕竟是一个逃亡者,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自己的性命。若是白流云真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他,那恐怕会对陈曦带来危险。
少年的单纯并没有使他对白流云产生一丝怀疑,只见他继续问道:“凌风哥哥,你是修士么?我听别人说过,修士都是很厉害的。”
“这个嘛……”
“咚!咚!咚!”
这时,一阵猛烈的砸门声突然响起。
陈曦那原本充满笑意的眼神瞬间变得暗淡无光,只见他接过白流云手里的空碗,说到:“你在这里别动,我去开门。”
不久,白流云便听到“吱”的一声,他知道,门被打开了,应该是这个家中的成员回到了家里,不过他却并没有听到陈曦说话的声音。
过了一会,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拄着一根拐杖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白流云,那中年男子立刻大吼道:“喂!你是谁啊!怎么在我家里!”
白流云只感到一股酒臭味迎面而来,让他感到一阵不适。不过由于陈曦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
“父亲,他是我的朋友!”陈曦紧跟着进来了,对着那名中年男子解释到。
“小曦总算交到朋友了!哈哈!”陈曦的父亲大笑一声,将手中的拐杖一扔,那拐杖飞到一边,将那几个原本摆放好的酒瓶给打乱了。
只见陈曦的父亲伸出了右手,似乎想要拥抱下陈曦。
可是,面对着他的父亲,陈曦只是向着一边闪去,让那只右手扑了个空。而他的父亲,也顺势的倒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竟然在冰冷的地面上睡着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父亲,陈曦的双眼涨红。强忍着将快要流出的泪水憋了回去,陈曦用他那瘦小的身子将他父亲从地面上扶了起来,带到了另外一间房间中。
静静的看完了整个过程,白流云思索着,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能够找机会帮帮陈曦。
过了两天左右,白流云已经可以下地了。他走出屋子,看到了陈曦正在外面奋力的劈柴,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可是他却没有停下来休息一会。
回到屋中倒了一碗水,白流云来到了陈曦的面前出声说到:“来,休息一会吧。”
陈曦回给了白流云一个大大微笑,接着他放下了手里的斧头,接过了白流云递给他的水,坐在了一边的土地上。
白流云也走了过去,坐在了陈曦的旁边,问到:“能跟我说说你的事么?”
陈曦沉默了,久久没有说话。白流云也没有催他,一直陪着他静静的坐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我懂事起,父亲就是一副醉酒的样子。我问过村里的其他人,他们告诉我,父亲是在十年前才带着我来到这里的,那时我还不到一岁。有时父亲清醒的时候我会问他为什么会这样。可是,他总是哭着告诉我说,对不起母亲,对不起我。其他的,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听到这里,白流云说到:“你恨你的父亲么?”
陈曦的眼睛变得通红,只见他带着一点哭腔说到:“恨,当然恨。就是因为他,我们家才会是整个村子里最穷的一家,就是因为他,我才会被同村的人嘲笑,也就是因为他,我连我的母亲是谁都不知道。”陈曦擦了擦眼睛,“可是,虽说恨他,可我还是不能不管他。每当看到他喝醉了回来,每当看到他醉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还有每当有债主上门,他却无力还债而跪在地上时,我都会感到好难受。”
“我相信,你的父亲一定有他的苦衷。”
“那又怎样!”陈曦冲着白流云怒吼一声,“他有苦衷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我不是他的儿子么?就知道整天喝酒,这样算什么!”
好像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陈曦立刻低下头,小声说到:“凌风哥哥,对不起…”
白流云笑了一下,道:“没关系,我能理解。”
就这样,两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再提刚才的话题。在休息了一会后,陈曦站起身来,继续去劈柴。
夜晚的小村庄中通常是十分静谧的,然而每个地方,都或多或少的会有着一些彻夜不关的地方,为那些在白天里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提供一个放松的场所。
陈曦已经早早的睡下,而另一道黑影却从床上爬了起来。在将陈曦身上的被子轻轻的盖好后,他便打开房门,一走一停的向着屋外走去。
这个人就是陈曦的父亲,每天晚上,他都会去村子里的酒馆中喝酒,一直喝到天亮。可是今天,就在他去酒馆的路上时,白流云突然出现在他的前面。
陈曦的父亲定要一看,说到:“你不是小曦的朋友么?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去睡么?”
白流云深吸了一口气,严肃的说到:“叔叔,我想跟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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