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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沈白衣走进破庙的那一瞬间,柳倾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毫无血色可言。
因为只看沈白衣面沉如冰的表情,她就知道沈白衣不是率人来救她的,而更像是带着诸多不满的情绪前来兴师问罪的。
而沈慕飞在见到沈白衣的身影之后,并没有表现出过多讶异的神色,他只是起身走到对方的面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胸口,沉声道:“这个女人交给你,我去铲除败类。”
就在两人错身而过时,沈白衣突然握住他的肩膀,拦住了他的去路。
沈慕飞垂眸看了那只握住自己肩膀的手,随即抬眼看向沈白衣,道:“难道我想去做一件正确的事,你都要出手阻挠不成?”
他的语气格外严肃,面上的表情也带着罕见的沉稳与成熟,沈白衣觉得看着这样的沈慕飞,心中竟有一丝安慰,他缓缓松开了手,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轻声的说了一句“诸事小心”。
闻言,沈慕飞并不领情,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两人的立场一致,但并不代表两人之间的竞争关系就从此消失。
他回头冷冷的瞪了一眼瘫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的柳倾桐,便转身离开了破庙。
等他离开,沈白衣才沉着脸挥退左右侍从,走到柳倾桐的面前,看她如此狼狈且胆怯的模样,轻轻的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向她伸出了手掌。
看着那摆在自己面前的宽厚手掌,柳倾桐有些不敢相信,她抬眼怯生生的看了一下沈白衣的脸色,心里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整了整自己凌乱的头发,擦去脸上的泪痕,又担心自己的手掌沾染了灰尘会让沈白衣嫌恶自己,她又将双手放在背后是偷偷的在衣裙上擦了两下,才敢将手递过去。
当两人的手掌相碰的瞬间,柳倾桐觉得那是她这一生所经历的最美妙的触碰,他温厚的手掌散发着灼人的温度,几乎要将她融化一般,令她忍不住沉溺其中,不忍放手。
看着她伸出的手掌背后有青紫的痕迹,沈白衣知道这应该是沈慕飞方才所造成的,他心里并没有感到半分疼惜,反而有一丝快意。
将柳倾桐从地上拉起来之后,他便松了手,退后两步拉开与对方的距离,开门见山的说道:“方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作何解释?”
闻言,柳倾桐内心方才燃起的一丝希望火光彻底被浇灭了,但是她本能的选择逃避,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对沈白衣说道:“太子殿下指的是什么事?妾身不明白。”
“别再装了,我都知道了,关于你所做的一切。”沈白衣见她到这时候仍然在说谎,心里对她产生的最后一丝怜悯与同情也走到了尽头,他看着那张与柳倾城有几分相似的面孔,重重的叹了口气,原来这姐妹俩个也仅仅只是面孔相似而已。
见柳倾桐低垂着头、紧咬着嘴唇不肯说话,沈白衣直接挑明了事情,质问道:“你怎么会和那个欧阳骁牵扯到一起?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句提问彻底打碎了柳倾桐的希望,她知道一切再无挽回的余地,沈白衣再也不可能回心转意,甚至都不会再留自己在他的身边陪伴。
而导致这一切的根源,她依旧固执的将过错全部归结到柳倾城的身上。
若是没有柳倾城的存在,或许沈白衣就会喜欢上自己,而她也不必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她也不会变的扭曲,她就能活得像过去那个缄默而沉静的柳倾桐。
贝齿紧要朱唇,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她想坚守自己在沈白衣面前的最后一点尊严,她不想让自己爱慕的男人看到自己卑微而不堪的一面。
可沈白衣不知道她内心的挣扎,他只是觉得柳倾桐不过是在挣扎着不肯承认,他又加紧了追问,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你和他到底在筹谋什么?我早已警告过你,不要企图做一些事,对你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柳倾桐强忍着眼泪,垂头紧握着双手,不敢正视沈白衣的双眼,她不想在那双向来温柔的眼眸中看到任何因为自己而流露出的负面情绪,她害怕看到那样的结果。
然而,只是逃避却只会让沈白衣更加严词厉色。
眼前的沈白衣似乎变得和她想象中或者记忆中的人不太一样,记忆中的沈白衣会义无反顾的冲出人群,将她拉离危险之外,她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当他们第一次在苍夏京城相遇时的情景,沈白衣的背影显得那样高大而坚挺,值得她一辈子念想与依靠。
而此刻的沈白衣,眼神和表情都极其锐利严肃,甚至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敌意,这不是柳倾桐所想看到的,她从未想过会与她做梦都想拥抱的男人站到对立面上。
当然,她不知道当自己心中滋生了对柳倾城的怨恨之时,她就已经把自己推离了沈白衣的身边。
沈白衣见她始终不肯多透露一句,他也不想再此多浪费时间,他心中还牵挂着别苑里被他点穴的柳倾城,不知她冷静下来了没有,他必须赶紧回去查看一下她的情况。
于是,他便放弃了追问,只是对柳倾桐严肃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既然你不想多说,那我也不会再逼问。只是我无法接受这样的女人为妻,先前对你手下留情,是应了倾城的恳求。而如今,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柳倾桐闻言怯生生的抬起头来,用水润的眼眸恳求的看着沈白衣,希望他不要如此绝情。
沈白衣没有再像以前一样顾及她与柳倾城的关系,他厉声说道:“你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这就离开浣月吧,这次我放你一条生路,希望你不要再触犯我的底线。”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听到他要赶自己走,柳倾桐的眼泪瞬间滑落脸颊,她没有做错什么,她想要的不过就是长久的陪伴在沈白衣的身边,希望他偶尔会回过头来看自己一言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
她不甘心,她不能就这样被赶走,否则自己就真的成为孤魂野鬼一般的存在了。
柳倾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大步跑了过去,绕到沈白衣的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是她秉持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挽留面前的这个男人,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否则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寂寞与痛苦,她不想过那样困顿而孤苦的生活。
所以,她鼓足勇气,抬头看向沈白衣,柔声乞求道:“别赶我走,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而已,我们就像刚成亲的时候一样好不好?我每天给你做饭,陪你练字,你不需要对我付出什么,只是让我静静的陪着你、侍候你,好不好?”
说着,她可怜兮兮的揪住了沈白衣的袖口,希望他能为自己心软一次。
可是沈白衣却不留恋任何情分,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拂开,眼神比看一个陌生人还要疏离,语气淡淡的说道:“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柳倾桐依旧不肯放弃,这也是她第一次鼓足勇气反驳沈白衣的话语,她的声音虽然还是很柔弱的感觉,但脸庞却因内心的激动而涨得通红,“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浣月举国皆知的太子妃,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先不提我想要娶的人并不是你,即便我奉旨成亲必须要与人和亲,你也应该知道那个人并不是你。”沈白衣定定的看着她,语气变得更加疏离,“我没有第一时间戳穿你,留你一条性命,你应该知足。”
“知足……知足……”
柳倾桐低低的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眸子里闪烁着异常痛苦与低落的光,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可笑,最终撤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对沈白衣笑着点了点头,道:“对啊,我应该知足的,应该知足的。”
沈白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纵然与这个女人生活了如此之久,却似乎从来没有看清楚她的心,他不知道柳倾桐到底应该是柔弱缄默的,还是城府深沉、斤斤计较的。
而柳倾桐则苦笑着后退两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嘲似的说道:“我不过是个冒牌货,有幸嫁给浣月国的太子,发现他还是自己爱慕已久的男人,我应该知足的。可是、可是我不甘心啊,我一点都不甘心,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在我们平静的生活里?为什么要抢走你呢?”
沈白衣微微蹙眉,看着柳倾桐如魔怔一般又哭又笑,还不停的对自己倾诉,他觉得很不好受。
柳倾桐自说自话,言语之间变得罕有的激动起来:“我恨她,恨她当初宁愿去救欧阳溪也不肯回头看我一眼,恨她因抛弃我而害我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恨她明明和我同是一家姐妹,却偏偏要来夺走你的心!”
说着,她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充满了杀气,她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所以我想要她死,要她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样,我就能继续陪在你身边,而再无任何人干扰了!”
话到激动处,她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己和沈白衣长相厮守的美好画面,不由得笑了起来。
沈白衣听到从她口中吐出如此恶毒的话,心中很是愤怒,但他不想伸手去打女人,便冷哼一声,带着人举步离开破庙。
只是,还没等他走几步,柳倾桐突然在他身后高声说道:“你是要去看她吗?恐怕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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