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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秦殇看《三国演义》,见到主公每次没了主意时,总有谋士帐外求见,叽里呱隆说上一通,问题就轻松地解决了,显然这条规律在秦朝并不起作用。
不过此时,堂外却真的传来了脚步声,秦殇抬起紧锁的眉头,往大堂外看去,其余众人也把目光移到堂外。
守护在外的甲士持戈将他们挡在堂外,却被一声尖锐的声音喝退。
秦殇面色一沉,章平更是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吃了堂外来的人,其余几人眼中也现出不悦之色。
“诸位在此不知商讨什么大事,为何不邀请赵某,莫非是讨论什么见的人的事?”
赵大勇缓缓说道,阴冷的三角眼扫着堂内的众人,嘴角带着伪善的笑意。
他身后跟着两个内侍,全都是趾高气扬地站在堂前,其中还包括前日被章平殴打的那人,正用怨毒的眼光看着章平。
“赵都尉何出此言。”秦殇脸上很快恢复了平静,继续说道,“前几日赵都尉言有大患,我军归西陲时又不见赵都尉,我还以为你已病入膏肓了,不想今日相见,都尉红光满面,你这病好的还真是快啊。”
咸阳来信,赵高肯定第一时间先通知他安插在秦殇身边的耳目,是以他对赵大勇的到来并不奇怪。
赵大勇也听出了秦殇暗讽他装病逃跑,冷哼了一声,“我的病好的快慢与否,就不用公子多操心了,本都尉只问你一句,陛下的圣旨你可有收到?”
他用这种质问的口气,简直没有把秦殇放在眼里。
众人都现出了恼怒,章平更是将手搭在佩剑上,被章邯用眼神制止,才将剑锋收回到剑鞘里。
秦殇眼里闪过一道厉色,突然站起身来,拍案喝道,“大胆奴才,本公子收到书信与否,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奴才来多嘴?”
他眼中射出两道慑人的目光,宽大的秦袖一挥,案几上烛台,书简都倾洒在地。
赵大勇心里一惊,这与他记忆中的秦殇简直大相径庭,原来的殇公子整日沉闷,无论受到什么轻视都一言不发,是秦王宫里有名的“受气筒”,连他们这些奴才都没把他放在眼中。
可是看着秦殇暴怒的样子,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心里也没底起来,脚步不由后撤了几步,直到他摸着袖袍里的一筒竹简,才停下脚步。
“公子若是再无理取闹的话,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奶奶的。”有秦殇开了先例,章平也没有顾忌起来,他一脚踢翻案几,抽出手里的佩剑,喝道,“赵大勇你这孬种,信不信我一剑劈了你。”
赵大勇脸色一变,章平的火爆脾气他十分了解,这可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看着持剑走来的章平,他的腿一下子就软了,往后撤了几步,竟瘫倒在地上,结巴道,“你……你别过来。”
看来贱人还须狠人治啊。
秦殇看着瘫倒在地的赵大勇,心中也觉得解气,但他也不能真的任由章平把赵大勇劈了,否则他与秦廷就真的没有周旋的余地了,正要喝住他。
地上的赵大勇看着走来的章平,浑身发抖,一卷竹简从他的袖袍中掉落在地,他的眼神一下子发了光,紧紧抓住地上的竹简,高举过头顶,尖锐地喊道,“住手,陛下有旨。”
“章平,退下!”
秦殇喝住了他,也对蠢蠢欲动其他几人施以眼色,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教训一下这个赵大勇也就罢了,但是不能做的太出格。
“臣接旨。”秦殇走下前堂,来到大堂正中,弯下腰双手往前一伸,秦时接圣旨是允许不下跪的。
其余几人也只能与秦殇一样,恭敬地接旨。
赵大勇看了眼章平与他的佩剑,心有余悸,不由又远离了这个煞星几分,摊开竹简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圣旨上的内容与书信上一致,都是令秦殇和李瞻立即返回咸阳,赵大勇继续任职,留在西陲。
赵大勇念完后,秦殇上前接过竹简,口中道,“臣接旨。”
“殇公子既然已经听过陛下的旨意,是不是应该交出兵符,和李后军立即返回咸阳了。”
赵大勇见秦殇没有了怒意,心中稍定,嘴角又露出笑意道。
秦时如果想要调动兵马,必须凭借兵符,但兵符通常都是一分为二的,一左一右,一半由领兵的将领持拿,另一半又皇帝直接掌管,出兵时再将兵符交给领军的统帅,两块虎符合二为一,才能调动兵马。
现在兵符一半在秦殇手中,另一半在章邯手里。
赵大勇此举,是为了剥夺秦殇的兵权。
章邯一听赵大勇此言,心里一惊,差点要喊出“不行”来,他知道若是秦殇交出兵符,即使他支持秦殇,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他们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反贼”了。
他只能用眼神不断地示意,希望秦殇不要糊涂。
秦殇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殇公子,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为何一言不发,难道是不想交出兵符吗?”
赵大勇以为抓住了秦殇的七寸,便咬住不放,色厉内荏地逼问道。
秦殇开口了,“诚如赵都尉所说,我定会交出兵符的。”
章邯等人心里一沉。赵大勇更是喜笑颜开,“既然如此,快把兵符交出来吧。”
“可是。”秦殇语气一转,“不知赵都尉要我将兵符交给谁?”
“当然是我了。”赵大勇得意道,“待到陛下派遣下一位主帅来陇西之时,便都由赵某保管兵符。”
“为何?”秦殇冷笑道,举起手里的竹简说,“陛下的圣旨里可没说过要你保管,莫非是你私自决定的?”
赵大勇心里一慌,狡辩道,“陛下将朝中大小事务都交给郎中令大人处理,此事也是他亲自决定的。”
他接着掏出一封书信道,“此是郎中令给我的书信,言明要我保管兵符。”
秦殇一声冷哼,夺过书信,在赵大勇的面前撕得粉粹,丢在地上啐了口唾沫道,“赵高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下贱的奴才,我只听陛下的旨意,凭什么要照他的意思去办。”
“你……你……”赵大勇料不到秦殇会如此放肆,现在谁都知道赵高权倾朝野,一句话便能决定一人的生死,可是秦殇竟然当着他的面撕了赵高的书信,他气的脸色发青,正要发作,却见到章平将手搭在佩剑上,心里又慌起来。
他必须忍,强行将怒意压在心底,眼里的狠辣一点也不掩饰了,“既然如此,陛下召你回咸阳,你为何还不动身,还有论功行赏一事,不知何时交由我来办?”
“不急。”秦殇走回堂上,“我脚伤犯了,不便远行,赵都尉先在西陲歇着吧,我会派军士护卫在你的府宅四周的。”
“你什么意思?”赵大勇变了脸色。
章邯马上明白了秦殇的意思,朝堂外数人吩咐道,“来人啊,将赵都尉‘护送’安全护送回去。”
堂外马上走进来一队军士,持戈站在赵大勇三人身后。
三人看着将他们包围的士兵,尖声叫道,“殇公子,你好大胆,想把我们囚禁起来吗?”
秦殇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翻看着桌上的竹简,一副压根不理他们的样子。
“带下去。”章邯发令,秦兵架着赵大勇三人,拖出了堂外。
赵大勇的叫骂声渐行渐远,秦殇才抬起头,眉头紧锁,没了方才的果断。
“公子做的对,就该将这聒噪的奴才囚禁起来,让他再敢嚣张。”章平解气地看着堂外,而后朝秦殇拱手道。
“但我们关的了他一时,可不能关的了他一世。”他站起身来,拿起手里的竹简说道,“我和李瞻还是要返回咸阳的。”
“公子还不明白吗?咸阳是肯定回不了的。”李瞻忧心忡忡道,“不若从了章将军的建议吧。”
“请公子速做决断。”章氏三兄弟拱手一拜道。
秦殇在堂前来回踱步,四人看着他紧锁的眉头,虽不知他为何烦心,但是也不敢打扰,静侍在堂下。
大堂里,除了秦殇的踱步声,便只有众人的呼吸声,一片静谧。
俄而,秦殇停住了脚步,忽然问道,“众位,我所虑除了咸阳城里的赵高,还有虎踞在江东的反秦叛军项梁,刘邦等人,若是他们发兵,众位觉得我们还有胜算吗?”
听了秦殇的话,章邯四人面面相觑,由章邯上前道,“公子,攻打三川郡的叛贼里除了陈胜,吴广,还有魏豹,赵歇等六国的余孽,从未听过项梁的名号?”
“什么?”秦殇心中一奇,“江东项梁,楚国名将项燕的后人,难道反秦的叛贼里没有他的人吗?”
“项梁此人我倒是略有耳闻,听闻他是楚国大将项燕的后人,在江东楚国旧地颇有威望,但此人却实没有打出反对秦国的旗号,而刘邦此人,似乎只是芒砀山里流窜的山贼头目,传闻斩白蛇自称赤帝子,依我看来,不过是唬人的小把戏罢了,公子为何对这些人如此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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