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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悦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整整商议了一下午军情,他到底还是有些稚嫩,瘦弱的身子有些坚持不住。他们目前已经控制了治城东北一大片地方,手下有五万多人口,军卒差不多有一万五千。这就是黄悦这几个月的成绩,在这片区域内他说的话就是律法,就是圣旨。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黄悦道:“怎么一转眼就到了晚上,大家都回去准备吧,明日一早按照咱们的计划进行。”
众人纷纷抱拳拱手出门而去。就在智多星要出门的时候,黄悦突然叫住了他,智多星连忙回过头:“公子有何事,”
黄悦微微一笑,盯着智多星看了好半天:“先生,你真的是在帮我吗,”
智多星一愣:“公子何出此言,小人受黄老将军活命之恩,从走进都尉府开始便将自己当做黄家的下人,唯有对公子,对黄家忠心耿耿,公子今日却要疑我,”
黄悦连连摆手:“先生不要生气,我也是听了别人的瞎话,在此给先生赔罪,还望先生鼎力相助,他日功成,先生便是我的国相。”
智多星看着黄悦,叹了口气,伏跪于地:“公子大恩小人无以为报,只能用这条命报答,无论公子信与不信,小人只为公子筹谋,他日功成,小人绝不留恋,甘愿为一闲云野鹤,还望公子成全。”
黄悦上前将智多星扶起來,满脸含笑:“先生何必,我这就杀了那个多嘴的家伙,替先生赔罪。”
雨又开始下了,一具无头尸体静静的跪在泥地里。智多星站在一旁,撑着雨伞,用袖子遮住口鼻。他不是沒有见过血,而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在笑。死了的人是黄悦身边一名亲卫,当年跟着黄琦出生入死,黄琦死后对黄悦忠心耿耿。也不知道这家伙从什么地方发现了智多星的秘密,还好智多星对黄悦來说还有用,此人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血水已经被雨水冲走,钻进一旁的灌木丛中。负责监刑的也是黄悦的一名亲卫,智多星看的清楚,当那一刀砍下去,脑袋在地上滚动的时候,监刑的那人身体抖了一下。
将死尸的脑袋往智多星面前一举,监刑人瞪着智多星:“先生,此人已斩,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智多星往后挪了挪,摇头叹气:“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说杀就杀,可怜呀可怜,”说完这句,扭头朝回走。
在场的兵卒不少,有黄悦带來的汉人,还有强迫來观刑的越人,本來所有人的怒气全在智多星身上,这时候再看智多星,又觉得他并沒有要杀人的意思,那这个人为什么死,谁的心里都沒有答案。
天亮的时候雨越发大了,黄悦的人按照计划分成十股开始向治城周边运动,他们的目标是扫荡附近的寨子,投降的便收拢过來,不投降便会清理掉。冒着雨穿行了在林莽中,黄悦全身上下已经湿透,被泡涨的犀牛皮甲紧紧的裹在身上,散发出阵阵的恶臭。
已经经过了三个村寨,并沒有碰见一个活人。再往前就是南越人控制的地盘,从他们嘴里抢食需要很大的决心。虽然南越人遭受重创,总体实力在那里放着,仅凭黄悦手下那些乌合之众还不敢前去招惹。今日之所以敢这么干,是左边的雒越人已经答应,若有不测,黄悦可带着人去他们的辖地躲避。
雒越大将军邪似是个典型的军人,他似奉行汉人说的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邪似和黄悦在很早以前便组成联合。在几家打的最火热的时候,黄悦和雒越军队都沒有发生过任何摩擦。就连上一次赵宇率兵突袭雒越,都是黄悦出手相救,才让邪似和他的人马留下一口气。
这里沒有边界,只有力量。你的力量强大就可以控制更大的地方。黄悦的地方最小,所以他需要更多的人口來壮大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抢劫各家寨子。抢寨子里的东西,抢寨子里的人。
一声令下,早就不耐烦的各色人等呼喊着冲进一座村寨。黄悦不知道这家村寨叫什么名字,看起來还相当完整,南越人在此地也安排了些兵卒,但因为下雨兵卒们很懈怠,刀未出鞘,箭为上弦,被黄悦的人马一冲手忙脚乱。南越人尚未准备好,黄悦的人已经到了跟前。
一场厮杀在所难免。人数和准备上的优势显现出來,任凭南越人和寨子里的人怎么抵挡,寨门还是被攻破。后续大军疯狂的钻了进來。杀红了眼的兵卒完全沒有道理可讲,看见人就杀,看见东西就抢。整个村寨变成了地狱,兵卒们疯狂的进行着他们想要干的事情。
提着宝剑站在寨门口,身上的血水被雨水冲刷下來,汇聚进更大的水流中,形成一股红色的流水沿着村寨的水道慢慢的流出去。黄悦发现他很喜欢这个时刻,或许在他骨子里还留有老黄家杀人越货的基因。每当一剑砍在人身体上,听着宝剑划过皮肉的声音,黄悦的心里莫名的兴奋。
这一天他们攻下來八个被南越人控制的村寨,等到南越人反应过來的时候,黄悦带着人已经退到了治城。派遣大量人手防范南越的报复,黄悦满脸含笑的坐在自己的大帐中,听手下人的报告。十路人马收获都不小,最大的一伙人掠夺回來三百石粮草,这让黄悦最高兴。
要想成为强者就得有足够的兵马,要想有足够的兵马就得有足够的人,要想有足够的人就得有能养活这些的人的粮食。因为战乱,闽越左近的田地早已经荒芜,人都沒有几个更不要说种地了。平时还好说,雨季到來粮草问題就成了大问題。
“很好,这一次大家做的很好,明日再行动,在雨季结束之前,我们一定要占据闽越,”黄悦的宏愿不小,这是智多星给他灌输的想法。
雨季作战让南越人遭受重大损失,这样的仇恨他们绝对不能忍。第二天便率兵挺近治城。而此时黄悦领着人正在西殴人的地盘上复制昨日的行动。治城失守,自己苦心经营的地盘被南越人再次夺回去之后,黄悦大为惊讶,连忙问智多星:“先生,你不是说越人不会在雨季打仗吗,”
智多星叹了口气:“可能是公子对南越的打击太狠了,南越人非常愤怒这才连两天都不愿意等。”
“那现在如何是好,”
“立刻收拢兵马,回救治城,”智多星想了想,接着道:“再派人去邪大将军处求救,两家联手便可击败南越人。”
南越人是被击败了,黄悦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自己的老巢幸亏不在治城,要不然连最后的落脚点都沒了。望着一地的尸体,黄悦欲哭无泪,这都是他的财产,就这么被南越人毁了。仰天长啸:“报仇……,”
黄悦还沒有组织起人马报仇,西殴却已经派人报仇來了。双方在治城又大战一场,双方全都损失惨重,黄悦已经退到了雒越边境。邪似对于黄悦避难的要求想都沒想便答应了。他答应的快,南越人的报复來的更快。一边是南越人找雒越和黄悦,一边是西殴找黄悦,四家的战争在不适合战斗的雨季重新开始。
苏任看完消息,长长出了口气,这才端起桌脚的茶碗,不热不凉温度刚好,轻轻呷了一口,对黄十三道:“吩咐及时雨,他的人可以撤了。”
黄十三点头往门外走。霍金端着一大碗热汤进來,慌慌张张的放到苏任桌子上,烫的跳脚搓耳朵:“大哥,趁热喝,这是二丫亲自熬的,这里湿气太重,必须喝点热汤去去身子里的湿气,淳于先生都说好,应该是真的好。”
苏任点点头:“你也喝点。”
“我早就喝了,这是专门为你弄的。”
看着苏任将一大碗热汤喝完,霍金才高高兴兴的端着碗又出去了。公孙贺羡慕的望着苏任:“小金子还是对你好,不管你怎么收拾他,他都是你的小弟。”
苏任笑笑:“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小金子的时候,他家里穷的连裤子都沒有,光着屁股缩在榻上,那样子想起來就觉得好笑。”
“哈哈哈……,还有这事,下次得好好问问。”
苏任起身给公孙贺倒了杯热水:“有事,”
公孙贺立刻收拢起笑容,点点头:“李兄准备回会稽,他说这里待着不舒服,可你是长史他作为属下不好说,所以让我來替他说说,说实在的,李兄是个憨直的人,咱们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他心里不舒服,让他回会稽守着也好,至少不担心老巢出乱子。”
苏任点点头:“是呀,咱们现在的确做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这你都知道,听说你又将越人撺掇起來了,如今正打的火热,看來你不将越人折腾死是不打算收手了,”
苏任白了公孙贺一眼:“他们内斗管我什么事,你怎么老把我想的那么龌龊,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好人,沒看见还建了那么多难民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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