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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温婉一笑,让骷髅取来一个椅子,放在邵启涵旁边。老人用他那纤细瘦弱的手指,指着椅子:“坐下来说。”邵启涵早就站累了,想也不想,便坐在椅子上,她的身子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若无其事的四处张望。黑袍老人见邵启涵这般慵懒,不但不以为忤,反而觉她痴憨,惹人喜爱。黑袍老人道:“在谈之前,我得问你几个问题。”邵启涵隐约嗅到什么:“难道他要利用我?可是他要我干什么呢?难不成是要杀人?若杀的是我所恨,我乐意前去;若杀的是我亲朋,那断然是下不了手的。”她心中怦怦跳着,不知这次谈话之后,结果会是怎样,更不知自己是死还是活。邵启涵虽然忐忑,但心思依旧灵敏,知道讨价还价,不能让自己吃亏:“既然你说开诚布公,也得回答我几个问题。”老人听了一笑:“那不算问题,你若将问题都回答了,我自然也会回答你。”邵启涵摇摇头:“我对这承诺并不相信。”她动了动身子,脑袋朝着老人凑了一凑,:“你可听过一句话?人是靠不住的。”她说得缓慢,也故意装出沧桑的声音,好似天下之事,都已经看得透彻。老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邵启涵:“你说该怎么办?”邵启涵嘿然一笑,拍了拍手,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再简单不过。你一句,我一句。我回答你了,你就得回答我。你若不回答我,那算我吃亏,只是下个问题。”她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我也不会回答你,便是将大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都不会说。”老人哈哈大笑:“真是个灵慧的姑娘!”他连说三个字“好”字,一个字比一个字的声音高:“若说我先前对你的能力还有些怀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找到的人,但是现在,你刚才的话,将我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你现在如此年少,便是这般聪明古怪,等成了大人,不知成什么样子。”邵启涵嘿然一笑,两腿晃来晃去:“承蒙你夸奖。你问吧。”
老人问道:“你是哪里人?”邵启涵并不隐讳道:“舒国人。”老人露出一脸疑惑,脸上泛出惊讶:“可是舒国在十年前已经亡国了。”邵启涵咯咯一笑:“你违规了,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该我来问你,你是哪里人?”黑袍老人的眼光变了,变得凶狠乖戾,他喝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看来它已经生气了,邵启涵一点儿也不怕,反而敢于和黑袍老人叫板,她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说话不算数。算了,算我吃亏。”说着往椅子上一靠,两手抱在胸前。两只眼睛阖上,却是假寐。
黑袍老人知道自己刚才发怒,心中哀叹:“这么多年,我依旧没能忘却,那股痛,依旧在我内心萦绕。”他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咳嗽几声。稳住自己的脾气,对邵启涵道:“刚才我想起了往事,所以才会发怒。我向你道歉。”黑袍老人说得真诚,邵启涵也是睁开眼睛,催促道:“那快回答问题呀。”黑袍老人头一次被别人如此追问,但他并不生气,知道邵启涵终究是个孩子,说话总是带着孩子气,他长叹一声:“我是楚人。”邵启涵听了全身一颤,豁然站起,这消息石破天惊。骷髅以为她要犯事,正要出手将她按在椅子上,却被黑袍老人喝止:“退下!”骷髅虽有不甘,但还是收了手。邵启涵喃喃道:“楚人。楚人亡了我的国,我怎么能和楚人谈呢?使不得,使不得!”她拼命地摇脑袋,摆着手:“我们不能再谈了,我想到楚人,便想到舒城城前那一幕,我忘不了,也不敢忘。”她的声音虽然平淡,但却很是决绝。黑袍老人看着邵启涵空洞的目光,知道她也变得激动,老人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等邵启涵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道:“你不必这么激动的,我虽然是楚人,但是和你一样,我也是恨着楚人的,尤其是那个楚王,还有他身旁的几个将军!若不是他们,我现在不会再这个荒芜的城堡里过活。你看,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是相通的。”
邵启涵慢慢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那么好吧,你继续问,我继续答。”黑袍老人道:“那么你叫什么名字?”邵启涵看了黑袍老人一眼:“名字?名字真的很重要么?”老人不假思索道:“当然很重要。想到一个名字,便会想到一个人。”邵启涵便道:“邵启涵。那么你呢?”黑袍老人想了想:“我的名字,与我同时的人先有知道,至于你们这些小辈,知道的人,恐怕更是少了。不若我说自己的诨号,你看如何?”邵启涵见他并不咄咄逼人,自己也无非谁随便问问,好将这不快的气氛驱逐干净,便点点头:“那也可以。”黑袍老人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容光焕发,好像脸上打了一层蜡,好似自己年轻了许多:“墨蟒。”话锋一转:“当然也有人称我为黑蛇。”邵启涵听了,扑哧笑了出来:“墨蟒听来多绕口,还不如黑蛇来得顺溜,通俗易懂,也容易出名,对不对?”黑袍老人见她拿自己的外号来戏耍,并不生气,只是淡淡道:“你这么说不无道理。但我并不想出名,更不想引人注意,所以名字越拗口越好。”邵启涵歪着脑袋,看着墨蟒:“那么你想要呢什么?”墨蟒轻笑道:“这又是一个问题,该我问你了。”邵启涵摸了摸鼻尖,道:“好,你问吧。”黑袍老人道:“你想兴复舒国,我想夺回楚国,我们的目标都是楚国,不若……”他看了邵启涵一眼,邵启涵会心一笑,她知道老人要说什么,她道:“那样最好。”邵启涵内心的石头也已经落地,不是去杀自己的好友,也不是去害无怨无仇之人。
忽然邵启涵想起了什么,不由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在大厅里飘荡,好似有许多鸟儿,在欢快地叫着。老人问道:“你笑什么?”邵启涵道:“你已经调查出我是谁了,对不对?”墨蟒一脸惊骇,他盯着邵启涵看,他不知道邵启涵从哪里看出来的,想从自己的记忆里搜索出破绽,但无一例外,宣高失败:“你怎么知道的?”邵启涵笑道:“我猜的。”
墨蟒很认真道:“我现在已经察觉到你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感觉自己的肚子饿了,但还得跟着墨蟒了了天,哄他开心,不让他变了脸色,突然下令将自己拖出去砍了:“可我现在你手里,刚才你也试过了,几个人围攻我一个女孩儿,将我杀死,再是简单不过。”墨蟒看着邵启涵精致的小脸,见她并没有露出一点恐惧:“难道你不怕死吗?”邵启涵漫不经心道:“死,当然是怕,我的心怦怦跳着,都快跳出来了。但怕有什么用?怕并不能影响我的心情呀。”邵启涵刚才在密室已经哭过了,再哭也是哭不出来了。墨蟒赞叹她的勇气,欣赏他的才华:“我不能杀你,因为我们现在是盟友。”邵启涵等这句话,等了许久,她跳下椅子,围着骷髅转了一圈,又从骷髅后面伸出一个脑袋:“那么极好,既然是盟友,就不应该让我饿肚子。”墨蟒脸上露出会心一笑,他站起来,呵呵笑道:“当然。”他走了几步,回头却见邵启涵不曾跟上,道:“愣着做什么,跟我走吧。”邵启涵“诶”了一声,紧紧跟在墨蟒后面。前面一个骷髅,拿着火把,在前面引路,廊道中,虽然没有风,但火苗依旧呼呼作响,张牙舞爪的,嘴里发着“呜呜”的声响。
前面一个阶梯,盘旋而上,好像一条围竹而攀的长蛇,一直爬到天穹。墨蟒虽然是个老人,但走起路来,却是飞快。邵启涵又看到盘旋的楼梯,看着墨蟒,以为他一定要寻个人帮忙,但不想他身子轻快,爬得并不比邵启涵慢。
邵启涵看他这般灵巧,心中暗暗佩服:“这般年老,依旧这么灵巧,可以想见,他年轻时,该是多么变态。”她吐了吐舌头,暗自庆幸没有将他招惹生气。不然自己可是惨了。
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终于到了终点。邵启涵看到前面一处亮光,走近一看,却是一扇落地窗,也可以说是一个门,但是没有门板。邵启涵不由得伸了伸懒腰,喊道:“终于到了。”可是当她走到近前,往外面一望,却是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怎么回事?”只见外面山风猎猎,不论大小树木,都能看到他们的顶端。墨蟒笑了笑,他坐在一块用大山体石雕刻的石椅子上,依旧雕刻着扶手,扶手上捆绑着用棉花做的垫子,上面绣着菱形图案,却都是灰色的。椅子前面是一张圆圆的桌子,上面光滑整齐,几乎寻不到坑洼,桌的边缘也用砂纸打磨了的,用手去摸,能够感受到青石的质感。
“这里是山腰。”老人指着自己的脚下道。他又指了指旁边的阶梯,颇为隐秘,若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到:“沿着它上去,可以直到山顶。”邵启涵哦了一声,明白过来,她转身道:“不怪乎走这么远,原来是走到山脚下了,又爬这么高,累得半死,却是到了山腰。你若是早跟我讲,我定然不来,路这么远,想想就怕。”墨蟒笑了笑,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坐。饭马上就来。你不必着急。”邵启涵看了看四周,又听了听响声,并没有听到有人攀爬阶梯的声音,她躺在椅子上,身子晃着,:“可我没有听到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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