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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叶城位于芙蓉城的正前方约五十公里处,背靠洪河,由五个小镇环绕而成,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轻芙蓉选中这里,显是经过深思熟虑.
三人一路行来,遇到不少商贾组成的商队往五叶城赶去.他们不属于任何帮派,在天水门的庇护下一向安心于自己的生计,现在天水门垮了,当然要远离战祸.其中也有认识轻芙蓉的,都停下来致礼,但态度却有些生硬.可以看出,轻芙蓉平时严谨治城,将一切至于法制之下,定是得罪了不少人.
因为刚才运功过巨,蓝蝶面色显得有些苍白.轻芙蓉看在眼里,便找了处靠河的地方,让蓝蝶休息一会再走.
前方是滚滚向下的洪河,蓝蝶选了块干净的青石,盘腿坐下.面对如此浩荡奔流不息的洪河,蓝蝶心胸也开阔起来,调整呼吸后,很快就进入了调息状态.
元神萎缩在丹田内,神情委顿.蓝蝶运转内力,轻轻拂过元神,便如母亲轻拂自己的宝贝一样.极显温柔.元神似乎很舒服,在丹田内轻轻扭动身体,陷入沉睡之中.蓝蝶便不再管他,运转内力,舒展到四肢五脏.因为丹田内的元神在沉睡,内力不能通过丹田循环,运转起来便极为缓慢.
内力运转缓慢,身体的复原速度便慢了下来.元神还在沉睡,不能轻易打扰,如何才能让内力能够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呢.蓝蝶苦苦思索,在白骨洞里他看过关于人体结构的书.人体的各个穴道其实就是一个枢纽,控制着各自操控的器官运转.丹田其实就是气海穴,只是因为容量大,从而被当成容纳内力的场所.
如果在其它穴位开辟另一个场所,只容纳少许内力呢?
蓝蝶选中了膻中穴,这是另一个和气海相当的穴位.内力一丝一丝的往膻中穴汇拢,并在那里积聚.有一点疼痛,仿佛被人强行灌入了冰冷刺骨的液体.蓝蝶不敢多放,便让那一点点内力在膻中穴中慢慢循环.
一开始循环,膻中穴便更加疼痛,犹如被人生硬的拉开,不断的拉开.蓝蝶忍受着这种痛楚,不放弃自己的努力.
“他为什么皱眉呢?”护在蓝蝶身边的轻芙蓉自言自语.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喜欢看蓝蝶皱眉的样子.便犹如第一次与石像亲吻一般,一种奇怪的力量吸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的去想,去做.
枕剑没有回答.同样的,她在注视蓝蝶.只是她的想法不同,待戈究竟从哪里来,为什么有如此高的武功,却又默默无名,陡然出现在小姐身边.
枕剑待戈?有意思的名字.
“砰!”洪河上忽然喷出五股巨大的水柱,以迅疾之势朝三人猛击过来.
蓝蝶还在运功,轻芙蓉和枕剑则还未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水柱来势甚急,全部轰在三人身上.三人俱都被轰的高高飞起,向后跌去.
轻芙蓉稍好一些,水柱近身之际,天水神真自然起了反应,承接了水柱的大部分冲撞力.枕剑却在落地前便昏了过去.最惨的是蓝蝶,,不但昏了过去,七窍之内还喷出鲜红的血柱,面如赤金.
“就是这几个人杀了魔种么?”洪河内窜出五个黑衣打扮的老人.分成五角形围住尚有抵抗力的轻芙蓉.其中一个袖着双手,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老五,把她拿下.回去问问,为什么能杀掉魔种”
左边一老者拱手领命.阴骘的眼神如电芒般朝蓄势以待的轻芙蓉射去.轻芙蓉双手凝波,淡淡的蓝色水滴从手指上溢出,.在身前散成一圈圈有如实质的蓝色水纹,缓缓扩散.面对老者阴骘的眼神,她浑然不觉,仍在胸前不断的点出水滴,化成水纹.
天水无痕,无所不包.
老者知道天水神真的厉害,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柄黑色小巧的镰刀.双手微握,内力运转其上,镰刀上黑色光芒暴涨,一柄细长,呈拱形的镰刀出现在他手中.鬼镰,幻天虚壤里臭名昭著的恶人之一.当年因做恶过甚,被武尊千里追杀,最后跳进逸湖.原以为他已经丧命,不曾想是投靠了绝炎魔宗.
镰尖上泛着猩红的血光,鬼镰双手握柄,镰尖向下,如风掠山,向轻芙蓉狠劈过来.
轻芙蓉面色平静,双手合握如拳,天水神真力贯双拳,化做一团蓝色水柱,无声无息的击在镰刀之上.镰刀去势顿阻,如同陷入水潭之中,连微波都不曾泛起.
天水神真的威力不止于此.与镰刀相撞后,蓝色水柱分成数股,如灵蛇一般沿着镰尖,刀柄迅速向鬼镰游去.鬼镰心中一惊,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丑丫头的实力.心神默念,内力源源不断的灌注在镰刀之上,双手猛的上提,口中大喝一声”哈!”
镰刀被生生抽离,天水神真失去依附,往后退去.而就在镰尖离开,神真刚退之时,鬼镰挟全身功力,迅猛的往下直劈.
刚受了内伤的轻芙蓉,本就是强行运功.此次鬼镰又出人意料的发动猛攻,一时措手不及.镰刀劈在蓝色水幕上,只停顿了一瞬,蓝色水幕便支离破碎,化成水滴渗入土壤中.轻芙蓉仍举起双拳,苦苦抵挡镰尖.巨力猛压之下,轻芙蓉的脚窠已经陷入泥地之中,面上涌起一抹血红.
鬼镰再次大喝,镰刀上的血光更甚.轻芙蓉双臂微屈,小口一张,鲜血狂喷而出.鬼镰适时收回镰刀,不再攻击.轻芙蓉怨恨的看着他们,娇躯摇摇欲坠,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带她走.”领头的老者看了看昏迷的枕剑,浑身是血的蓝蝶躺在远处,多半是死了.”那两个废物就不用管了.芙蓉城现在一片混乱,我们又不方便出面压制,必须再找一个忠心的人.”
四人齐齐应答,鬼镰拎起轻芙蓉尾随着四人而去.
现在的芙蓉城不能单用乱来形容.在知道天水门暗暗退去后,这些由三教九流聚集的杂牌军,第一个反应就是争夺天水门留下的财产.起始还有人顾及云幕山庄,后来见王翘楚迟迟没有露面,抢夺的行径也越来越明显.甚至演变为械斗,乃至大规模冲突.
时至傍晚,王翘楚依然未归,天水门也只是聚集在五叶城,没有攻打芙蓉城的趋向.一些有实力的帮派开始注意到这些,暗暗打起了主意.小的势力则采取观望态度,哪方的实力强就投靠哪方.
暗流涌动中,白虎门的处境更加艰难.对于一个只有四五名弟子的小门派,平时的生存就不易了,现在又逢乱世,更是雪上加霜.
“文儒,夜深了,早些睡吧.”坐在油灯下缝补衣服的唐玉娥看着丈夫还在冥思苦想,心里有些担心.自从芙蓉城发生动乱开始,丈夫就一直眉头深锁.她知道丈夫担心什么,可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曲文儒叹了一口气.窗外的繁星点点,在他眼里都是一片肃杀.”小虎也该回来了吧.”
“放心吧.”唐玉娥收拾好针线盒,走到丈夫身边,轻声说:”小虎经常送货到五叶城,早已轻车熟路,不碍事的.”
“但愿吧.”曲文儒转过身来,看着为家事操劳而日渐憔悴的妻子,心中的歉意更深.白虎门不过四个弟子,当年创建白虎门的宗师以虎意枪,炎虎灵魄和白虎长烈拳在江湖中博的一席之地.传到曲文儒手里,便只剩下白虎长烈拳,白虎门也是财弱式微.为了让白虎门继续生存,曲文儒在城外开了两个砖窑场,以卖砖来维持生计.
在曲文儒的心里,这远远不是长久之计.只是时不予我,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曲文儒定会抓住际遇,让白虎门再次在江湖上扬名千里.
“难啊”两夫妻相拥无言,心事重重.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让曲文儒的心里又是一阵紧张.
“师父,师弟回来了.”四徒弟韩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粗哑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焦虑.曲文儒赶紧起身,看了妻子一眼后,拉开门随韩童往客厅走去.
客厅里,曲小虎正和大弟子亿方讲述路上的见闻,见父亲来了,赶紧躬身,叫了声师父.他的脚边躺着一个满身血污,面若金紫的人.
“怎么回事?”见到儿子无碍,曲文儒放下心来.地上那人面容俊逸,却不是门中弟子.
“师父.这是我在回来的途中看到此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徒儿看了下,这人还留有一口气.徒儿一时心软,便将他救了回来.”曲小虎为人木纳.他也知道父亲不喜门下弟子惹事,这番话都是大师兄刚才教的.
曲文儒的脸沉了下来,重重的哼了一声.蹲下身察看这人的伤势.内息混乱,五脏都有损伤,气息微弱,离死不远了.”抬出去吧,此人五脏俱损,离死不远了.”
“父亲!”看到父亲阴沉的脸,曲小虎一时语塞.大师兄亿方站在一旁,也是束手无策”父亲,你不是常说做人之本乃侠义为先么.无论人神鬼魔,若无义无德,在江湖上都将无立足之地.父亲不知道我说的对否?”这番话本是曲文儒时常教导弟子的训言,曲小虎早就背熟在心.此刻说出来,自是每字不露,配合他憨憨的样子,还颇有些气势.
曲文儒一下呆住了,儿子的确长大了.虽然木纳一些,但道义之心已深植于心.只是如今的江湖,光凭道义能存活下去么.
“文儒.”唐玉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小虎说的也有道理,你看这人真的没救了么?”
见到妻子说话,曲文儒不好再坚持.沉声说:”若调养得当,还是可以活命.亿方!”
“徒儿在!”
“门内没有多余的房舍,你二师弟的房子空了许久了,就安排到那里.把他全身清洗干净,等会我开几副药,韩童去抓药.小虎跟我进来.”
卧房内,曲文儒仔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以及现场情况.从儿子口中,怎么猜测都是一场普通的仇杀.江湖渐乱,仇杀不断.只是希望救了他,不要结上什么冤家对头.
在经过一系列救治后,伤者的情况稳定下来,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呼吸均匀,内腑中的伤势以得到遏制.唯一让曲文儒不明白的是,这个人的丹田内好像放着一块铁块,硬邦邦的,使用任何方法,内力都无法进去.不过曲文儒管不了这些了,城内的帮派之争愈演愈烈,械斗群殴时有发生.为防止意外发生,曲文儒让二弟子全百通暂时关闭砖窑,回到白虎门,以防不测.
白虎门太小,在那些帮派的眼里一文不值.也正是这样,这个四合小院才能保持宁静,外面的腥风血雨暂时还刮不到这里来.曲文儒未雨绸缪,责成四个弟子日夜勤练武功.在敌人临头时,起码要有个自保的能力.
白虎长烈拳刚猛暴烈,拳未发,气先到.全攻无守,与敌同归.
这只是创始之初的白虎长烈拳,那时有炎虎灵魄保身,不怕敌人的近身攻击.到了曲文儒这一代,白虎长烈拳已全没了那股气势,连招式都似是而非,变得攻守兼备.
蓝蝶醒来的时候,传到耳边的声音便是那呼呼的拳风.
“这是哪里?”蓝蝶发出轻微的问询,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回答。身体疼痛难忍,尤其是膻中穴那一块,就如被人生生的挖去一块肉般的。蓝蝶略微移动身体,体内的真气立刻起了反应,在身体内乱窜,疼的蓝蝶冷汗直流。
窗外闪过唐玉娥的身影,在看到蓝蝶醒来后,立刻喊来了曲文儒.听到伤者已经醒来,最高兴的是曲小虎.他跟在父亲的后面,淳朴的脸上现出憨憨的笑容.
曲文儒看了蓝蝶的情况后,放下心来.现在只需慢慢调养,让身体慢慢康复.曲文儒问了蓝蝶的来历,以及和哪个仇家博杀.蓝蝶随心编了个名字.蓝紫蝶,流浪武士.被一个商人雇佣送货到芙蓉城,被盗匪袭击,昏迷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蓝蝶这样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曲文儒暂且相信他.如果真是受盗匪袭击,救下他便无后顾之忧。看蓝蝶的面貌也不是奸邪之徒,应该无碍。
过了几天,蓝蝶除了内息依然混乱外,其它伤势已经大为好转。从曲小虎那里知道,他得救的经过。而现场只有他一人,这让他很担忧。如果没有猜错,轻芙蓉和枕剑是被敌人抓走了。究竟是谁偷袭他们呢?蓝蝶的第一个怀疑就是绝炎魔宗,除此之外便是云幕山庄的人实施报复。云幕山庄现在已经投靠了绝炎魔宗,如果要救人,绝炎魔宗是必须要打探的。
元神似乎死了,那几下忽如其来的重击,让元神变成了一团有若实质,又生机全无的内力堵塞在丹田内。真气淤积在身体的各个部分,没有一个可供循环的场所。稍一运动,真气随之而动,带来的只有痛楚。蓝蝶试了很多次,真气进不了丹田,便是散乱的一团。
膻中穴?蓝蝶的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若不能恢复武功,便寸步难行。与其等死,不如冒险一试。
真气一进入膻中穴,蓝蝶就感觉到那里空荡荡的,犹如另一个丹田。这次的试验,蓝蝶很小心,如果再出什么纰漏,恐怕武功尽废。
先是一小股,试着让它循环,按照自己的意图慢慢流转到左胸,经过几个穴位后流转回来。很顺利,没有丝毫的痛楚。蓝蝶集中精力,把两个手臂上的内力集合起来,驱使它们到膻中穴。在旋转几圈后,又顺着原来的路线回去。如此反复,双臂已无痛楚,真气的运行也恢复正常。
这其中的过程是漫长的,半月之后蓝蝶才能下床走动。白虎门的众人都对他很好,四个弟子各有长处,又都善恶分明,秉承正义之心。只有门主曲文儒看似一介书生,平时和众弟子谈笑风生,却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
从他们那里知道,芙蓉城已经成了一个炼狱,天水门倾全门之力,持续数天攻打芙蓉城。手段极为暴烈,那股气势就如把芙蓉城毁掉也在所不惜。同一时刻,天水门联合烟柳城,流星城,一起出击,把所辖之地的绝炎魔宗窝点全部清除,帮众格杀勿论。并放下话来,若不把门主完整的交出来,将联合孤云城中的天仞草庐和意玄门一起攻击绝炎魔宗。
天水门的这招是绝炎魔宗所料不及的,他们低估了这些黑道中人的力量。若论阴谋诡计,两方是不相上下。一旦触动黑道利益,他们怎么能斗的过地头蛇。
盘踞在焰灵之都的魔宗也曾聚集帮众向三城反扑。可惜他们前脚离开焰灵之都,后脚就被焰灵门把他们的分舵端掉了。至此,绝炎魔宗和白道辛辛苦苦争来的地盘,就因为一个面容丑恶的轻芙蓉而全部断送。
攻势还未停止。躲在芙蓉城的帮众惶惶不可终日,若不是绝炎魔宗在这里镇压着,恐怕早就打着反旗出去了。
时间拖的越久,对绝炎魔宗愈是不利。就在黑帮的代表抵达孤云城后,绝炎魔宗终于决定放弃芙蓉城,交出了行销容损的轻芙蓉。并提出以巨木、苍苔两城为界,两方互不侵犯。
联合起来的黑帮可不做傻瓜,一句话:绝炎魔宗在洪流荒陆和幻天虚壤的行动他们不干涉,但必须要完全退出月影之乡,否则见一个杀一个,绝不手软!为显示决心,以残血,焰灵、天水、天艺为首的数个黑帮一举摧毁了投靠绝炎魔宗的鲲鹏帮,并呈兵数万于苍苔、红燕两城之下。
若不答应,兵刃相见。
绝炎魔宗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有神兽门提供的封印兵器,宗内的高手数不胜数。尤其是一批白衣人,能在天空自由移动,能役使一把没有实质的青色气剑,四个帮派的力量,在绝炎魔宗的反扑下,双方互有伤亡。相持数日后,四帮锐气渐失,转而猛攻芙蓉城。
事情的发展好像转了个弯,又回到原地。轻芙蓉依然被押牢笼,绝炎魔宗同样气势汹汹。蓝蝶倒无所谓,趁着动乱的这两个月,他专心练功,以期尽早恢复。
蓝蝶的恢复速度是惊人的,曲文儒原以为他纵使复原,也会武功尽失。可现在看来,他不但武功没有失去,而且不经意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暗暗心惊。这两个月来,曲文儒细心的观察了蓝蝶。这个小伙子表现的还不错,和善待人,和门下弟子的关系都不错,也是一脸的正气。特别是从根骨来看,是个习武的好材料。如果有这样的弟子就好了。这个想法一出现,便如梗在喉,偏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
这天午后,蓝蝶打完井水走进后院,准备晚饭的柴薪。见到曲文儒正在教导弟子学习拳术,便想转身离去。观看一个门派的练武是大陆的禁忌。
“哦,是紫蝶啊!”曲文儒见蓝紫蝶要走,赶紧叫住他。“师兄们在这里练武,你看看。来白虎门有两个多月了,看看也好。”
曲文儒一脸的笑容,这个态度让蓝蝶有些意外。特别是他的语气,好像蓝蝶就是白虎门的弟子一样。
“现在他们练的是白虎长烈拳中的虎博狡狐,当初创立这招的时候,便是想用猛虎之势让敌人惊惶,趁这时给敌人致命一击。”曲文儒拉着蓝蝶侃侃而谈,从白虎门的创始,到白虎长烈拳的一些招式精要都详细的跟蓝蝶说了。
开始的时候蓝蝶还有些不大好意思,到了后来,渐渐融入到白虎长烈拳的那些招式中去了。听曲文儒讲,这个拳法最重气势,一往无前。里面很多东西都跟弓箭术有关联。
曲文儒也研究过不少门派的武功,结合白虎长烈拳的招式,加以提炼。这样便使现在的白虎长烈拳开始具备攻守之势,也丢弃了很多东西。在曲文儒眼中看来,丢弃的东西都是必要的,白虎门现在只有这套拳术,如果不顾自身安危,与敌同归,岂不是打一次死一个。但在蓝蝶看来,白虎长烈拳再不能叫这个名字了,已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拳术。
他更看好以前的,很对他现在的路子。现在不当膻中穴成了另一个气海,在神阙、极泉两穴也开辟了另外的气海。各个气海可以分开又互相有关联,同时运功时爆发的力量不弱于以前。也可使周身布满气劲,与从前相比还更加完备。
曲文儒一说起来便止不住话头,直到唐玉娥喊吃饭,两人在和大家一起走进客厅。
饭桌上,曲文儒看似无意的问道:“紫蝶以前是什么门派啊?”
听他这么一说,蓝蝶心中明白过来。停下筷子回答道:“蓝蝶所学都是一个流浪武师教的,没有门派。”
“哦。”曲文儒夹了一块鸡肉放到蓝蝶的碗里,关心的问:“紫蝶有什么打算吗?”
“紫蝶没什么本事,只有到处打打短工,慢慢过日子吧。”
“蓝大哥还打什么工啊,到我们白虎门算了。”曲小虎快言快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没点教养!”曲文儒板着脸,教许曲小虎。“你蓝大哥胸怀大志,哪能待在这个小地方。”
话说到这里,傻瓜都明白了。蓝蝶放下碗筷,正容道:“蓝蝶这条命是白虎门救的,不说恩重如山,也从没想过白虎门是个小地方。如果白虎门愿意接纳我这个流浪人,蓝蝶感激不尽,世代相报。”
“好!好!好!”曲文儒笑的如同一朵花。“先吃饭,吃完饭后再行拜师仪式。”
见蓝蝶也要成为门下弟子了,诸人都很高兴。饭后,几位师兄摆下拜师仪式所用器具,行过拜师礼后,蓝蝶正式成为白虎门的第五位弟子。曲文儒最是高兴了,当晚就重新摆下酒宴,喝了个淋漓尽致。
练拳先练架,架子好了,拳发出去才有气势。蓝蝶虽是从小习武,还是有很多未接触的东西。负责教导蓝蝶的任务就交给了亿方。
亿方很是高兴,每天带着这个师弟习武弄拳,形影不离。
芙蓉城的战斗还在持续,这段时间城内的食物供应出现了困难,一些基本食物都要排很久的队才能买到。秩序也愈加混乱,打砸抢时有发生。唐玉娥出去购买物品已不适合,这个任务便交给了亿方和蓝蝶。早上练完拳后,两人便提着篮子,混入嘈杂的人群中,购买当天的食物。
芙蓉城的米铺都是由恶虎堂操控,算是一个比较有势力的帮派。在战争开始时,他们就把米价大幅上扬,还规定一人只能购一斗,发现重复购买的就没收粮资。
两人还以为来的早,未到米店就望见这里早就排了长长的队伍。恶虎堂的堂众在维持秩序,倒还不显得混乱。两人挨近队尾站好,一个堂众走过来,大声呵斥:“只允许一个人排队,其他人滚远点。”这句话在蓝蝶的耳里听来分外刺耳,眼神不由得凌厉起来。
亿方感觉到蓝蝶的愤怒,拉了拉的手,向堂众点头道:“我们不知道,马上马上。”一边说着,一边让蓝蝶在一旁等候。
堂众蔑视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回到岗位。
队伍继续加长,不过一会蓝蝶已看不清亿方的影子。前来买米的都是贫苦人家,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也有富贵人家来买米,只是都由帮众领队,直接到前面去了。买的分量也大大多余规定数目。排队的百姓都敢怒不敢言,低着头暗暗诅咒。
远处拥来了一群人,他们吵吵嚷嚷的排开人群,大踏步的往米店赶来。凶神恶煞般的堂众立刻围了上去,阻挡他们继续前进。
后面的争吵越来越激烈,传来的语声好像是说大米的问题。蓝蝶挤了进去,见那帮同样衣衫破烂的汉子抬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妇人,为首的汉子剽悍有力,正和帮众大声理论。
“你们嚣张什么,去叫周霸出来!”大汉似乎不屑和这些人理论,双手叉在腰间,大声嚷嚷。
“就凭你?”一个看起来是头目的堂众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杭一雄,别以为几个苦哈哈凑在一起就可以神气,义拳会在我们恶虎堂眼里不算什么。”
“你说什么?”杭一雄鼓着大眼睛,手臂上的肌肉鼓起,一副就要动手的模样。旁边的一个汉子拉了拉他的胳膊,意思是让他先忍着。
杭一雄憋着气,看了那个头目好一会,扭过头去指着担架上的老人说:“你看看你们卖的米,抬高价钱不说,不但搀了很多沙砾,还是变质发霉的。李婶好不容易攒够了钱,昨天吃了你们的米,上吐下泻,现在已是奄奄一息。你说,你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头目无所谓的样子,“我们卖的米都是这个样子,吃死了算她活该。我又没请她来买。”
此言一出,众人惊讶无比,可不争的事实摆在这里,他们的势力大,惹不起。义拳会的大汉们则义愤填膺,抬着头看着杭一雄。只等他一句话,便群起攻之。
杭一雄这时倒冷静下来,恰巧一个富贵人家的佣人提着一袋米走过,杭一雄一把抢了过来,抖开袋子一看。白花花的大米,颗大粒圆,与普通百姓买的米截然不同。
“这又是怎么回事?”杭一雄抓起一把米,给围观的人看。
“什么意思?”头目向边上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匆匆而去。“他们和你们这些贱民不同……哎哟!”话未说完,一颗石子从侧方飞了过来,击中他的嘴角,打的他满口是血,哇哇直叫。
头目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这个石子把他的牙都击碎了,哪里还能说出话。杭一雄也很吃惊,不知道还有谁敢跟恶虎堂作对。围观的人太多,根本就找不到出手的那人。米店里奔出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恶虎堂副堂主周霸。
争斗已是在所难免,许多人都开始悄悄退走。蓝蝶也是其中一个,不过他不想走,他要教训这帮恶人。刚才的石子就是他发的。
从小巷出来时,场面已是一片混乱。义拳会和恶虎堂已经开战,米店也不卖米了,人们要么躲避,要么就加入义拳会共同抵抗恶虎堂。义拳会虽是人多,但终究难和恶虎堂相争。尤其是那个周霸,手持一把钢刀,犹如恶虎一般杀入人群,见人就砍,下手毫不留情。换了面孔的蓝蝶心里更是气愤,顺手抄起一条凳腿,杀了进去。
休息了数月,蓝蝶第一次在实战中施展自己独特的内力。真气一引动,三处气海立时鼓荡起来,向身体各处输送着充沛的真气。这与原来不同,每个穴位所操控的位置不同,真气也是有强有弱。但蓝蝶举手投足之间真气横溢,敌人往往还没近身,便被撞的口吐鲜血。蓝蝶一时性起,丢开凳腿,四肢胡乱动弹,全凭真气隔空伤敌。
毕竟是第一次运功伤敌,对于真气的灵活使用,蓝蝶还有些不太熟练。常常是真力大了,敌人便当场残废,真力小了,或者使出去不对路,又把义拳会的人伤了。不过杭一雄看出来这个满脸麻子的年轻人是在帮他们,只是对武功使用还有些生疏。为了减少误伤,他让义拳会的人退远一点。以年轻人的实力,恶虎堂的几十人不是他的对手。
义拳会一退开,蓝蝶就放性施为。如同虎戏群狼一般,在敌群里左冲右挡,遇者无不应声而倒。也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恶虎堂便没有一个可以站起来的了。蓝蝶停下身形,双手负在背后,冷冷的看了看这些平时作威作福的恶汉,转身走入还在发呆的人群,消失不见。
还未到白虎门,蓝蝶就看见曲文儒带着众弟子急匆匆的从门内走出。见到蓝蝶回来了,众人都面呈喜色,曲小虎上前拍了拍蓝蝶的肩膀,“原来没事啊,听大师兄说米店发生了械斗,又找你不到。师父怕你出事,准备带我们去找你呢。”
这本是平常的一句话,却让蓝蝶大为感动。他知道白虎门人少力单,在罅隙中生存,很少为了什么而与人发生纠纷,特别是恶虎堂这种敌人。蓝蝶正想说话,曲文儒摆了摆手,“没事就好,回去吧。”
中午刚过,在外面打听消息的韩童跑了回来。恶虎堂被一神秘麻脸青年打的满地找牙,副堂主周霸被打断了一条腿,现在正领着堂主刑虎在城里四处抓人。义拳会已被他们挑了,杭一雄伤重逃窜。
听完这个消息,曲文儒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们买米没有和恶虎堂发生纠纷吧?”
亿方想了想,恭谨的回答:“没有。师父。只是…”
“只是什么?”
亿方把刚排队时,被一个帮众警告的事情说了。曲文儒仔细听了,这的确是件小事,恶虎堂应不会找上门来。这个念头还刚落下,院门被人“轰”的一脚踢开。
“曲文儒,给我出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在院墙外响起,让人听了浑身都不舒服。
曲文儒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全城都知道这是刑虎独特的声音。院门被踢成两半躺在地上,院内则静悄悄的。弟子们都看着曲文儒,等他拿主意。
“如非要战,便战吧。白虎门衰落了这么久,也该有轰轰烈烈的一战了。”曲文儒转过身来,在众弟子脸上一一扫过。“白虎门虽然衰落,但还有武侠之风。你们怕吗?”
“不怕!”五人同声,气冲斗天。
“好!好!”曲文儒陡然涌起一股壮士断臂的豪壮之情。站在弟子后面的唐玉娥也朝他点了点头,射出鼓励的眼神。曲文儒看了她许久,转身面向门口,忽然大声笑道:“玉娥,你很久没看到文虎发威了。今日就让你,让敌人知道文虎的厉害!”
从一个弟子那里知道今天买米的有白虎门的人后,刑虎就打上了主意。白虎门虽小,但城外的两个砖窑却是个财源。在挑了义拳会后,他便想借着这个机会把白虎门灭了,那两个砖窑便归恶虎堂所有了。看到曲文儒率着门下弟子一往无前的走出来,不由的一愣。不是曲文儒以胆小怕事著称吗?不过他随即嘿嘿笑道:“曲文儒,我的弟子说今天的械斗有你门下弟子参加。”
“哦?是吗?”曲文儒漫不经心的问:“可有证据。”
曲文儒的这种态度让刑虎不得不谨慎起来,以曲文儒的谋略应该猜到他的意思。可不能把他逼急了,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有着文虎之称的曲文儒。在他的示意下,那个呵斥亿方的帮众走了出来,指出他的确看过亿方和蓝紫蝶。
“那你是否看到他们参与械斗呢?”曲文儒依然是不卑不亢的态度。
帮众嗫嚅无言,刑虎接过话来。“械斗之时有许多百姓参与进来,你难道保证你的弟子没有参与?义拳会已经给我灭了,曲门主可要考虑清楚啊。”
“白虎门弟子从不参与帮派纠纷,这个刑堂主应该是知道的。”
“嘿嘿,情况混乱,谁能保证?”
“我白虎门门主可以保证!”
“你保证?有个屁用。”刑虎终于失去了耐心,这次恶虎堂有百多号弟子在场,咬也可以咬死这六个人。
曲文儒知道战已是无法避免,当下撩起长衫下摆,冷冷道:“素闻刑虎的疯虎形意爪厉害,曲某想领教一番。”
“嘿嘿。”刑虎露出诡异的笑容,身体慢慢后退。“谁跟你比,你还不够资格。弓箭手准备!今日再灭一门,壮大我们恶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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