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锦瑶喊到后头声音都嘶哑了,眼泪鼻涕流满那种苍白的脸,抓挠扑打,披头散发,活似个神经失常的疯子。%D7%CF%D3%C4%B8%F3
果然,皇上嫌弃的皱起了眉头,倒也僵硬的坐着没有当即把人给扔开。
“行了,你们也别跪着了,都起来吧,这件事的是非论断,一会儿去御书房再议。”皇上摆摆手让还跪着的两人起身,这才冲外面喊道,“来人啦!”
皇上话音方落,外边候着的一干宫女太监就呼啦啦的跑了进来,各分两边一字排开。
皇上推开穆锦瑶撕扯的手站起身来,“好生照看娘娘。”
“是。”
宫女太监躬身哈腰,齐声应和。
“皇,皇上……”穆锦瑶被推开愣了一下,总算是反应过来不对了,然而刚一出声,就被皇上不耐烦的给打断了。
“爱妃好好休养身子吧,朕抽空再来看你。”说完,皇上便头也回的率先走了出去,留下穆锦瑶怔怔的傻掉了。
高煜将穆锦萍给拉了起来,眸色深谙的瞥了穆锦瑶一眼,这才带着穆锦萍紧跟其后的走了出去。
穆锦瑶还是人都走光了才反应过来,气得尖叫一声,哗啦一声就把身上的被子给摔在了地上,甚至还不解气的跳下床发疯就用脚踩,踩完被子砸东西,直到累得跌倒在地,这才捧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宫人们是战战兢兢,个个站得远远的,就怕自己一不当心触了眉头。
就在这时,门口守着的一小太监忽然跑了进来,隔着老远的距离站住了脚步,“启禀娘娘,三皇子殿下求见。”
小太监话音刚落,不待穆锦瑶做出回应,高靖便手执羽扇,一袭天水碧锦袍翩跹而至。
“哟,谁惹我们的娘娘生这么大气?”高靖语调微扬喊着浅笑,全然无视这一室狼藉。
听到声音,穆锦瑶这才从手掌中抬起脸来,扭曲着脸好半晌才止住了呜咽。
穆锦瑶身边伺候的两大宫女碧水春桃见主子不哭了,特有眼力见儿的赶紧上前将人给搀扶了起来。
穆锦瑶刚刚小产,失血过多身子还虚着,闹了这么一通整个人都有点气喘,她扬了扬下巴,示意两人先搀扶她回床上躺着。
两人会意,不光把人扶到了床上,还去一边的柜子里翻出了新的被子给她盖上,这才吩咐大伙儿开始收拾残局。
高靖撇了撇一地碎瓷渣子,却是毫不在意,顾自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他这刚一落座,就有机灵的宫女将新沏好的茶水给摆上了桌,亲自为其沏了一杯放到面前,这才退至一边候着。
高靖放下羽扇,端起茶杯,一手捏着杯盖儿漂了漂水上的茶叶,浅啜一口,这才漫不经心的道,“本皇子听说,父皇让娘娘给气走了?”
“什么气走了?!”穆锦瑶一听这话就炸了,怒吼道,“本宫孩儿都被穆锦瑶那小贱人给害死了,讨回公道天经地义,可皇上非但没将人拿下问罪就算了,居然,居然还……”
“娘娘有照过镜子么?”高靖放下茶杯,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什么?”穆锦瑶闻言一愣,有点回不过味儿来,不知道高靖突然说照镜子是什么意思。
高靖却没有说话,而是示意的看了在场的太监宫女两眼,那些人就识趣的退出了门去。这些都是高靖安排的人,自然是不用担心泄密且信得过的,但有些太敏感的话题,他一向很谨慎,不会让不相干的人听到。
“娘娘这蓬头垢面,脸色苍白好比恶鬼,甚至发脾气好比泼妇骂街的样子,换了你是父皇难道会喜欢?”高靖拿起羽扇,转身直视着依靠在床头的穆锦瑶,“孩子没了,装得可怜一点可以博得父皇的疼宠,如若不然,只会适得其反,而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娘娘的确是犯了蠢。”
“我……”穆锦瑶脸色瞬间一变,觉得高靖的话难听刺耳,却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道,“穆锦萍那小贱人就在我面前,我孩儿都没了,恨不得亲手掐死她,怎,怎么忍得住?”话却是越说越小声。
“父皇已经颁发了皇榜,穆锦萍现在已经是全城通缉犯,仁义药庄也被朝廷给查封了,你心急个什么劲儿?平白惹了父皇嫌隙,反而会坏了本皇子的计划!”高靖霍然起身,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穆锦瑶一眼,“本皇子现在就去御书房面见父皇,娘娘最好是安分一点,继续这么疯疯癫癫遭了父皇嫌弃,被一朝打入冷宫,可就只能和废后争夺剩菜馊饭了。”
穆锦瑶愕然一怔,被高靖的话给唬懵了。
高靖却是看都懒得再多看这蠢女人一眼,冷哼一声,径自转身走了出去。
穆锦瑶目送着高靖出门,回味了好半晌才彻底消化了他话中的意思,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当即尖叫一声,“碧水春桃!赶紧进来给本宫梳妆!”
而此时的御书房内,气氛却很是压抑。
皇上负手立于窗前,挺拔的背脊对着两人,沉默着半晌没有出声。
高煜和穆锦萍无声的交换了个眼神,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松了口气的笑意。这个时候穆锦萍‘自投罗网’皇上都没下令将人拿下,显然已经过了脑热冲动期,问题的破绽应该也想通了,不过这沉默着不作声……
“父皇,儿臣和萍儿此番进宫,是为了药庄被封一事。”良久,还是高煜出声打破了沉默,“太医院采购的药确实是走仁义药庄没错,可没人能保证中间就不出什么岔子,只要人有心陷害,想要一石二鸟,只要稍微动动手脚即刻,再说,萍儿之前出了点事情受了惊吓,这些天一直都呆在王府里,根本就没去过药庄,更何况,穆答应怀孕一事,她压根儿就毫不知情,就算知情,她与宫里各宫娘娘素无来往,根本就没有作案动机,这件事萍儿着实冤枉,还请父皇明察!”说罢便拉着穆锦萍扑通跪了下去。
皇上这时才转过身,看向两人的眼底却覆着一层肃然薄冰,毫无温度。
看着皇上的反应,高煜和穆锦萍同时心头一紧,两人都意识到,皇上之所以没有立即下令捉拿穆锦萍问罪,或者并非是想通了,而是因为顾忌着高煜这个儿子,正因如此,才愿意看在自己最疼爱的儿子面上,施舍给穆锦萍一个辩解的机会。
果然……
“有人看到你大哥去了太医院,在离开的路上碰到一个宫女崴了脚,他便出手扶了一下,而那宫女手上端着的,正是给穆答应的安胎药,随后穆答应服完药就出了事。”皇上声音平平,却不怒自威。
穆锦萍却毫不畏惧,直视着皇上的眼睛,“皇上的意思,是怀疑我哥在给穆答应的药里动了手脚?”
“父皇。”高煜也紧皱眉头,“锦逸乃是朝廷命官,入朝为官这两年从未僭越踏足后宫半步,与后宫素无牵扯,他根本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因为,他们曾经是一家人,后来闹出断亲一事,显然是有难以化解的矛盾。”皇上道,“朕当时许诺过,待穆答应诞下麟儿,朕便赐封她为瑶妃,而穆答应一旦得势,这就免不了会让人觉着穆之笐会从中得利,而这一切想必是你们兄妹都不愿意看到的,继而从中作梗也说不定。”
“可这毕竟只是无凭无据的推测不是么?”穆锦萍态度仍旧不卑不亢,甚至连脸色都没变一下,“要断定此事是我们兄妹做的,首先得有证据吧,若说是药材的问题,民女数日呆在王府,而太医院药材采办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时间上都不成立,因为,既然穆答应是刚小产,那就足以证明她应该被查出身孕的时间不长,想必就在这几天,但若说是民女大哥在药里做了手脚,都说捉奸捉双捉贼那脏,民女大哥身上必须得留下证据或是破绽吧?”
穆锦萍语气生硬,皇上倒也没有因此动怒,只是挑了挑眉,“煜儿说你对穆答应怀孕一事不知情,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是这几天刚查出身孕的?”
“回皇上,民女是猜的。”其实是穆锦萍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在路上高煜就透露过,穆锦瑶是半月前查出身孕的。
“哦?”皇上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高煜一眼,“既然你们是因为这事儿进宫,煜儿就没有提前告知你,穆答应是半月前查出身孕的?”
“回皇上的话,民女当时和王爷急着进宫澄清冤屈,所以根本没顾得上讨论。”穆锦萍瞥都不朝高煜瞥一眼,撒气谎来气定神闲面不改色。
“当真?”
“是。”穆锦萍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急中生乱人之常情,那会儿子知道药庄被查封民女被颁发皇榜通缉,大哥被革职查办,着都着急着急死了,自然就脑热想不到那么周全。”说完还嗔怪的瞪了高煜一眼,似乎在埋怨他知情不早说。
皇上却不再说话,威严慑人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穆锦萍的眼睛。
要是别人就算是被冤枉也该胆怯了,穆锦萍却和皇上对视着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对峙良久,倒是皇上挑眉先收敛了气势,正欲说话,门外却响起了常公公的通传。
“启禀皇上,三皇子殿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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