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给你说了些什么?”等雅典娜离开之后,恢复了平静的阿瑞斯问我。
“她说,我有一副不灭的身躯。”我回答,“是真的吗?”
阿瑞斯点点头:“每个人的命运,其实早就已经注定了,所以,在你的使命完成之前,宙斯手中的天雷,也不能毁灭你的肉体。”
“这就是你选择我的最后一个理由?”
阿瑞斯摇摇头:“我说过,你的未来是命运之神的潘多拉魔盒,你不去打开它,就不会知道里面是天使,还是魔鬼。”
没想到阿瑞斯依然是这样的回答,让我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看来,每一个人都会有悲惨的往事,即使是神也不例外,漫长的生命,只会让这样的往事更多而已。
。。。。。。
我没有按照阿瑞斯的指示,到古迈锡尼去取他所谓的遗迹,而是折返往南,回到了雅典,那是我出生与成长的故土,记忆中繁华的城镇像海市蜃楼一样映在脑海里。
在山林间飞跃着,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受重力的控制,每一个纵跳都可以跨出几十米,借助阿瑞斯的神力,我现在是来去如风,我想战神一定有办法让我走得更快,但现在速度已经不是重点,我需要的是时间,在见过智慧女神之后,我必须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雅典城邦与雅典娜女神从来都是一体的,拒绝了女神之后,我已经成为了雅典的公敌,帕特农神庙里那些传递神喻的祭师们不会放过我的。
阿瑞斯一定也有自己的心事,他很久都没有在我耳边说话了,他没有在一瞬间之内就把我送到目的地,我想他也需要时间来想想他的处境。他依然是神的流放者,不变的只是那颗倔强的心,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三百年前的特洛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能感觉到,在阿瑞斯的心里,他很痛苦,也很无奈,战神其实并不喜欢战争,可是,为了守护那些必须守护的,捍卫那些必须坚持的东西,人们只能毅然拿起战争之剑,在血与火中追求自己的信念。
在离开斯巴达城的第三天,我看到了雅典卫城的宫殿。
我不敢直接潜进雅典城,虽然依靠阿瑞斯的力量足以让我来去自如,但我没有忘记自己流放者的身份,更不想因为我的到来而引起新的波澜。
雅典卫城东北方向的战神殿,往日的灯火辉煌早已不复存在,自从斯巴达与雅典开战的那一刻起,战神阿瑞斯就成为了人们心中的邪神,掌管杀戮与死亡的地狱恶魔。
殿前高大的神像已经被推dao,只有遗留下来的残垣断壁告诉人们那里曾经是雄伟的神殿,可现在,已经变成了魔鬼的城堡。
我独自站在神殿下回忆着往事,就是在这里,我和凯利曾为胜利而祈祷,让我第二次邂逅了菲迪皮茨,也是在这里,玛尔斯选中了我作为它的代言人,我一生的命运从此改变。
“很怀念这里是吗?这里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来:“叔父,你终于来了。”
叔父摇着头:“你本不该来这里,文迪,我让你离开斯巴达,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要把自己卷进这旋涡里来?”
我苦笑着:“可很多时候,我的命运根本由不得我自己。”
叔父长叹一声:“那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呢?文迪,还是阿瑞斯大人?”
“还是叫我文迪吧,叔父,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要相互提着剑指着对方的脖子说话了?”
叔父无可奈何地摇头:“从你拿起玛尔斯剑的那一刻开始吧,锋利的长剑都是凶器,不管赋予它怎样的意义,都只是杀人的工具,在你召来战神时候,你就应该准备把自己的一切都变成献给他的祭品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叔父苍老的面容。
“可是,我不知道,”我狠狠地摇头,“我心中的雅典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我们曾经与斯巴达人并肩作战,在惨烈的温泉关下,也洒有雅典战士的鲜血,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放马高歌,驰骋杀敌,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简单,恩怨分明,难道我们的那个时代真的已经过去了吗?”
叔父走到我跟前,用手轻抚着我金色的短发。
“文迪,这就是政治,即使只为了那几千名永恒藤蔓的死难将士,雅典也决不可能放过斯巴达。”
“我懂了,即使再亲密的兄弟也会自相残杀,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命运不能左右的。”
叔父轻轻地摇头:“你还是不明白,现在的希腊已经告别了同仇敌忾的时代了,斯巴达与雅典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阵营,你必须做出选择。”
我抬起头来望着叔父神圣的目光,他是七级的雅典大法师,当充斥在他眼中的圣华之力外溢的时候,就是这种近乎天神的姿态。
“你所谓的选择,是指什么?”我问。
“那得问你想要的选择是什么?雅典,还是斯巴达,你到底想做谁?文迪,还是阿瑞斯?”叔父严肃地问我。
“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我抱着头痛苦地说,“我曾经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雅典,但我已经和阿瑞斯签下了灵魂的契约,我不想看到雅典战败,也不想看到斯巴达灭亡。”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的话,那你就同时背叛了两个城邦,”叔父的脸上露出了怜惜的眼光,“文迪,你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盖世英才,但你却选错了自己的方向,我曾经试图矫正你的思想,但你的智慧反而拖累了你,你不是雅典娜女神的宠儿,你如果要怪,就只能怪你是阿瑟的儿子。”
“叔父,其实,”我轻轻地说,“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我父亲的事,为什么你却迟迟不肯告诉我?”
叔父仰起头沉默了片刻。
“文迪,过去的事,就忘了他吧,事实是不可以改变的,有的东西,就让它永远都成为秘密好了。”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叔父依然不肯告诉我关于我父亲的事,难道以前的事情就真的那么难以言语吗?
“你只要知道,你父亲是雅典四大贤者之一,九级的超级大法师圣光魔导士,爱奥尼亚的救世主,抗击波斯帝国的希腊英雄,这些就已经足够了,那都是阿瑟值得憧憬的回忆啊。”
我叹了口气:“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认真回答。”
我凝视着叔父的眼睛,不愿放过他眼里任何一丝异动。
“杀死我父亲的人,到底是谁?是薜西斯,还是你?”
听到这样的问题,叔父并不惊慌,大概他心里已经早有准备。
“是,我。”叔父一字一顿地回答说。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所有的希望都在那一刻破灭。
“想为他报仇的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叔父如是说。
“找你?我能怎么样?杀了你吗?”我反问道,“阿瑟创造了我的身体,但你却养育了我十八年,在我心中,你和他一样,都是我的父亲,这么多年来,你在我的生命中就一直扮演着父亲的角色,你要我如何挑战你?”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愤慨地把神坛上的祭壶扫落在地,发出响亮地瓷器碎裂声。
“从现在开始,你我的恩怨一笔勾销,你不再是我的叔父,我也不是你的侄子。”过了很久,我才悠悠地对他说。
埃斯库罗斯沉默了片刻,似乎并不满意我的决定。
“你托修昔底德带给我的信,我已经看过了,”叔父继续说着,“你把我约到战神殿里来,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些话吗?”
我点点头,默认了那封信的来源,那正是我在雅典军营里托修昔底德转交给叔父的信。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我们之间不是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吗?既然现在你要帮助雅典而我要帮助斯巴达,那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应该是敌人了吧。”
我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可改变的语气。
“好吧,如果你不愿对我说的话,那你就对他说吧,”叔父右手指向殿前的阿瑞斯巨神像,“就算是许个愿吧,说不定他真的会帮你实现愿望呢。”
我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神像,心里感慨万千,我到底是在对谁许愿,是阿瑞斯,还是我自己。我想了想此行的目的,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轻轻地跪倒在神像前。
“伟大而神勇的阿瑞斯战神,如果你真的能听到我的祈祷,请你保护你的子民,停止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因为不管是雅典还是斯巴达,我们都是希腊的子民,不要让我们自相残杀。”
我不知道这句话能起多大效果,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阿瑞斯能否听到那种荒唐的祈祷,在我看来,叔父的反应才是这个愿望能否实现的关键,在雅典,他才是决定这块大陆命运的人。
“结束战争吗?文迪,事情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啊。”
我早猜到这样的结果了,叔父永远也不会因为我而改变他的初衷,如果那样的话,他就不是雅典的首席元老了。
“那么,再见吧叔父,我在伯罗奔尼撒的原野上等你。”
说完这句话后,我提起玛尔斯剑,毫不迟疑地向外面走去。
“等等,文迪。”在我跨出殿门的时候,叔父叫住了我。
“我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没说完全不可能。”叔父正色对我说。
我双手环抱,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我不知道作为堂堂的雅典首席元老会遇到什么困难,你是雅典的最高执行者,而凯利是执政官,我相信只要你们联手,要想平息战争,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我冲口而出。
叔父摇摇头:“你错了,文迪,在雅典,帕拉斯女神的意志才是最高的执行者,是不可以违背的权威。战神的后裔必须被诛灭,这可是女神亲临所降下的神喻。”
呆若木鸡的我这才知道叔父一直有所忌禅的原因,人们的信仰是最可怕的利器,为了报复阿瑞斯的仇恨,雅典娜居然不惜以神祗之躯亲临雅典城,这是对阿瑞斯的宣战,是对斯巴达的宣战。她把战火从天界引到了人间,神祗间的战争央及地上的凡人。
“那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我向叔父求助,希望他能再帮我一次。
叔父凝望着我的眼睛,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他抬起法杖,指着殿前的战神像对我说:
“奥林匹斯山的天界是人类无法想象的地方,大地上渺小的人类只是世上万千的生灵,也许我们的智慧不足以与天神抗衡,但我希望你在面对阿瑞斯的时候,能够记住一个永恒的真理,”叔父的眼睛里闪烁着神圣的光华,“那就是力量。”
“为什么阿瑞斯可以让你献上自己的身体,为什么雅典娜可以让你献上自己的灵魂,因为你没有力量,在强大的天神面前,你只是一个任由他们利用的工具,如果你不希望陷入这样的深渊中,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寻求强大的力量。”
强大的力量?我何尝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里,拥有强大的力量就是高贵身份与特殊地位的象征。米斯托克利的剑技,苏格拉底的魔法,强者出手往往力敌千钧,万夫难当,这样的力量让人崇拜,让人憧憬,但那些都只限于人间。无论再怎样强大的人也不会狂妄到与天神抗争,三百年前的希腊英雄阿喀琉斯曾向射神阿波罗提出挑战,结果即使是大地上最强的英雄也敌不过天神的一支毒箭,号称希腊最强的英雄就在一招之内,永远地败在了阿波罗脚下,失去了生命。
凡人不能与天神抗争,从黑暗时代开始,人们就一直谨记着这个道理,无论我如何地刻苦与努力,那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也许有一天我可以像苏格拉底一样强大,可以成为比米斯托克利更恐怖的圣剑骑士,可那又怎么样?在阿瑞斯与雅典娜的眼里,都只不过是渺小的存在,要想抗衡阿瑞斯的神力,我必须要找到更强大的力量。
要到哪里我才能找到那种力量?
叔父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把手中的法杖放在地上,然后在胸前画出了一个诡异的魔法符号,即使我本身就是五级的游呤学者,也从没见过那个符号。
“文迪,你真是幸运女神的宠儿,现在,你就可以拥有与天神所匹敌的力量!”
我呆呆地看着叔父的眼睛,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苏格拉底曾经告诉过我,他在你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预言。”
叔父的手中不停地划出各种符号,逐渐组成了一个魔法阵。我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魔法波动,叔父催动了全身的魔力,这让他的身体变得透明,绽放出刺眼的光芒,那是光系魔法所产生的光炽效应。
叔父的话让我想起了在斯巴达城里遇到苏格拉底的事,那是我最后一次与他见面,他跟我说了很多话,其中,也包括那个预言,希腊内战即将爆发的预言,在他死后的几个月中,这则预言就得到了应验。
我点点头:“在斯巴达的时候,我的确见过苏拉拉底,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想跟我说什么,但是我看到了可怕的场景,我不想让那样的预言成真。”
叔父微微一笑,把手轻轻放在我的额头上,苏格拉底留在那里的印迹开始闪光。
“傻小子,这个魔法印迹里藏着苏拉拉底几十年的魔法修为,你知道吗,苏格拉底是九级的神之代言人,在雅典,这可是接近于神的存在。”叔父的手闪烁着光环,我知道他正在释放印迹里的魔法,因为我全身都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它在我的身体中流动,像血液一样注满全身,我高吼一声,神殿也在吼声中震动,纷飞的瓦砾像雨点一样落下。
叔父想要释放那个印迹,可是这可能吗?我知道他只是七级的雅典大法师,虽然相对于雅典魔法公会来说,这已经是相当高阶的大法师了,但苏格拉底的魔力却远在叔父之上,在高位魔法师中,每一级的差异,那都是天壤之别,更别说相差两级的力量,那是非常悬殊的差距。
这一点叔父他不可能不知道,即使合我们两人之力也不可能驱动苏拉拉底的魔力,如果强行释放印迹的话,两股力量就会在我身体里相互碰撞,也就是说,现在的叔父正在与苏拉拉底战斗,在我的额头上。
我当然知道这样是极其危险的,两大力量的交锋让我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叔父并不在意我的反应,仍然不停地输出魔力,强大的力量就这样如涨潮一样涌进来,而苏格拉底的魔力受到这样的刺激,也起了变化,进入了攻击状态。
照这样下去,我不敢想像会发生什么事,叔父似乎并不是试图驱动苏格拉底的力量,而是带上我一起去自杀。
不等我多想,苏格拉底的印迹已经完全释放了,强大的力量失去了它的容器,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奔流而出,叔父也毫不畏惧地催动他全部的力量,两股力量眼看就在碰撞在一起,我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我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埃斯库罗斯与苏格拉底,当世两大强者的力量会在那个魔法阵里对冲,发生巨大的爆炸,整个战神殿会被移为平地,我们两个会被炸得粉碎。根据我对光系魔法的了解,那是唯一的结果。
但这样的结果没有发生,应该说,被人终止了。当两股力量即将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另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突然降临到这个魔法阵中,在瞬间之内同时将两股力量强行压下。
我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那是阿瑞斯的力量,十三级的神力,只有他才能在瞬间之内同时平覆两大强者的力量。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了,叔父先前所画的魔法阵疯狂地转动了起来,两股力量在魔法阵里不停地融合,最后流入我的身体里,叔父与苏格拉底,还有我自己五级的魔法力渐渐融为一体,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消失在我的灵魂里。
叔父将手从我的额头上移开,我感到体内涌动的魔力异常充沛,新生的能量像爱琴海的波涛在胸中澎湃,没想到苏格拉底在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竟然把他所有的力量都留给了我。
我伸出右手,一团魔法光球在手上形成,我望着手中灼眼的光芒,掂量着自己现在的力量。我松开手,光球如同离弦之箭飞向远方,天边传来一声炸雷。
十级光魔法!没错,我的眼睛不会骗我,融合了我们三人的力量,在魔法上我终于突破了十级大关,我释放出的光球术已经不再是灼热的能量球,而是闪电,那一声炸雷毫无疑问地告诉我,我已经突破了神与人之间的界限。
无论剑技还是魔法,第十级都是凡人不可能达到的境界。神骑士米斯托克利和斯巴达神将埃及茵在整个雅典剑术最高的剑士,他们都才达到八级剑技。而在魔法师当中,我知道叔父和柏拉图都是七级法师,圣师苏格拉底是首席雅典大法师,他九级的魔法修为至今无人能够超越。
没有人能够达到十级,传说中,远古的英雄宙斯之子赫拉克勒斯曾经达到了十级剑技,之后便成为了奥林匹斯山上的永生之神,女神雅典娜也拥有十级的剑技和十二级魔法,阿瑞斯的剑技是十三级,而众神之父宙斯的神技是十五级。
第十级,那就是神与人的区别,只要能达到十级的神技,就能超越人的极限,成为永生的神祗,而现在,我达到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现在是神了吗?对,这不是幻觉,刚才,我亲手发动了一个闪电,那是只有神才能降下的力量,就算我没有永生的身躯,至少我已经拥有能够与天神匹敌的力量。
照理说,两大强者之间的力量融合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因为要驱动强者的力量,就必须拥有比他更加强大的力量,而力量碰撞之后产生的爆炸也是无法解决的问题,弄得不好就会粉身碎骨。
以前魔法师公会曾用低阶法师的力量做过实验,用大法师强大的力量驱动,融合了数百个一级法师的力量,终于达到了二级魔力,融合数十个二级魔法师,就直接将一个二级法师的等级提到了三级。更高阶的实验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三级以上的魔法冲撞所产生的爆炸已经超出了大法师的控制范围,更别说九级与七级的魔法融合那样根本不可能的情况了,像这样看,如果融合两个九级魔法力量,也许我就能达到十级,即使苏格拉底在九级的魔法修为已经登峰造极,单凭我们三人的力量依然不足以让我达到十级,所以,那个魔法阵多多少少也吸收了阿瑞斯的部分力量。
也就是说,我们窃取了战神的力量,但这是我与他的契约,如果我的身体被炸成粉末,他的灵魂一样无所依附,这是个他不得不帮的忙,叔父一定是一早看穿了这点,才会那么大胆地开启苏格拉底的印迹。
我回头看着年迈的叔父,他正微笑着看着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无力地坐在地上。我连忙上前扶起了他,可是我从他的手上感觉不到一点力量。
“叔父,”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我获得了力量,那又有什么意义?”
叔父点着头:“当然有意义,文迪,从第九级到十级,是人与神之间的跨越,依你现在的力量,可以拯救斯巴达。”
仿佛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叔父从袖中取出一个白银手镯,把它戴在我的手上。
“你的力量还不能对抗雅典娜,但却可以肃清她手下的爪牙。”
叔父告诉我,在雅典的元老院里,有主战与主和两派,虽然雅典作为民主的城邦,对于多方的意见都予以采纳,但雅典娜神庙的最后一票起到了决定权。因为供奉雅典娜的帕特农神庙得到了女神的神喻,就因为这一点,人们毫不迟疑地选择了消灭斯巴达的决定。
如果强行压下主战派的意见,就可能引起城邦内部的分裂,而现在主导帕特农神庙的祭师正是我的熟人。
“对,苏格拉底死后,柏拉图就成为了帕特农神庙的主祭师,女神的神喻就是由他传达的,只有杀了他,我才可以控制大局,平息战争。”叔父坚定地说。
我点点头:“知道了,叔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那句话后,我离开了神殿,时间不会太多,但我还有很多事必须去做。
斯巴达城下。
在这里,一场惨烈的攻城战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斯巴达新王加米勒正站在城墙顶上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战斗,他在战神离开后的第七天就将烈火凤凰军团投入了残酷的守城战中,比他所预料的提前了三天。
敌人是强大的,炽焰龙牙的大战舰终日悬浮在斯巴达人的头顶,挡住了天空的太阳,这让人们不敢将自己暴露在天空之下,飞龙的沉吟如同魔鬼一样闯入士兵们的梦里,多如飞蝗的永恒藤蔓步兵在神骑士米斯托利克的带领下不分昼夜地敲击着城墙,斯巴达人在战鼓声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人们不知道那在楠木槌撞击下的城墙和自己的意志,哪一个会先崩溃。
人们被睡神与死神折磨着,害怕只要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雅典人突破城门,蜂拥而入。看到躺在城墙上的士兵,大家不再去翻动他们的身体,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是睡着了还是战死了。
雅典魔骑团在几天前投入了战斗,这对加米勒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精通光系魔法的魔骑士在攻城战中拥有比弓箭手更可怕的威慑力。库贝斯隆已经在城墙上的小塔楼里睡着了,他已经连续奋战了三天三夜。
雅典的三大军团齐集在斯巴达城下,黑压压的军队似乎看不到尽头,不时会有一队飞龙从城头掠过,扔下几包点燃的橄榄油,留下一片火海。
现在离他与阿瑞斯约定的时间,还差十天。
一定要坚持到阿瑞斯大人回来,加米勒握紧拳头,如果这是战神给我们的考验,我绝不会让他失望的。
迪莉斯出现在了斯巴达城头:“哥哥,西边的雅典军退了,我带了些多余的士兵过来帮你。”
加米勒点点头:“那里,去毁掉那辆楠木攻城车!”国王指向城门下。
“好的,”迪莉斯应到。
她转过身来,小手一挥,身后的士兵们便涌入了城头,片刻之后,无数的石块与燃油从城墙上倾泄而下,攻城车被砸成了碎片。
作为风神临中最优秀的战士,本来负责后勤工作的迪莉斯把城里的闲散人员都集合起来,成立了斯巴达的第三军团--玫瑰红军团,这支本来由斯巴达二神将统领的重装骑兵团成为了现在迪莉斯手下的杂牌军,因为斯巴达几乎人人都是久经锻炼的战士,所以这样东拼西凑出来的一支临时军团,在守城战中,居然还有一点战斗力。迪莉斯自认了玫瑰红的代军团长,在这种非常时期,加米勒和库贝斯隆也没有怎么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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