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快跑,使劲跑,拼命地跑!
李狗蛋很累,但是却不敢停。后面这一头野狼已经追了自己大半个时辰,要不是自己引气初成,天地元气与体内真元贯通,自己怕是跑不了一盏茶就要力竭了,不过现在还能再坚持一下,虽然也要逼近极限了。
现在的李狗蛋哪里还有突破引气入体时的自信模样,衣衫褴褛,脸上还有着几道树枝刮伤的痕迹。
这里是什么山,这里是什么地方,李狗蛋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跑快点就要被野狼吃了,什么道心什么意境在这时候都起不了作用。
出罗家镇时,自以为引气在手,踏上修行之路便不再恐惧寻常野兽,但当真正面对凶恶的野狼时,李狗蛋发现自己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没有经历过生死磨练,面对杀气腾腾的野狼不尿裤子就已经算是胆大了。
离家时的行李早已不知所踪,就连从老爹房里偷得一把朴刀也不知道掉在了哪个山疙瘩里。
李狗蛋越跑越慢,最后被一段树木的气根绊倒在地,心里一片惨然,心里明白这次再无幸免之理。
野狼奸诈,看到李狗蛋被绊倒,怀疑有诈,嘴里呜呜低吼,绕着李狗蛋走了两圈,发现猎物确实无力起身,这才直扑而上,一口咬向李狗蛋的咽喉处。
李狗蛋得到喘息机会,强行凝聚最后一口真元,左手挥拳击出!
说时迟那时快,野狼对准狗蛋咽喉的一次扑击刚巧把狼头送到了李狗蛋的拳头下,“噗”的一声,仿佛开了染坊一般,白的、红的、紫的溅了李狗蛋一身一脸,却是野狼的头被一拳击碎了。
李狗蛋喘了两口气,死里逃生的兴奋满溢胸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闻道身上的血腥味,又是一阵干呕,随之而来的是对死亡的后怕,就这样哭哭笑笑,好半天方才平复下来。
李狗蛋强撑身体,把身上稍微收拾了一下,作为常识,血腥味会引来野兽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野狼袭击事件平息之后,李狗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显然之前他生活在李铁匠的庇护之下,忘了他已经不在那个法律秩序的现代社会,他已经活在了这个有野兽吃人,甚至是人吃人的社会,没有防身之能只会被人连皮带骨吞个干净。
虽然自身有很多不足,但真元给了狗蛋更大的惊喜,仙凡有别,仙凡有别,这句话之前老是听人说起,现在狗蛋才深深理解这句话的意义——些许真元便轻易杀死了一头成年野狼。铜头铁骨豆腐腰,野狼身上最坚硬的地方在灌注真元的拳头下也如此脆弱!若不是之前未战先怯,这头野狼根本伤不了自身一根汗毛!
李狗蛋有一个很好地品质,他从不逃避错误,而是正视错误,从而找出解决办法,他心知此后争斗绝不在少数,如果到时候自己还想现在这么懦弱,到时候可不会有这么好运能逃得一命。
思索良久,李狗蛋决定不再东躲西藏,他要主动出击,用凡间野兽磨砺自身的胆气和实战经验。
自此,山里的野兽是倒了血霉,被闹得天翻地覆,也亏得这是人族居住地的腹部,但凡有点道行的妖兽都被人杀妖取丹了,这才使得李狗蛋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两个月后,李狗蛋终于从山中走了出来,本来两天的路程硬生生延后了两个月,不过这两个月狗蛋也未曾白白度过。现在的李狗蛋已改之前的稚嫩气息,凌厉气质扑面而来。
这两个月李狗蛋茹毛饮血,渴了便寻一山泉,饿了便屠一野兽,最后为了练胆,跑到熊瞎子的洞穴里搂着熊瞎子睡觉,熊瞎子一动便揍一拳,硬生生把熊瞎子揍得不敢动弹。整个山里最后是鸡飞狗跳,祸祸了一段时间,连狗蛋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这方才出山。
沿着驿道李狗蛋一路前行,反正有路迟早会走到城镇,狗蛋现在心中已无所惧,灵台清明,不染尘埃,兴之所至,不禁吟道: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浑身气机勃发,修为仿佛又有精深,心中欢喜,大步向前,且行且吟,细细体悟。
大约是城镇将近,驿道上行人渐多,李狗蛋心中无碍自然毫无羞涩,且行且吟间透出一种洒脱之感。也是现在人间修道成风,世人皆以感悟道法为荣,多的是不拘小节体悟天地的痴人,行人见此衣衫褴褛的少年不但不厌恶,反而对狗蛋骨子里透出的洒脱超然倍感欣赏。
李狗蛋慢慢体悟精髓时,一辆华美的马车停在了他旁边,不提其他,但是拉车的四匹骏马便不似凡物,个个都是头上长角足上生翅,李狗蛋暗暗吃惊,这莫不是书上说的龙马?传闻这是地龙与凡马所生,天生便可腾云驾雾,日行万里,夜行八千。
正在李狗蛋吃惊的时候,马车上窗布被掀起,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将头伸出窗外调笑道:“嘿,那少年郎,莫不是上课时不认真,忘了全篇是怎么背的,怎地翻来复去就是这两句?”
李狗蛋尴尬一笑,向那丫鬟抱了抱拳,“倒是叫姐姐见笑了,只是突然对这两句有些许感悟,所以反复诵读而已。”
那丫鬟倒是个泼辣性子,“你也别说的文绉绉的了,我家夫人想听听全篇,你可能诵出全篇,要是好,我家夫人还有赏赐。”全然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
李狗蛋皱皱眉头,有心教训这无理的丫鬟,但见这家势大,为了些许小事和此等大户起了龌龊却是不智,便只当没听见丫鬟的话只顾自己走路,场上气氛却是一时僵住了。
那丫鬟见李狗蛋没有理他,不由得竖起眉毛想要再刺少年几句,但听见一道圆珠玉润的声音:“芯儿,不得无礼。”丫鬟缩缩脖子,对少年做了个鬼脸,哼了一声便把头扭了过去。
马车窗口探出了个妇人来,这妇人怎一个美字了得,狗蛋看见妇人脑子里便只剩下了两句诗: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妇人对那狗蛋倒是十分客气:“少年郎莫气恼,是我家婢子太过无礼,我一妇道人家不便抛头露面,只能在这车上给公子万福了。”
李狗蛋随两世为人,但一世是宅男一世是山里的娃娃,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间手足无措,连忙抱拳称道不敢。
妇人微微一笑,“少年郎,那两句诗句倒是暗含道韵,可否能诵出全篇让奴家欣赏?”
李狗蛋暗想,这妇人倒是客气,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清清喉咙,细细吟出了全篇:
随缘随分出尘林,似水如云一片心。
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妇人细细品味一番,只觉得道意盎然,全诗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之感。不禁问道:“敢问此诗是何人所做?奴家也是一个爱好诗词的,却不知世间竟有此等大家?”
纵使李狗蛋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说是自己所做,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推到了私塾夫子的身上,那妇人信以为真,感叹道:“山林间果真多贤人隐士。”
驿道上,马车缓缓而行,李狗蛋引气已成,跟上倒是毫不费力,一个少年是山中长大看这个世界什么都新鲜,一个妇人从前是大家闺秀现在是豪门贵妇也是轻易不得出门的人物,两人聊得倒是投缘。
和美女聊天的时间过得总是飞快,不多时便看见了一座城镇,城门上书就两个大字“青阳”,想必这就是青阳城了,也是青牛山周围唯一一座大城。
入了城门,李狗蛋还暗暗奇怪,这城门怎么无人把守,然后随之一想这也并不奇怪,这个世界不同于自己的故乡,修士神念横扫六合,哪里有什么蠢贼愚匪胆敢犯案,不入仙道终究是上不得台面,就是养得几个官差怕不也是过过场面罢了。
想罢,李狗蛋也不觉得奇怪了,反倒是是时候和妇人分别了,妇人临别,略一犹豫,问护卫取了一面腰牌,道:“少年郎,我与你甚是投缘,要是你在青阳城没有依靠的话,可来我阳府中做事,别的不说至少灵石灵谷还是有少许的。”
李狗蛋一愣,却是不明白这灵石灵谷为何物,但他手脚也不慢,接过腰牌系在腰间,双手抱拳感谢妇人。
双方道别,李狗蛋略一打算,还是先去把山中磨砺时攒下的兽皮出手换些银两,需知他现在是身无分文,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钱是万万不行的。
一路走马观花,李狗蛋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的是眼花缭乱,感叹果然繁花似锦,怪不得山间有人出来便不想再回去了。
行至一间货行,李狗蛋解开背上打包的皮包,展给柜台掌柜看,掌柜一看便知是上好的皮毛,更可贵的是上面毫无箭伤刀痕。掌柜的捻捻公羊胡子,略一沉吟,开口道:“上好皮毛,纹银100两,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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