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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惊云背着聂风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已是筋疲力尽,他盼着能尽早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要是聂风还是昏迷不醒,就借辆马车驴车之类的载他赶完接下来的路程,毕竟步惊云不希望让秦霜和丁宁等太久,这样万一他们按捺不住出来找他和聂风情况就更糟了。
又迷迷糊糊地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一座小村庄突然跃然入眼帘,步惊云欢天喜地地感叹真是上天有眼。
步惊云背着聂风进了村庄,在河岸边如释重负地放下聂风,他自己也累得一下坐倒在地。
这时几个在草地上玩耍的孩童好奇地围了过来,几个孩子聚拢在聂风身旁,轻轻地推他碰他,见聂风丝毫没有反应,一个淘气的孩子便始作俑者地用狗尾巴草挠起了聂风的脸,其余几个见了也随着他这么做。
有一个小男孩来到了步惊云身旁,指着他身旁草地上的绝世好剑问:“这是什么?”
步惊云瞧了小男孩一眼又继续闭目养神,道:“一把剑。”
“能借我玩玩吗?”小男孩对这个看上去十分威风的东西很感兴趣。
步惊云淡淡地回道:“它不是玩具,它可是会伤人的。”
“那你不怕被伤到吗?”小男孩天真地问。
步惊云只是笑而不语,小男孩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识趣地离开,加入其他孩童的玩耍。
听着孩子们的欢笑声,步惊云不禁侧脸望向他们。他们玩得是多么开心,那一张张笑脸是多么稚嫩可爱,不知不觉布婷的笑脸便浮现在步惊云眼前。步惊云不禁想女儿现在在做什么,楚楚又在做什么,她们母女俩还好吗?
“咳,咳。。。”聂风的咳嗽声突然响起,步惊云立马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到聂风身旁查看他的状况。
聂风缓缓睁开双眼,他只见眼前又是步惊云正关切地注视着自己,心头不禁涌上一股暖流,暗叹每次自己有难云师兄总是那个守护在自己身旁的人。
“风,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步惊云露出笑容,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颤抖。
聂风也回敬了一个微笑。
“你现在感觉如何?”步惊云关怀地询问。
“我觉得胸口有些闷,但不打紧。”聂风缓缓说道,声音尚还虚弱。
步惊云点了点头,说:“我去找一户农家借住一宿,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步惊云离去后,聂风环顾陌生的四周,丝毫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他的脑海中所能想到的只停留在霹雳门一战的支离破碎的片段。随后,聂风惊觉他昏迷后都是云师兄一路护着他逃出霹雳门又来到这里,那么云师兄这一路一定是历尽艰辛吧。
聂风想到这无比惭愧地摇了摇头,这时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小男孩跑到聂风身旁,他眨巴着天真的眼睛问:“大哥哥,你哪里不舒服?”
“我现在好多了。”聂风温和地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飞。”小男孩说,“我爹是村子里赫赫有名的大夫,大家都说他是神医,你要是不舒服,我可以让我爹帮你看看。”
“不必了,不过谢谢你的一番好意。”聂风亲切地笑着摸了摸小飞的脑袋。
过了一会儿,步惊云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由于刚经历过一场战斗又接连奔波劳累,他的样子显得狼狈不堪,衣服上还沾有血腥,加之他手上握着一把怪吓人的重剑,村民们纷纷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他,一些村民甚至将他误认为杀人越狱的逃犯,都避之不及。
步惊云在聂风身旁坐下,沉重地叹道:“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聂风无奈地望着步惊云失落的面庞,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他。
“你看起来很冷酷,但不是可怕。”这时,一旁的小飞开口道。
步惊云这才注意到小飞,这不就是刚才那个问自己借剑玩的小男孩吗,他问:“你真的这么觉得?”
“是啊,我觉得你是一个善良的人,虽然你表面看起来让人难以接近。”小飞真诚地说。
“善良?”步惊云不禁蹙眉反问,他之所以武林人称不哭死神,便是由于曾经为雄霸拓展霸业时杀戮太多,他自知欠下许多血债才一心想远离武林这个是非之地。
“如果你不善良,你就不会那么辛苦地背着这个大哥哥来到这,你也不会在他醒来时那么关心他。”小飞回道。
步惊云没有做声,他有些难为情地将头撇向一旁,十分难得一见。
“你们今晚会留在村子里吗?你们可以住在我家里哦。”小飞跳到了二人之间,热情地邀请道。
步惊云听了这话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聂风则礼貌地问:“不知我们会不会叨扰到你的家人?”
“不会的。我爹娘都很欢迎客人来。”小飞说着便抓住聂风的手,蹦蹦跳跳地拉着他走上了回家的路,步惊云则不紧不慢地跟随其后。
来到了小飞的家里,只见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正在院子里晒药,男子见聂风和步惊云来,没有像别的村民一般拒绝他们,而是热情地领了他们进屋,屋内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子为他们斟了两杯茶。
“我们在此借住一宿,明早便启程。若是给吕大夫您造成什么不便,还请多多担待。”聂风十分客气地说道。
“哪里哪里,看二位气度不凡,想必是武林中人,二位能光临也算让寒舍蓬荜生辉啊。”吕鹏大气地笑道。
“您真是太抬举我们了。”聂风谦虚回应。
“对了,听小儿说这位大侠似乎负伤,若是大侠你不嫌我医术笨拙,我愿意帮你瞧一瞧,看看是否能对症下药。”吕鹏对聂风提议道。
“那有劳您了。”聂风想既然人家提出了,那让他帮自己瞧一瞧也无妨。
吕鹏虽不会武功,多年来却医治过不计其数的武林人士,可谓经验十足。他自是看出了聂风受的伤非同小可,这对于他的医术也充满了挑战性。于是吕鹏便通宵达旦地钻研起了医书,一面马不停蹄地试验起各种药材配制。
第二日清晨,吕鹏拿着一些药糊涂到了聂风的胸膛上,并帮他包扎好,完毕后叹道:“只可惜啊,你今日就要离去,否则给我更多时日,我一定完全治好你的伤。”
“我的伤已经让吕大夫忙得一夜都没阖眼,我怎么好意思继续逗留。”聂风感到过意不去。
“这大侠就不懂了。”吕鹏笑着说,“我忙但是我享受这个过程,我是乐得其所。”
“看来吕大夫在医学上的造诣已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了。”聂风嘴甜地夸赞道。
“呵呵,大侠可真会说话。”吕鹏心里自是不甚喜悦,又问,“那么,大侠愿意留下让我帮你治好这个伤吗?”
聂风本不想麻烦别人,但是见吕鹏这般真心想为他治伤,转念一想,自己接下来还要在江湖行走一段路程,若是拖着这伤重的身体定是有诸多不便。然而,他和云师兄已经约好了与霜师兄和丁宁会合,这令他有几分为难。
聂风想了想,回道:“我要和我的师兄商量一下。”
聂风找到步惊云时,步惊云正在河岸边练剑,他两日前与霹雳门的人过招时感觉到自己的剑法生疏许多,心里清楚是由于这几年归隐山林而荒废武学所造成,可行走江湖没有一身精湛的武功注定是吃亏,所以他便又开始抓紧练习。
步惊云见聂风走来便停下练剑,对聂风说:“再过一盏茶功夫,我们到村西口去等一个人。”
“什么人?”聂风莫名其妙地问。
“一个农夫,他恰巧要到镇上赶集,同意搭载我们一程。”步惊云淡淡答道。
聂风有些吃惊地瞪大双眼,却不是表现出惊喜,随即他愧疚地低下了头,步惊云见状问:“风,你怎么了?”
聂风过意不去地望着步惊云,可话酝酿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没想到云师兄会如此体贴入微,知道自己重伤未愈还特地找来了马车。
然而聂风又想,让云师兄一人与霜师兄丁宁会合未尝不是个好选择,到时他们三人一起回到竹林小屋,这样他就不必再随自己面对接下来的困难。并且,剩下的这颗七窍玲珑丹要怎么用取决于聂风自己的意愿,他希望能够独自完成。
“云师兄,我打算留下来疗伤,你先去找霜师兄和丁宁吧。”聂风下定决心说。
“那个大夫怎么说?”步惊云敏锐地问道。
“他说若我肯再留下一段时日,便可治好我的伤。”
“你相信他?”步惊云挑眉不置可否地问。
聂风笑了笑,答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也希望让我的伤快点好起来,不要拖累大家。”
“那好。”步惊云拍了拍聂风的肩膀,郑重道,“为了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云师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一路。。。”聂风说到一半,步惊云便抬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
步惊云淡淡说:“你忘了当年是你把命悬一线的我从拜剑山庄的剑池救出。我们师兄弟之间无需言谢。”
聂风重重点头。
“保重。”步惊云握住了聂风的肩膀,深深地看了聂风一眼便转身离去。
聂风依依不舍地目送着步惊云的背影离去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里,眼中有无限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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