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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阿答鲁一定完蛋了,它和我们一步步走到今天,怎么会料到最后会死于这雪狼的嘴下。
但我低估了阿答鲁,它竟然也卧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和汐笑了,但马上又屏住呼吸。
雪狼一步步逼近,最后我几乎能感觉到它们就在我的面对面,它们用鼻子在我的身上嗅来嗅去,舌头舔了舔~我的鼻子,我感到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那领头狼围着我的身边绕了几圈,最后站定在我的肩膀旁,我心想你他妈快走啊,要憋死我不成。
约摸有一分钟,这一分钟我屏住呼吸,什么都听不见,除了雪狼的低吼,就是自己的心跳,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世界原来可以这么的安静。
雪狼走了,它们慢慢地撤离,我不敢大意,微微睁开眼,盯着雪狼们离去,等到一匹狼都不剩下,我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和汐和松朗也坐了起来。
然而,我傻逼了!
只见一匹留在这里没有撤离的雪狼,疯了似的从远处跑过来扑向我们。
“我草!快跑!”我大吼一声,抓起和汐和松朗,阿答鲁也一激灵站起身来。
“上马!”松朗喊道。
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三个人飞身上马,阿答鲁向天一声怒吼,奔着远处的冤魂背跑去,那雪狼死死地在后边奋力追赶。慌乱中我仅有的那瓶矿泉水也遗落在了雪地里。
突然阿答鲁停下了脚步。
“阿答鲁!别停!”和汐命令自己的爱驹。
谁知阿答鲁突然向后一仰,把我们三个人掀翻在地,就在我们发愣的工夫,那匹雪狼已经追至我们的背后。
“快跑!”我疯了似的抓住松朗和和汐。
那雪狼见我们要跑,先是把身子往后一座,瞬间窜了过来,直扑我的背后。
“子章!小心!”和汐大喊。
躲闪已经来不及,我知道自己这颗脑袋就要成为雪狼今晚的晚宴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答鲁竟猛地腾空而起,一脚踢在那雪狼的肚子上,将雪狼踢出五六米远,我们这才意识到,阿答鲁它是怎么想的。
阿答鲁和雪狼面对面转了好几圈,那雪狼瞄准阿答鲁的脖子直扑过来,阿答鲁一下躲闪不及,被雪狼咬了个正着,鲜血流了满地。
和汐抓着我和松朗哭喊:“阿答鲁!你站起来!你站起来!”
可是阿答鲁已经流血过多,瘫在雪地里,脖子下是一片鲜血,喉咙里发出无力的哀鸣,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我要上去帮忙,却被松朗按住,松朗说子章你明智一些,我们过去无异于送死,十个纳西壮汉也不会是一匹玉龙雪狼的对手。
阿答鲁四蹄蹬了两蹬,便不再动了。那雪狼转回身,嘴角还滴着血,眼神里写满了饥饿。它慢慢向我们走来,我们退到山崖边,身后便是万丈悬崖,已经无路可退。
我笑了,沈远和龚玲,看来这场旅行我们哥仨注定是无法分开,子章找你们来了。宋樊,我爱你,你不会知道我在临死前,经历了怎么的灾难,而我做这一切都只为了,忘记你。我闭上了眼睛,知道自己死期已至,经历的这里的一切,为了宋樊,我不后悔。
突然一声熟悉的长鸣,我猛然睁开双眼,看见阿答鲁又站了起来,它呼啸着飞奔而来,脖子上涂满鲜血,那是它男子汉的印记,雪狼意识到身后情形不妙,它猛地转回身,可为时已晚,阿答鲁用前蹄推着那雪狼到了悬崖边。
“阿答鲁!”我们三人齐声呼喊。
阿答鲁推着那雪狼,却一同滚落山崖……
和汐闭上眼,不敢去看,我和松朗眼睁睁看着阿答鲁和雪狼在这山崖之间翻滚,向下落去,直到消失在我们眼前。
山谷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和汐傻愣愣地看着悬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山崖下便有她相依多年的阿答鲁,可是转瞬之间,便相隔两间,也许这个时候,和汐的脑子里尽是阿答鲁还是小马驹时候一瘸一拐学走路的样子,还是在她和爷爷怀里撒娇的样子,和汐两行热泪,但依旧呼唤不回阿答鲁的在天之灵。这一路,我们失去了太多,沈远和龚玲,还有这匹永远让我铭记在心里的阿答鲁。
“和汐,我们走吧”松朗拉了一下和汐,和汐没有动,过了好一会和汐才慢慢转回身,擦擦眼角,轻轻地说了一声“走吧”。
这时我们意识到,刚才在雪狼追逐的过程中,我们竟然不知不觉地跑过了雪区,已然到达了冤魂背的下面!
“阿答鲁,保佑我们!”松朗抬头对着冤魂背的顶峰上说。
冤魂背下尽是白骨,这白骨的数量要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经过多年的风雨侵蚀,这些白骨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俨然是一幕活生生的骨骼展。
“爷爷!”松朗突然冲过去,抓起一根头骨,透过夕阳的照射,举过头顶,又放在胸口。
我和和汐走过去。果然看见那骷髅下边有一串七颗珠子的骨链。
“圣骨链!”我脱口而出!
没错,这就是松朗家祖传的圣骨链,而这颗头颅,便是松朗的爷爷!松朗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他终于实现了自己要做的事!他把圣骨链重新郑重其事地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那感觉就像是在接收家族远古祖先的馈赠。
我把松朗从地上搀扶起来,说:“这回你算是安心了,等我们从太极顶上下来,我们把你爷爷的尸骨带回去!”
松朗点点头,尽力去平复自己的心。
和汐对我说:“子章,上边就是太极顶,你要找的殇碑就在上边,只要度过这最后一个难关,你就会实现你的愿望。”
“不,是我们的愿望”我说。在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寻找殇碑,已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松朗,是和汐,是沈远和龚玲,甚至也是阿答鲁的事。
宋樊,我做到了,可是现在的你知道吗?
和汐的背包已经丢了,我和松朗只好每人把自己绳子的一头绑在和汐的腰上,我打头阵,松朗在最后,和汐需要夹在我们两人中间,三人成直线向上攀登。
“阿爷教你的?”和汐紧了紧身上的绳子。
“你阿爷哪里会知道我们能遇到雪崩,而他的宝贝孙女会把自己的包丢失呢?”
和汐一笑,说那当然,若知道的话,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来到这的。
“他们汉族人有句俗语,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子章能做到这些,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松朗低头在弄自己的绑腿。
我笑不出来,心里依旧沉重。我只是说了一声,你们准备好了吗?
和汐和松朗点点头,我说那好,我们这就开始攀岩,这冤魂背今日若是我们的葬身之处,算是我对不住你们俩,但若我严子章功成,我必忘不了二位的大恩大德。松朗说子章你别想那么多,我们这一际遇,算是缘分,何况整个纳西族的人都没有见过那殇碑,我们也想去看看它的真面目,是我们感谢你才对。
我对松朗的这段话,心怀感恩。
我们开始攀岩,每走一步,我都想着阿爷教会我的那些东西,每一个细节,每一次蹬腿,每一次翻身,我都感慨到,这一路,有太多的人在帮着我,在我们坚定地通往梦想的道路上,任何一个人,都不是独行。
冤魂背很滑,甚至有时候真的找不到可以向上踩住的地方,我们只好用刀子挖出一条路来,我在上边开路,和汐在中间借力用刀子将我挖出的洞加深加固,松朗在后边驮着和汐。原本三条麻绳锁链,如今是两条锁着三个人,我们都知道这安全系数大大降低,哪一步走错,都会坠落冤魂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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