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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文津阁内却是一片死气沉沉,方玫玉面色苍白地坐在桌子边上,目光中带着绝望和惶恐,好像随时都要倒下一样,一旁的顾子茜不明所以,却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所以抿了抿唇安静地待在边上,两人互相瞅着都没有言语。冰火中文 binhuo.com
棕色窗棱投射进来的阳光白灿灿地让人心中焦躁,而方玫玉头发散乱着,却并没有要将自己收拾一下的意思,顾子茜眼尖地发现她抬起的手上似乎带着红痕,不禁忍不住轻呼一声道:“娘亲,你手上怎么了?”
谁料方玫玉迅速地将手掌扣了下来,放在桌面上不停地哆嗦着,唇瓣上的颜色也快速褪尽,过了半晌才悠悠地吐出一句话:“这次真的是完了……”
顾子茜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家一向好强逞勇的娘亲这次是怎么了,赶紧追问道:“娘亲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给老太太的事情吓到了啊?没事的娘亲,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会被那慕卿月给害了的,娘亲不必太过担忧。”
谁料顾子茜越是安慰,方玫玉脸上的绝望就越是厉害,眼神之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狠戾,不断地闪动着,猛然对上顾子茜焦急的小脸道:“你以为我是担心那老不死的?!”
“这……”顾子茜没想到方玫玉竟然会直接出口说老太太是老不死的,这让一向对老太太谄媚有加的顾子茜分外不能适应,但是看到方玫玉一脸的狠辣她还是明智地闭上了嘴,疑惑地等着方玫玉继续说下去。
“那老不死的竟然知道了庆三的事情!”方玫玉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狠声道:“她方才叫我过去就是跟我当面对质,竟是对之前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啊?竟然都知道了?”顾子茜也是知情的,当初她们母女俩走投无路,确实是借助了庆三才得以攀附上慕老太君,不然以老太君对当年下嫁到慕家的方珑玉的态度,肯定是不会带上她们母女两人的:“这该如何是好?我们是不是会被赶出去啊!”
“就算没有这件事情,也早晚都要赶出去!”方玫玉咬牙,也不在意顾子茜还是个孩子,她一向这么直言不讳也让顾子茜从小心底就分暗:“庆三竟然带着那帮流匪逃窜到了洛城附近,前一阵子就来找我敲诈过了!我的账册什么的都给了慕老爷拿去置宅子,哪里有钱给他们!他们不肯走,只是多停留了几天而已,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觉察到了!”
“女儿看那鹿公子都亲自来了,不会是知府那边已经决定……娘亲,我们会不会被庆三给供出来啊?!”顾子茜惊恐地紧紧抓住了方玫玉的衣袖,不住地打颤。
她还年轻,她不想背负着污点活下去!
如果老太君知道了当时的那些事情,一定会将两人都赶出慕府的,到时候流落街头还不如就此死了算了!
“是已经供出去了,不然老太君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必然是那鹿公子将事情经过都给老太君说了!”方玫玉紧紧拧起了眉头,手掌附在桌面上:“那老不死的竟然直接质问我雇佣了庆三来假装流匪袭击,而后又舍身相救就是在讹她,她要将咱们母女俩都赶出去!”
“所以后来呢,老太太怎么会突然……”顾子茜紧张地追问道,结果话音未落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因为她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惊人的想法,而且看着方玫玉的神情,她脑海中疯狂的想法似乎是正确的!
老太君莫名其妙的气绝,绝对是方玫玉做的!
顾子茜惊吓过度,整个人都空了一样,踉跄地松开了方玫玉的衣袖后退了两步,不敢置信地指着方玫玉磕磕巴巴道:“娘、娘亲……你不会、你不会是……”
“你想说是娘亲我将老太君害死了么?”方玫玉陡然目光幽深地定在顾子茜身上,语气平淡带着些许诡异。
顾子茜心中微微发冷,赶紧摇头道:“不不不,娘亲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那慕卿月真的能就醒老太君,那娘亲岂不是就要被指认了么,那样的话,茜儿以后可怎么办,没有娘亲的照拂茜儿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方玫玉冷冷一笑,猛然抬手落在顾子茜的脸上,轻柔地抚了下来,语气放地及其轻缓:“慕卿月不可能把老太君就就活过来的,因为老太君已经被掐死了,没气了,慕卿月没有机会坏了这件事情的。”
顾子茜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冰冷了,方玫玉那只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是否正是掐死了老太君的那只手?大拇指上还带着一枚玉戒,那戒指她是知道的,是方家的女儿才有的身份证明,她在慕卿月手上也是见过的……刺客却冰冷地贴在自己的脸上,像是一把匕首一样让她忐忑不安。
“茜儿,娘亲今天就把这戒指交给你了……如果娘亲没办法让慕卿月顶罪的话,恐怕这条命就要交到那鹿知府的手里了……”方玫玉将手掌收了回来,将那枚戒指摘下,拉过了顾子茜的手掌将那戒指方方正正地放在了她的掌心,然后才抬头道:“来,戴上,让娘亲看看好不好看。”
那哄骗的语气太过明显,以至于顾子茜的眼神中下意识地划过一道狐疑的光泽,然后猛然顿住,手掌僵硬地横在半空,竟然没有如往常一样听话地将那戒指戴上,而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方玫玉道:“娘亲,你是要……要让茜儿……”
方玫玉目光中带着森然冷意,态度强硬地开口道:“还不快戴上?”
顾子茜心中一酸差点哭出来!这戒指就是罪证啊,若是方玫玉用手将老太君给掐死了,那样大的力道,戒指的印儿一定会留在老太君的脖子上的,到时候若是老太君真的救不活了,鹿公子一定会当场就揪出凶手,只有自己和慕卿月手上有戒指的情况下,自己就真真是被毁了!
方玫玉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她就是要让顾子茜这个女儿给自己顶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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