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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苦笑道:“臣岂是鲁莽之人,陷陛下与险地?只是臣不忍陛下受苦,欲去军中,取军粮以奉陛下,略尽为臣本分。”天子听罢,方让左右放开桓阶,道:“如此,还请卿速去速回。”桓阶这才领命出屋。
桓阶出屋候史进,候不多时,桓阶出了李傕大帐,自有人引他至天子居处。桓阶进屋见天子,振衣三拜方止。礼毕,天子问桓阶道:“卿乃何人?自何处而来?”桓阶恭敬答道:“小臣桓阶,草字伯绪。现居讨蛮将军王好帐下,任从事一职。今从荆州零陵而来,闻天子居郿坞,特来觐见。”
天子见桓阶对答有理,命人赐座,又问道:“不知王卿差卿前来所为何事?”桓阶答道:“初平二年秋,武陵郡中武溪蛮乱,王讨蛮奉命平乱,历时四年蛮乱方平。王讨蛮又闻交州土人生乱,杀交州刺史朱符,特来向陛下自请交州牧,欲领军平交州土人之乱。”天子闻言,颔首赞道:“王讨蛮果是忠君爱国之辈,值此国难之际,能挺身而出,自担重任,朕岂有不允之理?”
桓阶见天子应允王好所求,心下暗喜,便放胆抬眼偷看天子居所。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吓了桓阶一跳。但见天子居所即简且陋不说,天子左右随侍皆面带饥色,便连天子亦是面带菜色。桓阶大惊,忙道:“小臣斗胆,还请陛下恕罪。陛下乃万乘之尊,为何面带菜色?”
天子闻言,低头不语,泪盈袍袖。侍中杨琦见状,愤而出声道:“李傕逆贼,不为人子,无端犯上。使人断绝内使,饮食不继。陛下不忍,使人问李傕取米五斛,牛骨五具。李傕竟以腐肉朽粮奉陛下。”说罢杨琦连连叹息布置。
桓阶大惊,不想李傕狂悖至此,忙道:“李傕名为汉臣,实乃十恶不赦之贼。请陛下恕臣无端,臣去去便来。”说罢,桓阶便欲转身出屋。
天子见状大惊,以为桓阶欲去杀李傕,恐为桓阶所累,忙出声阻道:“卿欲何往?切勿鲁莽行事,反误了卿之性命,岂不是朕之错?”说罢,以目示意左右。杨琦会意,与左右抱住桓阶,不让其走。
桓阶挣扎不得,只得无史进领军解粮到。桓阶以前事备述史进,而后道:“今我欲取粮百石,羊数头,以供陛下。不知文登将军意下如何。”史进闻言自无不允之理,桓阶遂取粮百石,羊数头,命军士拿了,再去觐见天子。
天子得桓阶进献粮肉,格外欣喜,谓桓阶道:“卿果乃忠义之士,只可惜朕身陷贼手,不能自己,”桓阶忙劝道:“陛下勿忧,只怪臣无能,荆南距此又有千里之遥,大军往来不便,不然,臣必请王讨蛮起大军伐二贼。”言毕,天子倍感欣慰,欲留桓阶共食。侍中杨琦劝道:“陛下,李傕生性残暴多疑,若陛下久留桓伯绪,其必疑之。”天子听杨琦之言,方让桓阶离去。
桓阶离了天子,自回史进营中,只俟王好封赏一下,便回荆南。翌日一早,桓阶正在营中候诣旨,李傕之侄李暹带诣旨到。桓阶刚接过诣旨,便听营外有金鼓声起。桓阶心中刚疑,便见李暹面带诡笑道:“想是郭汜这反贼前来搦战,不知诸位可敢与我前去阵前一观?”桓阶听言,笑道:“少将军有请,阶岂有不允之理?正好,阶也有意前去看看这反国逆贼是何等人也。”说罢,便与史进随李暹出营。
桓阶与史进随李暹出得营来,便见郭汜在阵前驰马搦战。这边李傕正欲出阵接战,见李暹带桓阶、史进到,便住马对桓阶道:“桓先生,某家听闻你家主公曾败荆州刘表,想来其帐下大将必有不凡之处。”桓阶笑而答道:“大司马过奖了,我主前番胜刘荆州不过侥幸而已,怎比大司马麾下西凉兵马,剽悍善战,兵强马壮。”李傕听罢,抚须矜然一笑道:“这是自然,不过某家也想见识荆南大将的本领。”
史进听闻李傕此言,出列道:“大司马有此雅兴,进岂有不从之理?”说罢,便欲绰刀上马出阵。便在此时,史进便觉有人在身后扯己袍带。回头望去,便见桓阶以目示意自己。心下顿明,桓阶这是让自己藏拙,便点头示意自己明了。桓阶见史进点头,便知其已明自己心意,便放开史进袍带。
史进上得马来,绰刀出阵。郭汜见对面阵中飞出一将,身着烂银连环铠,头戴一顶烂银虎头盔,上着一领素白蜀锦战袍,手绰三尖两刃刀,胯下一匹火炭驹,真是威风凛凛。郭汜不禁出声喝道:“来将何人?通上姓名来。”
史进应道:“某乃荆州史文登,郭汜反贼还不速速受死。”郭汜闻言大怒,舞刀拍马来取史进。史进这边迎住,二人战做一团。史进虽有意藏拙,但这郭汜乃西凉军中悍将,董卓麾下大将,久经沙场,岂是易于之辈?但见二人双刀并举,二马齐驰,混作一团。两边军士看得目眩神晕,齐声呐喊助威。
二人听了两边军士呐喊助威,倍添神勇,愈发卖力。二人战了约有八十余合,尚不分胜负。这边阵中,李傕见二人不分胜负,早已按捺不住,便令军士挥旗擂鼓,全军大进。这边郭汜军中见李傕全军而来,也是军向前接住。两军战作一团,史进见大军接战,也不纠缠郭汜,拨马跳开,自回桓阶身边。
两军战至黄昏,方各自收兵。待李傕回至营中,桓阶自来辞别道:“大司马阁下,在下已得陛下诣旨,这便辞过大司马,回转荆州。”李傕道:“桓先生何不在此多留几日?”桓阶道:“多谢大司马厚爱,只是阶身负上命,不敢久留只能就此别过。”李傕见桓阶去意甚坚,便也不虚意挽留。
桓阶辞过李傕,又来拜别天子。天子见桓阶欲去,持桓阶之手,再三挽留。桓阶无奈,只得道:“陛下,臣只恨自己身单力薄,无力杀贼,眼看陛下身陷贼手,而不能救。此番阶回转荆南,见了王平南便劝说王将军,整顿军备。一俟交州土人之乱平息,必起大军扫平万难,前来关中勤王救驾。”天子听得桓阶此言,方才放桓阶走。
桓阶回转至史进营中,与史进商议后,为免夜长梦多,连夜拔营而去。李傕军士俱得李傕军令,也不做阻拦,任其自去。
却说郭汜收兵回营,见白日李傕军中竟冒出一员与自己不相上下之将。心下惊疑,便令军士前去李傕营中查探。李傕与郭汜二人麾下军士皆是董卓西凉旧部,平时私下多言勾连。军士望李傕营中查探,不多时便知史进底细,回转报于郭汜。
军士见郭汜,报道:“回禀大将军,小人现已探明白日那员将名叫史进字文登,乃是荆南王好帐下大将。”郭汜闻报,奇道:“你既说这史进乃荆南王好帐下大将,怎回出现在关中?”军士答道:“前番交州刺史朱符,因交州土人作乱被杀。王好欲求交州牧一职,特使从事桓阶为使,送军粮一万石于李傕,求此职位。因沿路盗匪横生,特派大将史进领一千兵马护送。”
郭汜听罢大怒,暗恨王好送粮与李傕,道:“他即王好之将,如何又帮李傕上阵?”军士哪里明白其中奥妙,胡乱答道:“我听闻李傕已允王好平南将军、始安亭侯、交州牧一职。故我猜测,许是桓阶为报李傕之恩,因而使史进与大将军作对。”郭汜大怒道:“王好匹夫欺人太甚。这史进今安在?”郭汜这话前一句是骂王好,后一句却是问军士史进是否要长期为李傕效命。
军士答道:“小人至李傕军中时,这荆南军已辞李傕,回转荆南去了。”郭汜听罢,忙出帐点马军数百骑,欲要前去追赶,又令副将谨守营寨。吩咐完毕,郭汜自率数百骑,出营望南追赶史进。
且说史进护着桓阶,星夜赶路,行到夜半时,恰至长安界。史进正待命军士稍作休憩,再行赶路,便觉地面微微有震动。史进忙命军士伏地听之,军士听了片刻后,禀道:“将军,我军身后十数里处,约有数百骑望此处赶来。”
史进听罢,忙命军士列阵以待。不多时,史进便见郭汜率数百骑赶来。郭汜见史进早有准备,便在一箭之外住马,喝道:“呔,兀那荆南贼将,我与王好匹夫,素无仇怨,尔等焉敢以就粮草李傕,又助其与我为敌?”史进见郭汜辱骂王好,顿时大怒,拍马来取郭汜。
郭汜见史进马到,举刀来迎。史进恼其辱骂王好,白日与郭汜厮杀仅用了八分力,这时使出十二分的力来。两人战了约有五十合,郭汜不敌史进,拨马便走。史进挥军赶出里许,因恐郭汜有伏,这才收兵回转。桓阶见退了郭汜,便催促史进赶路,史进也恐郭汜发大军来赶,便命军士加紧步伐,望荆南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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