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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有两辆,都是白毅去准备的。
一辆是有车棚的,挂着蓝色绒面的帐子,内里也铺了厚软的垫子,水和点心果子都备得齐整,哪里像赶路,倒像是出门游玩的模样.这马车当然是安媛三个女子所用。
另一辆却是牛车改装的,没有车棚,用手臂粗的树干钉成了笼子,关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脏乱的头发挡住了那男人的脸,一时并看不清这人的模样,是谁。
安媛等人却知道,这就是那个欲摸进祠堂的人。
……崔三爷一行中的奸细。
张仪答应将这人交给崔鸣鹤处置。
不管之前受了安媛多少气,这时崔鸣鹤命令众人起程,护卫们都收敛了情绪,纷纷身后矫捷的翻身上马。
白毅被解了穴,故意拽着崔鸣鹤说,“……哎哎哎,我那侄女人小不懂事,说话只是直了点,请你和你的朋友们可不要介意啊……诸位大人有大量,可不能因为几句不中听的言语,就不尽力护着她一弱女子,”这种冒似客套的话。
恼得崔鸣鹤不知用什么脸色对这无赖好,只喝令立刻起程。
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白毅带着相关的几个人,将安媛等人送了一里又一里,直看不到踪影了,他与张仪感慨道:“你说咱这丫头胆儿可真够肥的,一帮寺老爷们儿被她唬得一愣愣的,她就当真一点不虚,嘿,竟比个小子还有胆量,呵呵!”与有荣焉的大笑。
张仪却道:“这不叫胆量,叫胆识……她就是看出现在自己若出了事,崔氏没法与我们交待,刚才才会没了顾忌的。”却懂得见好就收,他也由笑了起来,“让崔氏的人知道她不是个软和的,也是有必要的。”
……若连崔氏的人也以这流言伤她,外人又将如何看她?……作为女子,怕是再无立足之地。
而男人们看重的正是尊严。
虽因此被激怒,却无一人会再用那流言,做出小人行经。
张仪不由心道一声:真是个难得聪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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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三七对孟五极没好气,压低了声音说他,“你这人平时浑素不忌,嘴上没个把门的,今儿个才会连累咱们所有人被那么个小女子辱没……”听闻,果然一众护卫都身有同感,看孟五的眼光除了恨铁不成钢外,多少都有些怨责。
孟五则羞愧难当状。
崔鸣鹤只当没有看到。
可说实话,他心里也第一次这么憋闷。
从最初的知道“她”就是那夜与自己**的姑娘,少少的回忆掠过脑海后,对安氏女的确留下一些零碎的个别印象。
最终依旧理智回笼,最后对安氏女,也就是“那夜的姑娘”这几个字的印象而已。
这种风月之事,又是被算计的,男人一般只想尽快发生。
但今日安氏女那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时,他也说不清楚怎么了,只觉突然间,在“那夜的姑娘”之外,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划下了一道,再也让他无法忽视的痕迹一般。
对那女子的印象,竟突然变得生动起来。
而那一夜的情形,纷纷涌进了脑子里。
特别记忆最深刻的一些细节处,变得格外清晰。
有点不受控制……
而此时,崔鸣鹤脑子里想的东西,和他面上呈显出的表情,反而是两个极端。
三七只见自家公子爷一脸的“狰狞”,只觉平常有些喜怒不定的人,突然像处在暴露的边缘,怎么让人心惊胆战。
心道:孟五那个笨蛋怎么会知道,所谓流言的真相,其实和他们家公子爷“息息相关”啊……
不由得严厉的警告着众人,“以后谁也不可再提那则流言……”
众护卫也看出崔鸣鹤今日略有不同,虽然神色各异,却都颔首表示会意。
这时,崔鸣鹤突然向云九打了个手式。
云九立刻打马前来,便听到崔鸣鹤语气有些压抑的吩咐他,“以后由你监视她,一举一动,都不能给我放过。”
“他?”云九怔了一下,看到公子爷正看向那辆马车,方明白过来不是“他”而是“她”。
却觉得这样的命令有些诡异,不过仍立刻俯首称“是”,只是心里略有所思起来……
一行人,两辆马车,崔鸣鹤等人十一个人,外加上裴公明最小的两个兄弟吴虎和江小刀,共十三个人骑马随行。
困于囚车里的田维初,如之前一般,只在众人的背后,暗暗窥视,面目阴暗,闪烁不定的目光,仿佛在伺机而动……
不时便出了入山口。
跟着是五道连环盘山山路。
因青竹村时有竹子运出去,山道修得比旁的要宽阔工整许多。
一路上人虽多,但并不难行。
不用崔鸣鹤吩咐,崔十三等人已自动并分两队前行。
中间夹着两架马车,最前头是云九和崔十三,后面加上吴虎和江小刀,一共六队人马并行。
那架囚车紧跟着安媛他们的马车后面,周围护卫稀疏,看上去并没有特别看押的意思。
桅子一直从揭起的窗口四处打量着,她胡乱猜测着对方的用意,“那囚车紧跟着咱们,若那囚住的人突然发难,岂不是咱们首当其冲?”平常她与麦冬都有两下子,但在这些人面前就小巫见大巫了。
又连续遭难,现在都有点被害妄想症的味道。
康静宜早已疲惫的闭目养神,安媛看她东倒西歪,便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躺着,自己也闭着眼睛,却睡不着,心里正理着一团乱麻。
秀眉轻蹙着,听到桅子说话,才缓缓睁开了眼睛,问道:“下山了吗?”
盘山山路路程不短,以他们现在这种不快不慢的速度,至少要走近半个时辰。
桅子正待回答,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却从前方传来,那人是在为桅子之前的疑问解答,只听他道:“几位姑娘大可安心,那囚车里的人,早就折了四肢,根本动弹不得……”本来笑嘻嘻说话的那人,却被桅子下一句话噎得再也笑不出来。
桅子猛得掀开车帘,只见那叫崔十三的八子胡男人,正回头看过来,立刻对他不客气的冷笑了一声,道:“折人四肢?也只有你们这种人,才会如此心狠手辣!”
崔十三脸色一时僵住。
似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心解释,对方却当成了驴肝肺。
云九也转头看向她们,目光阴测测的,有点新仇旧恨的意味……
桅子见他目光有点不善,竟一点也不怕,也没了好气性儿,一张嘴又要出言挑衅,却被安媛即时制止了,“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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