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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
这一天的沈阳,一片阳光明媚,此时的沈阳城就像是一座已经沸腾的城市,在一个小时前,人们的游行是在声援关内的同志,而现在,他们的游行却是在庆祝,他们在庆祝什么?
在庆祝着中华正统的恢复,当然,也是在庆祝着新皇帝的诞生,就在一个小时前,】萬】書】吧,ww∷w.w←ans◎huba.c≡om他们见证了一个帝国的诞生。
中华国或者中华朝,这是中国式的称谓,当然,按照现在最流行的称谓来说,应该称之为中华帝国,也许后者更现代一些,更有可能成为未来中国的国名。在人们庆祝着这一消息的同时,无数封电报——民间的、官方的电报从沈阳发至全国,以至全世界。
无论如何,每一个人都知道,时代已经改变了,从这一天起,清帝国已经成为了过去,尽管他们并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但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正如几年前就曾有远东问题观察家们言道着——“清帝国的命运决定于总督们什么时候夺取皇权”。
是的,清帝国根本无力阻挡任何一位总督的“夺权篡位”之举。只不过,最出乎人们意料的是——李鸿章没有成为第一个“篡位者”,而是东北的唐浩然,在国民的“逼迫”下,成为了新帝国的皇帝,这个新的帝国不同于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帝国。
首先,他是在“国民的狂热”下建立的,是国民的狂热将唐浩然推上了皇位,而在很久之前东北的报纸上,更是将唐浩然比做朱元璋,而现在,在国民的推动下,他终于成为了朱元璋,那么剩下的事情,也就是统一全国了。
当沈阳的人们为之欢呼,举国上下的人们为东北官方以及民间的通电而震惊不已的时候,就在唐浩然称帝的消息在这个国家以至这个世界的上空似中秋的惊雷般鸣响的时候,作为事件的主角,其本人依然处于同样惊愕之中。
我成了皇帝!
虽说不至于浑浑噩噩,但是从黄袍加身直到现在,唐浩然整个人依然处于某种恍惚之中,尽管他曾不止一次的幻想,幻想过自己成为皇帝,但当这一天以这种方式到来的时候,他却无法接受,更准确的来说,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计划。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在中俄的战争结束之后,在挥师进军关内的时候,在东北军的精锐占领京城之时,他会在将领们以及官员士绅们的请求下——不论他们是否愿意,自己都会登基为帝,当然,在历史书上,会用浓重的笔墨记录下那一切,人们会记下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功勋,对俄国战争的胜利,将会成为帝国的基石,战争胜利的荣耀,将保证没有任何人质疑自己的皇位。
但现在,皇位却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不是在将领们的请求下,也不是在官员士绅们的进言下,而是以一场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在数十万百姓的强烈要求下,自己甚至有那么点“被迫”的成为了皇帝,这甚至“违背了自己的心愿”。
“其实,相比于帝制,我更希望给中国带来一场体制上的真正变化,比如共和,嗯,是民享、民有、民权之国……”
当然这只是在自欺欺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至多只能说给别人去听,自己说说就行了,别人听听就算了,唐浩然永远不会忘记在黄袍加身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在那一刻,自己所梦寐以求的一切终于实现了。
非但实现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复兴,同样将自己的命运以及未来家族的命运与这个帝国联系在一起了,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密的方式联系在一起,从今以后,自己真正的做到了一点——化家为国!
我是皇帝!
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狂热的、激动的视线,尽管人还是那些人,侍从官依然是那些军校毕业的高才生们,但是唐浩然却注意到,此时,他们望着自己的神情与过去截然不同,过去他们的目光是尊敬,而现在,他们的目光却是敬畏,是激动,甚至有那么些狂热。
是了!
在中国这个人数千年帝制的国家,相比于所谓的共和,1902年的人们所相信的仍然是皇帝,在他们的意识里几乎无法想像没有皇帝的一天,而更为重要的是,对于这些侍从官来说,从现在开始,他们不再是东三省总督的侍从官,也不再是三省总督的学生,而是皇帝的贴身侍卫,天子的门生!
仅此两点,就足以让他们的名字在家谱中重重的写上一笔!
是的,当自己的命运与国家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在东北,数十万、上百万人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他们从三省总督的下属,成为了从龙之臣,即便是最普通的一名东北军的士兵,也可以得说,他是从龙之臣,在皇朝定鼎之初曾追随过皇帝陛下征战南北,为帝国开疆辟土,为帝国立下的汗马功劳!
是的!
实际上从十几年前,他们的命运就已经与自己捆绑在一起,相比于所谓的共和,他们更愿意成为臣民——中华帝国皇帝陛下的臣民!
不,应该说是中华帝国皇帝陛下的国民!
在陛下的目光投来的时候,每一个年青的侍从军官无不是挺胸抬头,以用自己最精神的一面去迎接陛下目光的检阅,那种发自内心的敬畏,是从未曾有过的。也正是他们的敬畏之中,唐浩然向走着,在他们的目光之中,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朕既是国家……
在这种自觉于心中浮现的时候,他走了候车室,在通往月台的路上,他听到一阵万岁声,那些看到他的臣民们,无不是主动的跪伏于地,用千百年来,人们最习以为常的方式去敬畏着皇帝。
尽管在此之前,正是这些跪下的民众将黄袍加在皇帝的身上,尽管他们亲眼目睹了什么是“王候将相宁有种乎”,但是,现在,当他们一手“捧”出的皇帝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时,几乎每一个人都不自觉得心生敬畏之感,甚至隐隐一些百姓在颤抖着。
这种颤抖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胆怯,他们之所以胆怯是因为恐惧,他们害怕自己的福气太薄,以至于无法承受这种得见君颜的“皇恩”,在这种发自内心的敬畏之中,他们的头伏的更低了,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甚至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如驼鸟一般的埋于地下。
敬畏!
作为一名记者,在目睹着月台上的变化,莫理循首先感受到就是这个名词,他充分的感受到了人们发自内心的敬畏。原本,作为记者的他,与其它的十几名记者,只是随乘专列前往后贝加尔前线,去向全世界报道唐大帅以及他的那些英勇无畏的士兵们,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却目睹了一场革命。
不,这不是一场革命!
可,不是革命的话,又是什么呢?
用革命来形容这里的一切,合适,同样也不合适。因为这场数十万民众掀起的风潮,所要求的不是国民的权力,而是要求一位官员遵从他们的意愿,成为皇帝,成为一个新国家的皇帝,在人类史上,这似乎是从未曾有过的。
用革命形容它并不合适,用颠覆来形容它更不合适,也许,这也注定了这一天的这一幕,会历史成为极为重要的同样也是争议颇多的一段历史。
可尽管不知应该用什么来形容这一切,但是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作为记者,是何等的幸运,因为他们见证了这一切,他们知道在接下来,他们还将见证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家即将掀起的风潮。
“我们目睹了东方拿破仑的诞生!”
不知是谁,用法语说了一声,也正是这个评价,让所有人都像是恍然大悟似的点头赞同着,是的,他们目睹了东方拿破仑的诞生,是的,除了用东方拿破仑来形容它,还有什么更好的形容吗?
“不!”
突然,莫理循打断了他人的赞叹声。
“我并不认为他是东方的拿破仑,或许,唐拥有拿破仑所拥有的一切,但是,我们不要忘记一点,唐与拿破仑最大的不同是什么,是他驱逐了鞑靼人对中国人的殖民统治!这,才是最根本的区别!他是解放者!是这个国家以及民族的解放者,也许,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他比拿破仑更伟大!”
如果,此时唐浩然听到这一番话的时候,一定会用力拥抱莫理循,不为其它,只为他的这番“公允之言”,是的,他是一个解放者,中华民族的解放者,仅此一点,就足以令他成为仅次于朱元璋,得位最正的皇帝了,不,不是仅次于朱元璋,而是与其并肩的,他们都是民族的解放者、文明的悍卫者。
当然,这一切的头衔,都来自于外界,而不是他们自称,甚至,无论是对于历史上的朱元璋,亦或是现在的唐浩然,他们根本就没有那种身为解放者的自觉,此时,唐浩然自己仍然在感受着国民们的敬畏,并沉迷其中。
如果说,在此之前,唐浩然充分了解到了权力对男人的吸引力的话,那么现在,他却感受到了为何古往今来,无数英雄豪杰总是无法抵抗来自皇权的诱惑,因为,这是至高无上的,因为,这是足以让任何人为之臣服、为之敬畏的。
在唐浩然车厢的时候,他同样立即感觉到了众人异样的目光。这些已经习惯了称呼他为大帅的下属们,此时仍然处于惊愕之中,一时间,也许他们还没有适应过来这种转变,尽管在他们的眼神中有着敬畏与欢喜,但相比于平民百姓,因为接触太多,敬畏自然也就谈了许多。
“都怎么了?”
唐浩然垂着手肃立在门口,屋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
“难道,大家以前没有见过我,现在我长出三头六臂了吗?”
“臣等见过陛下!”
几乎是在唐浩然话声落下的瞬间,车厢里的人们立即跪成了一片,看着他们跪下的这一幕,唐浩然的轻轻一抿嘴唇,看着面前的这些府中的官员们,眉头微微一皱,或许,他渴望成为皇帝,享受着百姓的敬畏,但是他却无法接受所有人都那么跪着,难道从今往后,每一个人见到自己都是如此吗?
就像电视里,那怕就是皇后见到自己,那也是同样的下跪吗?
不过,唐浩然并没有说平身,既然他们愿意跪,那就让他们跪下去吧,自己不是早都废除跪礼了吗?这么些年他们都没有跪,怎么现在却跪了?
就这么,车厢里的人们跪在那里,而唐浩然则站在那,就在这一瞬间,一种无声音的博弈似乎正在这里上演着,双方在博弈什么?是传统与现代?当然不是,实际上,这些人之所以跪下来,是因为习惯,是因为千百年来对皇权的敬畏,但唐浩然却知道,这种所谓的敬畏,根本就像“放屁”,如果国人真的对皇权有发自骨子里的敬畏,又岂会道出“王候将相宁有种乎”的话语,又岂会所谓的“三百年轮回”。
我需要的不是你们的跪拜!
唐浩然没有说,而是选择了用沉默去对待。用沉默去提醒他们,除了现在自己多了一个头衔之外,这里的规则没有改变,他们依然可以做在那里,依然可以用鞠躬作为基本礼节,至于把人当成奴才的、低人一等跪礼,早已经废除了。按道来说,他们应该习惯于鞠躬了,甚至早在东北建省之初,自己就已经以总督的名义颁布了新的礼仪典范,要求官员们必须认真学习,严格遵从,十年如一日的推广,使得这里的人们早就适应了“新礼”,但是现在,面对至高无尚的皇权时,这些人们依然选择了敬畏!选择了用跪拜代表鞠躬。
但,这并不是唐浩然所要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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