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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些人气势汹汹,狰狞恐怖。他们冲了进来,见人便抓,看东西便踢,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让人看起来又是生厌又是恐惧。邵启涵看到他们,心中连连叫道:“坏了,坏了。一定是先前那个大夫,被我教训一顿,心中愤恨,找我来报仇了。”邵启涵看着自己的马儿,又看看老中医,不由喟然:“若是我一个人,大可以和他们一场搏杀,鹿死谁手,尚不可知。但现在有酸辣堂的人。”邵启涵心肠不坏,看别人替自己遭难,于心不忍。想及此,邵启涵豁然站起,想要跳出马棚,却被老郎中拦住:“你要做什么去?”邵启涵指着那些个铠甲鲜鲜的士兵道:“他们来,是来找我的。我不想连累你们。”老郎中不知前因后果,便问道:“这是为什么呀?”邵启涵简单的将事情说了,老郎中却是莞尔一笑,他指着邵启涵的小鼻子,道:“你呀!”却是没有半点儿责备的意思,反而有几分疼爱:“你真是个小孩子,竟然和大夫开这种玩笑。你就坐我身边。没人敢害你。”邵启涵一脸不安,似乎看到酸辣堂中血流成河,越想越怕:“可是。”老郎中指着对面的凳子:“你就安心的坐。”
士兵们一路吵吵嚷嚷,将看病的施济全引逗出来。他正亲自为上大夫虞先喂药,忽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又听家人来报:“大事不好,淳于大夫围住我们酸辣堂,踢缸倒罐,口口声声是要抓人。”施济全一脸镇静,看家人如此慌张,不免责备几句:“慌什么慌,再大的事,天也不会塌下来。跟我出去看看。”施济全简单整理衣裳,便迈开方步,踱步而出。刚走出园子,便进来一群士兵,将施济全围住,从人群中走出一人,只见他尖嘴猴腮,两眼如炬,一脸的奸诈与阴鸷,正是在南北大道上,被邵启涵数落一通的大夫淳于权。他走到施济全面前:“施郎中,我知道现在酸辣堂是你管事,所以我来向你要个人。”施济全与淳于显没有交情,似乎也没有恶意,说话不咸不淡:“要什么人?”淳于权冷冷作笑:“一个女孩儿,差不多十五岁,牵着一匹马,载着一个人。”施济全想了想:“的确有这么个人,但你不能抓她。”淳于权脸上露出一脸狞笑:“这么说,施郎中是要阻止我抓人?你若敢拦本大夫抓人。”他说着,鹰爪往施济全面前狠狠一攥:“我将你也抓起来。”
施济全并不理会他的恫吓,脸上反而露出一丝浅淡的笑:“你抓我可以,但不久我就可以出来。”他将端在胸口的手臂,放下来,走到淳于显面前道:“你现在就可以抓我走,不过,到时候你不要后悔。”淳于显道:“真是笑话,本大夫不曾怕过人。”施济全的眼瞥了马棚一眼,缓缓道:“你抓了我,最多丢官,你抓了他,性命也得丢掉。你可要想好,不要到时候鼻子。”
淳于权勃然大怒,脸色泛起红色:“不知谁借给你的胆子,竟然顶撞本大夫,真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呀,将这位施郎中,押到我的牢中。”施济显突然一抬手:“慢。”淳于权冷冷一笑:“怎么,怕了?”施济全摇摇头:“怕倒是不怕,只是我要和家人吩咐几句。”他转身对自己身边童子如此这般吩咐一遍,便欣然道:“走吧。我倒是要看看,淳于大夫,有什么能耐,将他抓住,有什么能耐,将我这个布衣之身,一直关在囹圄之中。”
淳于显被施济全的气势震慑,脸上竟然冒出些许汗来,他不敢直对他的目光,只是乜斜着眼:“等我将她抓住,将你们一同放入大牢。”忽然士兵来报,已发现那少女所在,是在马棚中,与一位老郎中在一起闲聊。施济全忽然拍手大笑:“好好好。”淳于显道:“你笑什么?”施济全没有理他,径直朝着马棚而去。
马棚。士兵们将马棚围的水泄不通,邵启涵则手拔长剑,立在老人身旁。老人却很是悠闲,好似什么事也没有,反而拍拍她的胳膊:“你先坐下,这么多人保护我们,怕什么怕,坐下,陪我聊聊天。”邵启涵闻言一愣:“老先生,你……”她正要说你脑子是不是灌水了,老郎中却是淡然一笑:“我知你要说什么,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你半根汗毛。”他的脸上露出小孩子的天真,让人不觉莞尔。邵启涵见老人如此自信,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只好坐在凳子上,心里却是噗噗直跳。
邵启涵刚刚坐下,淳于显便大步走来,朝着邵启涵拱手道:“我们又见面了。”邵启涵转头冲她一笑,好似见了故人:“呀,原来是你。你对我念念不忘,真是受宠若惊。”淳于显也是柔声笑道:“我请你去府上坐坐。”他朝士兵们一摆手,士兵齐声喊杀,手端着长戟,朝邵启涵杀去。眼看两方要打,差点就能听到干戈相错之声。施济全往前迈了一步:“慢!”淳于显嫌他话多,脸上露出些许不快:“你有什么话讲?”施济全道:“我来劝她一劝,毕竟一个人,无人聊天,太显寂寞。总得找一个说说话,打发无聊时间。”
施济全朝邵启涵走去,耳语一番。邵启涵面露疑然之色:“这……”施济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邵启涵看他一脸正气,不似与淳于显一路。心中却又拿不定主意,心肠百啭,只好将目光投向老人,央他给个主意:“老先生,你看我该是怎么办?”老郎中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施郎中才智过人,必然有比老朽好的法子。只是不要让她受伤害,不然我会心疼。”施济全恭敬地朝老郎中一拱手:“老先生放心,施小子一定保她不受半点委屈。”
老郎中与邵启涵闲谈良久,内心宽慰,早已将邵启涵认作孙女,只是口中不说罢了。淳于显已经等得不耐:“施郎中,你和她商量的怎样了?”施济全吐出三个字道:“她同意。”
邵启涵临走时,依旧关心自己的马,对老郎中道:“希望我回来之日,便是小黑伤愈之时。”老郎中道:“这个你放心,这里有我。”邵启涵朝他一笑,心中想着也不知此去会遇到什么事,心中忐忑,却又说不出口,唯恐别人笑话,只是道:”我走了。”声音平淡,却是隐含几多凄楚。又将自己的飞泓剑与褡裢一并解下,递给老人:“这些都是我姑姑送我的,先寄存在你这里。”老人接过来,将长剑拔出,发出清绯色光彩,赞道:“果然是一把宝剑。放在我这里,最是安全,你不用担心。”
大夫淳于显骑着大马,趾高气昂的走在最前面,邵启涵和施济全在后面跟着,没有上脚镣和手铐,因为谁也近不了身,来几个踹飞几个,淳于显没有办法,只得由着她。走了许久,穿过半个城市,才来到乾安府衙。
淳于显站在门口,看了两人一眼:“你们等着吧,陷入牢房,你们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来了。”邵启涵却是不信:“我想出来,总有法子出来。”淳于显哈哈一笑:“进去你就知道了。”他一挥手,士兵们便将邵启涵领到牢房之中。其中领头的,曾受过施济全的恩泽,对施济全颇为照顾,只是不理解施济全所作所为:“施郎中,你这是要何苦呢,跟大夫淳于对着干,不是找罪受吗?”施济全冲他一笑:“你就看好吧。”便不再言语。
牢狱中关着许多犯人,看到牢门打开,现在又不是开饭的时间,便知道有人要进来,或者有人要出去。邵启涵刚一进牢房,监狱中犯人都是惊疑一声,她年纪虽小,却称得上如花似玉。犯人久出桎梏,见了这般妙人,自然都深直了眼,纷纷扒着栅栏看。心里却猜测着,哪间牢房会有好运气。本来邵启涵与施济全是要分开,但邵启涵一个人害怕、又是冷清,便执意与施济全一起。士兵们打她不过,又对施济全感恩,只好将他们关在一间牢狱中。
这牢房上下,多事铁铸,栅栏是铁的,墙面上裹着铁皮,地面虽然盖有黄土,黄土下面,却已经铺着一层厚厚的铁板。地面上放着些许杂草,沾满了灰尘,不知是多少年的草了。邵启涵想:“这草的岁数,恐怕比我都要大。”在靠墙处砌成一泥床,上面铺着一层柴草,还放着一张破败不堪的被子,上面破了几个洞,好像是被老鼠咬的。牢房有七个人,或站或卧,都是盯着邵启涵看。邵启涵被他们色迷迷的眼光看得害羞,乃至于有些恼怒,她折身要走:“我不来这里。”狱卒见邵启涵脾气,不敢向她解释,知道施济全识大体,故而只是哀求施济全:“施郎中,你可得理解小的,这是大夫的意思,他要将你关进死牢。若他来巡视,见没按他的意思办事,小的不但将这碗饭丢了,甚而命都可能没了。”他说的可怜,施济全也不好说什么:“我不为难你,我进去就是。”他一把拉过邵启涵的胳膊,走近牢房。邵启涵虽然不情不愿,但这事因自己而起,便皱着眉头跟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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