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宣纸的故乡
南京到宣城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为了避开早高峰，一大早就出发了，大牛开着车，几个兄弟微闭着眼睛，一时间也没话可说。
“哥几个，还有三十公里，醒醒了，问个问题，我们去哪”，大牛说着。
“宣城呀，你以为旅游”，非子说。
“你有没概念，宣城好歹也三四百万人口，没有具体目标，那我们要是像苍蝇飞进菜场，看到的每根菜都去看看，不可能。”
“你还真文明，比自己做苍蝇，还以为你会说苍蝇飞进粪坑呢”。
“顺嘴想说的，怕宣城人民知道了拼命，临时改嘴的”
“你就是苍蝇的命，遇到我们算好的，有苍蝇拍也不会拍你，还陪你一起飞”。
“我是深明大义的，自知之明，你们以为陪我一起飞，你们就是飞鹰或蝴蝶了，其实都是蚊子蚂蚱啥的”
“好了，一会找个休息区，老子尿尿，你们几个四害商量下先去哪里，这么一想，我们来宣城还真是来撞大运的”，小刚说。
“你以为自己诸葛呀，未出茅屋先定三国，边走边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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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休息区，大伙抽着烟聊着，雨胤拿了个GPS，在上面寻找着什么。一会儿，突然听到小刚大声喊着“快进来，快进来”，边拎裤带边从厕所冲了出来，嘴上还歪叼着烟，满脸露出兴奋的表情。大伙随着疾入而进，跟着小刚一溜排站在男小边池前，随这小刚手指的看去，雨胤读着“治痔疮找XX”，大伙哈哈大笑，摆出要揍小刚的姿势。
“在这里，指错了，Look”脸上做着无奈的表情委屈看着大家。
“宣城第十届宣纸博览会”，非子读着，大伙又看看了小刚，问道“啥意思”。
“再往下看”，小刚的手往下滑着，在宣传广告的最下方写着，大伙都瞅过去，在展会的几十个宣纸名的里面，赫然写着‘白鹿宣纸’，字小到无法阅读。
大伙互相望望小刚，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厉害，厉害”。这时大伙忽然察觉到些异味，一股浓浓骚味出现在鼻第，这个尿泽脏乱，典型公厕的味道，刚才都在关注事情，没察觉，一会儿终于熏到了大伙，大伙掩鼻又急奔出。
“你是怎么看到的，字那么小”。
“这个我要代小刚解释夸奖下，首先大伙知道的，前列腺患者，每次入厕都需要时间比较长，其次，这位兄弟喜欢阅读厕所文化，每次都一字不拉，最后，阅读速度快，这和他上学期间作弊一阅十行有很大帮助。只有具备以上三种特质的人才能看到那么小的字”大民大声解释着。
“典型的嫉妒，加恶意诽谤，其实真正原因是我有特异功能，我以前没有告诉你们”小刚得意的宣称。
雨胤拍了拍小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多谢的你的特异功能，不管别人信不信，我是信了，问个问题，你在发功期间，是否是一直不拉裤子拉链吗”，说完开门上车。
“最近喜欢红色了”，非子也拉开驾驶座的门。
小刚赶紧拉上裤子拉链，脸有点微微发红。想想站在厕所出口的楼梯上，手舞足蹈说了半天，曾注意到女厕所进出的几个年轻女子，好像飞过来几个眼神，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形象伟大呢，原来是洞门打开，红色底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哦，越想越不是滋味，打开车门，坐到后排不说话了。
大伙看小刚上车，都友好的问寒问暖，特别关注啥时开始穿红色内裤的，小刚干脆的回答了一个字“滚”，就不愿多回话了。
在GPS上输入地址,大伙轻松的直奔向会展地址。大伙们继续聊着，觉得有点不对劲，目的还是不明确，找到白鹿宣纸又能找到什么，出行真正意义是什么。
雨胤说道，“意义，其实你我都不知，但我有预感，总觉有人在安排着什么，白鹿宣纸就是为了提醒我，有东西等我去取”。
大伙点点头，都不说话，静静地注视车窗外。下了高速公路，开始进入城区，路有点颠簸，刚刚有大片大片的稻田，黄黄稻穗挂满田头，白墙灰瓦隐隐埋在深处，转眼间，道路两旁的建筑越来越密，稻田消失，离开了大山，乡村，独特的皖居徽派，进了城就显得平庸了，是的，城区到了。
到了宣纸博览会，喜悦也就烟消云散了，这只是一个二流的宣纸推广会，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宣纸做为宣城的象征，当地政府有职责宣传传统文化，但绘画书法的革新，欣赏层次角度的变换，那种宣纸独特具有的美，那种宣纸国画书法中的神圣地位，都今非昔比。手工传统纸和机器工业化纸，那点区别也不是大多数可以鉴别的，所以，古纸无处寻。
宣纸到是放的满当当的，都是些普通的货色。一些年轻销售人员，无精打采的守着柜台，三三两两聚着的等待午饭时间。问了几个展示台，都说不知道，有点失望。
在展厅的拐角，出现“曹祥庆记”的商标，这是一家老子号宣纸世家。雨胤知道，最早可以追溯到宋朝，第一代曹当家开创的世家造纸行业，至今不衰，清朝的皇家用纸大多出自这家。
展厅也比较大，陈列着不同时代的一些宣纸，显摆着与众不同的宣纸贵族的大碗风度。
几个人顺着柜台边走边看，“在这里，在这里”非子喊了声，大火聚集的趴在玻璃台面看着。
柜台一片纸写着目录：宫廷御用白鹿宣纸。里面陈列着一刀25张宣纸，包着明黄布缝裹，在刀纸的边口钤有“白鹿”“宣邑”“本槽”“四房监造”“蟾友”“曹取言字号”几个印记，显得不是一般货色。
“这可是老纸呀，还是本槽的，乖乖每张估计要几千块哦，这些都是皇家用纸“，大民说着。
“这上面的这些字，什么四房监造，本槽都是什么意思呀“小刚自言自语说着。
“阿，是这样的”，雨胤清了下喉咙开始说着“这个‘白鹿’是表示纸的品名。‘宣邑’是指这白鹿宣纸的产地，来源于宣纸的发源地宣城，申明其正宗。‘本槽’是表明这一白鹿宣纸抄造的出处，出于本家的老纸槽。‘四房监造’是指对文房四宝制造的监督机构，隶属内务府，钤盖此章以示为宫廷所用。‘蟾友’是称宣纸为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文人墨客的朋友，把其人格化，以友相看”雨胤叽里呱啦说了半天，头头是道。
“我靠，你这说的也太专业了吧”，非子诧异的感叹道。
他们哪里知道，雨胤为了寻找这几张白鹿宣纸，没少查资料，这么几个月总是学到不少，现在在宣纸历史典故上已经略有见识，糊弄一下这些门外汉，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雨胤的这番话引起了旁边一位老者的注意，“现在年轻人知道宣纸典故的不多了，这位小兄弟好眼力好见识呀”，略带徽腔的普通话在身后响起，大伙回头一看，一位50岁左右面色微黑的中年人，笑呵呵的看着他们说着。
“哪里，哪里，一点毛皮认识”，本来雨胤只是炫耀给朋友听的，没当回事，让这位看似行家的朋友一夸，内心反而惶恐起来。
“几位兄弟是来买纸的，还是来寻纸的”，一边说一边用眼角扫视着这四个人，用商业眼光探寻对方的身份，略略扫瞄了一两秒，有点迷茫，实在没有猜出来，这几人是何方人也。
“哦，这位大哥，买纸和寻纸何意”，非子心里一惊，寻纸都给看出来了，赶紧接着话聊着。
“你们好，我姓曹，欢迎各位到我们曹记，失迎失迎呀”。
“曹老板，久仰久仰，您就是泾.县小岭曹当家，想当年从宋朝曹氏钟公八世孙曹大三，由虬川迁泾.县，开创宣纸源头，掐指一算已经近一千年的历史了，这样的千年世家，历经战乱颠簸，真是千载难逢呀，难得可贵呀，算算也该有近三十世代传人啦。”雨胤也是听到曹老板说到是否寻纸的问话，内心一阵狂喜，也顾不得是滥竽充数假装内行，如背书般把恭维之话一古脑说了出来。一半是为了讨好对方帮助寻纸之事，另一半也确实是因为恭敬之心，千年传承的行业，千年传承的家族，值得敬佩。
曹老板愣了下，世祖和创始祖的大名从对方报出，而且显得那么尊敬，自豪之心也油然升起，同时也对对方的博知所欣赏。眼神已经换上了亲切的笑容，代替了商人的思维，感觉是遇到自家人一样，紧走两步，左手握住雨胤的手，右手拍打着雨胤的肩，笑着说“是呀，是呀，我们已经是二十七代传人了，守住这样的家业也是我们的骄傲呀”。
一边说一边把雨胤拉到四方桌前坐下，说着“来，来，朋友们坐下慢聊，小张，泡茶”。
“寻纸和买纸是不同的”，曹老板也不管他们是干嘛的，热心的解释着。因为直觉告诉自己，这几个人不是纸贩子，也不是从事相关艺术收藏行业，但是，目的是寻纸而来。
接着说“纸中最珍贵的是‘澄心堂纸’。五代时，南唐后主李煜，喜诗词、工书法，他在AH宣州地区的池州令人造纸供宫中御用。所造之纸质地纯白细密、光润绵韧，将其收藏在宫中的‘澄心堂’中，故此得名。此外，还有宋代的“金粟山藏经纸”等，亦是纸中珍宝，至今千年，已绝难见到。清代的乾隆皇帝好舞文弄墨、作诗题字，他在宫里仿制的“澄心堂纸”和“金粟山藏经纸”在右下角均有图章款。拍卖会上要是能见到的话，估计每张也得在2－3万元左右“。说着停了下，看看了大伙。
“现在买这些纸做什么，收藏吗”小刚没头脑的问着。
“嘿嘿，作画”，曹老板说着。
“哦，我知道了”，非子接着说“如果有真品，那么一副真品就可以有若干赝品，但高仿赝品是要投资的，古纸和技艺高超画家，和做旧高手。近代画用近代的纸，当然，古画就要用更古的纸。张大千，齐白石等年轻时都是模拟高手出身的，后来才自成一路的”，曹老板笑着看着非子点了点头。
“是的，不时地会有客人点名需求老旧的宣纸。另外就是你们这样不知道啥原因来寻纸的，我看你们也不够专业，否则也不会在博览会寻觅，这里卖的都是大路货，你们要的肯定没有，你们在找什么纸”，老曹微笑着等着哥几个搭话。
这时小张端过来四个玻璃杯，一眼看到深褐色的茶色，跟着AH祁红的味道漂了过来，大伙都渴了，拿过杯子吹着气，大口喝了起来。雨胤只是喝了一小口，就把茶杯放在桌上，相视曹老板笑了笑。
“小张，怎么泡红茶用玻璃杯，让客人怎么喝呀”，曹老板又喊了一嗓子，这下弄得雨胤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挺好的”，雨胤又拿起杯子喝了起来。
小张惶惶的跑了过来，曹老板又说“小张，换茶吧”，从桌下的柜子拿出一罐茶叶递给小张，说“这是我平时喝的霍山黄芽，不是外面买点，是我们自己山上种的，用茶商的话就叫野茶，尝尝吧”。
话刚说完，小张又拿来四个空玻璃杯，顺手热水瓶也放到桌上，抓出些叶大色深茶叶，分些扔进四个玻璃杯，开水一冲，茶叶在杯里翻滚，几秒钟后，一片一片叶片打开，纷纷叠在杯底占据了半杯的容积，浮在叶上的茶水，居然是碧绿碧绿的。野茶粗泡别有风味，拿到鼻下，轻缀一口，一股青草味带点清香，回旋唇间，留在舌尾和喉部是淡淡的甘甜。
“好茶芽，好茶”，雨胤轻轻的叫好了一声。曹老板又笑笑了，看着雨胤眼神，恍如看着一位多年未回家的弟弟。
“实不相瞒，我们是来寻纸的，白鹿宣纸”，雨胤说完正准备拿出背包拿纸。哪知，曹老板一下站起，兴奋一把拉起雨胤，往里面柜台深处走去。
边走边说“白鹿宣纸早在17世纪就已产生，当时制作白鹿宣纸的作坊或厂家就不多，尤其我们曹家就是提供御用白鹿宣纸，但是，到了解放后就基本没有生产了。近几年曹家不断地挖掘传统工艺的基础上，又使这一传统绝技获得了新生”，接着说“你们是来看这个纸的吗”。
哥几个瞪着眼睛看着曹老板，雨胤要的纸能从里面出来吗。
曹老板利索的打开展览吊柜门，轻巧的里抽出几张纸，纸的暗纹内隐有四大四小的八只奔腾的鹿，犹如一幅动感的草原逐鹿图，手摸质感，制作极其考究，选料严格，工艺精巧，非常漂亮，大声说着“这是我们最新研制的新的白鹿宣纸，我们已经开始恢复这个已经失传的老工艺了”，脸上流淌着兴奋自豪的笑容。
“我们想找的是内隐飞龙的白鹿宣纸”，看到奔腾鹿的宣纸，虽然精致的纸品，但大民有点失望的回答道。
“噢，你们要的是内有龙纹的，我知道这种纸，清代乾隆年间的宫廷御用宣纸，是在一张宣纸上刻上龙的图案，再用两张同样大的宣纸，把这张纸夹托起来。这种宣纸图案清晰，把纸拿起照看，大龙跃然纸上、生动精致。这种纸叫“淳化轩刻画宣”，只在故宫中御用，从未传出宫外散落民间，你们说的是这种纸吗“。
“不知道你说的是否是我们要找，我们要的是这种纸”，雨胤边说边从背包里拿出那张皇色的内有龙纹的纸，递给曹师傅。
曹老板拿着纸，静静地坐下来，用手搓搓，鼻子闻闻，举过头顶端详，拿出了手电筒照着，用放大镜仔细扫视，折腾了半天。说着“这张纸应该超过100年了，不是白鹿宣纸，不是淳化轩刻画宣，也不是金栗山藏经纸。但可以确认的是这种宣纸产自我们泾.县，和白鹿宣纸有着大致相同的工艺和选料标准，白鹿宣纸皮选生长期2－3年的不嫩不老韧皮、质量处于最佳的青檀皮，用草选的是沙田稻草中段，药选生长期2年的，并在每年9月至来年4月间砍伐的杨桃藤，水选山泉水。这张纸的大多纸品符合这些材料标准，但他的坚韧度远远超过白鹿宣纸，这种纸用一千年都不会腐烂”，感叹着把纸还给雨胤“好纸呀，要是有机会把纸留给我，我们试试是否可以仿制出来”。
“好呀，等我用完之后，一定把纸送给你，希望你能够模仿成功”，雨胤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微笑答应着曹老板。
一下子又失去了方向，连最初对这张纸的判断也被颠覆，几个兄弟也不知道怎么办啦。朋友有点无趣，于是和曹老板握手告别，曹老板一再挽留吃饭，几个兄弟一直推辞，特别是雨胤连话都不说了，闷闷不乐的样子。
曹老板也知道留不下这几个朋友，不知道这几个兄弟到底是干什么，但看到这张纸，曹老板就有数了，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这几个人遇到大事了。同时曹老板也很郁闷，居然还有他也不认识的纸，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呢。
车启动前，再次握了雨胤的手，道声保重了，雨胤也感激地和曹老板说声再见。
没开多远，小刚又大声地叫停车，一问，是茶喝多了尿尿，大伙一阵狂笑，唉，烂人毛病多吗。
大伙在展览馆门口抽烟，顺便等小刚出来，都两根烟了，还没见人出来，雨胤有点急了，说“我进去找一下”，刚准备过穿过大门口，感觉左边一辆越野车车速飞快，决定让车先过。这部车疾驶到他们面前，忽然发出了剧烈的刹车声，车子轮胎锁死滑出三四米，周围的人都被这巨大的刹车声吓到了，以为发生什么交通事故，纷纷注视这边，其实什么交通事故都没有，只见，曹老板从停住车的驾驶座跳了出来。
看到曹老板大伙都笑了，又很是奇怪，汽车开得跟飞机一样是干啥呢，多危险呀。
曹老板一把拉住雨胤说“找到了，找到了，你们想要得纸，急死我了，都忘了留电话啦，生怕你们跑得远，宣城也挺大了，不好找呀。”，接着说“你们走后，我给我父亲打了电话，把这个奇怪的纸告诉他，我父亲大概记起来有这家店铺，但又说不清楚，问了半天还是没有非常清楚”。
“怎么呢，再多问问呀，也许能记得呢”，大民接话说。
“应该不会记得特别清楚，年纪太大了”，曹老板说。
“多大了”雨胤问。
“99岁，明年过一百大寿，到时欢迎你们来”。
大伙听完吐了下舌头，恭祝高寿的父亲身体健康。曹老板接着说“我父亲说，在清朝年间，在泾.县有一家祖籍JX人开的纸厂，非常特别，生产的纸基本不在市面销售，只提供给朝廷，是朝廷作祭天祭祀用的画符纸。到了国民党期间就渐渐败落了，解放后，基本就没有生产过纸。听父亲的形容就是你们拿的这种纸。他们在泾.县有个老宅，可能还有后人住在那里，你们可以去那里寻寻”。
“地址有吗，姓氏有吗”，非子焦急的问着。
曹老板看着大伙，无赖的摇摇头，说“可能住在泾.县桃花潭附近，听我爸的口气猜测的”。
是呀，总算又有新线索了，泾.县桃花潭，去吧，总比没有希望强呀。再次感谢曹老板，答应回来路过一定留下吃饭，再好好聊聊。看看才下午三点钟，天还亮着，马上出发。
“你们真好，还等我了，马的，小的搞成大了，耽误你们时间啦”，小刚才从厕所出来骂骂咧咧出来。大伙看着小刚，苦笑不得，都不知道如何夸奖他。如果不是小刚上厕所，汽车开出展览馆后，曹老板是没可能找到的。小刚两次上厕所的经历改变我们，不知道他会不会有第三次的厕所奇缘，再次改变历史，所以要感谢小刚，感谢厕所。
“以后想上厕所尽管说，随时随地，我们非常乐意等你，为你服务”大伙亲切对小刚说着。
小刚疑惑的看着朋友，听着过分温柔的话语，又赶紧看了下裤子拉链，摇摇头，“你们都吃错药了吗，一车病人,这样说话我会好怕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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