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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曹时来到餐厅的时候，下人们全都被遣到了屋外。曹时很是诧异，什么事情竟然如此慎重。
“看什么，没下人伺候你就不会吃饭了吗？”曹老夫人指了指身边的位子。
曹时走过去坐下，平阳公主早已经坐在了老夫人的另一边。曹时眼角望了一眼，装作毫不在意，装作没见到。
“母亲。”曹时跟老夫人打了一下招呼，却没有跟平阳公主说话，也没有看过去，仿佛这个餐厅就只有母亲和曹时两人。
同样的，平阳公主眼神只在餐桌上的菜式上。除了曹时进门时，眼皮一动，别无他样。
老夫人也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一家人，在一种安静的气氛中完成了晚饭。
“你们觉得我们这样像一家人吗？嗯？”老夫人让人将餐桌收拾干净后，撤掉坐席后淡淡的说道。
“母亲，我们就是一家人。”曹时干笑道，然后眼神想平阳公主示意到。
曹老夫人在转头望着平阳公主，平阳公主见状浅浅地一笑，点点头。
“好，那再问你，曹时，你是儒家子弟，不孝有三，何为大？”曹老夫人端坐在高座上，看着分做两边的小两口。
曹时和平阳公主对视一眼，皆一愣，不知所措。
“母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曹时无奈地回道。
“很好，你们成亲有一年了，先不说你们身体有没有问题，但是我听说你们压根没同过床，可否有此事？”曹老夫人的话语提出疑问，但是语气里却是十分的肯定。
“母亲，这事情怪我，您也知道之前我的情况，修习毫无进展，一来精神萎靡不振，二来也是想有点成绩以后，再来想这事。记得有位前辈说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我这都成了家，已经很知足了。”曹时摸摸脸微笑着解释道。
曹老夫人双眼一蹬。曹时只得闭嘴。
“哪个人说过这句话？匈奴乃妖族部落之一，消灭了一个匈奴，还会出现一个张奴李奴的。你这一辈子就不要后了？”曹老夫人有些生气的拍了拍桌面。
说着流下了眼泪，“你的兄长曹锐，就是因为这个想法建功立业，方成家，结果呢，天有不测风云。”
曹老夫人拿出手帕擦拭着眼泪。
“你现在是曹家的最后一点血脉，延续曹家血脉就是你肩上最大的责任！什么建功立业，什么九品文士，那都是虚的。我也管不着，我现在活着的盼头就是抱孙子。否则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和兄长啊。”
曹时看到母亲抬出父亲和兄长，就是一阵头大头痛。
“母亲，我错了，这孙子我一定让您尽快抱上，公主还不赶紧跟为夫回房，做我们该做的事！”曹时站起身来，用强硬的语气说道。
“母亲，我也知错了，我会跟君侯好好反思这件事情的。”平阳公主站起身来向曹老夫人作揖道。
曹老夫人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其实她知道曹时年龄还太小，在感情上不够成熟，两个人有许多的矛盾，但是他们如果天天都冰冷对待，不去面对问题，怎么可能打破僵局，她做的就是一点点地让他们主动去沟通交流。
后院的湖边，曹时跟平阳公主一边散步一边说着话。
“公主，关于刚才的事情，你放心，我现在完全没有想法，我现在的想法就是刚才说的，建功立业才是我想做的。”曹时再次解释道。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虽然母亲不说，我也知道她在怪我，没有尽到一个为人妻的责任，但是我真的做不到，比如侍奉婆婆，照顾曹家，我都可以做，就是这件事情我做不到。”平阳公主嘴里说着谢谢，但语气依然平淡。
曹时摇摇头，没有回答，没有接受平阳公主的话，也没有否定，也没有给更多的解释。毕竟问题还是存在，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关于未来，曹时根本就没有将平阳公主放在计划里。所以无需太多解释。
望着曹时离去的背影，平阳公主没有转身，而是定定地看着，这么久以来，今晚曹时给她的印象是最深的。不是因为他挺身而出抗下母亲的责怪，而是因为一句话——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这句话，曹老夫人无法理解，但是身为刘家长公主的刘婧却深受感触。
很震撼，有一种心灵震动得空白的感觉，在餐厅的那一刻，刘婧仿佛看到了曹时率领千军万马屠万千匈奴，踏无数营帐，雄姿英发。隐隐和她心中的英雄有些重叠，虽然是很短暂的错觉，但是足够刘婧去关注曹时。
灭匈奴，是自汉高祖以来几代大汉帝王的夙愿，因为白登之围，乃是大汉耻辱！
可是，隐隐的，刘婧感觉曹时已经逐渐不再对自己愤怒了，对自己的感觉好像在逐渐的变淡，好像自己就是一个过客和路人。刘婧内心一松，至少他不会再跟自己太过纠葛。刘婧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
曹时如今是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只想好好修习，提升自己的品级。争取早日突破成为文士。这回沦为备考生，长安指不定有多少笑料是关于自己的，而自己和夏侯颇的赌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如期完成。根据自己以往对夏侯颇的了解，自己赢的几率十分大！
呼！曹时很不轻松地吐出一口气。
书房，一直是曹时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在这里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取出燃香炉，将今日炼制成功的香料点燃，曹时没有一边提笔写字，一边练功。而是盘坐在床上，穿着薄薄的睡衣，闭上双眼，运行这儒门心法《论语》，精神沉浸到文海里，细细的专注地感受着文海内灵气的变化和体内灵气的运行。
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了起来，从窗外斜照进来，照在了静坐安静的曹时身上，拉长的身影投射在了床上和墙上。这些曹时都无法得知，因为他已经进入忘我地修习了。
在香料持续的燃烧下，散发出浓郁的灵气，逐渐将书房弥漫，一开始灵气非常的浓郁，整个屋内像是被蒙上一层淡淡的乳白色雾气，但是灵气却不曾从打开的窗户逸出。
随着时间的推移，灵气逐渐变得淡薄，很明显地，可以看见灵气被曹时的鼻子吸进去，曹时的身边已经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而在曹时的体内，脑中的文海，波澜不惊。因为灵气被吸收进来，第一时间不是吸收进文海中，而是全部被心脏的灵气之源聚集，然后再随着功法的运行路线将灵气送出去，能够完整地走完一个循环的灵气最后才会汇聚在文海里。而那些无法跟随功法路线走完一个循环的灵气，最后会随着呼吸散在空中。
所以很多人无法成为文士，根本原因是身体体质跟天地间的灵气无法默契，无法产生共鸣，无法感应到灵气。无法感应灵气，那么灵气对于这个人而言就是异物，是垃圾，会被身体排斥，排出体外。
但是能感应灵气，又有一个感应灵气多寡的概念，同样一股灵气，有些人能感应出百分之八十的存在，而有些人只能感应到百分之二十，这就意味着在同一时间内同样的灵气浓度下，有人吸收的更多，进步得更快。所以就有了天才和庸才的区分！
可是，曹时感觉到自己感应灵气足足有九成，这就是当年他的天才程度，只是如今恢复了，但是每一点灵气经过灵气之源之后就变得少了一半，之后才跟随功法运行全身，到达文海。
然而曹时已经非常满足，非常享受，享受着那些灵气流淌体内的快感。虽然储存到文海的灵气不多，无法让他跟以前一样用超越大多数人的速度飞快的进步，但是他感觉得到，他文海和灵气之源不一样，因为它们如今都变成了浓浓的白玉色。颜色不重要，文海中的浓度几乎是以前的两倍，曹时清晰地感受到文海中灵气沉甸甸的，如果说以前曹时的文海是一杯水，那么现在的文海就是一杯咖啡。
曹时感觉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舒服地欢呼，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灵气滋润着，舒服极了。唯一不足的地方是品阶一直很难提升，这样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修习前途。威力不知道如何，不知这文海浓度的增加是否有利于战斗的发挥。
明天找人试试手吧。不然再过几天要是武比，遇到无法躲避的战斗，可不能措手不及。现在这一代的学生都没有经过真正的战斗，包括自己。这是很多世家子弟的弊病，空有一身的修为，却不知如何运用。
不知不觉香料已经燃烧完了，书房内一片清澈，惟有曹时还未醒来，面庞上还缠绕着白玉色的余晖，熠熠生辉。
片刻之后。
“哎，还是香料不够好啊，文海就涨了一丝高度。今天的香料，比以往的要好上一成半，看来这个配方的份量还是正确的。只是还不够好，如果能炼成丹，是不是效果要好上许多，又或者换其他名贵的材料？”曹时睁开眼睛望着燃香炉，又抬头望了望快上半空的月亮，一修习时间过得好快，两个时辰，一不注意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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