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正文]
第104节
“因为战乱，相公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因为忙碌过度，他的体越来越不好。不论我怎么劝，他都不听。十几年后，他就病逝了……”云雅道：“我一直后悔，为什么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愧疚里，不去好好对待相公？相公的死，我也有责任……”
柳萧萧捏着手指，这个故事……很无趣。
“姑姑，逝者已矣，生者仍存。姑姑若是做不到生死与共，同衾同，就好好的活着。愧疚和悔恨，就留着等百年之后，再去黄泉诉说吧。”
“……嗯。”云雅怔愣了好一会儿，瞳孔微缩。须臾后，终于路出释怀的笑容。
“好了，姑姑，准备吧。迎亲的队伍，似乎来了。”
“嗯。”云雅点头，看着镜中美丽的人儿，“萧萧，你一定要幸福噢。”
“……”柳萧萧沉默，只是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回答。
嫁人嫁人，所谓的嫁人，就是嫁的这个人。这个人是什么样子的，自己的人生轨迹几乎都定下来了。所以，对于女子而言，婚姻可是人生中最重大的事。
柳萧萧可不会以为，自己的命运就会因为一桩婚姻而有多改变。
可是，不久后的现实残酷的讽刺着她的天真。
……
锣鼓喧天，炮声累累。
一龙纹大红喜服的轩辕清宇骑着骏马，神依然冷淡的带着队伍朝将军府驶去。
他一如既往的表，在别人眼里，成了不甘不愿的表示。毕竟，因为流言蜚语，以京城为中心开始流传一句话：宁迎无盐妇，不娶柳家女。
这迎亲，不如说是迎丧。周围没有人祝福，许多女子都默然抽泣，胆大点的还大声的哭了起来。男人们都露出惋惜同的眼神，还有一些则是幸灾乐祸。大概是一直对轩辕清宇羡慕妒忌恨，如今轩辕清宇娶了个连无盐女都不如的柳家女，而且，这个柳家女还是轩辕清宇的第一个女人，位居正妃之位，怎么能不让他们高兴呢？
女人最悲催的事是什么？
有个赌徒无用还很自以为是的父亲，有个渣攻般的丈夫，有个不肖的孩子。还有个不如自己却抢走了自己丈夫的敌。
男人最被最的事是什么？
有个总是扯自己后退的家庭，有个想要结为神仙伴侣的红颜知己，可是这个红颜知己却嫁做他人妇。有个阻碍自己前途的敌人，有个混蛋不争气的儿子。还有个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甚至是厌恶却不得不娶的老婆。
因为最后一点，轩辕清宇从人人羡慕变成人人同。因为，他们怎么也不会以为，轩辕清宇是喜欢柳萧萧的。虽然，事实上是如此。
而且，就算是轩辕清宇这么说了，也会被人以为他是被迫而为，从而更加同他。
……
随同轩辕清宇一同迎亲的，有个弱质书生般的男子。他气质温吞，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给人一种一点也不住风雨的感觉。但是，就是这样的人，却走在了轩辕清宇的右侧首位。
不懂的人，自然不会以为这有什么值得注目的地方。可是，有心人却开始警惕，这个像是雨后笋，突然冒出来的书生，究竟是谁？竟然能够得到轩辕清宇如此重视。
历来，都是左右贵。
在贵族官场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没有公布出来，却如同潜规则，人人皆知。那就是：走在自己右手边的人，不是心腹就是最重要的人。
显然，他们不会以为，这个弱质书生是轩辕清宇重要的人，那么剩下的解释就是：他是轩辕清宇的心腹，还是分量极重、地位极高的心腹。
可是，这样的人，他们竟然连见都没见过，更别提什么知道了解了。
一时间，有一部分人离开了。恐怕是各自向自己的主子汇报这个消息，并且让人着手调查这个书生是何方神圣。
有时候，一个人的存在，可以左右一个局面。这个局面或大或小，小到家庭家族，大到国家时代。这可绝对不是传说。譬如，因为云雅的相公从商，孟家一家免除陷入家徒四壁的危险。譬如，因为嬴政，纷乱了数百年的中原才得以统一。因为某爷爷，天朝人民得以翻。
迎亲队伍刚到，就有一队人抬着一堆礼物走上前来。
按照皇朝的规矩，要想迎亲，必须先下礼。即便是之前先送了聘礼来，但这聘礼还是会被拿回来，然后合着之后的礼物一同在下礼时展出。
男方下礼有多重，就代表男方对女方的重视程度的大小。就如女方的嫁妆有多少，就决定了女方之后在婆家的地位。
皇室成员的婚礼的礼官都由礼部官员担任，如当初太子大婚，就是礼部尚书担任礼官。
但是，轩辕清宇的大婚礼官，却由他旁的弱质书生担任。这让许多人都咋舌惊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清宇不打算解释，而那些疑惑的人，也没有让他解释的资格。
书生下马后，拿过一份礼单交给负责收礼的将军府管家。自己手里则拿了一份。
翻开礼单，书生道：“雪国雪纱一百绞、江南海棠色一盒、云州百年云海血参一对……”
书生的声音如他人一样，柔柔弱弱的，让人觉得一阵风都会将他吹走。可是，就是这样的声音，却给人一种不敢吵闹、插嘴的感觉。谈不上威严威压，就好像是听到一曲天籁歌声，不忍打扰的感觉。
他每念一件礼物，周围就静默一分。
雪国虽然每年都会送来一份礼物，表示对两国持续友好关系的诚意。但是，雪纱珍贵，以轻薄、舒适、柔和、花纹简单却低调华贵出名，产量极少，每年只送来十匹。如今，这御王一出手就是一百匹？！
与雪纱同样珍贵的海棠色乃是江南出产的著名胭脂。凡是女子，都想要一盒海棠色，妆点自己的美丽。可是，海棠色是取自每年三月中旬盛开得海棠花的花蕊，配以秘方调制而成。
海棠花虽多，但只要三月中旬盛开的海棠这一点，限制了海棠色的产量。所以，海棠色也是有价无市的珍贵之物。
“……白玉飞凤步摇一对、顾溪之《临山攀云图》一幅、云妃的金步摇一对……”
本来，收礼的人，应该高高兴兴的。礼物越多，越是兴高采烈。可是，管家脸色却越来越白。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么的。
步摇暂且不说，但说顾溪之《临山攀云图》，就足以让万千画之人生出将之夺而自得的心。
顾溪之是百年前，出生柳州的著名画家。他一生所画的画作不过二十余幅，但每一幅，都让人趋之若鹜。这真可谓是千金难得之物。
更让人惊讶的是云妃的金步摇。
金步摇的本价值没多少，但那是云妃的东西！
云妃，在皇朝数百年的历史里，只有一位。她可谓是皇朝的传奇女子。她本是寒门女子，得遇当时的太子，也就是之后的皇朝第四代皇帝轩辕临天。轩辕临天不顾反对，依然将之娶为侧妃。
本来，云妃应该是临云皇后，但是她的家世不足以她登上这个位置，所以，能够为妃，已经是皇室其他人的妥协。
云妃一生受尽临天皇帝的宠，临天皇帝也是因为有云妃的帮忙，才能够一统天下的。但是，让人奇怪的是，在一统天下后的第四年，云妃就突然死去。
云妃的死因，谁也不知道。只是，从那以后，临天皇帝就如变了个人似的。在临天皇帝驾崩前，留下圣旨，追风云妃为临云皇后，他百年后，不入帝陵而进妃陵，与云妃合葬。并且，不后世皇帝，纳妃封“云”号。
因此，说起云妃，读过历史的人都知道她是谁，并且不会将之与别人混淆。
不过，这是别话，在此就不多说。
云妃一生传奇，所留下来的东西，自然十分珍贵。而云妃的所有饰物衣物，都是由临天皇帝亲自挑选，这并非夸大，皇朝史书《临天皇帝传》里，就有过这样的记录。
因此，云妃的东西，若是由男子送与女子，就代表男子会对这个女子宠一生。这东西虽不值钱，却是万千女子都渴望拥有的东西。只是，云妃毕竟是皇室中人。她的东西，临天皇帝没有一件将之葬入陵寝，大概是为了怀念吧？
之后，后人也没有将之送入陵寝，而是和临天皇帝平所用之物收拢，封印在一起，送入祖祠里。
年代久远，祖祠里一些先祖之物会被后代皇帝拿出一些赏赐于人，表示自己的重视和期望。当然，所赠之人，只能是皇室中人。
虽然每个人都不知道，轩辕清宇是什么时候得到这件赏赐的，外界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但是，他将这么珍贵的东西当聘礼，足以证明他多么的重视这门亲事。
一些人注意到，轩辕清宇是在乎柳萧萧的，可是却不愿意相信。柳萧萧不堪卑劣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谁愿意相信轩辕清宇这样的人，竟然会喜欢上柳萧萧那种人呢？
书生才不管外界的反应，继续念着礼单。
“……南海夜明珠一对、红珊瑚一株、别院一座……”
周围人再也淡定不了了。他们都奇怪，自己怎么能淡定到这种程度？
所幸的是，淡定终于变成疼了。一个个都在心中哀嚎，轩辕清宇这是在下聘吗？他确定他不是在搬家？他有没有将御王府搬空？
原本在哭泣的女子都瞪大眼，愕然的看着。心中滔天的羡慕妒忌恨，都被惊讶、震撼给取代。
一些人也忍不住想，他们若是得了这些聘礼中的一件，就足以让自己享受半生了吧？然后又想，若是有人对他们下这么多这么贵重的聘礼，别说是嫁女儿，哪怕是将娘亲老婆一同嫁过去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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