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看了下还在相互探讨武学的三人,冷哼了一声,暗骂三个白痴,脚步移至一边的郭嘉面前,向郭嘉行了一礼,在一帮人诧异的眼光中,缓声开口道:“奉孝,多余的废话我就不说了,这次你又救了我一次,若不是你开口,恐怕我今天难得保全自己。”
郭嘉轻笑了一下,又咳嗽了几声,一边的庞统连忙端上一杯清水放到他的文案前。
还在说话中的马超听到郭嘉的咳嗽声,循声望去,脸上一紧,微弓了下身子,紧张地道:“叔父,超刚刚孟浪了。”
郭嘉清明的眼睛仿佛早已看透一切,他摇了摇手,轻轻地道:“事情当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曹公自有他的安排,还不向南匈奴左贤王去认错?毕竟你刚刚伤到了他。”
“左贤王?”马超大惊说了一声,连忙转身向那名匈奴青年看去,只是后者脸色有些苍白,他瞥了马超一眼,又将眼光转向郭嘉,满脸不解地道:“你怎知是我?”
“哈哈…”爽朗的声音在这厅堂中突兀的响起,发出声音的曹操几乎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曹操又笑了几声,对着一边的郭嘉赞道:“奉孝,天下的事情仿佛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我才刚刚猜出他的身份,你却仿佛早已知道。”
郭嘉轻笑了下,微微摇了下头,“曹公若不是一直看着他,我又岂会知道他的身份。刚刚他检查伤势,掀起衣襟,我正好看到里面狼头的纹身,匈奴中,只有直系子弟方可刺身狼头,加上他竟然敢毫无顾忌的呵斥丘林石,南匈奴尊卑有别,思来想去,仿佛只有你——左贤王刘豹符合我说出的要求。”
匈奴青年低头沉吟了一会,挣脱开身边丘林石的手,起身深深的看过郭嘉一眼,又面向曹操拜道:“南匈奴左贤王刘豹拜见曹公。”
“不必多礼,坐吧!”曹操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丝毫不在意刘豹隐瞒身份的无礼。
刘豹惊讶的看了一下曹操,见后者根本就没有看他,皱了下眉头,又回身走向马超,到了马超面前,他将腰间的一柄短剑摘下递了过去,“我们匈奴敬英雄,重英雄,你比我强,这个属于你。”
马超常年和匈奴打交道,自然知道他们的规矩,两人相较,输的一方将把自己的心爱之物赠送给赢的一方,看着刘豹目光中凶狠的模样,马超毫不在意的一把接过那把短剑,回身便跪坐到座位上面,弃之如履的将那短剑扔到屁股下面。
丘林石看到马超侮辱的动作,起身喝道:“大胆,你竟然将…”
只是话刚说到一半,刘豹便回身瞪了他一眼,丘林石感觉到了刘豹的不满,诺诺地退下,坐到一开始刘豹坐的位置上,刘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秘密,此时若在坐到他的后面自然不合适。
刘豹回到座位上不再言语,心中暗暗计较一番。
曹操看到厅堂中仍然持剑立着的许褚和夏侯惇两人,由于刚刚在思考事情,并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奇道:“仲康,元让,你两人持剑做什么?”
夏侯惇一听,连忙将剑归鞘,讪讪的笑了两声,移到自己的座位上跪坐下,目不斜视的盯着眼前的食物。刚刚他是帮忙帮倒忙,不如沉默的好。
还在立着的许褚看着曹操询问的眼光,不敢隐瞒,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重述了一下,当他说完之后,有些心虚的回头看了郭嘉一眼,身子仿佛矮了一截一般,小心翼翼的立在曹操身边。
曹操看着许褚的动作,好笑地摇了摇头,知道他除了自己和郭嘉,别人谁都不怕,肯定是害怕他刚刚的表现,被郭嘉惩罚。
“奉孝,你又不懂武功,你怎么知道刚刚他们几人是真打?”曹操笑了一会,忽然想到其中的疑点。
郭嘉喝了杯水,轻描淡写地道:“这也不难,以仲康和孟起的武力相较,却需要元让和子孝进场,显然是两人动了真火,不过后来我见他们迟迟分不开,子孝的脚步又有些虚浮,所以猜到可能四人在真较。”
他放下水杯,又看向对面的严畯,略带嘲笑地道:“曼才(严畯)先生一句话就惹起这么大的纷争,当真是好口才。”
厅中的众人听到郭嘉的话,都有些不理解,目光皆转向了在那吃相斯文,再正常不过的严畯。
当严畯看到郭嘉的目光时,便觉不妙,如今被对方一句话揭破,心里慌了几分,犹自强辩道:“奉孝先生说笑了,畯哪有这等本事。”
郭嘉大概是跪坐的有些累了,懒散的将身子盘坐起来,背轻轻仰到后面的柱子上,头也不抬地道:“孟起的性子我很清楚,若是他一开始便针对南匈奴,宴会开始的时候他便会出手了,岂会等到现在才发作,若不是先生挑唆,那是何人?嘉倒想听听先生高见。”
“真狡猾,背后小人。”刘豹转头看了下严畯,低低地骂了声。这次他本想在幕后看看曹操这边的情况,没想到却被被逼着现身,在那么多人面前还丢人现脸,自然是把怒气全部转向了旁边的严畯。
马超不是傻瓜,郭嘉说完之后他便明白自己被严畯当枪使了,也不由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他本就直来直去的人,最恨别人算计自己,这会对严畯的观感大大降低,连带着他背后的主子孙权通通骂了一遍。
曹操有所明悟的和郭嘉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后者的意思。
郭嘉之所以非要揭破严畯,皆因曹操虽说是目前最强的势力,但是周围并不太平,东边袁谭、东北公孙康、袁熙、北边袁尚和高干、西北羌胡、西边马腾和韩遂、西南是刘璋和张鲁、南边刘表和刘备、东南有孙权。
如果曹操周围的势力联合起来,哪怕只有三到四家联合,以曹操目前的军力和财力,只能被动的防守,很难再主动出击。
为了避免几家联合的局面,便要尽可能的去分化他们,让他们相互猜忌,无法一条心。
同时郭嘉也再变向的提醒曹操,你身边还有那么多危险存在,离你一统的目标还很远,这个时候就骄傲自满,还早得很。
不过郭嘉聪明的地方便在于从不向曹操正面谈起任何问题,他只会旁击侧敲的让曹操自己明白一些事情,这是他做事的高明之处。
曹操收敛了一下心神,看着被两边数落的严畯,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孙权手下倒也不少能人,当真是个劲敌。
他轻咳了一声,待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向他之后,曹操冲着严畯说道:“先生此来我方,不如就此留在朝堂之中侍奉天子,我自会致信与仲谋(孙权的字),先生意下如何?”
严畯手抚微须,听完曹操的话吓得一哆嗦,差点把胡子都拔掉,他知道曹操不是做不出这种事来,当年孙策死后,曹操便上书献帝请召孙权帐下华歆至许昌任职,华歆很快便至。
若是曹操用这种手段来招募自己,大义上的名分谁能抗拒,自己不从,那便是抗旨,在曹公的地盘上抗旨不从,要杀要剐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想到这些,严畯后背吓出一身冷汗,他看着曹操正目视着他,身上更是不自在,连忙拱了拱手,干笑道:“曹公说笑了,畯是粗鄙之人,怎能入得天子和曹公的慧眼。”
曹操呵呵低笑了两声,说道:“没想到曼才对这里这么不感兴趣,刚刚我还以为你对我很有想法呢!如此,倒是我多想了。”
严畯连忙摆手说不敢,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曹操的话已经在提醒他切莫再搞小动作,否则就会假借天子的名义将他留在许昌,于是他也不敢再多说。
刘豹在一边安静的听着,直到两人说完话后,有些低眉顺眼的走了出来,对着曹操行礼道:“曹公,此次我军听信高干的挑唆,皆是我军之过,我方愿同意刚刚贵方提出的条件,并准备再向朝廷进贡一千匹马,一万头羊,还望曹公能原谅我等之过。”
之前丘林石在和曹操会面的时候,曹操和郭嘉等人商议了一番,直接索要赔偿,两千匹马,两万头羊。
这种行事作风和汉朝往往的做法截然不同,自之前黄巾动乱以来,南匈奴虽说也派兵参与了镇压,但他们也是无利不起早,屡次出兵劫掠司州和并州。
汉朝的统治者只是睁一眼、闭一只眼,自己家里的事还没解决完毕,对于南匈奴的劫掠自是有心无力,只能任着他们发展壮大。
只是这次南匈奴出兵司州平阳,败退之后,曹操没那么好说话了,张口便是索要赔偿。丘林石自然是不同意,按照他们一开始的想法,大不了来陪个礼,再摆出俯首称臣的架势,曹操便会作罢。
哪里想到,曹操就是认准了,不要虚的,只要实际利益,之前一番谈判自是没有谈拢。
如今,刘豹的身份被挑明,他自然是害怕曹操追究,在加上西凉马超也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曹操表现出的态势又非常强硬,只能服软。
不过他害怕曹操再借势狮子大开口,心里计较了一番,守着这么多人认错再加上些赔礼,想来曹操守着这么多人,必然不会再加罪于他,会放过他一马。
事情的发展如同刘豹预料的一样,曹操自然也有他的担心,他的担心便是逼急了一方,说不定狗急跳墙之下,几方联合起来,如今见好就收,未尝不是好事。
曹操抬头瞟了刘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如此甚好,左贤王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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