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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少年们没有被叫起来出操,得以睡了个安稳觉。老兵卒们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军号响起来后就出操去了,只是无论声势还是气势都比少年们强了不止一个层次。
少年们呢?大多数屁股和股沟都被磨破,昨日大多数又没有洗漱,躺下就睡着了,结果血痂粘在自家裤子上,迈步之间就牵扯到伤处的苦楚,没有经历过的人哪里清楚?
少年们有不少人想要剪断粘连处的衣物,怎奈又舍不得动手,一时间军帐中小声抱怨者不在少数,鉴真他们的军帐中自然也不会例外。
“娘的,早知道当兵这么痛苦,说啥子我也不会自愿报名参军了。”康永贞缓步挪移着去拿自己水壶,边挪边抱怨。
“得了吧,将军,你这叫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不苟言笑的“闷油瓶”狄文远却要好多了,这几日与大伙厮混熟了,倒不再摆出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时不时的也会讲上几句话。
此时他看到康永贞这模样,忍不住出口说了句风凉话。原来这小子机灵,看之前不少人都磨破了大腿,在自家练习骑射的时候将上衣脱了下来垫在马鞍上,得以逃过一劫。
“哎呀,你两个能不能安生一点,人家还没睡醒呢!”原来是陈褚卫,这小子翻了个身,朝着这两张口说话的家伙抱怨道。他人胖肉多,做了缓冲,也没受多大罪。
“百家姓,我说,你小子倒是皮糙肉厚的,没受我等这般苦楚,又怎知我等的痛啊!”
原来郑秀才也早醒了,此时翻身坐起:“我半夜起来起夜,这布片粘在股沟那里,娘的,脱裤子时那叫一个疼啊。不过活人不能让尿憋死,老子直接拿着自家带的小刀生生给割断了,不信你看。”
郑秀才掀开被子走下床来,只见他大腿股沟处两条布片与自己裤子分离开来,走起路来别提多别扭了,要多滑稽有多滑稽,逗得一众人等哈哈大笑。
“郑秀才,你这真是有辱斯文,白瞎了你这张好脸呐。”陈褚卫给逗得睡意尽殁,也下了床,学着他和康将军的步太走了两步,又是一阵大笑。
“咦?不对啊,破甲那小子哪去了。大白天竟然没睡懒觉,搞什么鬼啊。”康永贞心细,拿了水壶喝了两口,回头一看鉴真不在床上,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还别说,我就佩服这小子,看起来不是很壮,但是本事却不小,昨天我看他骑在马上虽然不太自然,但是几步下来竟然就给骑得有模有样了。”陈褚卫坐回床边接口道。
“这小子只怕是个会功夫的,没见他一直背着一口刀吗?”郑秀才也做出了自家猜测。
“呀,各位兄弟都起了?小弟去采了些草药,镇痛止血效果极好哦。”门口军帐帘子被掀开,走进来的不是背着厚背刀的鉴真又是何人?
“我说破甲,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啊!先给哥来弄点,娘的,昨天起夜还是给扯了下。”郑秀才听说鉴真出去捣鼓了草药,还有镇痛效果,第一个开口道。
“凭啥你第一个啊,破甲先给我弄来点。”康永贞一看,好家伙还有这好事,我也受伤了啊,说不得也得搞一点,总不能让秀才抢了先。
“别介啊老康,我帮你试验下,万一不灵咋整,你说是吧。”
“这倒也是,不过你可别用光了啊,破甲你先给他整吧,记得给哥留点啊。”
“两位大哥别急啊,你们先将患处用清水洗净才好上药啊。”鉴真见他们这般猴急却说出来一个让他们吐血的话来。
“啥玩意,还要洗?娘的,这是要疼死我俩嘛!”却是康永贞忍不住抱怨。
“将军,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就洗了吧!”陈褚卫他们只顾看热闹,此时又说了句风凉话。
“出去,你们都出去,丫的,爷爷的兄弟可不能暴漏在你等眼前。”说话间,郑秀才已经开始赶人了。
“既如此,两位大哥我将草药给你们一人留一包,你们洗完之后自己敷上就可以了。”鉴真见着这两人此时模样只得先将药留给他们两包。
“走吧,闷油瓶,破甲咱们都出去吧,让这俩货自己忙活吧。”陈褚卫说着就领着鉴真他们出了帐外。
一来到外边,他就朝鉴真伸手道:“怎么样,兄弟把我俩那份也拿出来吧。”
再看闷油瓶也是眼巴巴的瞅向鉴真,虽然没有开口,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就知道瞒不过你,自己拿去吧。收好了,弄丢了我可不负责啊。”鉴真又从怀里摸出两包药粉,分别扔向他俩。
“破甲,还是你上道,今后哥就罩着你了。”陈褚卫将药包收好,伸出胳膊搭在鉴真肩上,如此说道,直弄的鉴真哭笑不得。
“开饭了,开饭了……”
“你两先洗着,我们吃饭去啦啊!”鉴真朝帐里喊了一声,就拉着陈褚卫和狄文远向着炊事营走去。
“老康,老郑你俩慢慢洗啊,饭我会给你们留着的,哈哈哈……”陈褚卫走前还向帐里喊了这么一句。
“陈百家,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到时候没留住,看老子怎么弄死你。还有破甲,你是不是故意卡着饭点来给我们送药的啊……”
“两位大哥可冤枉我了,我哪知道啥时候吃饭呀,慢洗啊!”鉴真摆摆手,随另外两人径自去了,唯留帐中两人各自抱怨不停。
“破甲,你不会真知道开饭时间吧?”路上陈褚卫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问道。
“哪能啊?咱们刚来一天,昨天连饭都没吃上我哪里可能知道嘛,你说是不闷油瓶?”鉴真被他问得一愣,缓了一下才回答道。
“这个,你们问我,我怎么知道。”闷油瓶在后边答道。
……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直到中午新兵营里仍然没有接收到任何或集合,或出操的命令,但是一众少年们都没有放松警惕,要是再突然被来昨天那么一下子,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只是等得实在太无聊,就各自在军长外聊天,你吹牛我拆台,你逗乐我捧哏,一时间倒是让这些新兵们互相熟悉不少。
要是实在撑不住劲了,即便是回去睡觉,也要和衣而睡,总不能像上次那边被人提溜出去还露着肩膀头子吧。
结果就这样一直到晚上,少年新兵们都有些迷糊了,莫非自己是在做梦?莫非自己根本就没来军营,自己掐自己一下,哎呦,真疼!
在这样的不安气氛中,一众新兵们悄然进入了梦乡。
这夜,天黑无月,朦胧中只有些许星光洒下。子时一到,新兵营外便有许多黑影闪现,静悄悄的围拢过来,诡异非常。只是就在离新兵营只有二十步的时候,不知怎的就一个个向前跌倒。
只是这些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用手轻轻一撑便又重新立了起来,最诡异的是竟然没有任何异响传出,想来内气修为俱是不弱。待他们细细看来却发现原来刚才经过处竟有根根细绳横栏,本来并不出奇的招数,竟在黑夜和他们的自大下让他们出了个小丑。
一时之间黑影们也都打起精神,重又向着新兵营摸去,一路上又发现了许多在他们看来极为幼稚的陷阱,却再无一人中招。外围的军帐已经被团团围住,令他们又好气又好笑的是整个军营自他们来时到现在竟然没有发现一个站岗警戒的人,更连一只火把也无。
几队黑衣人对视一眼各自摸向身前军帐内部,一个个翻滚进去,本想打军帐内部一个措手不及,怎知摸到床前,往被褥中一案,却发现被下空无一人,紧接着一个个被竖吊而起,偶有几个侥幸之下脱出此劫,便往帐外翻去,却怎知刚离虎口又入狼窝,一张张网兜从天而落将他们一个个网罗在了里边。
随后,耀眼的火把从四处亮起,一队队新兵手拿兵刃从四处涌来,将他们围在垓心。
“大胆匪徒,竟敢趁夜袭击我军大营,该当何罪!”黑衣人们抬头望向四周,却见一个羽扇纶巾的瘦高少年从散开的通道走来,只是临到跟前却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跤差点跌倒,刚刚营造出来的气势也是烟消云散。
“郑秀才,你个败家玩意,枉费我们给你置办的这身行头。”
“就是就是,当初我说我来扮军师,你还不给,现在出糗了吧。”
郑秀才虽然尴尬,却是毫不犹豫的大喝一声:“闭嘴!待本秀才,啊呸,本军师细细审问这些飞贼一番。”
郑秀才这一番话倒叫他们想起来正经事情,一个个又都闭口不言。郑秀才踱着颇有气势的四方步来到一个被网住的黑衣人面前,就要扯下他的面巾,看看真容。
异变就在此刻发生,只见那人发出一声啸,接着气机涌动,只见他用力一扯,网住他的大网就寸寸断开,从网中脱出身来。之后他也不耽搁,凭借着诡异且高明的身法直接就从少年们围城的包围圈中溜了出去,连转个身都欠奉。
紧接着同样的情形在散乱的包围圈中发生,直到最后一名黑衣人脱身而去。
这给少年联盟军们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不知哪个竟然直接爆了粗口:“靠,当初我就说用草绳编的网包不靠谱,这下倒好,全都溜了。”
“得了吧,刚刚我见你也叫的欢呢!”
一夜忙活,竟然无功而返,一众少年这才返回各自军帐,真正安心的睡去,好似有不少人在梦中笑出了声。
原来白日里少年们就觉得不太对劲,商议之下决定一部分留在外围聊天玩耍做做假象,另一部分分批去炊事营偷些茅草躲在军帐中编些草绳。直到晚间军帐中早早熄灯,凭借着黑夜掩护,偷偷地设下许多陷阱——少年们不少是猎户出身,这些倒不在话下。
若是今晚不发生事情还好,大不了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对付一夜;若是发生了事情,却也没有浪费夜里的种种布置。
只是没想到茅草绳太过脆弱,被黑衣人都逃走了,一个也没有留下。
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某处老兵军帐……
“丫丫的,这帮小兔崽子这么精明,竟敢下套给我们。”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将套在头上的黑布套摘下,愤愤的扔在身前的桌子上。
“老丁消消气嘛,不就是被小家伙们打了脸吗?没得关系,早晚能在在训练的时候找回来嘛。”若是鉴真在此必然能认出说这话的人就是当日“阴险”的葛峰。
“终日打雁,今个却让雁儿啄了眼,不如去休,不如去休。”摘下头罩的老马,挥了挥手,当先离了军帐。
之后,黑衣人们各自散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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