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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萧墨继续直奔藏书阁而去，依旧是直到傍晚才出来。
不过，于昨日不同的是，萧墨并没有回两人的小园内，而是找到了正在吃饭的沈洛。
餐桌上的饭菜显得有些平常，甚至有些寒酸。萧墨从未想过，沈洛的饮食竟是这般平淡。
沈洛见萧墨前来，邀请萧墨一同吃晚饭，萧墨并没有应声而行，而是坐在一旁等沈洛吃晚饭。
杜镜明应该还在领悟‘霸灵诀’，所以他一定还没吃饭，所以萧墨也不会早于他。更重要的是，沈洛不是萧墨想要一同吃饭的人。
沈洛吃饭很细，很慢，丝毫没有因为萧墨的到来而有丝毫的改变。
不知过了多久，沈洛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喝了一口茶后看向一旁静坐的萧墨。
萧墨见沈洛进餐结束，问道：“打扰先生了，还望勿怪。”
沈洛摇了摇头疑问道：“不是说这三日静修吗？怎么，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萧墨点了点头道：“今日在藏书阁中看了一本书，有些疑惑，所以前来找先生解惑。”
沈洛闻言，顿时来兴趣。
“不知先生可曾知，一种武技可以在不使用武元的情况下，隔空杀人？”萧墨问出了这一天里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
从昨日见到杜镜明的那神奇的一招后，萧墨就一直很困惑。不知为什么，萧墨很担心杜镜明，或者说是但是那诡异的一招是不是另有玄机，会不会危害到杜镜明。
萧墨从萧洪那里莫名其妙的继承了其意志，致使萧墨只能保持心境的平稳，否则一旦动怒到那个临界点，其体内的名为‘毁灭’的意志便会强行支配萧墨的身体。萧墨担心，杜镜明是不是也从杜泽那里得到了这般有害自身的力量。
沈洛节奏的敲着椅子的把手，沉思片刻道：“我虽为见过，但从一些典籍中也读到过类似的力量。”
萧墨正襟危坐，一脸专注的听着。
“书中曾提到过一种融合后的力量，名曰‘势’！据说，‘势’乃是武者自身的精神魂力与另外一种名叫‘意’的力量结合而成。‘势’不但可以隔空杀人，修炼到大成更是可以一个念头定人生死。”
萧墨听着稀里糊涂的，‘势’‘意’这都是什么东西？
沈洛看出了萧墨的困惑，心中有些纳闷，萧墨能修炼到‘逐脉’，一定是知道一些武者的大阶段的。可是看到萧墨的表情，沈洛大笑了起来。
“先生何故发笑？”萧墨问道。
沈洛摆着手笑道：“只是想起了前两日你与我讨价还价的时候的刻薄与刁钻，然后再见到你现在这般迷惑的表情，感觉有些好笑罢了。”
沈洛一直以为萧墨的心机与自己相差不多，尤其是在前几次的接触后，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直到现在，沈洛才恍然，原来萧墨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任你书读的再厚，兵法研究的再精，人心知道的再深，你依旧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因为有些经验是少年不曾拥有的，是书中不会记载的。
想到这里，沈洛笑的愈发畅快起来。
萧墨见状，也是笑着摇了摇头，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沈洛。
片刻后，沈洛喘着粗气喝了一口茶道：“很久没有这般了。”说着，目光不由得望向乱岚岗的方向。
“清先生继续解惑。”萧墨没有理会沉浸在回忆中的沈洛，打断他的思绪道。
比起沈洛的计划，比起实力的提升，萧墨更在乎杜镜明的安危。所以，没有在乎所谓的礼仪。
沈洛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沉默片刻后道：“‘意’乃是诞生于‘碎星’中的一种能量，但是却不是每个武者都能领悟出来。”
“每个人的‘意’不尽相同，有的是以武器为基准，剑意，刀意，枪意，拳意等等。有的则是以特殊能量而成，比如最常见的杀意。”
萧墨再次打断沈洛整理好的思绪问道：“杀意并非是‘碎星’强者才可以拥有吧？我就拥有啊，四大护卫不是也有？”
沈洛摇了摇头道：“不，那并非是杀意，而是杀气。杀气说白了是被杀者对杀人者的一种诅咒。”
“诅咒？！”
“没错，当一个人的杀气积攒到一定的数量之后，那人轻则神识受到重创，修为被废走火入魔。重则死亡，若是在此之前修炼到‘碎星’境界，那么便可承载更多的诅咒之力。”
沈洛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萧墨道：“我观你的杀气已经快到了那个临界点……”
萧墨脸色有些发白道：“请先生继续讲‘意’。”
沈洛眉头一皱，难道萧墨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理会吗？
叹了一口气后，沈洛继续道：“‘意’是魂力与意志的结合体，魂力到达‘结丹’后便会拥有，只是不可使用，隐于脑海之中。意志是很有趣的东西，每个人都拥有，但是想要物尽其用，却难上加难……”
“不知先生可曾领悟‘意’？”
沈洛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未曾。想要领悟‘意’，首先需要强的魂力，非意志坚定者不可领悟，而且，还需要极佳的悟性以及天赋。”
萧墨点了点头，看来镜明哥那种奇妙的力量不是‘意’，首先是境界不够，这一点便足以。可那究竟是什么？
萧墨不敢对沈洛全盘托出，说出杜镜明的情况，因为两者只是合作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所以，无论是沈洛对萧墨，还是萧墨对沈洛都没有给对方足够的信任。
得出这个结论后，萧墨只能心中暗叹，看来只有看以后的情况了……
在准备告别沈洛的时候，沈洛忽然问道：“不知你对朝廷有何看法？”
萧墨为之一惊，朝廷，那是凌驾于平民的一种权势，萧墨自问，自己没有资格去评论这些，更没有心情去评说。
“你对朝廷颁发的‘朝廷江湖不干涉’法令如何看待？”
“你的家族是因为江湖事而被覆灭，难道你对这一法令没有什么看法吗？”
萧墨停下欲要离去的脚步，紧了紧袖中拳头，没错，萧家却是是因为江湖事而被覆灭，确实当时城主府没有丝毫的动静，事后也没有对周家做任何的事情。
“愿闻先生高见。”
哈哈哈！
沈洛大笑起来道：“我没有什么高见，因为那些东西距离我着实有些远。只是一些感慨罢了……”说着，沈洛起身就准备去休息了。
“先生的家族可是江湖事？”萧墨忽然想起来，沈洛也是因为家族被灭而逃到凌川城的。
沈洛的脚步为之一顿。
萧墨继续道：“不知先生对此有何看法？”
沈洛之前询问过萧墨的同样一句话，现在萧墨反问回去。沈洛说自己没有什么高见后，萧墨再次发问沈洛有什么看法。两者虽然看似一样，但是却不再一样。因为萧墨的那一句话，沈洛已经与萧墨一般，是个失去家族的人。
沈洛没有回头，脚步继续前行，只是步伐慢了许多。
“若是可能，我一定会废去这一法令，让世间再无因江湖而被灭的家族！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这其中牵扯太多的利益，莫说是我，即便是世间最强者，也不敢去言说撤除这一法令。而且，若是废除这一法令，那么武道必定落寞，百年千年之后，每个人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那般的话，这世间岂不太无趣了。”
萧墨迎着夜色走到属于自己的小院内，见杜镜明正坐在那石桌前等自己吃饭，温馨一笑后，萧墨快步走了过去。
饭后，萧墨与杜镜明坐在一颗大树上，透过稀疏的枝叶看着零星几颗明。
“镜明哥，你说朝廷为什么颁布的‘朝廷江湖不干涉’法令？”某一刻，萧墨问道。
“自由！”杜镜明不假思索的回道，“如果没有这条法令，江湖便不再是江湖，因为有朝廷的庇护。”
“那般不是很好吗？”
杜镜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怎么会！那样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朝廷来决定的了，你看的书，过去的历史，我们修炼的武诀武技……那般多无趣啊。”
“我觉得吧，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很多事情不需要去理会朝廷的管教，至少可以享受现在的自由。我经常被家族禁足，虽然那与真正的管禁不同，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朝廷真的彻底控制了江湖的话，那将是武者走向灭亡的开始……”
听着杜镜明深意的话，萧墨满脸的诧异，原本以为镜明哥只有武道天赋，却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么多。
是的，若是所有的事情被朝廷所控制，那么不管是对于平民百姓，还是习武之人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百姓可以可以用严酷的法令管教，甚至潜移默化的愚化。武者更是简单，以强力镇压，之后在朝堂之上重文轻武便可，不用千年，或者也不用百年，武道便不再是武道。
虽然那一发令让很多类似萧墨的人成为孤苦伶仃的复仇者，但是却让更多的人获得了利益……
呼呼呼！
一阵呼噜声在萧墨耳边传来，萧墨为之一笑道：“那些东西距离我们确实太远，所以，我们只能变强，强到法令不能管制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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