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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虽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但却看清了安媛面上的神色,除了心虚还有丝惊恐——竟一副被说中了的模样。
云九一股怒火冲过来,狠狠拽住她的衣襟,猛得把她整个人提到半空,“……安氏女,公子爷若出了事,老子就把你碎尸万段!”
安媛人吊在半空,心神却突然归了位。
一反刚才的浑噩,杏眼亮得惊人,“你有威胁我的这个时间,还不如赶快去救人,你再拖拖拉拉下去,不怕你家公子爷的尸首,都被野兽刁走了吗!”
什么……尸首?!云九瞬间受激,怒火中烧,猛得将她整个人狠狠摔向地面……头也不回的直接从崖口跳了下去。
安媛浑身颤抖,扶着吴虎的手臂,半晌儿才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她望着那烟雾氤氲的谷底,突然讷讷的问道,“崔家这位三爷,难道没有习过武么?”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自己当时为何胆敢心生杀意。
——崔鸣鹤听不到声音却会读唇语,又年纪小小便有神医之名,所以他带着武艺高强的护卫队,她就想他必然也习过武,很可能还是个高手……
所以……
可偏偏!
吴虎慢讷讷的开口,“……姑娘有所不知,无法听到声音的人,习武反而更加危险……”
安媛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双眸时,正好一队崔氏的护卫们也从山路上冲了下来。
他们都在挡在弯道上的那颗大树处停下来,看到安媛之前的坐骑,便撞死在那颗大树不远处时,似乎也猜到了发生变故,只见安媛在这里,却不见他们的公子爷?
安媛不由大声喊道:“快去救人,他……掉下悬崖了。”
一队人纷纷脸色顿变,再不敢多留,纷纷从崖上跳了下去,“云九……”
“公子爷……”这样的喊声,一道又一道在山谷中回响。
安媛让吴虎也去帮忙——之前只有云九一个人在下面,她不敢让吴虎下去,唯恐云九那炮仗失去理智,伤了这孩子。
不久,崔十三等一行人也下山了,他们看到这颗大树安放的位置时,纷纷脸色一变。
他指挥着一些人用力将那颗大树、和死了的马合力搬到一旁,才能让康静等和桅子所坐的马车通行。
这时一个身穿大昭国兵甲服的中年男人,带着一行百来十个兵卫,从他们的后方哈哈大笑的走上来,“……今儿这事怎么说的,这陷井没用到敌国奸细身上,倒害了咱自己人了……”
原来之前山路上的竹子和这颗大树,都是这人的手笔……安媛站在江小刀身后暗暗打量这人。
三四十岁的年纪,面孔精瘦,皮笑肉不笑,层层叠叠的眼皮下,一对深邃的眸子精光四溢。
好像看谁都不怀好意思……
安媛下意识避开此人的目光。
崔十三等知道崔鸣鹤掉下了悬崖,顿时大惊失色,纷纷也下崖救人。
那身着兵甲服的男子则在他们身后,夸张的作辑求神念佛,保佑崔鸣鹤大难不死,否极泰来云云……
安媛垂下头,竟也止不住念了声“佛。”
“姑娘……”
“阿媛……”康静宜和桅子脸色惨白,看到她全手全脚的出现在眼前,不由喜极而泣。
三人抱作一团,后怕不已的硬咽着。
“麦冬没了,若姑娘也……婢子也不活了……”
康静宜紧紧抱着她俩,眼泪直往外涌,她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好事儿,咱们都别哭了……”
说着,看着彼此,又破啼为笑。
没有经厉过生死和失去,都不会懂得珍惜现在,不会明白,活着虽然艰难,却总比死了强。
崔氏的护卫在山下发出欢呼声,安媛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小刀低语几句。
“……十三大哥,你们检查一下他骨头受伤的地方,用树枝牢牢的固定住……”
因为下面一直没有人回应,安媛便示意他一直不断的喊话。
康静宜见她神色不对劲,不由问,“他是怎么掉下去的?”
安媛心里全在崖下面的情形上,并不想在这时候提起这件事,撇了一眼那些兵卫,反而问她,“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叫田樊,听说是余平卫指挥使,正三品大员了……”,她指了指山道上下那些手握兵器,神色肃穆站岗的兵卫,道:“这些都是余平卫的人,估计是那姓田的亲卫队……不声不响就围了咱们,可真是威武……”语气里带了嘲讽。
相信大家都不是睁眼瞎,今天这场事故,事后肯定还有得计较。
只是安媛没法子想其他的,一门心思盯着那崖下面……
不想此时,那田樊也正与自己的副手,两位千户说起她的身份来厉。
“哦,原来她就是那安家女……这可奇了,崔三爷带人追了半天,这会儿却好信儿的一路护送……也不知道这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位千户立刻谄媚的躬身道:“这都怪那田维初不中用,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能送出来,反而把自己的命送了。”
“田维初可不是一般人,本官知道他,”田樊目含精光的说,“他以死报信……这事儿不会那么简单。”突然再次看向那三个女子,目光正好落在一张雪白的芙蓉面上,“你们说,田维初临死时,是不是有意要弄死那位安小姐?”
三人不由想起当时马受惊时的情形。
一般来说,人和动物受到外力刺激,下意识的反应会很相似……若田维初是有意在马的左方下针,那马受惊时,有很大的可能,会向相对的方向闪躲……
所以要弄死安氏女的可能性很大,田樊却只关心,“……他为什么在临死前,非弄死这个女子呢?”
安媛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入了田樊等人那一双双阴森的眼眸。只听到下面有人大喊了一声,“公子爷救回来了……”
所谓遇近乡情怯,可谓安媛此时的真实内心写照。
其他人都下意识朝那下方看去,偏偏她站在康静宜等人的身后,浑身僵硬不已。
……崔氏的护卫们合力抬着,一个用竹子临搭建的单架,终于爬上了高崖。
他们七嘴八舌的叫着公子爷,被崔十三大声制止,“公子爷只是摔断了腿,昏睡了过去,你们不要再吵他休息……”
那田樊正伸长了脖子往人群里面看,正好护卫们听崔十三的话四散了开,他恰好将崔鸣鹤的惨状尽收眼底。
额头脸颊破了,血污布满了脸孔,都快认不出原模样,不过刚放置这一会儿,那地面上已被黑红的鲜血浸染了一大团,还在不断的越染越宽……
他眉眼一动,神色微异,嘴中却啧啧有声的道,“怎么就摔断了腿,这可事大事小,不经意可会落残的,哎,崔十三啊,还不赶快送你家公子爷下山医治去,可不敢再耽搁,这血若止不住,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可最近的村子,也要近一个时辰才到得了,更何况平常村子里,哪有高明的大夫。
崔鸣鹤伤得可不轻……
崔十三也认识田樊,明知道以此人的人品,却仍咬了咬牙,砰的一声跪了下去,“田大人,小的知道你卫所府行事,必会随行带上一两位军医,防备不时之需,小的肯情田大人施于援手,救救我家公子爷……”
自以为不能给田樊拒绝的机会,话一落,立刻砰砰的磕响头……
给读者的话:
中午还有一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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