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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既然不是歌姬，那就快些出去，让可以献唱的进来。”倪欢欢正眼都不看红缨一眼，转过身直接坐在那长案旁边。
红缨气不过得瞪她：“你嚣张什……”
只是话尚未说完，倪欢欢蓦地回头，淡声问她：“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督军府连个歌姬都不听管教得与客人顶嘴，这事要是传出去，只怕督军大人的脸面就不保了，让世人都要觉得督军大人府上多是些没有教养的东西。”
“没教养？你，你说我……”红缨气得直咬牙，完全没想到倪欢欢竟是这样难缠。而且听那略带威胁的语气，似乎只要自己不乖乖地献唱，她就要满天下宣扬督军府的不是……
红缨就算再爱耍脾气，也是万万不敢因为自己而抹黑了督军府的声誉。当下一咬牙，不怒反笑：“好，是红缨让杨姑娘见笑了，姑娘不是想听曲吗？红缨这就为你……”
“不必了。”倪欢欢不耐烦得一扬手：“现在我不想听了。”
“你？！！”红缨抿唇瞪眼直直地盯着倪欢欢看了一下。二话不说，转头向外走去。
红缨害怕自己要是不这样做，下一刻就会忍不住扑上去和她厮打起来。况且她今天来不过是为了探探风口，看看钱多多请来的到底是个怎样貌美如花的客人，是否有女仆们说的那样秀美，也想看看钱多多对她的感觉。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这个府上最受宠的歌姬，任何有可能威胁到她的利益与地位的事情都是不被允许的。
当红缨走后，身旁站着的亦乐长出一口气，有些后怕得对倪欢欢说：“小主人……你还是别惹那个红缨了，你不知道，她就是个疯子，做起事来决绝，督军府内没人愿意招惹她。见面都躲得远远的，生怕和她沾染上什么关系。”
倪欢欢有些生气地说：“她还真将督军府当成是她的了？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哼，有够自大的。”
亦乐摇了摇头，小说：“谁让人家有办法受宠呢……”
倪欢欢一听忽然想起什么，抓住亦乐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
亦乐本想着拒绝，毕竟她一个下人没有资格做主桌的。但想到以前她们与倪欢欢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就时常这样坐在一起，不分主仆，不分卑贱地吃吃喝喝，玩笑耍闹。
让她没想到的是一向谨慎的自己，在倪欢欢身边呆了一段时间后，再回督军府的时候竟然因为说顺嘴了的话而吃了不少苦头。
倪欢欢见她坐下了，凑过去小声问亦乐：“亦乐，我问你个问题，你好老实地回答我哦。”
“小主人你想问什么？”亦乐奇怪倪欢欢突然神秘兮兮的样子。
“亦乐，我当你是姐姐，你就当我是妹妹，不要叫什么小主人了。你知道的，我从来没当你是下人过，在我眼中人是不分卑贱的，你也不要贬低自己好吗？”倪欢欢抓着她的手轻声温柔的真挚话语让亦乐眼眶一热。
这些年，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掏心窝的话。亦乐看得出来倪欢欢话里的真情，待她说完后狠狠点了两下头，破涕而笑。
“呵呵，这就对了。”倪欢欢也笑了起来，不过，她又想起了自己要问的事情，忙收敛了表情说：“你在督军府时间很久了吧？你知道叔叔身边到底有多少个女人吗？就是那些歌姬舞姬什么的……”
亦乐听了这话，一愣，不明白倪欢欢要问这个做什么。
怕她误会，倪欢欢忙将自己的初衷摘清，笑道：“哈哈，是这样，以前不知道叔叔的真实身份，因为他丢下我离开我还怪过他很长时间……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叔叔的真实身份，所以想问问自己到底会有几个婶婶，好做好准备面对啊……”
说这话的时候，倪欢欢心底一个劲地叹气，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你撒谎，睁眼说瞎话……
不过这个声音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被倪欢欢不耐烦地挥散抹去。她眨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亦乐若有有所思的脸。
亦乐想了想说：“督军府内有十几个舞姬、歌姬，还有七八个妾侍……呃，总之不少，但是哪个会真正的成为大人的结发妻子的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那些人中还没有一个可能成为我婶婶的人选？”不知为什么，一听是这个结果，倪欢欢感觉心中有块巨石落地了，竟生出几分庆幸来。
“也不能完全这样说……”亦乐想了想，说：“府内有个叫做胭脂的舞姬，其实胭脂姑娘的原本身份是个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却为了督军大人自愿降低身份来督军府内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舞姬。但她对人温和，不仗势欺人，很讨人心的。近来，胭脂姑娘一直与大人走的比较近，曾一度被人认为是督军的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倪欢欢嗤之以鼻，心中很不是滋味，想到那天晚上的那个突兀的吻，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梦境，睁眼就烟消云散不复存在过……
倪欢欢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帷幔突然被掀开，一道倾长的身影走了进来。亦乐好像火烧屁股一样惊得腾的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毕恭毕敬地退到一角落，小声唤了一声督军大人。
倪欢欢瞥了眼钱多多，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他。
俊逸的脸孔带了一点的疲惫，见倪欢欢耍脾气，钱多多无奈得笑了。对亦乐说：“你先下去吧，别忘了准备些梨花糕……”
“是，小人这就去。”亦乐行了一礼，又偷眼看了看有些别扭的倪欢欢，快步走去。眨眼间，空荡荡的室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钱多多走到倪欢欢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她鼓着小嘴一副不满的样子，笑道：“欢欢怎么了？是谁把你气成这样？来，告诉叔叔……”
叔叔二字一脱口，钱多多愣了一下，后无奈失笑。看来自己这也是自居叔叔的位置习惯了，竟一时改不了口了呢。
“你叫我来做什么？”倪欢欢所问非所答地回了一句，眼睛斜睨着他，根本不正眼瞧。
要知道这样大不敬的做法要是放在第二个人的身上，只怕钱多多会立时拍案而起，喊人来将不敬着拖出去五十马鞭伺候着……
可是这不敬者换成了倪欢欢，钱多多却只是淡淡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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