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黑塔一拳砸在桌子上,将上面的瓶瓶罐罐全都震落在地:“苏将军还真看的起我们,就咱们手里这点人马,就能攻下伊稚邪的王庭?”
飞鹞子皱着眉:“或许苏将军有别的安排。”
“有屁的安排,他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马邑之战他躲在雁门关看,胜了他的功劳少不了,现在大军刚走,就又让咱们替他卖命,真以为咱们是他的私兵?别忘了,老子现在是马贼!”
赵信一声不吭。对于苏任让他们去攻打阴山左谷蠡王王庭的命令,荆棘也觉得不舒服。让他们从于单的领地来到阴山,他荆棘做了。又让他们去狼居胥偷袭单于王庭,他荆棘也做了。虽然最后的结果并不好,可也不是他们的问题。难道说,苏任真的要干那什么狗和兔的事情?
荆棘扭头看向赵信:“赵兄弟,你说呢?”
赵信道:“以苏先生的手段,绝不会办无把握的事情,这命令是得好好琢磨琢磨,虽然苏将军让咱们攻打阴山,却没说明什么时候,所以只需要等待机会就是。”
荆棘点点头,对飞鹞子道:“老三,立刻派人盯着伊稚邪,有什么动静再说!”
还真让赵信猜对了。只过了三天时间,伊稚邪的王庭有了动静,不知道什么原因,伊稚邪亲自率领大军一头扎进了于单的底盘,看样子走的很着急。回来的探子报告,现如今的阴山王庭只有不到三千人的守军,若要动手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荆棘哈哈大笑:“还是赵兄弟有眼光,你们都看看,就说苏小子不会干那个什么狗和兔子的事情吧?你们全他妈的是小人!”
“若真是三千人的话,还值得干一票,别的不说,上次弄回来的那些牲畜肉以为全是废物,没想到苏将军一口就买了,给的价钱被马邑城那些伤兵多了足有好几倍!”爬山虎总是马后炮,被几人瞪了一眼,连忙闭嘴。
赵信道:“虽然如此还是得小心,在下就是匈奴人,对匈奴很清楚,我们是人人皆是战兵,就算是那些妇人上了马也是可以打仗的,三千兵马不假,却又不少妇孺,若这些人一起抵挡,想要快速拿下也不容易。”
飞鹞子点点头:“赵兄弟说的对,探子也说了,兵卒只有三千,妇孺不下五万,算一半能上马杀敌,人数都和咱们相当,真动手也是一场硬仗!”
老黑塔连忙接过话:“还是的,苏将军就是让咱们去送死!”
荆棘瞪了老黑塔一眼:“闭嘴!苏小子虽然心黑,可我从来没听过他对自己人用心眼,老三,再派人去看看,伊稚邪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先看看再说。”
人派了出去,消息一直没有回来。荆棘等人等的格外心焦,据说伊稚邪几乎快要杀到榆次了,阴山王庭的防守也更加严密起来。平时还能看见在城外放牧的人,这几天全都钻进了石头城,外面的嫩草水灵的让人都想吃,而那些牧民宁愿让自己的牲畜饿肚子,也没出来。
等来等去,似乎没有任何机会。荆棘都要放弃的时候,一个人来到了他们的驻地,这是个汉人,不但荆棘见过,在座的几个头领都认识这家伙。此人以前在晋阳可是命人,差点就被奉为游侠们的好伙伴,晋阳的传奇,若不是自己不争气,说不定这会都能混个孝廉之类的玩玩。
“你来干什么?”荆棘盯着籍少公,老小子黑瘦不少,但那一双眼睛比以前更明亮了。
籍少公没说话,正儿八经的给荆棘施礼:“狼主不要误会,此次在下前来是有一件大事,代表我们将军和狼主协商。”
“你家将军?刘宏那个没祖宗的家伙什么时候做了将军?汉人的将军还是匈奴人的将军?”
“既不是汉人的将军,也不是匈奴人的将军,是我们将军的将军!”
“自封的呀!脸皮还真厚!”老黑塔的老家就在晋阳,别人不知道这个籍少公是个什么货色,他一清二楚:“他做了将军,你至少该弄个司马吧?”
籍少公也不生气:“在下不是司马,在下是将军府主簿!”
“呃,哈哈哈……”大帐中笑声一片,所有人都在大笑。只有籍少公一本正经,面色平静。
笑了好久,荆棘使劲忍住:“好好好,主簿就主簿,那籍主簿你说你们那个将军让你来干什么?”
籍少公没有笑,一脸的严肃,能看出来这家伙竟然是在忍。冲着荆棘施了一礼:“我家将军派再下来,是想与狼主进行一次合作,阴山乃是匈奴左谷蠡王伊稚邪的王庭,此次伊稚邪率兵攻打于单,留守在阴山的之后三千老弱,如果我们两家合兵一处,便能轻松拿下阴山,伊稚邪这些年在王庭中囤积了大量的财物和美女,一旦攻破,我们两家平分!”
籍少公说的很自然,完全是一副商贾嘴脸:“若狼主觉得我们兵少,平分的话您太过吃亏,四六也是可以商量的。”
“哈哈哈哈……”荆棘再次大笑:“刘宏做的好算盘,就你们手下那千把人就想打伊稚邪王庭的主意?三千老弱病残,你是骗我还是骗你们自己?谁不知道,匈奴人上马就是战士,下马就是百姓,哪怕是妇孺都能上阵杀敌,三千兵马不假,却又数万百姓,他们摇身一变就是战兵,刘宏难不成觉得我是傻子?”
老黑塔已经抽出了战刀:“刘宏什么货色,躲在暗处还想捞好处,告诉你个老不死的,阴山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你们要是干插手,看我不砍断你的脖子!”
荆棘摆摆手,让激动的老黑塔坐下,看着籍少公,问道:“你们是不是快要断顿了?说实话,给你们些粮食也无妨,若是想骗我们,哼哼!”
籍少公面不改色,心不跳。来的时候他已经料到会是这种局面。说真的,这些人的眼光不错,每一句话都整整要害。然而这么多年的经商生涯,让他明白,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服软,一旦被对方看出来,就算要死皮赖脸的贴上去帮忙,恐怕人家还嫌累赘。
籍少公微微一笑:“看来狼主不看好我们,我们的兵虽少,却都是百战之士,跟随我家将军从淮南一路杀出来,对我家将军忠心耿耿,而狼主手下呢?一群盗匪,若真的和匈奴人硬拼,什么结果狼主应该很清楚,阴山的兵马不多,现在正是好机会,一旦错过再想有恐怕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汉军已经退走,狼主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看着阴山叹气,如果和我家将军合作就会不一样。”
籍少公越说越激动:“狼主的兵马为主,我家将军从旁相助,即便是伊稚邪现在退兵,也没有丝毫办法,等我们办完阴山的财宝和粮食,远遁他方,从此之后再也不会受任何人挟制,到那时何等的舒服,比起现在您堂堂七尺大汉,手下拥兵数万,还要看一个小儿的脸色,传扬出去狼主的脸面何存?”
籍少公的话非常具有煽动性,荆棘甚至从身旁几个年轻军官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渴望。他眯起眼睛:“要一起做这趟生意并非不可以,但是咱们先说好,我们九你们一,而且,刘宏的兵马必须先攻打阴山,籍主簿意下如何?”
籍少公在心中长出一口气,他就怕荆棘不答应,只要答应,到时候战场上出现任何事情都不奇怪,先攻的未必会让匈奴人重点照顾,后来者说不定就是他们的诱饵。只要荆棘上钩,他相信自家的将军有办法拿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
籍少公想了想:“若这是狼主的最后决断,请恕在下不便答复,且请狼主稍等几日,我禀报我家将军之后再行定夺。”
荆棘一笑:“行!不过籍主簿快点,不知道伊稚邪什么时候回来,若这几天没有回复,那就休怪本狼主到时候没有估计情面!”
送走了籍少公,赵信重新回到帅帐。帅帐中格外热闹,都知道阴山是伊稚邪王庭,且只有三千兵马驻守,如果这一次拿下阴山,说不定正如那个籍少公所言,这辈子就不愁吃喝了,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希望。
赵信没有说话,静静的回到最的座位上。荆棘看了赵信一眼,挥退众人,让大家都下去准备,一旦准备妥当,立刻开往阴山。等所有人出了自己的帅帐,荆棘这才问赵信:“赵兄弟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
赵信叹了口气:“狼主,小人总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妥当,虽然在下没去过大汉,从这个刘宏叛汉投降匈奴,现如今有背叛匈奴来看,这人的话不信为好。”
“呵呵呵!”荆棘笑了笑:“你没和刘宏打过交到,我却认识这个刘宏,这家伙阴狠至极,当年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洗杀父灭家,逃离大汉,这样的人绝没有遵守诺言之说,如今这小子到了难处,就像利用我们,他们坐收渔翁之利,想的美!”
赵信连忙问道:“狼主已经有了对策?”
荆棘微微一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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