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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信本是打算前往濮阳救应刘岱的,可是刚出济北国,就得知了袁术被张邈重兵包围于己吾的消息,鲍信本是袁家门生故吏,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再者他也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是救不出刘岱的,必须联合高燚、袁术、孙坚等人的部队,才有希望,也正因此,鲍信才折返迂回到己吾这里来,却没想到张邈已经包围住己吾城四面攻打起来了,而且一向深明大义的臧洪和张超也加入了张邈的攻城大军,令鲍信很是气愤,他迅速命令自己人马到得攻势最猛烈的臧洪身后,狠狠地扎上了一刀子。
背后遭到袭击,任是训练有素的臧洪部队也不免阵脚大乱起来,袁术在城中看见,抓住时机,立即带兵从城中冲出,臧洪军腹背受敌,又失去了兵力优势,只得朝城门张邈方向而去。
袁术与鲍信相见,自然免不了一阵寒暄,袁术笑道:“正以为要死在这里了,却没想到允诚会来助我,真是不胜欣喜!”
“先别忙着欣喜,我可是给公路兄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的!”鲍信将宝剑插回剑鞘,看着满地的死尸和伤员,皱着眉头说道。
“哦,允诚有话直说,我不相信现在还有什么消息比我的堂兄袁遗亲自来攻打我还要坏!”说起袁遗,袁术不禁又重重啐了一口,不知道宛城的袁隗要是知道他的两个好侄子正在火拼,会作何感想。
“呵呵,确实坏,是公路兄的庶兄,袁本初!”鲍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见袁术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然后才说道,“公路兄可知早在讨董之事,孟德与本初便有一番密谈,言称事若不继,便要徐图发展,孟德志在天下,至今无寸土之基,本初欲以幽冀为根本,如今却是蠢蠢欲动了!”
听到这个袁术不以为意道:“允诚不知道何处听来的谣传,居然也信以为真,幽州牧现在是刘虞,冀州牧现在是韩馥,并非无主之地,兄长他再怎么能耐,难道空口白牙地去说来两个州吗?”
“公路,你错了!”鲍信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很多人也都像你这么想,但是政治这东西,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交易,人都是会为利益驱动的,就算本初不那么去向,可是他手下的门客呢?据我所知,本初最近刚刚兼并了张杨和于夫罗的部队,粮食消耗增加惊人,单靠一个渤海郡,根本供给不了这近五万人的用度,本初的一个门客逢纪,便出了一个馊主意,让本初写信给公孙瓒,约定共同瓜分冀州,条件是公孙瓒派兵攻打冀州,让本初作为内应!”
袁术惊了半晌,好久才反应过来道:“这么说,那前来支援我和明阳的公孙越三千人马——”
鲍信接过话头,说了出来:“是因为公孙瓒相信了本初的信,派兵与韩馥大战了一场,韩馥自然是惨败,公孙越就是借道从本初的渤海郡顺利到达兖州这里的!”
“怪不得,可是兄长的人马虽然多,但是颜良与文丑两支人马并不归其统属,而张杨与于夫罗的军队战斗力与公孙瓒的部队不可同日而语,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引狼入室了!”袁术这是竟然有些为袁绍的处境担心了,他自己也很诧异会担心这个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嫉妒的哥哥来!
鲍信笑得很难看:“公路,你还没有看出来吗?邀公孙瓒入主冀州不过是一个借口,刚才我就说了,本初志在人口殷实、粮产富饶的冀州,如何肯让给别人,本初等着韩馥大败于公孙瓒之后,便让高燚的哥哥高干和荀彧的哥哥荀谌两个人前去游说韩馥让出冀州,虽然韩馥属下大多数人反对,可是韩馥自己却竟然答应了,让自己的儿子手捧冀州牧的印绶到渤海送给袁绍,让出了冀州牧的位子!”
袁术又是吃惊不小,他先时听鲍信说起袁绍,并没有太过在意,此时却听着袁绍靠着不光彩的手段当上了冀州牧,自然是一百个不相信:“允诚真会说笑,袁家四世三公,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不屑于宵小勾当,兄长如何肯为此令人齿寒之事,让人难以置信!”
这时副将来报鲍信:“启禀鲍国相,战场已经清理完毕,只等国相示下!”
鲍信挥挥手:“传令下去,即刻向北移动,三面夹击张邈人马,张邈若败,张超孤掌难鸣,袁遗也必定不战自退!”
袁术还在那里发愣:“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鲍信叹一口气:“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我也不求你现在就信,只是现在本初为了不落人口实,便封锁了一切冀州与外界的消息,我是因为在冀州有内应才得知此事,公路兄你且看着吧,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不用多久,本初代领冀州牧的消息就会天下共知,只不过不知道被放了鸽子的公孙瓒会不会放过他呢?”
言罢,鲍信翻身上马,也不及再对袁术多说,告辞一声,带着自己的人马朝着城北方向去了。
袁术也是无暇再去多想,立即传令梁刚与李丰,要他二人务必敌住南北两门的猛攻,好在东西两门解除了威胁,袁术得以腾出更多人手来进行南北城门的防守,而后袁术亲自带着剩余的人马,出西门一面接应公孙越人马,一方面打算亲自质问袁遗是何居心,即使不能劝退袁遗,也不能让袁遗北上与张邈会合。
张邈这里,算盘正打得如意响,准备几日之后就看到袁术变成自己的阶下囚,尤其是得到袁遗来援,更是士气大振,不过转瞬之间,却听得东门外一阵大乱,不久臧洪居然带兵撤了回来,不由大为吃惊。
“子源,发生什么事了!”张邈接应住臧洪,有些担心地问道。
“是鲍信,他并没有前往东郡,而是带兵偷袭了我,袁术也趁机出城夹击我军,我无奈只好撤退,也是担心张太守你这里也出事!”
张邈听了,大吃一惊:“如此一来,城南超弟那里岂不是就危险了?子源,你莫辞劳苦,我与你并立合计鲍信,不能让超弟陷于孤立!”
臧洪拦住张邈,言辞恳切道:“孟高那里有袁山阳接应,想必应该无碍,末将正是担心那高燚的人马迟迟不见动作,恐怕会直接奔着陈留去了!”
张邈满不在乎:“陈留城我嘱咐过守城之人,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出,高燚的能耐在别处就算大过了天去,也是在我的陈留只能做一只不自量力的蚍蜉!”
言说之间,只听得外面一阵人马躁动之声,士兵匆忙来报张邈:“启禀主公,鲍信带了一支人马前来,攻势十分猛烈!”
张邈冷哼一声:“这个鲍允诚,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子源,你也整顿兵马,随我出战鲍信!”
臧洪应了一声,心底却是有些隐隐担忧。
两支人马对峙于己吾城北,鲍信打马出阵,指着披挂而出的张邈大骂:“张孟卓,枉你身为八厨之一,如今却是不知好歹,出尔反尔,不仅不出兵救应受困濮阳的刘兖州,反而还重兵围困要去救应刘兖州的袁南阳,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邈人在马上,冷笑数声:“鲍允诚,他袁公路真的是为了去救助刘兖州吗?他是想要夺走我的陈留罢了,当我张孟卓是傻子吗?高燚大兵临近陈留,自己都迫不及待要做兖州刺史了,他去救刘兖州,他是巴不得刘兖州死了他好接管兖州地盘罢了!”
“我不跟你废话,若是你迷途知返,与我同带兵前去濮阳救人,一切还有的商量,如若不然,可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鲍信怒声回道,想起昔日张邈种种令人称道的事迹,不禁有些错愕眼前见到是不是另一个人。
臧洪这是发话了:“如果鲍国相能让高大夫和袁南阳的大军撤出陈留,或者绕道从豫州过去,我臧洪臧子源可以在这里担保,让张陈留即刻退兵!”
鲍信盯着臧洪,一字一句道:“张孟卓因利变心,可以理解,你堂堂义士,怎么也成了糊涂虫了,真叫人心痛!”
“别再废话了,给我上,能取鲍信首级者,赏千金!”张邈眼见自己的人马被鲍信说得似乎有些动摇了,不由得生平第一次也俗气地对自己的部下使用起了利诱。
张邈的人马显然都错愕了一番,不过反应过来以后,都士气高涨着向着鲍信的人马冲杀而去。
鲍信也不示弱,厉声对自己部下下令:“都给我上,对这等宵小之徒,不必手下留情!”
“哦哦哦!”鲍信的人马得令,也迎着张邈和臧洪的联军悍不畏死地冲杀过去。
小小的己吾城外,顿时就血流成河。
鲍信的人马毕竟还是没有数量优势,半刻钟下来,已经死伤过半,眼看再这么厮杀下去,这几千人马就会全部葬身在这里。
就在此时,城内梁刚也看见了鲍信与张邈军厮杀一处,岌岌可危,立即打开城门,将北门守军悉数组织起来,朝着张邈人马背后发起了猛攻,虽然有臧洪及时组织防御,但被鲍信和梁刚两支人马这么一夹击,张邈的人马顿时大乱,再也无心战斗,纷纷溃败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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