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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西南角的另一座公主府,却是在六月初八才接到了消息。
慕容宁自打搬出皇宫后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广阔,整个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今日呼朋唤友去赏花,明日拉朋友引伴去登山,下一日又听说大兴那边有一种吃食怎么怎么奇特,便招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后一日又听说丰台那边的花农种的牡丹山茶君子兰如何如何名贵,一盆小小的苗子都卖到了上千两的高价,又集结了一大群人过去看热闹……
简直乐不思蜀。
所以当六月初四的一大早,宫里船只的人来到柠香公主府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有满府的下人——主子出门去了,后天才回来。
传旨太监灰溜溜的回了皇宫,而等到慕容宁接到消息马不停蹄赶回来的时候,上京城里,大局已定。
皇长子慕容越,受封越亲王,赐居越亲王府。
皇次子慕容靖,受封靖亲王,赐居靖亲王府。
皇三子慕容睿,受封睿亲王,赐居睿亲王府。
三座亲王府都坐落在南熏坊与皇宫之间的清河坊,紧挨着云曦台。
而皇六子慕容安以六岁稚龄受封皇太子,从生母纪娴妃的朝露殿被迁至风华殿与凌霄殿中间的嘉云台居住,身边近身伺候的人,也全都被新上任的摄政公主换了个遍。
五公主慕容远受封摄政公主,并御赐金鞭一条,上打昏君下诛佞臣,主理朝政事物。
而当今皇帝,早已龙体抱恙需要静养为由,由凌霄殿的大总管元宝服侍着,带着一直禁卫军,迁至西山行宫修养去了,并留下口谕,任何人不得打扰。
而偏偏,她这个作为皇帝一直宠爱的柠香公主,却连奉召入宫的机会都错过了,什么也没捞到……今后,她还怎么在上京城的贵族圈中立足?
走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一想到这里,慕容宁便气得破口大骂:“你们都是死的吗?!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早点派人去通知本宫,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一个个的,全是废物,公主府养着你们做什么,都拉下去打死算了!”
跪了一地的公主府仆从侍卫们各个心惊胆战。
慕容宁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懒得再多看一眼,只呵斥她的贴身婢女,“备车,本宫要立刻进宫!”
她就不相信皇后会眼睁睁的看着大权旁落,还是落在那个向来她们谁都看不上眼的慕容远手上!为今之计,她只有靠上皇后这颗大树才行。
慕容远代君摄政又如何?
皇后就是皇后,连皇太子也要尊敬的,她说什么,慕容远还敢反抗不成?
她脸上就浮起狰狞的笑来,贴身的大丫头香草几个,顿时就脸色发白惶惶不安起来。可慕容宁积威已久,她们虽觉得这个时候入宫有些欠妥,却也不敢多言,只低头应诺,然后马不停蹄的去吩咐马车,就这么浩浩荡荡势如破竹的到了宫门前。
守宫门的依旧是金吾卫。
远远地就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在侍卫们的簇拥下疾驰而来,而六角的马车顶盖正中冠以错金宝瓶,六角皆饰以金色鸾鸟,这是公主后妃才能用的。
而从宫外来,当然只能是公主了。
可摄政公主如今正在风华殿同辅政大臣以及阁老们商议大事,来的人就只能是那位不曾奉召入宫的柠香公主了。
金吾卫的人脸上就不禁浮现出几丝轻慢来。
待车驾走进,领头的总旗就点了一个小兵迎过去,“来者何人?入宫何事?可有摄政公主手谕?”
慕容宁端坐于马车之中,听了这话险些吐出一口黑血来。
这是什么状况?才几天的光景,慕容远那小贱人,竟然连金吾卫都已经拿下了?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却强撑着架势没有吱声,而是派了贴身的丫头上前搭话。
香草不敢不从,就磨蹭着上前,先递了一个鼓鼓的荷包过去,才笑盈盈的说道:“这是我家公主的一点心意,还请这位小将军收下。”
那小兵被奉承的眉开眼笑,可身后却有一道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他浑身僵硬哪里敢去接,只陪笑道:“姐姐太客气了,不知道公主前来有什么事?”
“瞧你说的!”香草也跟着赔笑,手里却是毫不犹豫地将荷包就塞了过去,说了句请诸位将军们买些酒吃,才说了来意,“我家公主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了京里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事,更听说皇上已经迁居去了西山行宫修养,便担心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想进宫探视一番。不知道可不可以行个方便?”
那小兵何时同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说过话?更何况是公主身边的姐姐,说话有这么小意温柔,顿时被奉承的飘了起来,刚要答应就听到后面重重的一声咳嗽。
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慌忙侧过身,就看见统领板着脸走了过来。
他苦笑着将事情说了,然后被统领一个冷眼迫着退到了一边去。
那统领这才正眼打量香草,刻板的说道:“要入宫可以,拿了摄政公主的手谕来便是!”
也就是毫不通融。
香草气结,而马车里的慕容宁更是气得眼前发晕,她再也顾不得公主的最贵,掀开车前的帘子,冷着脸训斥道:“本宫乃皇上长女,御赐亲封的柠香公主!就是摄政公主见了本宫,也要行礼称一声长姐,尔等无礼之徒竟敢如此怠慢本宫,待本宫见过皇后娘娘,再来收拾你们,现在、还不赶紧让开!”
可对方纹丝不动,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把路让开,本宫要进宫去面见皇后娘娘!”她怒气冲天吼着,脸都涨成了紫色。
对方却是依旧一板一眼的回答她:“摄政公主有令,皇宫内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未经宣召、没有手谕者严禁擅自入宫,违令者斩!柠香公主要见皇后娘娘,可以,去云曦台拿了摄政公主手谕再来吧!”
慕容宁灰溜溜的回了柠香公主府。
火气冲天的她砸了满屋子的碎瓷片,那一套套的茶具都是内务府新送过来的,据说是江南那边新出的甜白瓷、霁红瓷,做成了十种花型,世间一共就那么几套,砸碎一套想在重新找一套一模一样的,却是不可能的。
香草几个看的心疼不已。
可到底没人敢去招惹她,只能默默的正房外面的廊檐下守着,待她怒气平息之后,再进去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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