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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薇听她爹说那个储茶罐到现在都还没用,都无语了。
“爸你早该用啦,紫砂材质的容器装茶叶,肯定比普通罐子好。”
“中!爸一会儿去店里就把它拿出来,接下来都用它。”
禾母没好气地打断爷俩的对话:“你俩行了啊,我还没说这茶叶是留着自家吃呢,还是拿去送人。你俩倒好,一个惦记茶叶、一个惦记罐子,还分配上了……”
禾薇扑哧乐了:“妈,这么多罐呢,我数数,喏,有六罐呢,你拿一半送人还不够啊,总得给老爸留几罐的嘛。贺大哥大老远地给咱家寄过来,肯定是盼着我们自家吃吃喝喝,而不是都拿去送人……”
禾母一想,也对。
“都拿去送人,阿擎知道了该不高兴了。毕竟是他花了心思去买的。那就送你杨伯伯一罐、你外公外婆一罐、你爷奶一罐。其他的都给你爸留着。”
这还差不多。父女俩高兴地咧了咧嘴。
一家三口围在一块儿,边看边分,花了两个小时,总算把贺擎东寄来的一大箱特产分成了数堆:送禾曦冬师傅的、送禾母娘家的、带回禾家埠老家的、留着自家日后用的……
其实送娘家的礼,禾母早就备好了。不过今年家里形势好,又得了这么大一箱来自热带国家的盛名特产,在原备的六件礼上,多添几样只好不差。
于是,禾母琢磨着往两边二老的六件礼上,又各添了两瓶洋酒、一罐茶叶、还有一组由酸枣糕、椰汁饼、咖啡糖之类的零嘴组成的什锦礼盒。
总之,禾家今年送出去的年节礼,比以往任何一年都丰盛。
至于那些国内未必能买到、即使买到也贵的要死的热带水果,因为数量不是很多,禾母决定不往娘家送了。家里留一部分年后吃,余下的提去禾家埠。毕竟在那儿过年,除夕也好,正月里也好。大伙儿聚一块儿分分吃,滋味一定很好。
趁着这两天天好,禾母催着禾父把娘家那边的年礼先送了过去。
想着今年的节礼这么丰盛,娘家那边没道理不留女婿吃饭。于是十一点不到,禾母系上围裙,进厨房做饭去了。
“你哥中午要补课,不回来吃,就咱们娘俩。要不别煮饭了,做面疙瘩汤咋样?”
“行啊,我没意见。”禾薇把不送的年货都搬进小储藏间,然后去阳台给花草浇了水,跟进厨房帮她娘打下手。
禾母让她洗了把小白菜,然后用笊篱舀了勺养在桶里的河虾,煮了锅鲜香又营养的河虾面疙瘩。
面疙瘩起锅,禾薇刚把隔热垫铺上餐桌,门外响起叮叮当当的钥匙声,禾父回来了。
“爸你回来啦?”禾薇忙上前给她爹拿室内穿的棉拖鞋。
禾母端着面疙瘩出来。纳闷地问:“咋这么早回来了?是没留你吃呢还是那边吃得早?”
禾父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闷闷说了句:“没吃呢,放下礼就回来了。”
“怎么了?阿爹他们没在家?”
“不是。”禾父摇摇头,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半晌,说:“阿姐他们都在,我想着家里活多,没等吃饭就回来了。”
其实是,禾父被禾母的大姐、小妹还有弟媳妇三人阴阳怪气的话语挤兑地坐不下去了。
禾母追着禾父问了几句,就明白了。当即气得眼眶发红:“那些人的心眼都小成针了,那件事碰面就提、碰面就提,从年尾说到年初、又从年初说到年尾,真当我们家好欺负哪……”
随即后悔不已。恨恨道:“早知就不送那么好了,送了也是白送。那洋酒还不如送你二伯喝呢,人家好歹还帮我们搞定了一大坛子蛇酒。你外公外婆耳根子那么软,你大姨说什么就什么,完全不记咱家对他们的好,我看就该跟前几年一样。老式的六件礼,爱要不要……”
禾薇被她娘孩子般的赌气话逗乐了,顺着她娘的背,说:“妈,我们送我们的,起码心里不虚。至于外公外婆是自己留着吃呢还是分给大姨他们,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薇薇说的对。送了就行了,你想那么多干啥?”禾父经女儿一劝,心里豁然开朗,催着禾母赶紧盛面疙瘩,他都饿死了。
“爸你饿了先吃,我再去蒸个八宝饭。”
三人分两人份的面疙瘩汤肯定不够吃,禾薇便从贺擎东寄来的那箱南国特产里,找了盒土八宝出来。
禾母看到女儿手里的土八宝,有感而发:“连人家一个外人,上我们家吃几顿饭,都念着我们家的好,大老远的还给寄礼物,你大姨他们真是连个外人都不如。”
禾薇忍着笑,心说娘喂,那家伙可不当自个儿是外人。
远在南国出任务的贺大少,此时打了个无比响亮的大喷嚏,吸吸鼻子,是感冒了呢还是小妮子在千里之外想他?
这次事之后,禾母往娘家送年礼不再随着自家的生活水准上涨而上涨了,连脑子都不用动,直接就普通标准的六件礼,爱要不要、爱说不说。
……
禾曦冬和前两年一样,说是考完试了,可还是要补课,不到腊月廿七不放假。
于是,回禾家埠的日子暂定在腊月廿八。
禾母一直咕哝着家里没车不方便,买年货都是喊的老吴,拉这运那的麻烦了人家好几趟,可回老家过年也总不能让人家送吧。
若是老吴一个人,索性邀他一块儿回禾家埠得了,可人家今年要陪女朋友回娘家过年,腊月廿五下午的飞机。
禾母送了他一条自己腌的十五六斤重的青鱼、五斤重的自灌腊肠、八只红膏咸呛蟹,还有一组贺擎东寄来的什锦礼盒。
送完人回来,禾母开始咕哝:“看样子家里真离不开车啊,天气好就算了,遇上个雨雪天,大包小包的可咋整啊,早知道就不买这么多东西了……”
禾父正在预算来年开春上来的木料,听到禾母的嘀咕,一时兴起,说:“那就去买一部呗。反正我已经拿到驾照了。”
禾母:“……”
她是盼着家里买部车没错,但不是很指望刚领出驾照、还没实地演练过的禾父好伐。
从清市到禾家埠,路程不能说远,可有一段是高速路。农村那边的国道线又是人车合一的。他吃得消开吗?
可禾父起了这个心,预算也做不下去了,催着禾母去拿银行卡,说现在就去车行看车去。
禾母傻眼了,不甚肯定地追着禾父问:“老禾。你来真的啊?买了车你确定能开啊?别到时候开到半路熄火哦,再便宜都要五位数呢,可不是两三百块的自行车,换了随时都能换一辆……”
可男人嘛,对车子总有那么一种难言的情怀。
没学会开车之前还好,一旦学会了,恨不得分分钟就上手开一开。
禾母的怀疑,更加激发了禾父的雄心万丈,拍着胸脯连声保证:“放心,我学车的时候。教练就说我的实战能力很强,你看我连老吴的货车都练过一把,那种矮墩墩的小轿车更不在话下啦。走走走!反正这会儿也没其他事做,就当是出去逛逛嘛,万一有看中的,咱就买一部,没中意就不买了嘛,又不是去了车行就非得买……”
禾母嘴上说太贵了还是别买了、没怎么开过万一擦了碰了该多疼心疼啊,可心里也被禾父勾得蠢蠢欲动了,最后牙一咬。说:“那我把薇薇喊上,薇薇的眼光比我俩都精准。”
禾薇这天上午去了趟毓绣阁。
老早就答应陶德福去看他了,结果放假回来,陪着禾母备年货、送年货啥的。一直忙到腊月廿五、六才得闲。
一闲下来就带着自己做的贝壳贴画当拜年礼去看陶德福了,同时还提了一条她娘自己腌的青鱼干和一坛咸呛蟹。
到了毓绣阁,和外堂值班的周安唠了会儿磕,被陶德福喊去办公室喝茶了。
陶德福上次去京都总店开会,从总店掌柜那儿蹭到了两小罐好茶,一罐说好了要留给禾薇。另一罐当然是自己品尝了。
连赵世荣俩口子过来,都舍不得奉上这么好的茶,这会儿禾薇来了,倒是屁颠屁颠地冲泡了一壶。
“赵叔他们不是去环球旅行了吗?怎么已经回来了?”禾薇坐在沙发上,问正在展现茶道之美的陶德福。
陶德福边泡茶边说:“他老婆怀上了还怎么环球旅行啊。何况还是高龄产妇,当然得悠着点了,一回来就听他说去疗养院养胎了。”
“啊?黎姨怀孕了?”
黎明月和前一任丈夫离婚,正是因为她不会生,没想到和赵世荣结婚没满一年,就怀上了,能不让人惊讶么。
陶德福不知想到什么,嘿嘿笑了两声,说:“老赵可得瑟了,一回来就向我显摆,还说他老婆的前夫得知这个消息后,脸色可难看了。你也知道他老婆资产丰厚,当初离婚因为是对方先提的,而且在离婚之前就冒出了个怀了孕的第三者,所以黎明月愣是一分钱都没让他捞着,哪知两人离婚后,那方新娶的老婆流产了,至今都没怀上,倒是老赵俩口子,结婚才一年就有了,能不让人怀疑问题出在男方身上么,说不定那个第三者,当初怀的也不是那个前夫的种……”
禾薇:“……”
陶叔你对着个未婚小姑娘说这些话,还笑得那么猥琐,真的好么。
不过黎明月怀孕了禾薇也替他们开心,疗养院有点路赶过去不方便,就给赵世荣打了个电话贺喜。
赵世荣一听是禾薇,笑得可开心了:“小禾啊,结婚时你送我的那幅《枣生桂子》可真灵验啊,挂睡房不到一年,明月就怀上了……”
禾薇哭笑不得:“赵叔,那可不是我的功劳。”
“嘿嘿,肯定有你的功劳,‘枣生桂子’等于早生贵子嘛。当然,最大的功臣肯定是我啦,老婆你说是不是?”
赵世荣正陪着黎明月在海滨疗养院安胎,怕手机辐射太大,接电话的时候隔的远远的,所以后面这句话,几乎和喊的一样,很大声,不仅禾薇听见了,连陶德福都听得一清二楚。
陶德福很不厚道地喷笑,凑过来喊了句“不要脸啊不要脸”。
赵世荣隔着手机和他对骂起来。
禾薇都无语了。这两人的年纪加起来都快满百岁了,怎么还这么幼稚,无奈地朝手机那头说道:“赵叔,我得回家去了,等开春上来我去看你和黎姨,你让黎姨好好安胎,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弟弟或妹妹啊。”
“好好好!”禾薇的最后几句话简直说到了赵世荣的心坎上,笑得见眉不见眼,“这天瞧着阴沉沉的,说不定会下雪,你赶紧回家吧。学习忙就不用特地赶过来了,等宝宝满月了我一定邀你来喝满月酒,到时可一定要来赏光啊。”
禾薇自是笑着应允。
挂了电话,她起身和陶德福告辞。
陶德福见禾薇执意不肯吃了午饭再走,就把那罐蹭来的好茶包起来,连同店里员工人手一份的年货,塞到了禾薇怀里:“这是每个员工都有的,你不能不收,不然大老板要怪我办事不利的。”
禾薇笑着谢过后,大方地收下了。
“对了,我听老王说,你答应参加明年七月份的PK赛了?”
参赛名单还没有正式公布,陶德福是去总店开会时听说的。
禾薇点了点头:“嗯,反正暑假里也没事,参加比赛还能涨点实践经验,挺好的。”
陶德福听后开心地笑咧了嘴:“那敢情好!你可是代表咱们分店参赛的,有你出马,我就放心了。不过……”
他记起前阵子听说的一则消息,蹙着眉心说:“之前还以为锦绣庄放聪明了,前不久听说原来是易主了,新老板是日国人,带来的一帮日国绣娘,会一种我们这边从来没见过的绣技,声称比古绣还精美,摆明了是冲着明年的PK赛来的。”
禾薇听了很惊讶:“我们这边连见都没见过?”
那是什么绣法?
“难道比古绣都难得一见?”
“谁知道呢。没准儿是瞎传,心里战术嘛。你听了也别太有压力,照自己的实力去参赛就行了,大老板说了,输赢咱不在乎,重在切磋,要真是没见过的绣法,能学得一针半针也是好的。”
禾薇点点头,表示有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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