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穿越乱世英雄 > 第四十四章 决战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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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亮没有和刘强一同返回中军是因为他还有一件事,他让紧随身边的虎贲勇士将最先发现敌人的郭士吉带到了大帐中。

  “郭士吉,你冒死回报敌情,有功啊。”诸葛亮和蔼地笑道。

  郭士吉一脸忠肝义胆之色,跪倒便拜:“小人愿为重兴汉室江山粉身碎骨,也算是不枉诸位死难兄弟的在天之灵。”这些套话他在军中听长官们说得多了,自己也能随口摘来并做到完美的声情并茂。

  “嗯,很好,有功自然当赏,但你是否知道欺骗我会有什么下场?”诸葛亮的脸上突然笑容全无,只剩下一层冰冷的霜气。

  郭士吉被吓得打了个冷战,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仍然是本能的否认:“丞相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所说句句是真,营中哨探也找到了贼军寨子,不知何来谎报?”

  “那我问你,你既不是将官,也不是哨探,为何深夜结伴外出?你知道临阵脱逃该当何罪?”从一开始诸葛亮就对事情的起因产生了怀疑,吴壹等人均在脑中想过这个问题,但斥候已确实发现雍闿军大营,而且两军也有过接火交战,敌情紧急之下这类细枝末节的问题也就一晃而过,唯有诸葛亮决心把这事调查清楚,因为他相信战场上往往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都可能埋藏着改变整个战局的线索。

  作为一个聪明人,郭士吉当然很快就明白了诸葛亮的用意,丞相怀疑自己深夜出营是想逃跑,这个罪名如果落实恐怕也是个死,他迅速把自己脑袋中所有能找到的借口堆积起来,上下眼皮眨了两次之后,郭士吉再次跪倒在地:“小人冤枉,小人与几位兄弟绝非想当逃兵,丞相请想,这蛮夷腹地我等既无亲无故又不通语言,蛮民凶暴均欲取我等性命而后快,若远离兵营只怕活不过半日,哪里还敢逃跑?”

  “那你说为何要私离营地?”

  郭士吉从地上抬起头看了看两厢站立的八名虎贲勇士,口中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诸葛亮明白他的意思,摆手将帐中虎贲勇士屏退,然后继续一言不发地看着地上蜷伏的郭士吉。

  “小人傍晚伐木时在林中见到一只六蹄双头的无尾异兽,这东西通体雪白有两人多高,额上一抹丹红印记闪闪发亮,小的起初怕得要死,待到回营后和大家一商量,耿老七说不如捉了去带回中原,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小人等贪图厚利,这才深夜结伴出营,没曾想到林中时却见这异兽背上跨了一人,走至近前才发现,这人竟是...竟是......”

  “是谁?”

  “小人不敢说。”

  “你只管说来,快说!”

  “小人依稀看到那人容貌,竟是先帝,只是衣饰全然不同,先帝爷全身金光灼眼,面目上也没了那道刀疤,真正奇怪至极。小人等正想上前拜见,不料先帝爷驱动那兽如电光一般疾驰而去,那兽还口吐人语说了六个字,小人一帮兄弟全都吓得瘫软在地,没人敢追上去。”

  “哪六个字?”

  “小人因为靠得最近,所以清清楚楚听到是魏吴灭,蜀汉兴这六个字。小人还看见先帝爷临走时手指了一下西北面,好奇之下与众人过河察看,不料就在那里遇到了蛮子的贼军,小人冒死这才杀出一条生路逃回,只可怜我一帮兄弟全都葬身于这异国他乡......”说到伤心处,郭士吉眼中泛起了点泪花。

  诸葛亮似笑非笑地看着郭士吉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后者被看得脊背发凉汗毛倒竖。

  “你私出营寨有罪,禀报敌情有功,功过相抵暂且不追究你。去吧,但是记住,这事不能再告诉别人,否则你知道我会怎样惩罚你。”诸葛亮最后扭过头去挥了挥手,郭士吉磕了几个头之后感恩戴德地溜出了大帐。

  诸葛亮走出大帐后,外面的后军士卒立刻开始拆卸营帐,他召来一名虎贲勇士悄声道:“你速去找吴壹将军,令他仔细看好这个郭士吉,此人若有逃跑投敌之嫌,务必立刻将其拿获送到我处。”

  诸葛亮对郭士吉的叙述并不全信,他最担心的这个地位卑微的军卒里通敌军,这样不但可能导致伏击计划全盘落空,甚至会落入敌人的圈套。但是郭士吉所说的是否会是真的呢?诸葛亮准备把这个问题留到有闲暇的时候再仔细琢磨。郭士吉当然不是叛徒,至少他现在不是,三年之后诸葛亮的首次北伐街亭之战中,刚升任突将没多久的郭士吉杀死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并携这名蜀军都尉的首级投到了张郃军中。魏元帝咸熙二年,已是裨将军的郭士吉作为贾充手下的得力打手积极参与了司马炎逼宫曹奂禅位的行动,于是这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混混又摇身成为晋朝开国元勋。和中国历史上无数的小人物一样,郭士吉以自己独有的生存智慧也在推动着历史的发展。晋咸宁初年,郭士吉病逝于自家府邸中,膝下留有四子七女。

  吴壹没有想到自己对孟获的估计完全正确,这位蛮王是出于谨慎才迅速拔营向义兄雍闿方向靠拢。孟获所派出的斥候回报敌人营寨至少有三千人规模,因为天黑原因无法确证。孟获不打算等到天亮,那样他很可能陷入更多蜀军的包围,因此他决心尽快脱离敌人的视线。所有第一次见到孟获的人都会很吃惊,因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名震越隽、牂牁、益州三郡的孟获居然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人,这个人总在不停地咳嗽,据说是因为小时候骑马摔伤了胸肺。因为常年居于室内他的皮肤比妇人还要白,孟获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从这双眼睛里透射出的智慧光芒完全掩盖了他那弱不经风的躯体。孟获的弟弟孟优与他形成了鲜明对比,黝黑的皮肤和巨大的肌肉勾勒出一具宛如天神的躯体,孟优可以徒手折断水牛的脖颈,很多对孟获不怀好意的敌人都被他的那双手送入阴曹地府,因此大家才开始逐渐尊敬孟获的才华。这对青羌族兄弟完美实现了智慧与暴力的组合,他们在生存斗争中所表现出的宽容也赢得了不少中立者的赞誉。从今天的角度来看,孟获是一个性格敏感的,喜欢思考哲学的年轻人,比如说天上为什么会只有一个太阳,地里为什么能种出庄稼,这都是孟获热衷研究的课题。另外这个年轻人对行军打仗也有极深的造诣,从幼年开始的村寨械斗为他积累了丰富的大规模作战经验,成年后从汉人那里换购的一些兵法书籍也充实了孟获的理论框架。当实践和理论都有了之后,孟获的军队在对抗其它部族的战争中几乎是十战九胜,这位年轻的统帅也在战斗中磨练得越来越狡猾,他就象一条经验老到的毒蛇,每次都能在出击中准确咬住对方的致命要害。

  孟获与益州豪强雍闿的结拜完全是出于利益上的需要,雍闿毒死的敌人、朋友、手下、亲戚到底有多少他自己也已记不清楚了,弄到最后以至于每当雍闿提出要请客吃饭时,他的宾客中就会有人吓得跌坐在地并尿了一裤子。三年前,雍闿和孟获交过手,结果是谁也没能占到上风,于是他们决定结拜为义兄弟,共同分享对这片土地的统治。当然,孟获还是从来没有去义兄那里吃过一顿饭,雍闿也从没有敢不带上千人马就到孟获地盘上溜达,但是在每次公众节日活动中,他们之间相亲相爱的动人场面都毫无保留地展现于世人眼前,因此很多人都坚信这两个人会为对方流尽自己最后的一滴血。

  孟获部队的行军速度很慢,这是他刻意下令的结果,因为他需要时间来思考。派往雍闿营中传达敌情的信使已经返回,他的这位义兄现在正慌作一团。雍闿在权力斗争中表现出的残忍狠毒令人吃惊,这使他对自己的权威抱有过多的自信,也让他习惯了自己地盘上无所不能的思维模式。雍闿与孟获原本打算移师前往益州,他已经知道越隽郡有一支汉人大军刚刚歼灭了高定的部队,不断从北方传来的消息证实了这支大军可能会渡过沪水南下,但雍闿坚信敌人与己方遭遇的可能性很小。汉军所过之处劫掠一空,逃难的族人会赶在他们之前向自己报信,于是雍闿在行军中仅向东南的正前方派出几股斥候查探,只要没有敌人的埋伏他就没有害怕的必要。当孟获的信使带来坏消息之后,雍闿陷入了矛盾,他多疑的本性开始揣测这是不是义弟的一个阴谋,因此雍闿派出了所有的斥候向整个东面开始搜索,这些斥候还接到命令务必对正向己方靠拢的孟获军仔细打探,这样一来他们要跑的路就很长,工作效率也下降,雍闿则躲在大营里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孟获已经料到义兄的猜疑,这也是他也下令放慢行军速度的原因之一。来势迅速的汉军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孟获不是神仙,他同样也需要更多的情报才能对当前局势作出判断,因此他也在等待自己的哨探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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