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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还藏在云层后若隐若现,项家矿山里早已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懒虫们,起来干活啦!再不起来,等太阳下山吗?”
空旷的矿场中,如夜枭般尖锐的声音不住回荡。一个身材高瘦的管事,正一手叉腰,一手朝矿工身上指指点点,尖酸的话不断从他两片刻薄的嘴唇中传出。
“看看你们,一个个有气无力的样子,昨晚没吃饭吗?我警告你们,这批矿石可是家族特地交代,要在上午之前装好的,谁要敢偷懒,这个月的俸禄就别想要了!”
广场上,林林站着数十名身形魁梧的矿工,听到管事威胁的话,均面色不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哼,看他那副嘴脸,小人得志!”
“不就是一个屁大点的管事吗,有什么好嚣张?”
“若非有大长老做靠山,就凭他,也配在我们指手画脚?早就被丢出矿场了。”
……
矿工们虽然心生不满,可顾忌到背后大长老的存在,也只能暗地腹诽,不敢明面表现出来。
矿工们的反应落入管事眼里,让他心中愈发得意,脑袋高高一扬,便准备再撂几句狠话。
“呵——啊——”
就在此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哈欠,陡然在人群中响起。而喧闹的矿场顿时变得针落可闻,每个人都转过头,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
这是一名清瘦的少年。
他看上去略显秀气:稚嫩的小脸上还挂着刚睡醒的惺忪,身上套着一件干净的粗布麻衫,下摆处缝了两块补丁。两只裸露的手臂,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
少年神态放松,一只手轻轻揉着睡意初醒的双眼,另一只手则捂住嘴,哈欠连连。
对一个早起晚归的矿工来说,有这种没睡醒的神情也无可厚非。然而,当放到这个鸦雀无声的正式场合,尤其是领导正准备训话的关键时刻,那后果便大不相同了。
从狰狞铁青的脸色就可以看出,管事此时是如何盛怒了!
“哈——,怎么了,大家为什么都看着我们?”少年犹自懵懵懂懂,拿手肘捅了捅旁边的矿工,轻声问道。
“……额,他们看的不是‘我们’,准确来说,只是看你。”矿工满脸冷汗。
“看我?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太帅了?”少年挠着脑袋思索片刻,旋即双手一拍,得出了自认为最可能的答案,顿时了然。
“……”矿工一头黑线。
“你?说?什?么?”看到少年旁若无人的表情,管事再也抑制不住腾起的怒火,神色狰狞,几乎以咆哮的音量,从牙缝中狠狠挤出几个字。
“哦,我没事啊。”少年连连摇头,嘴巴抿了抿,一副“虽然很困,但我还挺得住,你不用担心”的表情。
“呵呵,呵呵,很好!很好!”
管事仰天狂笑几声,原本尖锐的声音越发阴森,旋即猛地低头,恶狠狠的目光如利剑般锋锐,直直盯住少年。
“你说你没事,是吧?那就意味着你很轻松咯,既然如此,那今天所有矿石,就由你一人运上城墙!”
轰!
矿工中顿时爆开一阵阵议论,看着管事手指指向的,那堆小山似的矿石,个个面色难看。
矿石名为重铁,本身便是一种以重量著称的矿石,再加上这堆矿石又是矿场一个星期的产量,总重达数吨,一名少年又如何搬得动?!
“好啊!”
少年眸中骤然闪过一丝精光,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下来,仿佛根本没意识到其中的困难。
然后他对旁边的矿工吩咐一句,待那名矿工点了点头,离开后,便缓缓走向那堆矿石。
管事直接无视少年的交头接耳,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挂着一丝狞笑。
“没用的,因为今天的交易,家族已经下达严令,这批矿石必须在上午之前运送完毕。就算分散运送,你一个人也绝不可能在半天之内完成的。而一旦交易延期,到时候上头追究下来,我便把责任全部推倒你身上,那时……嘿嘿,我要让所有人看看,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不一会儿,那名矿工便返回,手中还拿着几个圆形的轮子。
少年道了声谢,从矿工手中接过轮子,旋即拿起一根长长的绳子,在几个轮子上绕来绕去。他的动作轻车熟路,显然十分熟练。
见到这一幕,众人依旧疑惑不解,可眼中却多了几分期待。而看着淡定如常的少年,管事微微蹙眉,心头竟然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难道真有什么办法?不,不可能,他一定是虚张声势!连一阶中期的我,都拉不动如此重的矿石,他怎么可能办到?!”
准备完成,少年把轮子依次挂到架子上,用力拉了拉,感觉没问题后,便将绳子系在装着矿石的木筐边缘,旋即回头一笑。
“接下来,便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话刚落音,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下,沉重如山的木筐竟然缓缓离地,平稳上升,不一会儿,需要全部矿工搬运半天的矿石,便轻松到达城墙上!
矿工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感到丝毫灵力波动,也就是说,少年刚才完全没动用修为,而仅凭自己的力量拉动矿石的。
这怎么可能?!
“这样算完成任务了吧,管事大人?”少年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
闻言,众人纷纷回过神来,将玩味的目光投向目瞪口呆的管事。
“哼!”管事脸上阵红阵白,瞬间陷入两难的尴尬境地,最后干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可恶的家伙,竟然让我丢面子!咱们走着瞧,这事儿可不算完!”管事握紧拳头,心里无比怨毒地想着。
少年满不在乎,待他离开后,便又恢复那个惫懒的模样,一手扛着锄头,迈着悠闲的步伐,仿佛在花园散步一般,缓缓走向远方的矿洞。
矿工们的眼中洋溢着好奇、尊敬,一直目送少年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方收回目光。一阵嘈杂的议论,瞬间如飓风般席卷而开。
“哈哈,你们看到管事离开时的脸色吗?真是太解气了?”
“活该,谁叫他那么嚣张,这回吃瘪了吧!”
“真是想不通,项轩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据说,那东西叫‘动滑轮’,可以省力的!”
“动滑轮?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以前只隐约听项轩提过。”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太帅了!不愧三爷的儿子!”
“嘘,小声点,你不知道这是禁忌吗?”
“哦,我不小心忘了……”
……
矿工的刻意压低的议论,传不还到项轩耳中。
此时,他轻车熟路地穿过阴暗潮湿的隧道,走到昨天干活的地方。
他直接卸下鹤嘴锄,先是活动一下脖子,接着两脚微分,双手拧紧锄柄,将鹤嘴锄缓缓举过头顶。
“哈~”
项轩轻喝一声,挥锄朝矿壁用劲凿去。从带起的呼呼风声就可以判断这一下力沉之极,别说前面是矿石,就是一块钢板也能戳个对穿!
也不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哪来如此神力。
更令人惊异的是,“砰~”的一声之后,矿壁并没像想象中那样四分五裂,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沟痕,唯有四周不绝的回声,证明刚才那下碰撞是多么沉重。
而项轩早有所料,不退反进,挥起锄子狂舞起来。
“当、当、当”声连绵不绝,那十几公斤重的的鹤嘴锄,在他手中好像突然变得轻飘飘没了重量般。
可若细看就会发现,每次挥锄时,项轩手中都会掠过一丝光亮,从掌心倏地延伸到锄杆,只不过闪地速度太快,连肉眼都难以捕捉。
转眼间十几下就过去了,终于“砰”的一声,一块酒杯大的矿石才应声落地。
项轩停下动作,驻锄而立。
连续猛击只让他的脸晕上一层潮红,随着一口浊气的呼出又恢复成小麦色。
项轩看着地上的矿石,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体力没怎么消耗,可成果也并不喜人。照这样速度,一天下来,他也顶多积累下一块碗口大的矿石。
他喃喃自语:“果然,只凭一阶灵力,还是有点勉强啊”
忽然,项轩抬起头来,面色肃然地环顾四周。
在确定周围没人后,他将鹤嘴锄往旁边一抛,缓缓地闭上眼睛,屏息凝神。
随着呼吸慢慢平缓,项轩周身逐渐亮起微弱的光芒,四周气流受到牵引,隐隐以他为中心刮起了一股小小的旋风。
“嗡~嗡~”
空气振动愈来愈快,一粒光华在项轩身前忽闪忽现,开始时就像黄豆一般,转瞬间便膨胀至圆盘大小。
一阵刺眼的光过后,一根“长棍”竟然在他身前凭空浮现!
这根棍子长约四尺,散发出淡淡的毫光,棍身漆黑如墨。首端呈锥状,但不是寻常的圆锥,而是呈棱锥状,四个顶角吞吐微光,偶尔掠过一丝黑芒,显得锋锐异常。
召出这根奇异的棍子后,项轩脸色立刻变得苍白,额头微微见汗,显然比连续挥锄的消耗还大。
“呼——”
吐出一口浊气,项轩不再迟疑,一把提起棍子,轻叱一声就朝矿壁刺去。
出奇的是,刚才尽力狠砸也只留下一点浅痕的坚硬矿壁,此刻却仿佛变成了柔软的豆腐。
“滋~”的一声,黝黑的长棍竟轻松没入大半!他随手一挽,一块拳头大的矿石就掉在地上……
如此容易!这若让外人知晓,肯定会惊掉一地眼球。什么时候以开采难度著称的蕴灵金变得这么脆弱了?
而项轩似早有所料,如法炮制,不到半个时辰他的脚下就垒起了一堆矿石。
时间流逝,随着矿石不断累积,项轩呼吸渐渐粗重,身上的麻衫被汗水浸湿,黏在身上有些的难受。
他坐到旁边一个干净的石墩上,休憩片刻,看着手中的“长棍”怔怔出神。
“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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