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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痴人摇头,“不认识。”
“那你叫什么名字?”中年人问。
“王痴人。”
“听利奥说,你们三个分别是中国人、法国人和泰国人?”
“对。”
中年人指指他们,“那么,你们三人出于什么目的,来到这深山老岭呢?”
“探险。”
“探什么险?”
王痴人反守为攻了。“乍颂先生,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我们作为旅游者,进入泰国国家公园,完全是法律允许的,我们既没有盗猎,也不想穿越边境,为什么你要派人拦截我们,强行把我们带到这里?”
芭茜也趁机喊道:“是的,我们是自由人,为什么你们要限止我们的自由?”
索拉也帮衬:“我是泰国公民,我带着我的朋友在我们的国土上旅行,完全受法律保护,我抗议你们的野蛮行径。”
乍颂却毫不在意,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冷傲。他对芭茜和索拉说:“你们三个人,选一个代表跟我说话吧,依我看,这位王痴人就是你们的领队,对不对?”
“对,”王痴人主动说,“我来代表她们跟你对话吧。”
“那好,请两位女士暂时回避一下吧。”乍颂吩咐利奥。
利奥一挥手,两名队员上前来,推着芭茜和索拉向旁边的屋子里走。
芭茜怒道:“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王痴人劝道:“芭茜,索拉,你们听他们安排,去那边屋里休息一下,他们至少会请你们喝杯水的。”
然后王痴人向乍颂耸耸肩:“乍颂先生,为什么你对我们三个年轻人进入森林,那么敏感呢?”
“我得提防,你们是不是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到这里来干什么?”王痴人问。
“当然会对我们家族的安全造成威胁。”乍颂的脸色很严肃。
“你是哈蒙德医生的儿子,你父亲一直在这里行医,他不是一向受到当地部落人的崇敬吗?”王痴人装得糊涂地问,“你说的恐怖分子,又是哪方面的?有什么样的恐怖分子会来威胁你们这个受人尊敬的家族呢?”
“这你不懂。”乍颂摆着手,一副不屑谈论的腔调。
“其实,你父亲当年之所以组建一支卫队,现在交给你负责,是有三重原因的。我对此了解得一清二楚。”
乍颂漫不在乎地问:“哦,你了解些什么?哪三重原因?”
“你父亲向政府报批组建卫队时的理由,是防止有人在这一片森林里搞偷猎,由于你父亲在这一带的威望,政府当然乐得把本来需要政府花资金雇佣护林队伍的义务,交由你父亲承担下来。这是其中一个能公开的目的,其实还有两个目的,是属于你们家私人化的,其一,你父亲在这里有大量投资,卫队就是保护资产的,其二,那是一个更加隐秘的原因了,全世界,恐怕只有四个人知道。”王痴人说。
“哪四个人?”乍颂忙问。
“就是你父亲,你母亲,还有你。”
“还有一个呢?”
王痴人指指自己的鼻子:“就是我了。”
乍颂的脸上明显有几分愕然,“那你说,是什么原因?”
王痴人两手抱胸,慢条斯理地说:“在这里谈论这么重大的秘密,似乎不妥吧?乍颂先生不想请我到屋里谈吗?”
乍颂向四周望望,就向王痴人招招手:“好吧,我们还是到屋里谈吧。”
王痴人跟着乍颂进了屋子。
这是一个空敞的别墅客厅,大块的落地玻璃墙,使里面光照充足,窗明几净。装修既有英国式的风格,又带有法国式的味道,窗框上和门楣上,都装帧着花草图案,室顶悬挂着一盏大吊灯,让人似乎进入了英国皇室或法国贵族家族的豪华场所。在正面最大的墙体上,挂着一幅伦勃朗的油画《贵妇》,画中的贵妇长发披肩,身材丰腴,象征着她富足而优质的生活背景。沙发也带有英国气息,椅背由柚木组成,雕刻繁杂,精致玲珑,既有古典的厚重又有现代的轻盈。
地面铺着蓝白相间的地毯,兰花图案,与浅灰的吊顶上下呼应。
乍颂进去,在沙发上坐下,却并没有请王痴人坐的意思。
王痴人站着,脸上无所谓。
但,王痴人心里却在冷笑,乍颂,在我面前,你狗日的就别摆那少爷臭架子,一会儿,老子叫你吃一场大地震,不仅是你,还要让你老爹老娘全他妈灵魂打颤,到时你们就担心,是不是索命白无常的差役到了?让你们这个家从不可一世到忽喇喇大厦倾,只在顷刻之间,我的话就是那无情导火索,点燃你们怀抱几十年的炸弹。
现在为时尚早,王痴人不露声色。
好戏的大幕,却正在逐步拉开。
一位婀娜的女佣给乍颂端来咖啡。当然,王痴人连杯白开水都轮不到。
乍颂端起咖啡,嘶嘶地喝几口,动作优雅从容。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第三个原因了吧?”乍颂放下咖啡杯,又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拿起一支古巴雪茄,点上火,一边悠然吐出淡蓝色的烟雾,一边向王痴人提示着。
“第三个原因,是在你妈妈身上。”
王痴人的单刀直入,如霹雳闪电,直击乍颂的耳膜。
乍颂忽地站起来,差点将咖啡杯碰飞。
“你在说什么?怎么提到我妈妈?”
显然王痴人仅仅那么一句,就让乍颂受到冲击了。
王痴人反问:“我说得是不是准确?”
“你在胡说八道。”乍颂长满硬胡茬的脸上,涌上愤怒,显得气急败坏。
“你真这么认为吗?”王痴人歪着头问着。
乍颂接触到这挑衅式的目光,忽然觉得心头一凉,这个看上去青嫩的中国少年,到底什么来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中国人。”
乍颂迟疑一下,“我看,你们三个人出没在这个地方,很不对头。”
“那依你看,我们是干什么来了?”王痴人反问。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你会突然提到我妈妈?”乍颂紧紧地盯着王痴人的脸。
“因为,我了解你妈妈。”
“了解什么?”
“她叫乍曼娜,对不对?”
乍颂惊讶:“你已经打听到她的名字了?”
王痴人从容地说:“也许你以为,我可以打听到你妈妈的名字叫乍曼娜,因为她是哈蒙德医生的妻子,哈蒙德医生在这一带的山区非常有名,你认为我一定是从这一带的部落人那里打听这些的。那么好吧,就算乍曼娜的名字我可以打听到,但另一个名字,恐怕我打听也打听不到的。”
“什么名字?”
“卓绮彤。”
“什么……”乍颂手一抖,手里的雪茄掉落,在地毯上滚了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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