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朋友们
南京出入境管理局是办理护照的地方，拐过路口的右边就是市公安局。走进大门径直往前，穿过第二道门往左，是一片不起眼的五层楼，老式的苏式红砖结构，历史悠久的老楼，这里是JS安全厅的南京第二情报局的办公室。
308房间的办公室，一位身材魁梧，小平头中年人透着精神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一边看着手表。看来他是在等人，看样子，这个人迟到啦。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一位中青年走了进来，圆圆的脸，眼睛很大，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一付面善老实人的样子。
“你好，小刚呀，怎么才来，迟到了两个小时”，小平头大声说道。
“不好意思，老王，让你久等了，先去了下企业，那里的外贸业务出了点问题”，小刚呵呵笑着回到，边说边坐到办公桌对面。
“你还说，昨天老王龙虾店我守到凌晨两点才回家睡觉，还不是一早爬了起来”，老王抱怨着讽刺道。
“是呀，我们白天是商人，打探各种消息，结交不同的人士，晚上还要工作汇报，容易吗”小刚安慰自己说道。
“那没办法，这是我们的职业，社会闲杂人士流传的小道消息，这种获取方法是最可靠的，那几个密探，线人提供信息不够准确呀”，老王解释着
“我不能和你比，你是副局，我只是小科长吗，你是应该的，应该的”，小刚笑着说着。
“应该个屁，官大就要辛苦呀，什么道理。说说看，这次行动中有超出我们意料外的事吗”，老王兴致勃勃问道。
“前半程基本都是按计划行事，拐弯抹角到达我们最终目标，九龙客栈。因为一直觉得这个客栈可疑，希望摸清九龙客栈的路数，是否和九龙宝剑真有关系。局里也想了解为什么美国人对这个什么风水计划这么感兴趣，美国人的目的是什么，对吧。通过这次了解，我觉得我们要重视这个九龙计划，可能其中真的隐藏更大的秘密”，小刚一口气说完。
“什么风水计划，扯蛋，世界上哪有鬼鬼怪怪的事，都是人骗人的把戏。厅里没有特别再安排人到这个计划里，就需要你多辛苦，盯好你的几个好朋友，多多了解情况啦”老王无所谓的把话说完。
“王局，我认为我们需要重视这个项目，美国和台湾方面派出这么多人做跟踪这个项目，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目的何在。况且据BJ的信息，这个项目早在解放前期蒋介石时代，就开始进行，转眼都过了60年了，再次启动，总是事出有因”，小刚认真说着。
“是呀，这就是你此行的目的，有新消息吗”，老王还是轻松地问道。
“有，问题不在九龙客栈，而是发现了一位风水大师。九龙客栈廖老板告诉我们他的一位远方叔叔地址，住在大别山里悬剑山下，解放前是桃花潭的做纸世家。我们还在黄龙村的廖家老宅里一晚，那个老人居然是雨胤的舅舅，神奇吧，一位近九十岁的世外高人”，小刚说着。
“九十岁的世外高人，还是雨胤的舅舅，雨胤母亲的哥哥，这就有点奇怪。雨胤的母亲是否在世还是个谜，这会又跑出了一位舅舅，这个有点不可理喻”，老王听到这里来了兴趣，大口喝了一口水。
“忘了给你泡茶了，等下啦”，说完拿着茶叶找了个杯子，盛了一杯热茶端了过来说着“来，边喝边说，是怎样的风水大师”。
“一眼看上去就非常的高深莫测，有种不明的威严，如武打书中描写的世外高手，淡泊名利却深藏绝技。雨胤问了些关于九龙宝剑的问题，老人回答的非常果断干脆”，小刚思索回忆的回答道。
“怎样的干脆”，老王简明的问道。
“老人说，这是把可以穿越时空的风水大器，可以调转乾坤，等下，我来回忆下原话”，小刚陷入了思考几秒钟说道“大概意思，这是皇权的信物，附上神灵，若能激活密码玄关，可以逆转时代，60年前开始启动后，60年后的现在，正在等待能再次开启的人”，静静地沉凝一下，“是的，就是这么说的”。
“话说得有点大，这么玄乎，搞得有点朝代复辟的企图”，说完看着小刚，认真地问道“你信吗，你认为我们要怎样处理此事”。
“这个，我不能断言，传统的迷信风水不能说信与不信这么简单。王局从来不信，所以这些传说对您而言都是骗术，我是诚心的祈祷，觉得中国传统的国粹是有很多可取之处，但对于老风水师的这段描述我也不全信，我有保留意见”，小刚吞吞吐吐把话说完。
老王还是盯着看着小刚，眼都没眨下，说道“别这么多废话，唧唧歪歪不知道你说什么，说人话，我们现在不是开会呢”。
小刚脸红了下，说道“我个人的意见，需要做全面的调查，研究，筛选出对我们有利和不利的因素，再做决定”。
“再简单直接点，别饶斯文，马的”，老王得理不饶人的继续叮问。
“实话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我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补充资料。雨胤舅舅说过，他们是被JX三僚村逐出家门的，那里是中国的风水之源头，请调查他们的背景。我不懂风水的能量，我需要我们自己的专家解释下这个故事的风水潜在影响。请四局的同志沟通下台湾方面的具体动向，请二局的同志沟通美国的具体动向。最后一点就是雨胤在这个计划里作用”，小刚理了下思路把话说完。
“你认为雨胤知道他的作用吗”，老王问道。
“以前他应该一点不知道，现在应该知道了一些。他舅舅说过雨胤父母和他自己的生辰八字都是和中华民国息息相关的，从风水的角度表达了和中华民国的联系”，小刚说完。
“BJ方面二局的同志已经和我们开过会，他们特别关注云儿的动向”，老王接着说道“两周前，云儿去BJ时，就和美国大使馆的司徒副参赞秘密碰过面。这周司徒又飞到南京，云儿，司徒还有汤姆又碰过面。汤姆是南京大学中美文化交流中心的副主任，这两个人都是被安全厅所确认的隶属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外派到人员。所以云儿的嫌疑特别大，她到底是何等的身份”。
“难怪云儿在BJ一周，能带来了那么多相关关九龙乾坤的内容，她说消息源来自中国第一档案馆的老朋友，我当时就心里起疑。现在应该能确认来自美国中央情报局。疑点是，为什么要将这些秘密告诉雨胤，背后藏着怎样的动机”，小刚分析道。
接着说“您还记得，我们小车有一次跟踪雨胤时，莫名奇妙开车将他撞伤吗”。
“记得，小张汇报过，说是汽车刹不灵，当时还有点犯困”，老王解释着。
“是吗，现在想想，可能还有其他原因”，小刚猜测的说道。
“是呀，你是否可以用自然的方式给雨胤一些暗示，希望他对云儿有些提防，要把握方式和分寸”，老王提醒着。
“好的，我知道，能帮雨胤的一定做到”，小刚看着老王继续问道“非子最近怎么样，有什么新动向”。
“非子和几个台湾的古董商来往密切，好像在参与一些古董走私的生意。但其中的一位台湾光大投资公司的宋总，很值得怀疑。我们四局查询到了很多背景。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是台湾黑帮，其中高层人士属于台湾民.进党，这个宋总应该属于台.湾国情局”，老王的一番话说完，小刚的眉毛鼻子皱到了一块，从表情上可以看到来自内心的痛苦。
“哦，那么我们要盯住非子了，台.独的实力不能小窥，难道民.进党盯上这个九龙宝剑”，小刚担心的说道。
“有可能，国民党为了保持良好台海关系，近几年在某些敏感问题上是比较克制的，综合过去的许多信息，国民党对这个九龙宝剑一直不感兴趣。所以你的担心是对的”，老王总结了下。
“非子的事我要提醒雨胤吗”，小刚问道。
“我看就算了，毕竟只是猜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参与走私也不是我们安全局管的事，我们还是关注重点吧。另外，他的手机在老王龙虾店丢失了那次，我们已经安装了窃听器了，监听人汇报中并没有太重要的信息”。
老王说完拿出一包香烟，紧接着从办公桌底层抽屉拿出烟缸，站起身，打开窗，发给小刚一根，自己顺手点燃，站在窗口吸了一大口。
一股浓浓的烟顺着窗口窜了出去，飘进窗外浓密的梧桐叶中，一晃就散的无影无踪。小刚把烟放在鼻下闻了闻，走到老王的身边，点燃香烟，左手插在右臂的腋下，抱着臂膀，吐出一口淡淡的烟气，紧接着又吸一小口。
“这么多年老朋友，看着每个人不同的生活状态，各怀心思谈笑风生，如此的不真实，都是生活所迫呀”，小刚自嘲的说着。
“年纪大了，路就不同，活着有很多种方式，没有对错，无愧良心就好”，老王感慨地说“你们几个我都很欣赏，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坦荡荡的自由生存”。
“是的，我们这样一个人有几个身份的情报工作者就不行”，小刚应道。
“嘿嘿，我们有隐私和秘密，但问心无愧呀，你认为对不起谁了”，老王问。
“阿，哦，没有，这是我的工作”，急忙打岔问道“九龙客栈关门了，您知道吗”。
“是吧”，老王的眉头皱了下说，“看来对手很厉害，任务完成就消失，好样的”。
小刚一转身，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掐灭在烟缸说“我先走了，王局，企业那边还有好多事要处理”，说完看着老王。
老王头也没回，说道“好的，下周这个时候再见”，说完挥了挥手，小刚转身离去。
老王听见轻轻的关门声后，转身站在桌前，用手弹了下桌面堆积的一层灰，把烟头掐灭，拎包离开。
这个一周才打开房门一次的办公室又恢复了平静，留下两颗烟头，烟还在升起，在半空化作一条龙，淡淡的变大变模糊，化作虚无的一尾游丝，消失殆尽。
此时的非子也很忙，他的对面坐的就是台湾光大投资公司的宋总，正拿着雨胤舅舅送的宋朝定瓷的小酒盅端详。
南京紫峰大厦，目前是中国第二高楼，72层的咖啡厅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坐在窗口犹如人在云端，高高在上，每个人的心态也变得开阔。
“这次的东西不错，100%是真货，不像前几次，拿在手上十分好看，真赝的比例都是对半开，把握不清楚，最后，古董鉴定师都无法确定”，宋总赞赏的评价道。
“现在中国的古董市场非常混乱，谁也搞不清楚真假。我的几位房地产开发商朋友家里都是堆满了各种古董，按照市值估算都是几十亿的身价，据说有些货在故宫博物馆也只有孤品”非子冷笑着说道“都说清一色的来自盗墓所得，不知道哪有这么多的墓好盗。科技的发展，什么样的孤品都可以研制，现在的古董成为了企业的产品，哪里有价值可言”。
“是呀，这个时机收藏是愚蠢的，但做买卖是合适的，有钱人太多，真假不是关键，有人买就可以卖，这个是硬道理”，宋总接话说。
“我的这件货算作偶得，有机会再去收罗些，朋友家里还有很多，远僻乡村的私人用品，没有问题的”，非子炫耀的说。
“多的话就赶紧去搞，把握机会，何时带我去看看”，宋总开玩笑关切的说。
“你就算了，还是我带货给你看吧，我的后路都给你了，我赚什么，呵呵”，非子如实地说着，宋总也逗乐啦。
“这货准备出手吧，报个价”，宋总问道。
“20万，可以吧”，非子看着宋总笑嘻嘻的说“这种真货难得的，要不是手紧，我还想再把玩些日子”。
“20万，有点贵，15万吧，这个价收我没法出手啦”，宋总说道。
“这次没得商量，确实是好东西，我们是老朋友，第一个就给你看。我是做这行的，在国内卖20万不便宜，到台湾香港，这种货你随便就可以出手30万，没问题的”，非子自信的说着。
“好了，这种小生意没问题的，就20万吧”，稍稍停了下说道“你知道的，我的目的就是搞到那把九龙宝剑，不知道现在进行怎么样了，机会大吗，啥时出土。这个搞到手你就可以退休了，几亿的价钱你随便开的”，宋总诱惑性的再次强调一遍。
“应该一个月以后，只能说我尽力吧，毕竟看护九龙宝剑的人太多，难度大呀”，非子如实地说着。
“对了，你说过的乾坤罘纸搞到了吗，这个也很值钱。一次我和台湾最红的风水大师聊天，他非常感兴趣，愿意10万元一张收购，这次找纸一路顺利吗”，问到这个问题，宋总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专注的，眼色诡异的盯着非子。
“非常顺利，最后还找到悬剑山脚下的产纸廖大师家。乾坤罘纸现在就有两张，但不能给你，到明年一月应该就没问题啦”非子说着，全然没感觉到宋总听到廖大师时惊诧的表情变化，全身一阵战栗，迅速恢复了平静。
“廖大师，是三僚村廖家吗，那是风水世家呀”，宋总缓缓地问道“不知辈分是哪个字”。
“大概九十岁吧，初次见面，没敢请教大名”，准备再说下去，突然发觉了宋总异样的眼光，心里暗惊，‘糟糕，不能再说了，这老小子要是自己上门收购古玩，我不就喝稀饭啦’赶紧停住话题，说道“宋总对风水也有研究，佩服佩服”。
宋总注意到非子的表情，知道自己失态被非子发现，赶紧打了个圆场“那是应该的，六七十年代大陆破四旧，风水大师们都去南洋香港，我们做生意买房子都需要风水师的，所以了解多一些”。
双方尴尬的失态，破坏了愉快的谈话情绪，两人都无心再聊，简单的敷衍几句，就握手告别了。非子先走，包里揣着一张20万的支票，还是很愉快的离开咖啡厅。
宋总打开电脑，进入邮件管理系统，选择了加密邮件，写下来几个字“爸爸，廖烨释在AH悬剑山”，点击发送。
电脑的屏幕显示着邮件被粉碎枷锁的画面，只听“嗖”一声提示，电脑提示‘加密邮件发送完毕’。
作为国民党国情局特高课的科长，非常清楚在中国，电话和短信都是不安全的，都是可能被监控的，一切需要小心行事。
他的真名叫曾伟业，三僚村曾家的后人，移居台湾的第二代移民，对外的身份是台湾小有名气的风水师和古董投资商，近两年在大陆的目的，就是那把九龙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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