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掩饰是没有用的,众人目光已经朝牛小毛这边挪过来了。
牛小毛咧嘴一笑说:“我就说说,说说而已,说说!”
众人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徐长天这时忖了忖说:“这样吧!我看这里面来的还是国外的朋友,有习练术法的。也有走武道的。我觉得不如这样,咱们术法上的互相证一下,然后武道上面的人,跟着再证一下。两伙人分别证出了个高下后,最后再互相证一下。”
“你们觉得,这个法子怎么样呢?”徐长天抬起头,意味深长看着大家说。
这时,远远坐在一旁的钟思凡忽然笑了:“好啊,徐师父,你提的这个法子很不错呢。不如这样……”
他快走两步,来到了那群东洋人的面前。
“这位老夫人,看你应该也是东洋一脉修习术法的高人了。在下不才,随师习得几年的术法,今天想跟老夫人讨教几手功夫。”
东洋老太太一直坐在那儿闭了眼睛打坐,耳听钟思凡这么说,她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这眼珠子一睁开。我立马就看到了一幕极诡异的画面。
她的一颗左眼竟然没有一丝的眼白。
她的整颗左眼,基本上是全黑的状态,那种黑就好像无数恐怖里演的女鬼一般,黑的极其的彻底。一丝的光都不透。
我远远地看着下这老鬼子婆儿,正想进一步打量,这鬼子婆的眼珠子究竟是假的,还是有其它原因时,一直没出声儿的聂大娘突然说话了。
“哎呀,好怕怕呀,好大的一条阴魂。哇……这么大!太邪恶了,怕怕。”
我擦了把汗后。
聂大娘突然又变声儿:“哼!东洋扶桑之地,就知道搬弄那些山精野灵,哼!”
说完这两句,她又拿起画夹子,在那儿有模有样儿地开始画上了。
我知道聂大娘为啥是这副模样儿。
她过早地通了阴魂儿。阴魂那东西代表了人的情绪,通了那个,身体极易受外界环境的改变而引发情绪上的波动。
好在她是化神之境,体内证出了一道小天地,也就是道家讲的那个元神。
有了那个压着。她才不致于变的疯癫。
反之,像很多农村的神婆,巫婆。她们体内没有小天地,是以通了阴魂,具备一些神通后。她们的行为举止什么的,大多跟正常人不一样。
别的不说,东北民间跳大神儿的,你瞅瞅吧……
仔细看,正常吗?
非常的不正常。
所以,齐前辈讲过,像他这么正常的修行人世面上不多见。多见的大多是一些不太正常的。而他,不希望我走上那条不正常的路,因此他的计划是在通过天魂之后,再去接那个阴魂。
黑眼球婆子显然不为聂大娘的话所动。
在钟思凡发出邀请后,她身边的一个鬼子翻译妹,叽里咕噜的一通翻译。
黑眼球婆子回了一些日本话。
然后,江越他老婆,也就是那个翻译妹对钟思凡说:“师父她老人家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出手了,所以一旦有什么险失,还望钟先生见谅。”
钟思凡抱臂说:“嗯,无碍,无碍。”
当下这么商量妥了,两人就隔开三米多的距离,准备一下,就要开始斗法了。
我看着这两人,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因为这伙东洋人好像是跟鬼庐那帮人,之前有过合作和接触。
钟思凡,他肯定也是站在鬼庐,双蛇盘剑那一拨的。
这是一伙人,他们怎么还斗上法了呢?
不对!
另外徐长天应该对这两伙人有个大概了解呀,他怎么能让这两人来斗呢?
不对,还是不对,徐长天有诈!
心念一动的功夫,已经是晚了。
钟思凡用极快的速度在手中掐了一个诀后,他哼的一声,就把一块铜制的牌子扔到了空中。与此同时,黑眼球婆子几乎同钟思凡一起也在手中快速无比地掐了一个诀,随之她伸出又干又瘦的爪子,对着空中的铜牌一探。
砰!
一记爆响后,那铜牌内部竟仿佛炸了一颗雷般。
跟着在剧烈的震动中,唰……好像一汪水从九天而降,眨眼之间,一股子阴寒渗骨的冷劲,就从众人的头顶扑下来,转尔一个劲地往百会穴上钻。
钟思凡和这黑眼珠婆子玩的一出好戏呀。
他们假装了来证功夫,可结果呢,两人却是联合做了一个大术法,转尔不知勾动了什么力量,最终成功引了一股子阴邪劲往人的体内钻来。
这股子劲非常小可,它绝非一般人抵挡的东西。并且,它附到百会上后,仿佛一个钻头般一个劲地往里拱着。
这招儿狠呐。
我提起小天地内的至阳之力,聚到脑门子上,如此这般,拼了全力后,这才不致于让这股子阴冷劲钻进来。
而其余几个人,他们就没这么幸运了。
尤其是徐长天领来的四个化神练家子,他们本身的功夫仅仅是刚筑了一个小天地而已,小天地内的五行尚且没有演化出来。
因此,这阴冷劲往身上一扑。
瞬间,幻象陡生。
“啊……鬼,鬼!啊,啊……鬼,鬼啊……”
这四个人原本是胆大的如天的武者,只是他们让阴邪之气蒙住了心识,一时辨不清真与伪,虚与幻。只当眼前浮现的丛丛幻相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他们失了心,疯了般地搂着头在地上打着转。然后砰砰砰!
空中劲气相撞。
几人竟自已对着自已打起来了。
再看徐长天,这一肚子心机的高人现在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原因很简单,黑眼珠婆子和钟思凡两人没有停手,仍旧在一下又一下快速地掐着诀。
所以,这股子力,它一时半会不能消散。
黑眼珠婆子身边的几个鬼子,包括江越在内,他们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一般,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知道为何不动。
一动的话,一阳生就会引发阴气的反扑。
也就是说,这里的人,只要有一个动了,立马就会成为这散布整个屋子阴气的敌人。一屋子的阴气,就得瞬间全奔那人去了。
以我的本事,我若敌过这阴气,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元神,小天地内的力量肯定会有一些损耗。
耗了之后,接下来的事,能否敌得过,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当下的情况就是,有本事的,事先知道信儿的,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本事的,就这么让阴气给生生迷了脑子,然后眼前幻象丛生,一个个的发起疯癫病,又打又砸,没完没了地大呼小叫。
转尔,黑肤印度哥身边的几个毛子也顶不住劲了,也在那里一个劲地大呼小叫。
至于印度哥,他则稳稳地打着坐,一动不动地那么坐着。
不远处,聂大娘好像很懂一般,伸手在身前身后掐了一阵诀,跟着她继续稳稳地坐在那儿画她的写生去了。
再看我身边的几个人,出乎我意料的是牛小毛没有动,此外不仅他没有动,他还分别伸手拉住了要动的元安和王军友。扔布团号。
他伸出手,紧紧扣在这两人的肩上,同时嘴里喃喃反复念叨着一些话。
这应该是牛小毛修习过的心法了吧。
求的是,乱中和阴邪中的一定!
要在一阳不生的前提下,进入到定中的那个阶段。
两人的施法还在继续,我在不动之余,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这想法一开始后,我便开始试着去把体内的小天地聚拢。
齐前辈说过,事物的演化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然后于分合之中,就诞生了无穷无尽的事物。
这个道理就像是恒星一样,在宇宙里的一片茫茫的巨分子云中,通过引力塌陷和角动量守恒引发了星云旋转,分散的星云物质聚集在一起,这就诞生了恒星,随后,恒星衰老,变成红巨星,紧跟着又塌陷,形成白矮星,直至最后又成为黑矮星。
当然了这个过程是天体物理了。我只是举了一个类似职业病的例子。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小天地的修行也是一样的。
齐前辈讲过,若有合适的机会,可以观想小天地不断的压缩,最终压缩成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点,而这个时候,若是能引一阴之力过来。则小天地受阴邪而动,就会产生了一个很奇妙的进化。
但齐前辈说了,这个法子比较的阴毒。
因为它借用的这一阴之力,极可能是所谓恶灵,怨灵的力量。这样的力量,正常来讲,道家人应该把它们给超度了才行。
若是为了修行,转尔故意收集这样的力量,这样一来,人在突破的过程中,也会因这些阴灵之力而惹上不好的因缘。
究其根本,是因为我们所谓的恶灵,怨灵,没准还是好的呢。
当然事有例外,如果是邪人驱使一些修成气候的恶灵来害人,这个法子倒也可以一试,不过试过后,修为提升的同时,这无常的恶事,恐怕也要降临了。
我不怕无常恶事。
我能活这么大,能走这么远,全是一件件的恶事把我成全的。
所以!
我一念生出的同时,我就按齐前辈跟我讲过的法子,把小天地压下去了。
之前这么做是不可行的,但从我接到一缕天魂,在对小天地,有了充足的支配力量后,我可以这么做了。
我就这么一直的给它压住了,压下去,压成一个极限,一个比针尖还要小的东西,然后我再压……
与此同时,我让心神沉入其中。
恍惚之间,我体会到了那种极小,极小的感觉,无限细分,无限的小……
真正无限,无限的小。
这感觉似曾相识,我记得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我修行过程中,好像经历过类似的情景。
就是那种微观到极致,但又没有极致的感觉。
我忽然就想起‘庄子?天下’中的一句千古名言了‘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小,是没有极致的,有的只是我自身的承受能力。
也就是我能把这个小天地压成什么样子。
我试了一下,最终我感觉到了极限。
刚好这个关节,那一缕阴邪之气,透过我的百会,滋的一下就钻入体内了。
外染之阴,为至阴至冷之物。
体内小天地,是至纯至阳之力。
阴阳两撞,自然就会产生一系列的反应……
轰!
就是一下,我沉入到小天地内的心神受到了一次撞击后。我又体验到了什么叫极大……
由小,至大,由大,至小。这都没有极限。没有尽头,有的只是我目前所能实现的能力。
假使有那么一天,我能让极小化为极大,又让极大转为极小。
我想,我便是成了。
当然,这是一种语言上的描述了,真正切合实际,只有体会了才懂。
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而现在,先让我感受一下,引来这缕外邪后,我的小天地炸开时,它产生了什么。
我没有特意观察,但这一刻,我忽地就体会到了四个字‘上善若水’……
我证来了的小天地内水的力量。
水,世间最玄妙的物质,上善之所在。
地球,正是有了水,才有了这大千世界,才有了这勃勃的生机。
上善若水。
真的没有想到,我初证五行的第一证竟然是水。
一时间,我仿佛化身了汪洋的大海,又如同林间潺潺流过的小溪。
浩瀚,生机,润物……
真正的水的力量,我感受到了,感受到它在身体内流过,一点点的蔓延最终又重新回到小天地之中。
浊之上,清之下,一汪灵碧的晶莹之水,徐徐而旋。
当然了,这只是我大脑根据接收到的信息模拟出的画面,相对于事实而言,我只是让元神知道了五行水的根本之意。不过这已经足够了。真的,足够足够了。
我睁开了眼,然后我看到两位共同施法的人士正在竭尽最后的一丝力量来突破掉这些人的防线。
至于我,我已经在证出五行水的前提下,我同他们释放的这道阴灵之气合在一起了。
它不会对我产生任何的伤害。
水,归阴,阴灵之气,亦为阴。
我守住心中一汪秋水,不起一丝的波澜便是合。
合为初始,合过之后,还可以破……
我只要以心中一汪秋水为引,调起弥漫在这大大厅室每个角落里的阴气,我就可以让其反噬从而一举破了这两人的联手之功。
可是我没那么做,因为已经有人来了。
我永远忘不了这一幕,我想我永生永世都忘不了。
砰!
伴随一记巨大的爆裂音,厅堂通往主楼的一扇厚重的橡木门碎了。
然后,唰!
跟着一条人影就从门内闪出来。
伴随的还有一道惊若炸雷的刀光,它宛如流星般,在空中一划而过。
我无法形容那一刀的惊艳。
因为它太漂亮了,它真的就像我在采集雷炁时,从天空中看到的一抹雷火,闪亮,清透,不含一丝的杂质,但又无比的刚烈,一经牵动,瞬间便可荡涤世间的一切邪恶。
它出现了。
这一刀直直的呈现在我视线中,转尔在视网膜流下长长的拖影。
最终,唰!
刀光消逝。
砰嗡……
阳烈劲猛的刀芒撕裂了这一屋子的阴郁之气。
阴与阳相撞,转尔猛地引发了空气中的震响,那声音仿佛炮一般,震的窗棂一阵嗡鸣。
呼……
破碎的橡木门涌进来一道风。
风起,吹过一个苗条高瘦的身影,她身上的皮衣在微微荡起后,她拧了个头,头后边的马尾辫轻轻的一摇。
这一秒,我看到了一张让我朝思暮想的脸。
是她,真的是她,这不是幻境,真的是她……我的叶凝,我的大马刀,是她……她来了。
我望着她,而就在她拧头的一瞬间,她亦看到了我。
四目相对,时间为之停顿。
千言,万语……
我说不出口,真的是一句都讲不出来,因为我眼眶已含满了泪水,我的声音已经微微的哽咽。
叶凝,叶凝……
你可知,我有多想你,这些年,这些个日日夜夜,你可知,我时时都在念着你吗?叶凝……
我泪了。
泪水如小溪般,滑过脸颊。
但我没有哭出声,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由着泪水冲洗我面。
叶凝亦看着我。
她……
她比以前更漂亮了,我仿佛看到了一个高中版的叶凝。
她呆呆地望着我,眼泪如我的泪一般,洗过脸颊,扑嗒,扑嗒地跌到了地板上。
我多么希望,这世界只有我们两个。
我多么希望,四周一个人都没有,那样我就可以抱抱我的叶凝了,我就可以跟她说些心里话,问问她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可是……
四周全都是人。
我们没办法说话,真的没办法说话。
但我们又想说,又想告诉对方,自已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于是,在四目相对间。
我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是的,是叶凝在我脑子里拖着哭腔跟我说:“仁子!该死的仁子!你跑来美国了,怎么不跟我说啊,你可知,可知我这些年,我把我们走过的地方,全都走了一遍吗,仁子!你听到了吗?”
我任由泪水流,在心中回答:“听到了,我全都听到了。叶凝,我想你,时刻都在想你……“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爷给我们这对苦命道侣的一点小恩赐。
反正,在这一刻我和叶凝之间实现了那种,无需打坐冥想,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实现的心灵相通。
是的,我知她要说的每句话。
同样,这一刻,她也知道,我心里所想对她说的每一个字。
这就是我和叶凝的相见,突然,却又充满了惊喜。
我们没有一句话,却又彼此在心中向对方诉说了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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