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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皇后,此事千真万确,有那几名宫女的口供。”张嫣急得差点就要跪地发誓了,平时的睿智和冷静都不知放到哪里去了。
“皇嫂……”朱由检还是不太确定,也许张嫣想借助这些宫女,,彻底整到魏忠贤和客映月,他们给张嫣造成的伤害,那是永远的痛。
但要处置魏忠贤和客映月,也不需要采取这种手段,他们本来就该死上一万次,只是时间未到。
“陛下可是怀疑臣妾逼迫她们的?”张嫣逼视着朱由检。
“嘿嘿!”朱由检口中没说,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
“陛下,”张嫣从袖中拿出一本厚厚的典籍,“先帝每次临幸宫女,宫中都有记录,算算这些宫女怀孕的时间,与宫中的记录,一个都对不上,其中有两名宫女,先帝根本没有临幸过……”
“也许宫中的记录有误。”朱由检还是不敢相信,魏客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怀孕的宫女弄到宫中,万一朱由校察觉,他们的浩荡皇恩,立马就转化成他们的催命符,也许朱由校偷偷临幸了哪位宫女,却不想让别人知道,因此宫中没有记录。
“皇帝每次临幸妃子宫女,都会被记录下来,就是怕混了日子。”
“那万一要是皇帝不让记录呢?”
“陛下,这宫中所有的女子,都为皇帝所有,皇帝要临幸哪位妃子宫女,都是天经地义的事,皇帝为什么不让记录?”张嫣欲言又止,她见朱由检正在注视着她,于是一咬牙:“先帝胡闹,万历帝、泰昌帝的年青太妃们都被他临幸个遍,这些都记录在册,还有什么不能记录的?”
“……”朱由检无语。
“……”周玉凤也无语。
张嫣低着头,再也不敢看周玉凤一眼。
朱由检看着有些娇羞又有些失落的张嫣:“皇嫂,此事非同小可,事关皇家清誉,皇嫂且将人证物证留下,待朕细细查过,果是如皇嫂所言,朕绝不放过那魏忠贤、客映月。”
“是,陛下。”张嫣将宫中记录留下,“臣妾此次带来三名宫女,另有七人尚在景阳、永和二宫,臣妾明天就派人将他们送来。”
张嫣走后,周玉凤抚摸着宫中的记录:“陛下,先帝真的临幸过太妃呀?”
“凤儿,这是宫中的秘密,休要胡言乱语。”
“人家只是好奇嘛!”周玉凤见朱由检没有阻拦,也就放心地打开记录,仔细寻找,果然如张嫣所言。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帝临万历帝景妃;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帝临泰昌帝王妃玉如,无封号;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帝临泰昌帝昆妃;
……
朱由检没有周玉凤的雅兴,他将三名怀孕的宫女隔离开来,然后一个个带到面前,因为涉及到女人的隐私,皇后周玉凤也陪在朱由检的身边。
第一个带到朱由检面前的,是一名相貌姣好、个头矮小的宫女,因为害怕,她的身体正瑟瑟发抖。
“你叫什么名字?是如何进宫的?”朱由校现在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语气就比较生硬。
“奴婢……奴婢叫陈纤,是被人买进宫的。”陈纤跪在地上,努力想要叩头行礼,但她腰身太粗,显得十分为难。
“算了,看在你有孕在身的份上,坐吧!”朱由检实在不忍心看着孕妇遭罪。
陈纤起身,却是站着回话:“在陛下和娘娘面前,哪有奴婢的座位。”
“让你坐你就做。”朱由检皱着眉头,“你要敢说半句谎言,不仅是你,你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是,陛下。”陈纤双手扶住腰眼,勉强在椅子上坐下来。
“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回陛下,奴婢是沧州人氏,在家乡也是有点名声……他们不知怎的就找上了奴婢。奴婢的父母不同意,他们就硬塞给奴婢的父母一百两银子,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还说是皇上选宫女,奴婢的父母不敢有违皇命,只好……”
“那你怀孕是怎么回事?”
“奴婢……”陈纤吱吱唔唔,目光向周玉凤求救。
朱由检向周玉凤使个眼色。
周玉凤离开座位,来到陈纤面前。她拉住陈纤的小手,轻轻搓揉着:“陈纤,此事关系重大,牵涉皇室子嗣,如果你说实话,还可以从轻发落。你看,那些人已经倒台,谁还能保护你?再说了,你在皇上面前不说实话,又有谁能保得了你……”
“……”陈纤望着周玉凤,心中又急又怕,但还是不说话。
“陈纤你看,现在皇上和本宫好好和你说话,你却不信任我们,一旦送到锦衣卫的炼狱,什么毒刑一过,那时你这细皮嫩肉怎么受得了?就是你受得了,你这肚里的孩子又怎么办?”
“娘娘?”陈纤抬起双眼,那双眼睛因绝望而恐惧,因恐惧而更加绝望。
“陈纤,你只是个弱女子,有些事情怎么能怨得了你?明明是别人的过错,却要你和孩子来承担……要是孩子没了,你下半生怎么过……”周玉凤见陈纤已经有所松动,干脆再下一剂猛药。
“娘娘,奴婢该死!”陈纤哭出声来。
“陈纤,你是不是该死,得皇上说了才算!你先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怀上孩子的,看皇上能不能赦免你的罪过。”周玉凤将自己从朱由检那儿学到的循循善诱,充分用到陈纤的身上。
“娘娘,那日奴婢离开父母,被带到魏府……”
“魏府?”朱由检想起魏忠贤曾经说过,他给自己准备了十名绝色女子,暂时养在府内。
“就是魏公公的府。当时奴婢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后来才知道的。”
“你继续往下说。”周玉凤怕陈纤又节外生枝。
“当天晚上,一名年轻的公子就进入奴婢的房间……说是进宫之前,必须……必须脱衣检查身子……”陈纤已经泣不成声,要仔细才能听得懂,“奴婢……奴婢也曾听说过……进宫之前……检查身子的事……但没想到……没想到是……男子检查……”
“陈纤,这怨不得你,都是魏忠贤作怪,假托皇帝的名义……”周玉凤安慰着陈纤,“然后呢?在皇上面前,要说实话,皇上和本宫会给你做主。”
“然后……”陈纤一边抹泪,一边说话:“然后……那位公子……就……脱光了……奴婢的衣服,还称赞说……好美……然后……然后……他就……他就……上了……奴婢的床……”
朱由检气得脸色苍白,但还是忍住怒火,勉强听下去。
“此后,那公子……常常来……找……奴婢,直到奴婢那个……那个……”
“可是没了月事?”周玉凤问道。
“嗯。”陈纤小心地点着头,眼球上翻,借着泪光的折射偷看了周玉凤一眼,见周玉凤面色平静,她才放下心来。
“然后,他们就将你送进宫?”
“嗯。”
“你是如何进宫的?”周玉凤逼问道。
“奴婢是在晚上进宫的,他们说,守卫宫门的,都是自己人!”
“你可知道,携子进宫,该当何罪?”
“求娘娘宽恕奴婢,”陈纤勉强跪在地上,却叩不了头:“奴婢当时就说,奴婢已经破了身子,不想进宫……”
“那你怎么又进来了?”
“魏大人说,皇上患上了……患上了……”
“患上了什么?”
“就是不能生孩子的那种……所以让奴婢秘密进宫……魏大人说,皇上已经默许这件事,只要大家都不许说出去,丧了皇家脸面……”
“娘希匹!”朱由检大怒,再次一掌拍在桃木桌子上,桃木桌子立即散架,一根桌腿打在朱由检的脚上。
朱由检吃痛,心中一惊:“你说的魏大人,可是魏良卿?”
“正是。奴婢初次根本不认识,回来听到别人称呼他大人,再后来……奴婢有了身子,就问他姓名,他才告诉奴婢的。”
“呵呵,好算计呀!好算计。”朱由检喃喃自语,“陈纤,你所说的话,可有半句谎言?”
“回陛下,奴婢绝没有半句谎言,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欺瞒陛下!”
“那其他的宫女,又是怎么回事?”
“她们和奴婢的情况差不多,都是魏大人糟蹋的。”
朱由检挥挥手,周玉凤将陈纤带来下去,又将另外两名宫女分别带上来。
结果他们的遭遇和陈纤相似,都是先怀孕后入宫。
朱由检独自闷坐,偌大的房间,再无一丝气息。
“陛下,此事当如何处置?”周玉凤安置好三名宫女,又回到朱由检身边。
“凤儿,你说,这是真的吗?”
“陛下?”周玉凤的凤目瞪得圆圆的,连同下面小巧的鼻子和红润的嘴巴,正好构成一个大大的问号。
“朕怎么感觉这是一部悬疑小说?”朱由检自嘲地朝周玉凤笑笑。
“悬疑小说?”周玉凤的凤眉皱成两弯初三的新月。
“自作孽,不可活,魏阉,你真是……”朱由检发现自己失言,赶紧转换话题:“凤儿,此事涉及皇家体面,就不要记录了,将魏忠贤和客映月处置也就是了。”
“陛下,那这些宫女怎么办?”
朱由检思索片刻,“此事就交给皇嫂吧!她知道怎么处置。除了先帝,自始至终,她是最大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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