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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见到周啸天的时候,林良生就能看得出来,他是身上有功夫的人,气血运行十分旺盛,虽然还不到暗劲,但是以他那个年龄,也算得上是个高手了。
这样人说话的声音即使不大,也会给人一种中气十足的感觉,但是此刻林良生听到周啸天的声音,却是一句话分成了两段,气力没能跟得上,显得十分的虚弱。
“受伤了,很麻烦!”周啸天依然是那冷淡姓子,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着说。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啊?你怎么知道我又能帮的到你?”林良生也有些不爽了,求人帮忙就要有求人样子,多说几句话会死啊?
话再说回来了,唐雪住进了四合院,他这做主人的总不能扔下不管了吧?为了那一百万的房租,林良生也要提供相应的服务嘛。
“你能帮我,我知道的!”听到林良生的话后,周啸天的语气中了多了几分激动,而且这次蹦出了八个字来。
林良生毫不客气的说道:“即使我能帮你,但我为什么要帮你啊?你用祖宗传的术法去盗墓,咱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古人极其重视阴宅风水,上至帝王将相,下到平民百姓,都想能寻得一处福祉深厚的阴穴入葬,以保佑后人平安昌盛,所以在古时,风水术师这个行当,是极为吃香的。
但也有些心术不正的风水术师,却是将所学用到了歪门邪道上,和一些盗贼匪徒们铤而走险挖掘先人墓葬。
风水术师懂得观望地气,盗起墓来自然要比普通人来的便利和准确,而且他们可以规避墓穴中的煞气,从而使得祸不沾身。
不过这些人,最后还是极少能得善终的,原因就是上得山多终遇虎,自以为本领高强,却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他们碰不得的东西。
在林良生看来,周啸天估计就是如此,有些墓葬内是极其凶险的,别说他只有一个罗盘法器护身,就是古代一些身具术师功法的高人,往往都会在那些地方着了道的。
林良生的话让周啸天沉默了一会,就在林良生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我取不出来,反而泄了煞气,你不来,这里会遭大祸!”
“靠,我说你小子到底干什么了?”
听到周啸天这话,林良生顿时急了起来,开口骂道:“你他娘的本事不大,胆子却不小啊?”
林良生之所以发急,是因为他知道,在一些坟墓或者极阴之地,都聚集着极其浓厚的煞气。
不过由于地理条件的限制,这些煞气并不会泄露出去,只要不靠近那里,对人身牲畜也就没有什么伤害的。
但是如果动土施工或者挖掘墓葬时一个不慎,坏了那里原本的风水格局,就会使得煞气外泄,轻则可使方圆数百米寸草不生,重则会伤人姓命于无形的。
就像是林良生当初买下这宅子,大开鬼门关时的行为,其实就是在有意识的泄出了故宫内积郁数百年的煞气,不过他将其控制在这个院子之内,对周围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在九十年代末的时候,林良生曾经就听说有一个山村里,发现在那里出生的小孩,均是患有先天的侏儒症,就是嫁出去的女儿生出的孩子,也是如此。
这种现象发生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当地政斧也向上级部门进行了求助,一时间从国内外来了许多医学专家调查取证,却是没有发现当地水土和环境有任何的异常,最后也没研讨出什么结论来。
那件事最后还是觉尘在那山村走了几圈之后,发现那两山之中,有一个古墓被人给挖开了,使得煞气外泄,通过山口传入到这个村子里的。
当时那位觉尘走访了一些村里的人,果然,在七十年代末期的时候,有几个村中闲汉,去山中挖开了一座古墓,盗得了一些财物出来。
不过那几个闲汉在之后不久,一个个均是暴病身亡,从那以后,也就没人敢去到山中古墓所在的地方了。
后来觉尘带着两位朋友去到山中一看,果然如此,那处墓葬是从死门处被挖开的,积郁了千年的煞气尽出,墓葬周围早已是寸草不生。
最后觉尘施展手段,重新填上这个墓葬,堵住了煞气,但祸患已出,对那些已经被煞气侵蚀了的人,觉尘也是没有办法了。
就是因为对煞气外泄有着直观的认识,所以林良生才会如此愤怒的,学艺不精就敢贸然去开启一些阴穴墓地,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的行为。
“你是什么时候泄的地气?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听到是这种事,林良生也不能置之身外了,而且这种行为就是觉尘师叔口中的积德行善,那次帮助山村化解煞气,觉尘可是赔进去了一件法器,却一分钱都没有收的。
“我在河北曲阳,那里被我用罗盘镇住了,三天之内不会出事,不过最多只能保三天,周围有村子,你不来,我就没办法了!”
周啸天的声音有些低落,这次出手一无所获不说,自己也受了伤,还将祖传的罗盘赔了进去,而且煞气外泄后所引发的后果,也是他承担不起的。
俗话说天道无常常与善人,反过来说就是天道无常惩于恶人,由煞气外泄所造成的所有因果,都会报应在他身上的。
周啸天虽然本事不怎么样,但祖传的家学十分渊博,对这些事情非常的了解,他知道,如果煞气外泄,那么他也活不到一个月了。
周啸天家里就剩下了一个瞎眼老妈,加上他自己一直都是跑单帮的,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同行,百般无奈之下,这才找到了林良生。
“说个具体地址,我明天过去!”林良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要是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算了,但知道了不管,说不定也会被连累上的。
“我在曲阳县城东XX招待所208房!”周啸天说出地址之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妈的,真是晦气!”毫无缘由的沾染上这麻烦事,林良生差点没把电话给摔了,怒气冲冲的走出了房间。
“林良生,怎么了?”正在院子里和林建国聊天的唐文远,看到林良生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由愣了一下,自己今儿没哪里得罪他啊?
“和你没关系。”
林良生摆了摆手,说道:“遇到点事情,我明天要出去一下,估计要三五天的才能回来。”
“你要出去?那……那雪雪怎么办啊?”唐文远一听林良生这话,顿时急了,他那宝贝孙女可是不会做饭的,要是没个人看着,估计都能饿死。
而且林良生也说过,需要用中药给唐雪调理身体,林良生这一走,谁来医治他孙女啊?
“你以为我想去啊?”
林良生没好气的说道:“三五天的没事,你在这里住两天,然后让我二婶过来给雪雪做饭,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林良生,到底是什么事非要你去啊?”
林建国也感觉侄子做事有些不靠谱,俗话说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再有什么事情,也要把这边安排妥当的。
“二叔,这事儿和你们说不清楚,我必须去一趟的……”
林良生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雪雪的事情不要担心,本来就要调养一个月,不差这三五天的功夫。”
“好吧,那你要尽快回来啊。”有求于人就是如此,唐文远拿林良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林良生倒也不是说走就走,过了两个多小时,他将煲好的药膳端给了唐雪,喝下药膳后,唐雪脸色明显红润了许多,也让唐文远对林良生的手段又增添了几分信心。
到了中午的时候,陆续有人将各种生活必需品送了过来,整整一卡车的东西,让林良生足足当了一个多小时的搬运工。
还有那整整五百斤鱼,将前后院的池塘都放的满满的,这下毛头可是高兴了,根本就不用下水了,一爪子就能捞上来一条,在那边吃的不亦乐乎。
事关孙女的姓命,唐文远办起事来可谓是不遗余力,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一车从河北安国送来的药材,也被送入到了四合院里。
“奶奶的,还是有钱好啊!”
查看着那些中草药,林良生也是暗自咂舌,他原本不过是随口说说的,但没想到唐文远真的搞到了好几斤五十年以上年份的老山参,而且林良生注意到了,有一颗长白野山参的参龄,居然高达二百多年,他之前在安国曾经见到过的,是一家药材公司的镇店之宝,当时的标价是八百八十八万,没想到也被唐文远给买了过来。
大概的估量了一下这些药材的价格,林良生最后得出了个定论,没有三千万,绝对是拿不下来的,相比自己那次去到安国时的拮据,林良生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财大气粗。
虽然林良生已经突破了瓶颈,但这些药材还是珍贵无比,别的不说,林良生的师傅灵青子留下的好几样保命药丸都有了原材料,只要等自己空闲下来就能炼制了。
晚上的时候,林良生二叔一家都来到了这个四合院,平时冷寂的院子,也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林珊珊和唐雪雪年龄相仿,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吃过晚饭之后,林良生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书柜上的瓷瓶中倒出了一颗伤药,然后将仅剩的最后一件生肖法器,也放到了口袋里。
想了一下之后,林良生打开了书柜的下面的柜子,用手拿开一块木板后,一个带着密码的保险柜赫然露了出来。
这是林良生特意让王工给他订制的,专门存放一些在林良生心里认为很宝贵的物件,像是师父留下的罗盘和师门秘术,就都是放在里面的。
林良生也不知道曲阳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有备无患总归稳妥一点。
林良生十二岁那年,觉尘在封堵那山中古墓的阴穴死门时,如果不是借着一件法器脱身,恐怕也会被那里近乎实质的煞气伤到身体。
虽然林良生此时的本领,比当年的觉尘已经有过之而无不及,对术法的掌握更不是灵青子所能比的,但小心无大错,林良生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其他法器和匕首还有那枚玉石法器,自然是贴身放着的,将罗盘收入一个背包里之后,林良生去到了中院,把正在和唐文远聊着天的林建国喊了出来。
“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林建国今儿心情不错,唐文远和他去到银行之后,不是转了三千万,而是直接转了四千万进去,多出来的那一千万,算是他自己的房租费用。
不过林建国并没有准备换车,除了另外办了三张三百万的卡之外,剩下的三千七百万都存了起来,林良生现在还年轻,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钱的。
“二叔,我一会就走,您把车钥匙给我吧!”林良生向林建国伸出了手。
“你不是说明天离开吗?”林建国不解的看向林良生,“你也没驾驶证,这出去万一被人查住了很麻烦的……”
林良生摇了摇头,说道:“二叔,没事的,我开车的技术您还不放心啊?那破车给我,您刚好去换辆新车吧,那桑塔纳开着忒丢份了!”
林良生本来也是想明儿走的,不过他对周啸天那小子的话不怎么信得过,万一那罗盘法器要是镇不住阴穴的话,到时候处理起来就要更加的麻烦。
只是现在走,从京城到曲阳的车却是没了,林良生只能自己开车去,安全什么的倒是没多大问题,毕竟林良生十六岁的时候,就开着车往返蜀都和葛布村之间了。
“买什么好车啊?你小子别有了钱就乱显摆啊。”
听到林良生的话后,林建国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教训道:“我告诉你,这四九城里比你有钱的多了,人家不是照样二锅头就花生米?”
“又不是我显摆,买了也是您开啊,这年头什么事都讲究个面子,况且您还是大官呢,开个好车总比那辆桑塔纳有面子吧?”
林良生嘿嘿笑着伸出手,从林建国裤兜里将车钥匙掏了出来,说道:“二叔,我就不去前面了,回头您给那老头说一声就行了!”
林建国对这林良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追在后面问道:“我说,你去哪里总要告诉我一声吧?”
“河北曲阳……”林良生的身体已经进了后院的车库,声音远远的传了出来。
“这臭小子,整天不安份!”林建国跺了跺脚,一脸无奈的返回到了中院。
从京城到曲阳一共两百多公里,高速无法直达,从保定北拐下高速后,就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钟了,等林良生赶到了曲阳,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这个地处太行山东麓的小县城可,没有多少娱乐场所,到了午夜这会,路上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林良生想寻个人问路都找不到。
沿着马路开了十多分钟后,林良生瞅到一家大门半掩的游戏室,停下车拿了包烟进去说了不少好话,这才问到了周啸天所住的招待所。
“妈的,这小子不至于穷成这模样吧?”
等林良生找到那招待所的时候,又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看着那民房一般的招待所,林良生不由爆了句粗口。
这是个三层的小楼,楼外面的墙皮都脱落的差不多了,外面能看到那一排排的暖气片子,“顺风招待所”的招牌旁边,还有个澡堂子的牌子。
林良生心里就纳闷了,自己前段时间才花了三万块从这哥们手上买了个物件,他就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地方去住?
这破招待所自然也没有停车场了,林良生想了一下,把车停到距离招待所一百多米远的一条马路上,拿出包进了招待所里。
通往二楼的楼梯口,被改成了一个房间,里面亮着昏暗的灯光,林良生隔着玻璃看了一眼,一个看不清多大年龄的胖女人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呢。
“哎,大姐,我要住店,还有房间吗?”
林良生知道,周啸天住这里,肯定不会用真名字的,自己要说是找人,估计这胖大姐立马就能拿个扫把将自己打出去的。
连着敲了好几下玻璃,那女人才抬起头来,睡眼稀松的看向林良生,没好气的说道:“六人间的二十块钱一晚上,四人间的三十!”
林良生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大姐,我睡觉轻,听不得人打呼噜,还有一个人的房间吗?”
“想住单间去宾馆啊,来这里干嘛?”
那女人愈发的不耐烦了,从刚才趴着的地方找出来个还带着她口水的本子,翻了一下,说道:“还有一间,八十块钱一晚上!”
其实这里的单间,最贵的也就是五十块钱一夜的,不过胖娘们看林良生穿的还不错,想宰他而已,剩下的那二十块就能装自己腰包了。
“得,八十就八十,这是钱,还有身份证!”林良生从打开的小窗口把100块钱和身份证递了进去。
不过钱被收下了,身份证则是和一把钥匙一起被那胖大姐给丢了出来,“我们这里住不要身份证的,二十块当押金了,走的时候退,二楼第四个房间,你自己去吧。”
林良生也没多话,拿着钥匙和身份证扭头就上了二楼,开了门进到房间之后,这才一拍脑袋,“嘿,我这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林良生早就该想到了,以周啸天干的那活计,肯定是越低调越安全的,他要是敢去住宾馆,等事发了的时候,公安局一调查这段时间的入住人员,绝对是一逮一个准。
而像这样的招待所,二三十块钱住一夜,根本就没人会问你要身份证登记,所住的人鱼龙混杂,最是藏身的好地点。
这些事情林良生原本也是门清的,当年他和老道走江湖的时候,基本上住的也都是这些地方,只是过了几年闲适的曰子,林良生一时忘了这茬。
连着开了五六个小时的车,林良生也有些乏了,虽然知道周啸天就住在这一层楼靠窗的那个房间,也懒得去找他了。
将背包当成了枕头,林良生和衣就躺在了床上,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样的招待所是没有洗浴间的,也没有牙刷牙膏什么的提供,一个楼层专门有一个厕所和洗漱的地方。
洗漱完之后,拎着自己的那个包,林良生来的周啸天的房门前,贴耳在门上听了一下,里面传出轻微而又略带急促的呼吸声,看来这小子真是伤的不轻。
“当当!”
林良生轻轻在门上敲了一记,里面的呼吸声立马消失掉了,床板的声音响了一下之后,林良生听到了几声微不可察的脚步声。
“谁?”周啸天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出来
“开门!”或许是被这家伙给熏陶的,林良生现在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进来!”听到林良生的声音后,里面的人似乎松了口气,门锁扭动的声音响起,房门被拉开了一条缝。
等到林良生走了进去,周啸天伸出头往门外打量了一番,这才关上了门,反锁之后还把门里面的插销给插上了。
“你活的累不累啊?”
等到周啸天走回来之后,看着他那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林良生原本满腔的怒火也熄灭了下去。
作为一个有传承的江湖术师,居然混的这么惨,所以林良生虽然对他很不爽,但是出于大家算是同行的份上,林良生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累,还是要活着,咳……咳咳!”周啸天一句话没说完,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林良生能清楚的感应到,他身上那股子阴寒煞气。
没有了那个法器罗盘护身,周啸天的身体,充其量也就是比普通人身体要强壮一点而已,他所修习的并非是术师功法,是无法抵御阴煞寒气侵蚀的。
林良生摇了摇头,眼睛四处在房间里打量了一番,不由愣住了,皱着眉头问道:“你就吃这些?前段时间从我那赚的钱呢?”
在窗前的桌子上,放着几袋榨菜,四五个冻的硬邦邦的馒头,放在榨菜的旁边,陶瓷缸子里的热水已经没有了一丝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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