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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二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那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真相呢？”
老头儿晃了晃酒葫芦，想了下结果然后应道：“等到你能发现并且真正掌握这勾玉的能力那一天吧。”
“那我到时候去哪里找你呢？”
“这倒是个问题……”老头儿沉思了一下，“这样吧，我会事先告诉一个人，等到那个时候，你就直接去上京……”
“上京？都城上京？”刘小二惊诧无比，这貌不惊人的老头儿居然还能在冀国的权力集中地拥有门路。
“没错，我再给你个地址……嗯，朱雀大道四十七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刘小二默念了几遍，牢记在心。“那我怎么让他们知道我是谁？”
老头儿再次挠了挠胸口，摸出来几页泛黄的、皱巴巴的纸张，丢在了刘小二胸前。“等你看明白了这些东西，自然知道怎么证明自己。”
刘小二在月光下拿起纸张，因为太暗了所以内容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老头儿才想起来什么，又问道：“识字吗”
刘小二应道：“认识，小时候应该是学过，可是现在不记得从哪里学到的了。”
老头儿也不想再提起小二的伤心事，一老一小又静静地坐了一会看月亮。刘小二在老头儿身边感觉到了久违的惬意，这种感觉上次是在阎王庙落下脚来的时候，他看着身边众人忙碌的时候感受到的。
这种感觉叫做归属。是找到了自己某些所缺失的东西的感受。他不知道老头儿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他很开心。
直到东方有些微微发亮，老头儿一下子蹦了起来，一点不像这岁数的人。
老头儿又笑嘻嘻道：“小子，我还在忙着赶路，你就自求多福，老老实实养伤。你这腿也没啥大碍了，我也就不送你回去了。抽空多琢磨琢磨我那几张纸，那可都是宝贝，千万别外传！”
刘小二看着老头儿开始向城外走远，突然大声喊道：
“师傅！”
老头儿没回头：“我还没收你入门！啥时候想学医术了啥时候再叫我师傅！”
“好的师傅！……师傅你叫什么名字？！”
老头儿的背影一个踉跄。
“……你就记着小老儿叫做……
“扁担！”
刘小二按着伤腿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完了他伸手使劲一蹭，抹掉了一滴不知道是不是笑出来的泪。
……
等到刘小二还不太熟练地拄着拐杖，慢吞吞地一条腿使力挪回阎王庙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小二哥哥！”
刘小二刚刚踏上阎王庙前的台阶，一个在门口等待了不知道多久的小身影立刻飞奔过来，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刘小二不用低头也知道是谁，无奈道：“……小玲，你硌着你小二哥哥这可怜的腿了……”
“啊……”文叔的女儿孙婉玲今年刚五岁，就已经和这帮小乞儿们混得非常熟了，她尤为喜欢这个没事给她弄点好吃的、还爱给她编故事的二狗哥。今天经历了冲击力这么强的事，她小小的心灵也是深受刺激。好容易逃离了危险之后，她也是非常担心她的小二哥哥，就一直等在庙门前。
“对不起，小二哥……”小玲连忙让开身子，又想用小小的身子支撑一下刘小二。
刘小二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但是也没把多少重心放在她肩上。刘小二伸着脑袋往庙里使劲瞅，发现偌大的庙里没什么人影，于是问道：“……小玲，其他人呢？”
“三胖哥哥先把乐哥哥送到唐大夫家里去了，然后带着我和娘亲来了庙里。之后三胖哥和其他哥哥们就出去了，应该是回去找小二哥哥你了……琪姐姐给我和娘亲弄了点吃食，也一直等到刚才，娘亲和琪姐姐才刚刚在后面睡着……”
小玲脸上还有着昨天留下来的泪痕，但是现在表情倒是非常开心。这应该是因为自己坚持等到、而且是第一个等到她的小二哥哥回来而有些得意。
“那也就是说你一夜没睡了？……”刘小二也是有些诧异，感觉这小姑娘果然不得了。“小玲将来绝对是个有本事的姑娘……走，我们先进屋。”
小玲受到了夸奖笑得更加开心了，在一边充当刘小二的另一个“拐杖”，帮着他相当吃力地爬上了这几级台阶，跨过门槛进了阎王庙的大门。
……
这阎王庙已经有了相当年头的历史了，木料工艺都是上一个、或者是上几个朝代的产物了。这庙坐落在洛北城西北边上的一个角落位置里，保存的尚且算是完整。远远看去，庙的方圆小一里地里只有荒林杂草和断壁残垣。
据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坊间的传言道，这庙以前红火过，那时候香火不绝，几十里外的人们也都络绎不绝的跑来这里祈福。那一阵子都相信只要供奉好了阎王爷，人人可以延年益寿，甚至可以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划去名字，长命百岁。
然而一场战火席卷之后，没有什么人再相信阎王爷的保佑了，自然而然地把经历的灾厄归结到阎王爷的脑门上去了。尚存的一部分对鬼神的敬畏心勉勉强强让残余的人们没有一把火烧掉这可能是灾难源头的庙宇，但是周围的百姓也都慢慢搬离了这块是非地。
直到刘小二这号“人物”带着一路“人马”无意间发现了这个除了外观掉漆严重、内里积灰很厚之外，看起来又结实又宽敞的庙宇。乞儿们也就觉着里面供奉的佛像有些凶神恶煞，别的一切对于让他们落下脚来、有个休憩之处简直再合适不过。
当刘小二这一次踏进了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家”里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过这样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头天晚上当他在文叔酒馆冰凉的地上呼吸困难的时候，他确实有想过自己会不会永远回不来这里了。现在回想起来，刘小二仍然是一阵后怕，要不是“师傅”及时出现，可能真是这辈子不可能再走进这个门了。
小玲放开了刘小二的胳膊，急匆匆冲到了庙中央的阎王像后。
“琪姐姐，琪姐姐……快醒醒……小二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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