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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透支到极限的杨小六,一边是重伤垂死的牛哥,何夕现在恨不得一瞬间就把自己的头发都急成雪白的。
面对着虎视眈眈,不对,是熊视眈眈的银熊,何夕觉得自己如果能和这大银熊同归于尽也是好的,但是何夕明白自己哪里有资格能和这个山中霸王去同归于尽,如果自己义无返顾的冲上去,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撕下来这银熊几撮漂亮的银灰色熊毛而已。
而这时候后面沉重的脚步声依然没有停止,闹出的动静比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还要大,何夕好不容易看到了生还的希望之光,这时候却被银熊的熊掌完全遮蔽住了。
就在何夕一筹莫展的时候,牛哥忽然双手撑了一下,迅速从何夕的背上跳了下来。
何夕还没反应过来,牛哥就已经蹒跚着朝堵在地道前面的大银熊跑去了,在靠近那大银熊的一瞬间,牛哥忽然转过头来对何夕说:“小兄弟,答应我一件事,千万不要把我的消息告诉花花!”说完这简短的一句话之后,牛哥就冲到了那大银熊的旁边。
本来在地道深处的时候,银熊是不会攻击牛哥的,可是在王有财死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这些银熊都疯狂了,就连牛哥在它们的眼中,也成了必杀的敌人。
所以在牛哥接近那大银熊之后,那银熊立即就暴怒着挥出熊掌拍在了牛哥的身上。牛哥本来就已经身受重伤,现在被这银熊一拍,整个身体直接被拍飞了,而且萎靡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可是牛哥还是咬着牙抓起了一块小石头,往那银熊的身上抛着。那银熊本来也没有什么先杀谁后杀谁的观念,现在被牛哥如此挑衅,当然就把牛哥当成了首要处决的目标了。于是那银熊迈着笨重又快速的四肢迅速往牛哥冲了过去。
“小兄弟,带着你媳妇儿快走!快!”不远处传出了牛哥撕心裂肺的声音。
何夕早在牛哥独自往银熊的身边冲去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牛哥的目的了,但是真正到了要牺牲一个朋友换取生机的时候,何夕还是止不住的抗拒,似乎在何夕看来,这种行为是比死还要让他难以面对的!
然而这个时候杨小六也看出了何夕的犹豫,但是任是谁都知道,牛哥不可能抵挡着银熊多长时间,也许下一秒这银熊就对变成死尸的牛哥不再感兴趣,继而来不杀何夕他们两个。杨小六知道以何夕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忍心看着牛哥死在这里,而自己苟活的!
所以杨小六只好自己抱住何夕的胳膊催促道:“哥哥,带我走!我不想死在这里啊!带我离开这里吧!”
杨小六知道牛哥的死已成定局,如果想让何夕离开这里,并且还能让何夕的心里好受一点儿,哪怕只能一点儿,杨小六就必须去被这个黑锅!
果然在杨小六说完之后,何夕看了看杨小六,只好咬着牙抱起了杨小六,迈步朝着狭窄的地道方向跑去!不远处牛哥在浑身的骨头都碎裂之后,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嘴里默默念叨了一句:“花花……我很高兴还有机会再做一次好人……”牛哥说完之后,眼睛缓缓闭上,停止了所有的生机。
银熊见牛哥一死,便转头向奔跑的何夕看去。出乎它意料的是,何夕的速度非常的快,以至于银熊已经没有把握把这两个已经到手的猎物给捕猎到了。所以银熊大吼了一声,又继续朝着何夕追赶了过去。
这肥硕庞大的银熊看起来憨态可掬,可是速度确实奇快!银熊追了一会儿之后,就已经赶在了何夕的背后了。
何夕听着那银熊的脚步越来越近,只能咬着牙再次提速,可是这次爆发的力量同样牵动了他所有的伤口,鲜血瞬间就从何夕的每一个伤口喷射了出来,很快就把何夕的衣服全部染红了!甚至何夕看不到的是,他的每一个步后面,都跟着一对血淋淋的脚印!
地道之中的狭窄路段很快就到了,何夕刚迈进了那狭窄路段之后,银熊紧跟着就赶到了。尽管银熊并没有在最后的关头扑到何夕,但是最后在何夕迈进狭窄路段的时候,银熊还是挥动着巨大的熊掌拍在了何夕的后背,一大块皮肉就这么被银熊生生的撕扯了下去,剧烈的疼痛差点儿让何夕眼前一黑晕过去。
幸好对于生存的意志让何夕咬着牙跑过了最后的险关,也幸好这次何夕是抱着杨小六而不是背着杨小六,不然杨小六可就成了何夕背后的那一块皮肉的命运了!
何夕踉踉跄跄的跑到了台阶处,又咬着牙跑到了台阶的上面,一直进入到了山洞里,才停了下来。何夕把杨小六慢慢放到了地上之后,就开始不停地吐着鲜血,并且浑身的肌肉好像不受控制一样不停的抖动着,整个人比被鬼附身还要凄惨吓人!
杨小六歇了这么一会儿,也算是稍微缓过来了一点儿。于是杨小六走到何夕的身边,想要照顾一下重伤的何夕。可是当杨小六走到了何夕的身边之后,却是发现何夕已经是泪流满面,并且还在无声地抽泣着。杨小六立即便明白了何夕难过的是牛哥的选择牺牲,来换回两条鲜活的生命。
杨小六默默走到了一边,留给何夕一个安静的环境。杨小六知道,以何夕的性格,牛哥的死必定会成为他一辈子都难以释怀的痛。在这时候,杨小六只能让何夕自己先静一静,无需更多的语言。
过了好一会儿,何夕才从沉痛的情绪中缓过来一点劲,此时正值中午,阳光照进了山洞的内部,虽然是现在的天气非常炎热,可是那毒辣的阳光第一次在这样的天气里让何夕感觉到是暖在心里,让人感觉非常舒服坦然,没有一丝的不适。这不只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是一种生命的沉重延续成功,一种希望的寄托成功。
何夕走到那洞口的的前面,拉起铁锁链再次把洞口给关上,然后用匕首横在铁链前面把洞口封死。合上了洞口之后,何夕在山洞里找来了一堆石块覆盖在上面。
“牛哥,我知道你不会介意,不能给你收尸,这里就当是我暂时给你立的墓吧,如果有一天我能回到这个地道的话……”何夕说着说着,就沉默不语了。或许他知道下面的承诺实在是太过沉重,说的仓促,是对牛哥最大的不敬。
“哥哥,你的背上全是血,让我看看吧……”杨小六小心的走到何夕的身边,对何夕提醒到。何夕没有去看杨小六,只是对着那一堆石块点了点头,随后脱去了上衣。只见何夕的背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弹坑,每一个弹坑里都流出了不少的鲜血,在后来杨小六回忆到这里的时候,用了一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当时他流的血,恐怕比得上女人一辈子的了!
杨小六看着何夕背上密集的伤口,却是没有办法去为何夕治疗。因为现在两个人身上什么都没有,别说药物绷带什么的,就连取出那些铁砂的工具都没有。可是如果耽误的时间长了的话,杨小六怕伤口恶化,会更加严重,毕竟如果说这些伤口能够致命的话,还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的。
何夕和杨小六商量了一下,唯一的办法就是铤而走险,回到洪山村里,到卫生室里先去取出所有的铁砂才行。
虽然此去洪山村里恐怕艰难险阻不比在地道里少多少,可是何夕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不好好处理一下的话,真的太危险了。所以何夕和杨小六只能硬着头皮回洪山村才行,不过经历了地道里的那么多险恶磨难,两个人倒是心里并没有十分胆怯,反倒是好像大风大浪里行走的英雄一样坦坦荡荡,视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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