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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尚未来到,赏金镇那边传来一个好消息,蓝港来了一支考察团,貌似规模还不小,凯瑟琳正在招待他们,让岑牧最好尽快回去。
云家的事情还没着手处理,又跟主教大人有交易,不能立刻回去,所以,岑牧将回归的日期定在三天之后,他必须在三天之内摆平云家,并和伦道夫通气,保住胜利的果子。
傍晚时分,岑牧三人如期赴约,被云家管家迎进云府。
府邸面积不小,白墙黛瓦,高屋建瓴,充满旧时代东方古建筑的气息,一路走过,可见白墙上裂开一道道缝隙,石灰块和白色粉末掉落在地上,露出底下黄色的泥层,青苔沿着湿润的痕迹,爬了半边墙壁,青白相间,有些时光的痕迹。
管家倒是一个不错的人,一面带路,一面给他们介绍云府的风景,一点也不让人感觉到气氛沉闷。
“像云家这样的古建筑真的不多了,完美继承华夏文明的古风,不论在新时代还是旧时代,都可以称得上是非常难得的物质文化遗产,想当年,太老爷在的时候,云家可风光了,光是投在府邸建设上的钱就让人为之震惊。
看到那棵树了吗?最高的那棵,在整个云府95%的地方都能一眼看到,那是一棵千年银杏,侥幸躲过了末日灾难的摧残,被太老爷发现后,花了将近二十万圣锋金币,才把它从百里外移到云府镇宅,给它修了一个三百平米的大院子,叫‘白果园’,由专人养护,现在三十万圣锋金币都不是一个小数字!更何况当年!
每到深秋,它的叶子随风能飘到府邸外面,大半个云府都能看到它的痕迹,去白果园里看,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两句诗句囊括了那些景象,岑牧脑海中不禁呈现出想象的画面,确实非常动人。
岑牧笑道:“管家在云府待了多长时间了?”
提到这个,管家脸上浮现出一股容光,他说道:“从俺爷爷开始,就服侍太老爷,传承到俺这一代已经是第三代了,俺从小在云府长大,十二岁做童子,到今天做到云府管家,至今有了三十多个年头,云家里里外外的事情,我多少都知道一点。”
竟然碰到一个深谙云家历史的“老人”。
岑牧叹道:“云家果然家大业大,连管家都传承了三代,不知道像你这样有资历的老人还有多少?”
管家盘算一番,说道:“要说和我资历差不多的,大概只有王厨子一家人,其他人不论年龄都算是俺的晚辈。”
岑牧赞道:“难怪了,根正苗红,确实是地地道道的云家人。”
大概是觉得岑牧面善,管家忍不住多说了一些话:“想当年,俺爷爷过世,太老爷和三公子都出席了葬礼呐!这个待遇不是一般家丁能够拥有的!”
这管家提到了三公子,说不定知道某些辛密,不过,岑牧要敢问出口,可以肯定他打死都不会透露任何消息,他的忠心是对整个云家忠心,谁是家主,他就听谁的。
岑牧叹道:“只可惜云家现在面临困境呐!能不能迈过这个坎,还是一个问题。”
管家看他一眼,顿时有些不悦,说道:“自从三小姐当家之后,云家有所起色,我相信三小姐一定会带领云家走出困境的。”
也许是谈到了云家的禁忌话题,也许触犯了他的颜面,说完这个,他便不再多言,默默在前面领路。
片刻之后,管家将三人带到一个宽敞的会客厅,相比整个府邸的破败,会客厅的奢华保留了云家的最后一份体面。
走入大堂,几十盏烛光将整个大厅照得分外明亮,中央一张方形长桌旁坐了两排人,见三人进来,射过来各种各样的目光,在这群人中,岑牧找到了云梦泽和一帮匠师的身影。
而在长桌正首,云乾大马金刀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由于身体显得格外瘦削单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他的姿势并不显得多豪迈,反而有一种滑稽感,云浅雪稍微靠后,安静坐在她父亲旁边,藏在他的阴影里。
“哟!看看谁来了!”云乾大声招呼,掀开了会面的序幕,他伸出又长又瘦的手臂,在空中舞动,对旁边的人说道:“这位……就是最近稳定云氏锻造行的大功臣,岑先生,大家使劲欢迎他!”
说完,他带头鼓掌,然而,这掌声明显带着讽刺的味道,很显然,岑牧提出的这个要求让云乾感到不爽了,几个老者配合地发出喝倒彩的声音,表情轻浮,鄙夷的神色溢于言表。
这状况让云浅雪看在眼里,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如果由她来主持晚宴,事情不会是这样,如果态度不合适,举办答谢宴也就失去了意义,效果适得其反。
有时候,有些人为了所谓的面子,而做一些不明智的事情,让人感到既气愤又着急,真是够蠢啊!
岑牧默然坐在他的对面,长桌的另一首,而云戚和小芥子,默默坐在他身后。
云乾张开双手示意两旁的人,朗声说道:“喏!云家该来的人来了,不该来人的人也来了,差不多高层算是全了。
我倒是想问问岑先生,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来说?又出于什么原因,你对于云家的家事如此热衷?!说吧!我听着呐!”
云乾双手抱拳,搁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副主人翁的架势。
岑牧笑了笑,说道:“难怪在你做家主的几年内云家败落得这么厉害!动动脑子想想,你有什么资本在我的面前摆谱?!蠢到这个地步!你爹当初是怎么把位置传给你的!”
被当众羞辱,云乾脸色绛红,毛发蓬张,鼻孔里喘着粗气,使劲瞪了他半天,把手往桌上重重一拍,木桌上的碗碟哐哐作响。
云乾暴喝一声,怒道:“妈的!你这是在找死!别以为做了点事情,就想要云家对你感恩戴德!脑子清醒一点!我不拆穿这个,是给你面子!你做得再好,也不过是一只摇尾乞食的狗!狗也敢对主人狂吠?!”
就在这时,大厅两侧涌进来大批装备精良的私兵,将大桌围成一圈,明光闪闪的刀剑将岑牧围在中间。
“住手!不准打!”见场面几近失控,云浅雪终于忍不住发声喝斥,止住跃跃欲试的家族私军。
云乾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吼道:“听我的!把他抓起来,我再看看他敢用什么态度对我!”
前后两人家主意见相左,让家族私军愣在当场,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趁着云浅雪愣神的功夫,云乾再度拍了下桌子,吼道:“还不快动手?!老子还没死!现在就喊不动你们了吗!还想不想干了?!”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握剑对准岑牧后脑,往前跨出一步。
就在他抬步的刹那,大厅内烛火一晃,眼前的人影消失了,空中飘荡着他的话。
“我倒是想看看,把这堆人全部放倒了,你敢用什么态度来对我?”这句话说得挺慢,话音刚落,房间内几十个全副武装的私兵被全部卸掉了膀子,躺在地上呻吟,东倒西歪,待众人看清,岑牧抱着一堆兵器,往地上一放,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云梦泽揉了揉眼睛,在人群中,暗自舒口气,和身旁的人交换一个眼色。
小芥子捂住嘴巴,做个惊讶的动作,然后朝岑牧竖起大拇指。
云浅雪忍不住说道:“岑先生,请手下留情啊!这些人是云家最后防卫的力量。”
对于她的请求,岑牧置若惘闻,他拍拍小芥子的脑袋,对云乾说道:“一个团的圣锋骑士都被我揍趴下了,这些人再来十倍也不够打,现在……你能安静地听我讲话了吗?”
云乾死死咬住嘴唇,双手撑在桌面上,瞪着岑牧,却不敢撂下狠话了。
岑牧坐下来,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主要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岑牧忽然以主人翁的态度和这些人说话,他们都有一种不能适应的感觉,既诧异,又感到震惊,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
云浅雪则怔怔地看着他,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云家落入了一个圈套中,而她无能为力。
“第一件事情,也是伦道夫主教亲口跟我提到的,是关于云家陷入经营困境的真正原因,和我猜想基本吻合……”
岑牧话音刚落,立刻被一阵讨论声给打断了,人们纷纷露出吃惊的表情,和身旁的人窃窃私语,云浅雪不得不站出来维持秩序,连喊了几声安静。
岑牧继续说道:“在大约十年前,上一届主教皮尔斯和审判长就有一个‘扶助本地企业’的计划,表面上是一个扶助计划,实际上是觊觎云家的生意,一个吞并云氏锻造行的计划……”
顿时,客厅内彻底压不住了,人们群情激奋。
“这怎么可能?皮尔斯主教大人难道不是家主的朋友吗?”
“是啊!圣教富可敌国,怎么还会觊觎我们家的生意?”
“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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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晚有事,今天只有一章,晚上写的留到明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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