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回到家里,林亚菲正在看电视。他进门就进了卫生间,吐了一地。
“我看女人,的确是小的好,带着年龄反差才好,老黄瓜炒小嫩肉,这才是一盘好菜!”
林亚菲听了关了电视,把摇控器扔在沙发上,“韩林,你还能喝醉!真是长本事了。”
早上韩林起来酒劲已全下去,先熬上粥,接着煎鸡蛋。
林亚菲晨练回来,昨晚上她拿着韩林用来看画的放大镜,在韩林的衣服上半晚没找到一根长发,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一进门就试探他:
“韩林,做的什么呀!这么香,是不是老黄瓜炒小嫩肉呀?”
“我知道,我这两年变得像个老头,你越活越年轻,怎么这么取笑我?”
韩林说饭盛上,两个人坐下吃饭。林亚菲再三看他的脸色,特别是刚才嘟囔那句话的时候,确实不像撒谎表演,他那德性如果偷了腥还不得贼头贼脑的。
林亚菲上班走出门,又开门把头伸进来:
“韩林哪,心理医生在齐天海韵酒店干上五年营销,也得,精神分裂!我有时有些多疑。不过呢,正常交往与经纬分明,这个你这老、老……当过老师的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林总。”“小样!”
韩林连续几天想起对吴雅玲说的话,心里便有些后悔。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尽管其中有些语言艺术,可是这谁能够做到呢?
他每周为了多一些画画的时间,把小酌都要送到姐姐家。除了与绘画有关的应酬,其它几乎都推掉了。
自己已做到百分之二百的投入,但自己的成功还要在十年以手,人近中年。何况是吴雅玲这个二十二、三岁的在校大学生!
他真觉得自己有些激动过头了。尽管吴雅玲是个另类,但她毕竟是个俊俏柔弱的女孩啊!
让她跟那粗壮街妇一般,起五更睡半夜,呕其心沥其血,去获得最后的成功,那是作践自己还是追求艺术?
自己还没有把那站在讲台上,当教师的心态扔掉!韩林痛心地想。所以又到了周六,他在课堂上有意地疏远吴雅玲。
他看见吴雅玲那全神贯注的样子心里想:绘画作为一种爱好是蛮好的。可是,要成为大家,那先得准备两条命!
课堂上有个虚心好学的小伙子,同吴雅玲一样喜欢问问题。韩林敏锐地觉察到,这个小伙子只能成为一名画匠,他根本不是一个成名家的胚子。
但韩林很耐心地辅导他,这样吴雅玲就没有了时间和空间。
中午下课后,他见她走出了礼堂后,心里觉得十分地亮堂。他十分耐心地为那个小伙子解释,讲述多重光线与背景下的物体采光处理问题。
他走出校门,竟发现吴雅玲又站在绿树下!
上身穿粉红色无袖衫,下面是黑色牛仔短裤。画夹搭在肩上,身体弱风拂柳一样晃动着。
“等谁呢?”
“你!”
韩林听了一笑。
“韩老师,你喜欢吉它吗?”
“吉它,还可以。”
“那我就弹弹你的心声。”
韩林有些莫名其妙,听她接下来就些什么。
“韩老师在苦苦地想啊:这么一个靓丽女孩,本应该享受阳光雨露,可偏偏要奔向理想的、艺术的大山。且不说那山路九曲十八弯,举步唯艰,不是人人都能攀上去的。即使攀上去,也得身上晒爆了皮儿,脚上磨满了泡,累弯了腰搞驼了背,站在世界之巅骄傲地呼喊:我就是那万千画迷们敬仰的……老娘们!”
“吴雅玲,你到底想说什么?”
“且听下回分解!如此一枚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凋零在追求途中的血雨腥风之下,太令人惋惜。倒不如,放弃远大的、看不清的理想,攀根高枝,哪怕找个土豪,自由烂漫之余,仅仅以画画来养心润神……那付出百分之二百收获百分之五十的理念,虽然正确,但不适合漂亮女人!”
“我有些,听不懂。”
“我却能看得清!看人看不到骨头里,怎么去画肖像画儿?”
“这话学问。”
“我吴亚玲不是花瓶!更不是温润俊俏的瓶中花!我可以为两种事儿去献身。你请我当裸模,我这黄花姑娘会毫不犹豫。如果同夷人倭寇再打起来,我即能同你们这些纯爷们一样,端起刺刀冲锋拼杀,也能把他们的中将吸引、弄晕,让其指挥能力跟不上个排长!”
韩林见她这般气愤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是,我发现你不想教我了,却耐心地教那个蠢材。我搭眼一看,那个大男孩只能比着葫芦画个同样大的瓢,连个再大一些的他也整不出来。他竟成了您的得意门生?”
“你这吉它弹得不错,真有些银瓶咋破铁浆迸的感觉。”
“你不用担心铁骑突出刀枪鸣。后天放暑假,我得回柳市老家。”
韩林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暑假里改行练拳击,不画了,以后也不会来听课了,谁稀罕!”吴雅玲说完扭头就走。
“你给我站住!”韩林这声音够大的,竟把吴雅玲吓了一跳。
她身子颤抖了一下,慌忙转过身来。
“吴雅玲!我怎么发现,你是老师我是学生,而且还像幼儿园里的师生关系。”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尊师重教,你知道吗?起码的礼貌,你懂么?还不学画画改行拳击,我告你,我可真是由拳击改成的画画。你把我惹急了,小心我真抽你!”
吴雅玲见了韩林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两行眼泪立即从脸上流下来,扭头跑了:“岱山是华夏名山,可这山下没有一个好人……”
韩林看着她匆匆奔走的身影,气得直跺脚:“阴阳颠倒,雌雄不分,生活中都是些什么烂事?人心疯了!生活疯了!世界疯了!”
他站在路边气得挥舞着右手,反复唠叨那些“疯了”的话,谁知这竟招来一辆出租车,他顺势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您好先生,请问上哪儿?”
“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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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里韩林十分清闲,没有大课上,也没有多少应酬,可以潜心作画。对于吴雅玲呢,不管怎么说,她可能要放弃绘画啦,这对艺术有些不负责,对生活却减少了许多刻薄。
这半年来,他一直在构思一幅画,作品名字叫做《春天里的微笑》。
他不敢去碰达芬奇那蒙娜丽莎的后尘,确实是自己灵魂深处萌生的创意,模特就是爱人林亚菲。他需要一种平和的心境,把它画出来。
作品完成后,他又觉得还不够好,觉得心灵沉淀还不够。所以,继续构思重新来画。他对自己的每一幅作品自己要十分满意才成。
今年暑假,翟一民不再搞绘画速成班,打算去省城办个人画展。
两人是不错的朋友,韩林打算,把《春天里的微笑》画好,让翟一民办画展时捎带上。
翟一民今年春节刚出正月,正是二月二龙抬头的那一天,他与朋友又喝多啦,被他爱人用酒瓶子掼在后脑壳上。幸亏是空瓶子,倘若是装满酒的酒瓶,别说抬头啦,没准儿要送命。
但是为了办这画展,翟一民近期已不再喝酒。这对酿酒销酒的,可真是件大事儿。韩林见翟一民这么重视这次画展,有空就去帮他一块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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