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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表打探到高燚派驻在河渠对岸的守兵因为粮草问题而引发哗变擅离职守,去高燚大营找高燚说理,竟然没有多加疑惑,趁着夜色带兵渡过河渠,遥遥望见高燚大营灯火通明,有数百人跪在营中空地上,高燚出帐正与这些人在说话,似乎就是为了粮草之事。
“真是天助我也!”刘表打马在前,拔出佩剑来,指着高燚大营方向,厉喝一声:“成败在此一举!冲!”
“冲!”人马得令便行,夜色浓烈,摸到营前,刘表自然没有忘记多派探马刺探附近是否有先埋伏了伏兵,在得到没有的结果后,领军大呼一声,突入了高燚大营之中。
刘表军士蛰伏已久,早已是按捺不住斗志,各个亮出刀枪来,在高燚营中一阵冲杀,只听得喊杀不断,点起火把,一路引燃,很快整个大营都烧了起来,噼里啪啦作响,高燚费劲一天心机搭建的军营瞬间成了灰烬。
刘表先锋人马为抢功劳,策马冲到那些营前空地上,见到高燚与那些人马居然纹丝不动,心道正是建功的好机huì,当先竞相冲去,挥刀挺枪,一阵砍杀。
不过,手感似乎有些不太对。
这些军士细看这些地上的残肢断臂时,才猛然醒悟:“不好,是草人,中计了,快撤退!”
言说之间,先锋这数百人马如潮水一般朝着营门撤退,不过正如刘表事前在荀攸面前笑话高燚不会设立军营一样,这个蹩脚的军营的种种弊端,全部应验在了刘表军身上。
一声巨响,营前空地一阵塌陷,刘表军当即便有数百人陷落进qù,里面自然有高燚命人事先挖好的机关等着他们,凄惨的呼喊立时便在这一片发出,响彻夜空。
余下没有跌落陷坑的前军人马惶惶不已,惊呼一声,便匆忙撤退,不过高燚军营的营门外面不是空地,而是挡着一片陡壁,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后进来的刘表军士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与前军误撞在了一起,人马践踏,死伤极多。
此时还在做着一战活捉高燚美梦的刘表就是再傻,也知道高燚这样搭建军营的用意了,高燚确实没有埋伏伏兵,但单是这一座蹩脚的军营,就让刘表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真是低看了高燚这个人,只是搭建了一座蹩脚的军营,就让我军这样狼狈,我刘景升真是颜面扫地!”
刘表眼看着自己人马在高燚营中四散奔逃,却苦于此时大火弥漫,营门狭窄,无法得出,真是好不狼狈,心底生出深深的无力感来,高燚什么都没有做,竟然骗得刘表一阵大败。
想到这里,刘表心下大惊而醒悟,对啊,高燚还什么都没有做呢,那高燚的人马呢!
这是探马匆匆来报:“启禀将军,探查到高燚的人马了,他们聚集到了河岸处,阻断了我军的退路!”
“什么?”刘表更是吃惊,心中大喊一声糟糕,只顾着袭击高燚军营,都没有派些人马保证退路,他算到了高燚会派人埋伏在军营外面,却没有算到高燚竟然这么狠,直接断了自己的归路!
“迅速集结人马,撤出这里,高燚人马既然断了咱们的归路,咱们也不必同他交战,直接北上,突围出一条血路来,迂回作战,与淳于琼袁术韩馥人马会合,再寻找胜机!”
刘表知道此事不可犹豫,当机立断,决定索性领着人马突出大营,打高燚北面部队一个措手不及。
谁知道刘表话音刚落,突然四面营门方向传来一阵阵巨响,原来火势过大,烧的营门坍塌一片,此刻又是夜风猛烈,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熊熊烈火,刘表的人马也被分断成了好几支,各自难以呼应,有好多军士不小心被火烧到,惨叫声中,烧成了火人。
刘表两眼几乎要冒出火来,这个时候,他还要感谢高燚没有准备伏兵,那样的话,刘表的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不过即使没有伏兵又怎么样呢,刘表现在跟全军覆没又有什么两样?
“都不要乱,先灭火,再清理出通路来——”刘表骑在马上,强自镇定地指挥军士,可是话才说了一半,突然一个烧着的木椽呼啸着落了下来,将刘表一下砸晕了过去。
“将军!”
“额!”荀攸此时正在帐中给荀彧写信,自然是要问明荀彧的来意,可是才写了一半,忽然帐外吹起了一阵狂风,卷起了无数狂沙,迷了荀攸的眼睛,连油灯也也被吹灭了。
荀攸皱了皱眉头,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
夜色浓重,帐内一片漆黑,荀攸正要重新点亮,帐门口却闪过一道人影来,对着帐内荀攸冷冷道:“荀攸大人,何进大将军形势岌岌可危,他对你有提携之恩,难道你不打算去相救一下吗?”
荀攸听出了这声音,正是何进主簿陈琳,何进出兵的时候陈琳坚决反对,何进自然不听,陈琳只好辞官,此人虽然是一介文士,笔下功夫却是令人胆寒,与孔融一起名重洛阳。
只是现在,陈琳应该是在洛阳才对,最不济也该是回广陵射阳老家去了,偏偏却出现在了宛城这个最不该出现的地方!
“孔璋兄到此,是有何贵干?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质问我的吧?”说话之间,荀攸已经重新点燃了油灯,将灯芯上挑了一下,帐内一下变明亮起来,也显得陈琳那副清秀绝伦的面庞更加清晰了。
陈琳信步进来,自然也看见了桌案上荀攸给荀彧写的那封信,荀攸想要收已经来不及,索性任由陈琳去看,自己补充道:“马上要到中秋了,我思念家中妻儿,因此向文若去书一封,令他回乡照看家人,孔璋不会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管吧?”
陈琳微微一笑:“是吗?但是为什么我得到的消息确实荀彧就在高燚军中,还在帮着安抚百姓呢!”
荀攸眸子精光一闪:“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琳没有回答,而是转而反问荀攸:“我知道,你们这些士子,是不会把大将军的性命放在眼里的,但是天子的性命同样危在旦夕了,难道你还打算坐视不管?”
荀攸微微一惊,他了解陈琳的为人,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不会随便说出口的,因此追问道:“洛阳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琳缓缓道:“董卓虽然被高燚与白波贼联手打败,但是还有牛辅、樊稠、张济部下数万人马,这些人什么都没有得到,会乖乖回西凉去吗?”
荀攸抱着侥幸心理道:“董卓已经蒙大将军请旨征为了少府、前将军、鳌乡侯,许以并州牧的身份,这些还不足够吗?”
陈琳笑道:“如果是为了试探我的头脑是否清醒,你这一句话大可不必问出来,如果你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大将军会任命你做这个参军之位吗?”
外面人马躁动,不多时探马来报:“禀报参军,刘表将军过了河之后,立即有一支数千人的高家军阻断了刘表将军的退路,现在刘表将军那里只听得喊杀不断,也不知道刘表将军战况如何了!”
这个消息无yí像一声巨雷,在帐内响起。
“咚咚咚”突然背后山上,传来阵阵擂鼓的声响来,荀攸心中更是吃惊了,高燚这是把人马分成了几路啊!
“严防死守,不要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就这样,本来打算出寨救应刘表的,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自己寨中,反观高燚,倒像是入左右逢源一样。根本是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了。
“哈哈,缩头乌龟不敢出来,!”悬崖之上,被高燚安排的鼓手正在不停击鼓,为的自然是扰乱荀攸的判断力。
陈琳又一次道:“刘表胜负未知,你这里也是一样,不如趁现在还能走,就赶紧走,倘若让董卓有机huì挟持了天子,那后果,你敢想xiàng吗?”
荀攸点头:“明白了,我跟你走!”
此时高燚不知道荀攸已经趁乱随着陈琳离开了军营,他现在全部的注yì力就是不掉下悬崖去,通往孙坚被包围处的这个羊肠小路果然是个险地,马匹无法通行,人只能紧贴着峭壁侧着身子缓缓而谨慎地前行。
耳边不是传来石块滑落悬崖的声音,远处厮杀的声音,擂鼓的声音,狂风肆虐的声音。
当然了,还有肚皮咕咕叫的声音。
高燚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吃饭了,他已经决定了,等着场仗打完,他一点要把自己吃成一个大胖子!
还有落月,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相见了,高燚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她的安危。
“啊!”突然一声惨叫,众军呆了,原来是一名士兵没有注yì,一觉踩空,落进了悬崖之下。
“继续前行,都小心些,命是自己的,没有人比你更在乎自己的命!”高燚皱了皱眉,心中一阵唏嘘,而后继续挪动着身子,和他的在这条死亡地带穿行。
半刻钟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人马没有再伤亡,高燚终于到了一片开阔地带。
而下面,就是正与敌军厮杀的孙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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