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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这个消息时,项轩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有人对项泽动手?
先不说项泽已经跨入二阶,实力之强,在年轻一代中罕有敌手;而且,以项家今时今日的地位,日落城有几个势力,敢缨其锋?
考虑到这儿,项轩灵光一闪,脑海中突然掠过董家的影子,脸色骤然变得阴沉似水,漆黑的眸中,寒芒涌动。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放下手边,铭刻了一半的灵器,急匆匆向外飞奔而去。
十分钟后,项轩就赶到了项家大门口。
项家大门由巨石堆砌而成,近二十米高的门厅,耸立于日落大道旁。
在门厅檐顶上,覆盖着一层金黄色琉璃瓦,鳞次栉比,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繁复的浮雕纹路,沿墙壁攀附而下,如青藤相互缠绕,最终聚拢在正红朱漆大门边。
整体建筑,看上去似乎没有济英商会那般气势磅礴,却显露出历经时间洗礼厚重的历史感。
望着碧瓦朱檐的大宅,项轩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些年来,虽然他几乎没回过本家,对项家的归属感,可能还比不上矿山,但这里毕竟以前的“项轩”,从小生活的地方,对他来说,家族中的一草一木,都已经深深烙印在记忆深处,无法磨灭。
此时,当再次见到曾经熟识的场景,许多熟悉的片段自然出现在项轩脑海中,令他感慨不已。
“喂,你是谁?这儿是项家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看到一名衣着朴素的少年,站在大门外愣愣出神,轮值的护卫感到十分奇怪。其中一名虬须大汉,突然上前一步,大声喝道。
项轩回过神来,语气平淡:“你去通报一声,就说项轩回来了。”
“项轩,姓项?你也是项家人吗,怎么我没听过。等等……项轩,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啊,你是……三少爷?!”大汉突然想到什么,张着大嘴,一脸骇然地看着项轩。
项轩以前在家族时,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族内,极少公开露面,因此,熟悉他的人本来就不多。
而自从被分配到了矿山,他回家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这名守卫能认出他,还是因为常年担任护卫,碰巧见过项轩两次,存有几分印象。
项轩略显讶异,微微颔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我!没错,是我。”
听到项轩回答,大汉面上意外之色更浓。
听说,这位少爷早年失宠,许久之前,就被家族外派到矿山,这些年几乎没回过本家,怎么现在突然回来了?
但大汉脸上异色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收敛起来。
他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神态颇为恭敬:“小人见过三少爷,恭迎少爷回府。”
“不用客套了,我这次回来,有急事想找二伯,你快去通报一声吧!”项轩摆摆手,开门见山。
“这个……”
护卫支支吾吾,脸上流露出犹豫的神情。
按理说,项轩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那是对项家嫡系子弟的身份来说的。
而若是以项轩另一重矿工的身份,想要见家族的掌权人物,自然远远不够资格。
项轩现在没什么耐心,眉头微微一蹙:“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护卫神色微微一凛,不知想到什么,立即吩咐旁边的人,让他迅速进去通报。
“哟,三少爷好大的威风,一回来就摆这么大的架子!”
守卫进去后不久,一句阴阳怪气的笑声,突然从府内传出。紧接着,从门口施施然走出,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面色傲然,就这样望着项轩。
不是项杰又是何人?
项轩直接无视他的讥讽,双眸低垂一言不发,正在思索着什么。
项泽吉凶未卜,他实在没心情,应付项杰的那点小九九。
看到他这副淡然的样子,项杰脸上怒气一闪,但想起什么,瞬间又恢复常色,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项轩你这么急赶回来,是不是因为项泽那件事啊?”
项轩终于抬起头,直视项杰的双眼,语气平静:“你知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项杰夸张地大笑一声,旋即狭长的眼睛睥睨着项轩,玩味说道:“我不仅知道,项轩受伤的事,还知道这件事和你有关。”
似一道惊雷闪过,项轩眼中骤然爆出一团精光,他深吸口气,随即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项杰笑吟吟的说道,见到项轩终于变色,他心里忽然产生一阵快意。
项轩神色忽然平静下来,再度恢复到一成不变语调,声音低沉地说:“我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你最好不要挑战,我忍耐的极限!”
不知怎的,当对上项轩那平井无波的眼睛时,项杰全身一颤,仿佛被什么猛兽盯上一样,身上涌出阵阵冷汗。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道温和熟悉的声音,如春风拂面,忽然在众人耳边响起:“轩儿,你来了。”
话刚落音,二伯的身影,便出现在二人中间,似是无意般,恰好挡住项轩的视线。
“二伯。”
项轩收回目光,转而望向项弘毅,神色恭敬。
“一段日子不见,你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二伯打量了项轩几眼,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淡淡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惊讶。
项轩不再寒暄,直接问道:“二伯,我想知道小泽出了什么事?”
“你果然是为这件事来的!哎,详细情况稍后再说,我先带你去看看泽儿吧!”二伯轻轻叹息一下,摇摇头,然后招呼项轩一声,径直转身,抬脚走入府中。
感受到他话里蕴含的无奈,项轩心头微凛,一股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随即甩甩头,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时,都没看项杰一眼,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带他们背影消失后,项杰方回过神来,旋即朝项轩离去的方向,狠狠地剜了一眼,怨毒的情绪深处,还掩藏着一丝惊惧。
……
路上的交谈,项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今天上午,在日落城四处游玩的项泽,恰好遇见董豹一行人。
两大家族年轻一代的见面,自然就碰出许多火花。刚开始,双方只是言语上交锋,然而片刻后,董豹忽然说了一句“项轩不过是个不敢接受挑战的胆小鬼”。
这句话,立即引燃了项泽熊熊怒火,并让他主动提出决斗的要求。
然而,最近才刚刚进阶的项泽,明显不是在二阶浸淫已久,还在缓冲带长久磨练的董豹对手。
决斗只进行了不久,结果便已经出来。董豹轻伤,而项泽却重伤倒地,昏迷不醒,最后还是在仆人的搀扶下,勉强回来。
不过,项泽虽然受了伤,但伤口其实都很浅,只是失血过多而已,并没有大碍。这是因为,董豹不想将事情闹大,刻意手下留情的结果。
一会儿,在一间装饰精美的房中,项轩终于看到了项泽。
此时,项泽正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全身上下,都包满了绷带,只有头部看上去完好无损。
原本红扑扑的脸颊,现在却变得一片惨白,连平素红润的双唇,现在也失去了血色。
轰!
看到项泽这副样子,项轩眼睛顿时蒙上了一层赤红,压抑的愤怒,如爆发的火山,瞬间喷薄而出。
看到项轩到来,项泽眼睛骤然一亮,雪白的脸色,忽然涌上一片红晕,激动叫道:“项轩哥,你来看我啦!”
熟悉的声音,让暴怒的项轩,略微平静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沸腾的杀意,缓缓压下,然后转过头,对身边的项弘毅说:“不好意思,二伯。能让我和小泽单独待会儿吗?”
二伯深深地看了项轩一眼,点了点头,就退出到门外。
临走前,温和的目光掠过项泽,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与无奈。
等门关上后,项轩默默坐到床边,轻声问道:“疼吗?”
“一点都不疼!”
小泽摇摇脑袋,咧开小嘴,嘿嘿直笑:“只不过打了一架,受了点小伤而已!那家伙也也不好受呢!”
项轩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项泽,大手轻轻地揉着他的头发。
原本强颜欢笑的项泽,在项轩无言安慰下,忽然眼睛微红,豆大的泪水滚滚而下。
他猛地扑到项轩怀中,小嘴一瘪,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项轩哥,对不起……对不起,呜呜……”
“怎么啦?难道是伤口疼了吗?”项轩拍拍他的背,柔声问道。
“不是的,因为……因为,我输了项轩哥送我的灵器,项轩哥以后,都不会再相信我了。对不起,项轩哥,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在决斗前,董豹似是无意地,提出了一份赌注。如果他输了,就要跟项泽赔礼道歉,而相对的,若项泽输的话,则要让他,在其身上随意选择一件东西。
处于怒火中烧的项泽,根本没有考虑这份赌注的背后,是否蕴含深意,毫不犹豫地,便一口答应下来。
所以当决斗结束,董豹拿走项泽挂在腰间的灵器时,项他才蓦然反应过来,可这时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听到项泽哽咽的讲述,项轩鼻子一酸,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项泽为了他,明知不敌,却仍毅然决然去挑战董豹。而受伤之后,不为浑身的伤口而痛苦,反而因为丢了一件灵器,担心自己被他讨厌而哭泣。
面对如此单纯的项泽,即使项轩两世为人,此时也是百感交集,一股名叫感动的情绪,如疯长的藤蔓,悄然蔓延。
“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讨厌你呢?”
“真的吗?”
小泽抬起头,眼睛通红地望着项轩,神色颇为不安:“可是,我输掉了项轩哥送我的礼物,我……”
吸了吸鼻子,项轩压下心里的感动,然后大手一挥,仿佛赶走苍蝇一样,毫不在意。
“区区灵器,我想要多少就做多少,我最不缺的就是灵器了!再说,一把灵器而已,怎么比得上小泽重要呢?!”
同时,他目光微眯,眼中寒芒翻滚不定,喃喃说:“况且,那把灵器,我马上就替你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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