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兄的伤现在不要紧吧?”
问话的人是伍月。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陈设非常简单。伍月和玲奈坐在并排放置的两张椅子上,洪十七则抱着手肘,靠着桌子站在他们斜后方。椅子的对面摆放着一个木质的茶几,茶几的后面则是一张长沙发。上面坐着一个身材微胖、容貌老实的男人。他就是昨晚聚元丹失窃时被打晕过去的执库司初级执事。
听见伍月问话,他伸手摸了摸颈部的后方说:“没什么。今早醒来时就是有点头痛。”
“那就好。”伍月接着问:“黄道兄能不能跟我们讲讲昨晚事情发生的经过?”
“上午执律司的同事不是已经问过了么?”这位黄道兄有些疑惑。
“不好意思,因为有些新的线索,所以我们需要再问一次。抱歉给您添麻烦了。”玲奈冲他巧笑嫣然。
“没关系,没关系!”黄道兄有些受宠若惊地摆着手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他讲述了昨晚的经过。
值夜班的时间是从晚上六点到第二天早晨九点,黄道兄和平常一样,早到了半小时替下了值白班的同事。
虽说是值班,但事实上几乎从来都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所以大家也都很放松,只不过是需要在隔间的值班室睡一夜而已。虽然有些麻烦但是有额外的加班补助,所以也并没什么可抱怨的。
与守卫森严的丹房、武库、经阁这执库司的三大库不同,黄道兄所在的后勤仓库里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物品。面积不大的库房中大多数是打印纸、文件夹、圆珠笔等给行会各部门准备的日常办公耗材。
由于三大库的开启非常严格耗时。工作人员为了方便,时常会把近期需要取出的东西列表做好计划,申请开库后一次性取出来,然后把某些即将要用的临时放置在这里保管。这也是聚元丹当晚之所以在这里的原因。
黄道兄和以往一样在库房隔壁的值班室看起了电视。因为前一天晚上和朋友一起喝酒到很晚,这天夜里又没什么让他感兴趣的节目,所以本就有些睡眠不足的他很快就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中,他隐约听到有门把转动的声音。
“谁呀?”他以为是有其他部门值班的同事来找他打牌,所以没睁眼睛,懒懒的问。
然而没有人回答,眼前有道黑影一闪而过。
他心里隐约觉得不对,一下子清醒过来,忽地在床上翻坐起来喝问道:“是谁!”
却恰好见到一个火球正朝着他扑面而来。
还好他人虽有些胖,但反应却不慢。猛地抽出了贴身的法器——一面灵级的铜镜挡在了面门上。只听“乓!”的一声,火球被灵镜弹开,击中了墙上的挂钟边缘。
“哐啷!”挂钟摔在了地上,碎玻璃溅得到处都是。
黄道兄知道以自己入道初境的实力,真遇到了强敌肯定是不够看。此时又不知对方的虚实,因而也不敢耽误时间。用铜镜护在身前就朝着报警器冲去。他知道只要摁下那个开关,很快执律司的宿卫就会赶到。那么无论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都注定了会以失败收场。
然而他的灵镜却并没有再被术法攻击。黄道兄正暗觉奇怪,颈部的侧后方突然感受到一股剧痛。随后就眼前一昏,失去了意识。
“……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上午醒来时才听说昨晚聚元丹被抢了。”黄道兄朝他们摊开手:“这件事要怪,也应该怪执教司不应该提前从丹房中取药。总之不能把责任都算在我头上。”
他其实本还想说:“还要怪执律司没有做好保卫工作。”只是他以为眼前都是执律司的人,所以没好意思说出口。
伍月听他讲完,抿着嘴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道兄有没有看清敌人的样子?”
黄道兄摇摇头:“我当时有点慌乱,又用灵镜挡着头,实在是没注意到。”
“那你记不记得这是几点发生的事情?”伍月对时间非常在意。
因为之前在术法练习馆里,姜南执事曾说抢丹发生的时间是在九点四十分左右,可是伍月清楚地记得自己九点前后就从崔新觉手里拿到了聚元丹。这个矛盾一直令他困惑不解。
“不记得了。”黄道兄还是摇头。
伍月不死心,继续问道:“电视不是开着的吗?道兄记不记得当时电视在播什么节目?”
如果知道了电视节目,就可以从节目表中推算出发生的时间。
可惜黄道兄苦笑着回答:“我当时命都快没了,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注意电视!”
“是我疏忽了。”伍月抱歉地笑了笑,又问了几个问题,却始终没什么进展,只好结束了询问。
看见他们有些没精打采的走出来,等在门口的韩宁远温言道:“都累了吧。你们要不要去休息?”
“这算什么!去年我在武当山为了追一个猿妖曾经四天四夜没合眼,都能照样把妖怪揍得哭爹喊娘。”洪十七一脸无奈地挠头说:“只是现在,总觉得使不上劲儿。”
伍月抱拳行礼道:“韩师姐,我们能不能看看执律司的调查记录?有一个疑问我一直没有想通。”
韩宁远微微摇头,歉然道:“这可不行,执律司的办案卷宗都是保密的。我没办法拿给你们。”
她看见伍月等人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温柔一笑补充说:“但是我可以带你们去看案发现场。相信你们靠自己也能有所发现。”
“太好了。”伍月喜道:“咱们这就去!”
这时,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总算找到你们了。这么高兴是准备去哪儿呀?”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几个身着执教司制服的人走了过来。带头的正是那个留着小胡子的关翔。
“你来干什么?”玲奈看见执教司的人就立刻没了好脸色,瞪着圆圆的眼睛问。
关翔这时一脸得意模样,仿佛上午被他们三人堵在门里的告饶的是另一个人。他阴笑着说:“这个夺丹案是关乎执教司声明的大事,崔执事派我们来协助你们调查。”
洪十七不耐烦地抬起手,像赶苍蝇似的朝他们挥手道:“谁需要你们协助?别耽误我们办事,都走远点!”
关翔抬抬眉毛说:“几位尽管忙你们的,我们会一直跟在身边,以备随时可以出手帮忙。”他有意把帮忙二字咬的很重。
“至于走近点还是走远点,恐怕就凭你们几个,还指挥不动执教司的人。”
“等等!”玲奈不干了:“你们这是监视吗?”
关翔倒也不生气,依旧一副无赖地模样:“都是道友,何必说的那么难听呢。你的式神都被没收了。怎么还这么大的火气?”
“算了,他们要跟就随他们去。”伍月拦住气的跺脚的玲奈,转身对韩宁远说:“师姐,咱们这就去案发现场吧!”
“哼!跟屁虫!”玲奈气呼呼地瞥了小胡子一眼,转身跟在伍月的后面离开。
位于十三层的后勤仓库此时已经被执律司拉上了警戒线。韩宁远嘱咐不要触碰任何东西后,带他们走了进去。
众人现在仓库里看了一圈,发现其他架子上的东西都还整齐地摆放着。显然作案者目的十分明确,是直奔聚元丹去的。
而值班室这边则留下了更多痕迹:床铺还非常凌乱,写字台前的一把椅子倒在地上,旁边还散落着一些挂钟的碎片。白色的墙壁上凹下一块黑斑,显然是被焰珠术攻击后留下的痕迹。
“是为了嫁祸,才专门使用我最熟练的焰珠术来作案的吧。”伍月皱皱眉头:“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崔新觉要做到这一步。”
“是呀,”洪十七也点头道:“而且竟然把聚元丹送给你。虽说是为了陷害,但这也太奇怪了点。“
玲奈却完全没有被困扰,不以为然地说:“伍月自己不是曾经说过,坏人做事的动机本来就是正常人难以理解的呀。”
伍月缓缓摇头:“我之前是说不能靠动机去定罪。但是如果能分析出动机,对查案还是很有帮助的。”
“唔……”玲奈托着下巴想了一下,耸耸肩说:“我不知道怎么去想。伍月你怎么考虑的,直接告诉我们吧。”
伍月苦笑了一下:“要分析动机,可以从这件事情的受益者和受害者入手。只是到目前为止,我也没看出来谁从这件事上受益了。”
“而受害者,第一是在计划中被废掉或者被干掉的我;第二是原本可以得到聚元丹的人,也就是十七或者叶云旗。当然我们知道,他没有任何理由针对十七或叶云旗。可是我也想不通崔新觉为什么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对付我。”
洪十七听得直挠头:“呃……所以说你的结论是?”
五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结论是鬼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玲奈在旁边偷笑。关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也不插嘴。
“地上有挂钟的碎玻璃,你们走路时小心点哦。”韩宁远这时提醒道。
“挂钟!”伍月眼神一亮,他指着那个趴在地上的挂钟问:“韩师姐,能不能让我们看看挂钟的正面。”
“好吧,稍等一下。”韩宁远不经意间冲他挤了下眼睛,眸子里露出一丝鼓励的笑意。
只见她戴上手套,小心地把挂钟轻轻翻起来,将正面对向让伍月他们。片刻后问:“看好了么?我要放回去咯?”
“好了!”伍月感激地点点头。
于是韩宁远又把挂钟仔细地恢复原样,摆放在地上。她转过头问:“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师姐我帮忙的吗?”
伍月摇头说:“今天真是多谢韩师姐了。我们准备回去商量一下。”
“哪儿的话!别客气。”韩宁远微笑着轻轻摇头,脑后的马尾轻盈的晃动着:“不过下午我有任务要去临安,你们在查案过程中有什么需要的话就直接去找姜师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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